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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才女-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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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猃狁孔棘() 
“女公子快起来。”两个太监立马换上一副好嘴脸,伸手去扶。

    宁朝来甩开两人的手,手撑着墙壁,笨拙的起身。

    道,“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贴体入微,不过都是笑里藏刀。”

    却是看着太叔奂说的。

    太叔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可算是听出来了,宁朝来是他说他两面三刀。

    看来,她之前说不介意,到底还是怨恨他百花宴上害苦了她。

    宁朝来怨他,他难过,不怨他,他一样难过。

    眼睁睁看着宁朝来一瘸一拐的走出牢门看着,候在门外的徐少桥的迎上来,搀住宁朝来的手臂。

    “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徐少桥心疼的问道。

    宁朝来摇头,“只是皮外伤。”

    皮外之伤还好,看得见摸得着,不像捅在心口上的刀子,别人看不见,她却疼得死去活来。

    如太叔奂,如上阳。

    “我背你。”徐少桥蹲下身子,背对宁朝来。

    宁朝来想起当日太叔奂也曾背过她,一时失神。

    只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料她宁朝来也陷在了太叔奂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你扶着我走出去就是。”宁朝来道。

    她如今已臭名昭著,谁与

    她亲近都会被说三道四,若因为流言再将徐少桥推到风口浪尖,她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徐少桥只在乎宁朝来,从不计较宁朝来之外的事物,流言也好,指点也好,都不如宁朝来。

    宁朝来脚掌上全是血,慢慢走出去不知还要多少时间,宁朝来等得,他等不得。

    徐少桥伸手环住宁朝来两脚,不等宁朝来再拒绝便将人背了起来,两步并做一步往牢房大门走去。

    太叔奂的目光跟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久收不回来,见状,上阳笑道,

    “你与他们两人一起长大,想必早就看出两人不单纯,只是可惜了你的一番好意,好心成全。本想百花宴上拒绝了之后让他们多一线生机,大概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白白便宜了那个柳兰。”

    “别拿后宫里的那套对付我。”太叔奂头也不回的说道,“没有人喜欢算计,若你不知悔改的话,你的下场绝不会是好的。”

    “议郎大人怎么净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过好心感慨大人一片好心被辜负,为大人觉得不甘而已,何时成了善于算计之人。”上阳有意顿了顿,嘲讽道,“难道宁朝来将大人当成吕洞宾,大人也将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吗?”

    “上阳。”太叔奂唤了一声,回过头,浓眉一挑,道,“我原本还想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必言明。可你既然要装糊涂,我也不用给你留颜面,之前碍于她不知道你真面目,所以一忍再忍,但从此刻起,你怎样待她,我便怎样待你。”

    “呵!”上阳冷嗤,“大人这一片痴心该去对宁朝来倾诉,与我说有什么用?你想对我不客气,可你又能做得了什么?不是每一次宁朝来都有这样好的运气,也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救得了宁朝来。”

    太叔奂可以对付上阳,可他能对付皇帝吗?为人臣子,该忠于君,他敢对付皇帝吗?

    太叔奂反击,“也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有这样好的运气,也不是每一次陛下都能救得了你。”

    “你说什么?”上阳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叔奂。

    太叔奂一向循规蹈矩,虽不喜欢她,但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至少还有几分应有的尊重,如今,给宁朝来出口气,居然大言不惭的要挟她?

    宁朝来,他连看重的礼仪尊卑都顾不上了,他那么喜欢宁朝来,为什么百花宴上接受宁朝来的告白。

    那是他们可以白头与共的好时机,他为何不要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言尽于此,听明白与否,你好自为之。”

    太叔奂瞥了一眼墙角摔碎的酒壶,冷漠转身。

    留下爱恨交织,爱不得,恨不得的上阳。

    徐少桥将宁朝来送回相府,找来药匣子后,便只是垂头给宁朝来包扎伤口。

    宁朝来再问,“陛下为何说我无罪,是发生了什么吗?”

    “陛下的心思谁看得透,就算问,你也该去问阿奂,他主意比我多,要救也是他救的你。”

    徐少桥不愿说出杜鹃顶罪的事,怕宁朝来难过,也怕宁朝来出手救了杜鹃再让事情变为原先的样子。

    说是太叔奂救的宁朝来,一是事实,二,只想缓和太叔奂与宁朝来的关系。

    “假慈悲。”宁朝来道。

    提太叔奂,宁朝来不高兴,徐少桥便不再提。

    伤口包扎得差不多的时候,柳兰搀着宁相生进来了,两人都憔悴不少。

    宁朝来扶着圈椅站了起来,叫了声,“阿翁。”

    “坐下吧。”宁相生示意宁朝来坐下。

    又对柳兰说,“兰儿,你照顾朝来,我送徐大人出去。”

    听罢,柳兰点头,走到宁朝来旁边。

    徐少桥也站起身,对宁朝来道,“你好好休息,我得空了再来看你。”

    宁朝来点头,心里却在怀疑,宁相生进来,不忙着对她嘘寒问暖,反倒急着送徐少桥出去,是不是太让人起疑?

    “杜鹃呢?”宁朝来问。

    她回来了有一会儿了,为何杜鹃都不出来迎她?

    “你进天牢后,杜鹃终日哭哭啼啼的,我看了心烦,就让她先回乡下去待几天,昨儿早上才出去的。”宁相生面不改色道。

    宁朝来进天牢,宁相生本就担忧,加上杜鹃哭哭啼啼,觉得心烦杜鹃回去乡下几天,两人的做法都没有不妥的地方。

    合情合理的说法,宁朝来不再疑心。

    宁相生送徐少桥到府门口,徐少桥拱手拜道,

    “丞相送到此处就是。”

    “多谢徐大人没有将实情告诉朝来,也希望在朝来知道之前,大人能够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宁相生道。

    徐少桥一开始选择隐瞒这件事,自然会一直隐瞒下去。

    可,“丞相方才说了,只是让杜鹃回去乡下几天,朝来回来了,那个几天只能是一天,两天,三天,多一天,朝来都会有所察觉。”

    “为今之计,能救得朝来性命就好,我自知对不起杜鹃,可若是救了杜鹃,朝来的处境会比进天牢还要危险。”宁相生叹气,“我只能选择救朝来,只要杜鹃配合这几天,朝来便可以活下来。”

    “我会时刻杜鹃的下落,丞相回去吧。”

    宁相生走了两步,回头道,“朝来能没事,多亏了议郎,如今不方便,劳烦大人转告一声谢谢,等事情过去了,我一定带上朝来去将军府道谢。”

    “是。”徐少桥拱手答道。

第一百零九章 昔我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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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朝来能够出狱,是因为杜鹃承认是她杀了丹阳,就连杀害杜鹃的过程都说得毫无破绽。

    杜鹃要救宁朝来,自然有人是不开心的。

    杜鹃被带到上阳府里的时候,已经是伤痕累累,苟延残喘。

    但只要她不改口供,不将宁朝来扯下水,上阳就不会放过她。

    上阳坐在柴房的门口,一面品茶,一面平静的看着乙木将细长的银针一根根刺进杜鹃白嫩的指头上。

    看着杜鹃满头大汗,听着杜鹃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嚎叫声。

    她就不信,没有撬不开杜鹃嘴的酷刑。

    杜鹃身子被绑在圈椅上,衣裳因为鞭打,已破烂不堪,被捆在圈椅两侧的双手,十指满是殷红的血。

    乙木平日做的都是劈柴担水的粗活,下手不分轻重。

    一早上的鞭打折磨,杜鹃也足够狼狈,足够痛不欲生了。

    上阳扬手乙木退到一边。

    “人活一世,挣扎半辈子,都是自己让自己过好日子。你跟着宁朝来,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得到过,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的为她偿命?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不仅可以让你活着,还能给你很多宁朝来给不了你的东西。”上阳诱惑道。

    哪个奴才不贪财,不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以活命,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杜鹃总不会还不动心。

    汗水从眼皮上流淌下来,再滑过脸庞,滚烫的像是要灼伤皮肤。

    杜鹃没有精力再周旋下去,她费力抬起眼眸,奄奄一息道,

    “公主,公主能给我什么?”

    看看,她就说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欲望的诱惑。

    上阳笑道,“钱,富贵,尊严,身份,这些够吗?”

    “真的吗?”杜鹃眼里迸射出一道亮光,看得出来她对上阳开出条件的殷切。

    上阳点头,“我说话算数,只要你说实话,说丹阳是宁朝来杀的,你不过是她推上去的替罪羊,我会兑现自己的诺言,给你你想要的。”

    “好。”杜鹃高兴的点头,片刻又犹豫起来,“可就算说了,我终归是个低贱的丫头,她是丞相的女儿,又有那么多人帮她,我的话根本不管用。”

    “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上阳嗤笑。

    “我还有一个条件,公主答应,我就按照公主的要求说,公主不答应,就恕杜鹃难以从命。”杜鹃下定了决心。

    上阳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你还想要什么?”

    这奴才贪得无厌,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杜鹃恨恨的说道,“宁朝来从不把我当人看,处处欺负,处处侮辱,我要当众说出她的刻薄她声名狼藉,不得好死。”

    声名狼藉,不得好死,上阳听得热血沸腾,这都是她巴望的,要是真能通过杜鹃得到,便是老天有眼,没有辜负她多年来的算计。

    “你说的都是实话,愿意声讨宁朝来?”

    再怎么着,杜鹃都是宁朝来的人,虽然是经历了许多刑法才答应改口供的,可上阳还是想试上一试。

    乙木扬起手中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杜鹃身上,打得杜鹃皮开肉绽,哀叫不断。

    “公主,是真的,只要公主给我荣华富贵我出一口恶气,我愿意,说什么我都愿意。”杜鹃哭着道。

    谅她也没有临时变卦的胆子。…

    “还不将杜鹃解开?”上阳瞪着乙木。

    乙木扔掉鞭子,解开束缚着杜鹃的绳子。

    杜鹃吃力的抬起两只手,两只手的指头插满银针,血肉模糊。

    乙木生硬的将银针拔出,每拔出一根银针,杜鹃脸上的汗水与眼泪就多一分。

    十指连心,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痛。

    上阳别开脸,吹着手里捧着的热茶,问,“你想什么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说宁朝来的不是?”

    “让我稍微缓一缓就好,今日下午,下午时候就可以。”杜鹃哆哆嗦嗦说道。

    “那你等着吧,我会做好安排,你若有什么要求,告诉他就是,但不能踏出柴房一步。”

    上阳起身,看了一眼乙木,乙木知道上阳是让他看紧杜鹃,忙弓身说是。

    上阳走了,带着对杜鹃的信任离开,准备唱一出绝伦的好戏。

    杜鹃背靠在圈椅背上,有气无力的对乙木说,“劳烦大哥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我想洗洗脸。”

    乙木迅速端了一盆水进来,却是冷水。

    乙木将装了水的铜盆随意一扔就出了柴房,啪的关上房门。

    杜鹃缓了许久才有力气起身。

    看着水中的自己,杜鹃扯了扯嘴角,满是鲜血和淤青的她,这是多可怜丑陋的一张脸,哪里还有半分宁朝来贴身丫鬟的风范。

    她捧起一捧冷水,细细擦掉脸上的鲜血,她爱体面,就算死,也想干干净净的死别人知道杜鹃也是个不卑贱的人。

    谁说宁朝来对她不好,谁说她在宁朝来那里什么都没得到?

    宁朝来给她的亲近,给她的尊严,给她的真心,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最好。

    洗干净血迹,宁朝来才不会那么心疼她受的苦,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能为宁朝来做事了。

    沧海桑田,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此处,杜鹃泣不成声。

    杜鹃错了,这样好的戏,上阳怎会不让宁朝来一同唱。

    奴才告主的事情已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赶到上阳公主府观望。

    好戏即将开始,得知宁朝来毫不知情时,上阳愿意亲自去丞相府,去将宁朝来请来。

    有人拦她,是意料当中的事,不是太叔奂就是徐少桥,不是徐少桥就是乌氏小楼。

    但没想到,三人都来了,并排候在丞相府的门口。

    “人还来得,以为这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我不来她便不知道?”

    宁朝来马上要被自己的贴身丫鬟害死了,他们以为守在丞相府的大门口就能救得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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