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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才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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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欧阳护断言丽夫人所生孩子会成为继承家业之人,深得丽夫人重用。

    丽夫人产子后的第二日,惊觉孩子被换,去找欧阳护商议,却发现欧阳护不知去向。

    事发突然且太过巧合,丽夫人断定是欧阳护换走了她的孩子,毕竟,当时有能耐将孩子带走的只有欧阳护。

    “欧阳护,将我的孩子还给我。”

    丽夫人哭着朝玉面扑来。

    她找孩子找了那么多年,找欧阳护找了那么多年,此刻看见欧阳护在眼前,怎能不失态。

    只要欧阳护一句话,她就能与她的孩子团聚了。

    玉面合扇挡住丽夫人,平静道,

    “娘娘认错人了,在下不是欧阳护。”

    “不会的,你就是欧阳护,你还我的孩子!”

    丽夫人不顾形象,对玉面抓挠踢打。

    每一个阿母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这样不顾一切。

    宁朝来想起早故的阿母,竟有些羡慕丽夫人的孩子。

    玉面无奈,一记手刀砍下,丽夫人瞬间失去生机。

    车夫将人扶进马车,驾车离去。

    上阳知道面前的男子不是她能应对的,说一句告辞,转身要走。

    “上阳。”宁朝来叫住上阳。

    上阳回头,笑问,“宁女公子有何指教?莫不是仗着有人护着便想刀兵相见吧?”

    上阳不经意瞥了玉面一眼,依她看来,这人是为救宁朝来而来,但也未必敢对她动手。

    玉面看破上阳心思,摇扇道,

    “朝来若是想杀人,师父岂有不帮的理由。”

    眼见上阳嘴角抽了一抽,玉面哂笑,若他这徒儿硬气一点,心狠一点,真正斗起来,上阳输得可不止难看。

    可惜啊,他的徒儿还没有被逼上绝境,做不到麻木不仁。

    “宁女公子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那上阳就不奉陪了。”

    上阳转身,拂袖而去,身后跟着十几个弓箭手。

    早知是这样,不如听李素舞的安排宁朝来跟着柳兰一起死。

    “徒儿这是在生为师的气?”

    玉面拿扇子挑起宁朝来的下巴。

    “师父贵人事忙,来无影去无踪,顾及不到我是应该的,再者,师父要找徒儿,普天之下天资聪颖的比比皆是,不必非是宁朝来不可。”

    说生气,宁朝来不敢,她与玉面还没有亲近到那地步,口头约定的师徒而已。

    除了送过她一些瓶瓶罐罐与一把折扇,玉面并未教过她一招一式,而她,从未为玉面做过什么,连师徒相处都没有。

    这样的师徒,师不是师,徒不是徒。

    “你可知上阳救了你一命?”玉面问。

    宁朝来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玉面的眼睛,水光潋滟。

    多可爱的一双眸子,本可以笑着看尽天下景,却被飞来横祸折磨得失去原有的纯真,渐染寒意。

    宁朝来逐渐变成了他所期望的样子,可玉面反而觉得高兴不起来。

    豆蔻年华宁朝来在最好的时光遭受一个又一个变故,一生都活在痛苦与挣扎中,似乎太残忍。

    可是,若不是这样,那些看似愈合,实则已经溃烂在血肉中的伤疤,如何才能被揭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 燕燕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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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事事时时都知道,朝来佩服得很。”

    要真的是佩服,宁朝来也不会这样明嘲暗讽了。

    玉面收回手,负手站到一边。

    启娘牵马过来,察觉两人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也觉尴尬。

    “公子见过穆紫?”启娘问。

    玉面的目光看向启娘,宁朝来的目光看向玉面。

    他们什么都知道,却一个字也不愿告诉她,就静静看着她掉入别人的陷阱里,高兴的时候拉她一把,不高兴的时候任她自生自灭。

    自知失言,启娘窘迫的咳嗽两声,将马缰绳塞到宁朝来手里。

    玉面抿唇道,“回江南去看看吧,柳府或许出事了。”

    宁朝来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启娘叹气,“师兄,说来公子也挺可怜的,好不容易等到心情平复了,坏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玉面沉默,柳府的事,大概是宁朝来去紫竹楼之前遭遇的最后一桩痛苦了。

    那之后,未必过得快乐,但,不至于无助。

    两匹马,宁朝来骑走一匹,还剩一匹。

    启娘还在犹豫是她骑马还是怕你玉面骑马之际,玉面已跨上了马背。

    说道,“你回楼中,将我那徒儿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她来以后若是不满意,我拿你是问。”

    “师兄也要去江南?”

    启娘心里嘀咕,去了又不帮忙,还不如不要去,省得宁朝来看了生气。

    玉面不置可否,一甩缰绳,骑着马往江南去了。

    他若不去,怎么放心得下他那因为重情重义而意气用事的徒儿。

    柳府对面的茶坊二楼,乌氏小楼坐在窗边,看着外边沉重的暮色。

    找宁相生,柳府上上下下可是整整折腾了一天,要不是柳兰碍手碍脚,他也不想对柳府下手。

    乌氏小楼想看看,长安待不得,柳府住不了,宁朝来会不会与他去匈奴。

    不愿意也没关系,他还有宁相生作饵,有宁相生在,宁朝来不会无动于衷。

    再说,毁了柳兰,没有那一纸婚约,他娶宁朝来可就简单多了。

    乌氏小楼看看天色,食指敲打在桌上,桌上的茶杯中飞进一只蛾子,他扬手,将杯子从窗外扔了下去,隐隐还听到杯子摔碎时的那声脆响。

    茶坊的主人请来乐妓,乌氏小楼点了一首静女。

    乐妓坐在乌氏小楼对面弹着古琴,唱着曲儿,竭力将曲子唱得最好。

    可乌氏小楼紧皱的眉头一点也没有舒展开。

    他脑袋里想着的,是宁朝来在亭子中的吟唱,那般悠远婉转,不是这些个俗人能够相比的。

    “有朱砂吗?”乌氏小楼突然问。

    乐妓停下来,从梳妆台前拿来朱砂盒。

    “过来。”

    乌氏小楼拍拍身边的软榻,待乐妓过来坐下,他便取了朱砂,轻轻涂抹到乐妓唇上。

    乐妓羞得满脸通红,欲拒还迎,好不惹人怜爱。

    当日也是这样鲜艳欲滴的红。

    乌氏小楼仿佛看见了宁朝来唇边的笑容,像湖中清澈透亮的水,风一过,一层层的荡漾开来。

    他挑起乐妓的下巴,将唇凑近,却又愤怒的将人推到一边。

    他不明白,宁朝来那样万事万物都不屑一顾的人怎会主动去吻柳兰。

    他嫉妒,也不甘心。

    乐妓委屈的坐起,怯生生的看向乌氏小楼,但她首先看到的不是乌氏小楼的脸,而是乌氏小楼背后的熊熊大火?

    “着火了,柳府着火了!”

    乐妓抱着古琴,一边尖叫,一边踉踉跄跄的跑出屋子。

    乌氏小楼扭头,看着窗外柳府越来越大的火势,眉头舒展开了,他从桌上再拿出一个杯子,缓缓将茶水注入杯中。

    静谧的夜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知道柳府着火,四方邻里都赶着来救火,吵闹声、呼喊声充斥着柳府。

    柳兰与柳芽儿因还在忙着寻找宁相生,尚未休息,也是最先发现府中着火的人。

    柳兰对柳芽儿道,“你快去阿翁房中,将阿翁救出来。”

    “是。”

    柳芽儿应声离去。

    柳兰不知道宁朝来出了柳府,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是要赶去救宁朝来。

    火势蔓延太快,整个房间只看得见来势汹汹的火舌与漫天的浓烟。

    “朝来,朝来!”

    柳兰不住的呼喊,既听不见宁朝来回答,也看不见宁朝来的身影,只能在屋中每一个角落寻找。

    他以为,宁朝来一定在房中。

    宁朝来赶回来时,柳府房屋已燃了大半,半空弥漫的都是木头被烧焦的味道。

    “朝来小姐,公子进去救你去了。”

    柳府下人看见下马过来的人是宁朝来,喜忧参半,喜的是宁朝来平安无事,忧的是柳兰冒着火势去救宁朝来,还没出来。

    宁朝来拎过一桶水,当头淋下,衣衫湿透。

    “小姐,不能进去。”

    “女公子,使不得啊。”

    “火势太大,进去不得。”

    宁朝来将旁人的说话声抛到脑后,冲进火中。

    人群中一男子忙转身去了对面的茶坊。

    “她不是去了长安吗?”乌氏小楼摔了杯子。

    若不是确定宁朝来,他怎么会对整个柳府下手!

    来人垂头,“宁女公子早早便出了柳府,搭了一辆前往长安的马车,奴才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回来。”

    “快找人前去救火,必须将人安然无恙的救出来。”

    乌氏小楼指尖都在颤抖。

    他精心安排的大火,不是说灭就能灭得了的。

    机关算尽,没有算到宁朝来会回来。

    “朝来……咳咳……朝来!”

    柳兰还在滚滚烟雾中寻找宁朝来,火舌明亮,刺得柳兰睁不开眼。

    四方是不断掉落的木块,落在地上,一下子燃烧起来。

    宁朝来冲进烟雾弥漫的房间,只看见火舌中央还在四下找她的柳兰。

    “表哥!”

    宁朝来踢开挡在面前的横木,横木被踢到窗边,瞬间将窗户点燃。

    火势更勇。

    柳兰听到宁朝来的声音,慌忙回头,可眼前尽是模模糊糊还重叠着的幻影,他看不真切。

    宁朝来跨过火舌,上前挽住柳兰的胳膊。

    柳兰问,“你没事儿吧?”

    “没事,先出去再说。”

    宁朝来说话时,被浓烟呛得不住咳嗽。

    好在将柳兰带出房间,能在院子里喘口气。

    宁朝来四下环顾,发现周围的房间已被烧得不成样子,一连串的成了火海,火势汹汹不容靠近。

    只有她住的房间,虽然也没有逃过大火焚烧的厄运,但烧势明显弱得多。

    这场火,又是有人刻意为之!

    对于火,宁朝来是惧惮的,前世她就是葬身火海,不得善终。

    但,若第二次生命只是让她亲眼目睹宁氏的惨淡收场她体会众叛亲离的苦楚,她宁可没有重新来过的这次机会。

    同样是在江南,同样是大火,放火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第一百二十四章 颉之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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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来。”

    柳兰攀着宁朝来的手臂,想摸摸宁朝来的脸,手却扑了个空。

    宁朝来见状,心中一沉,两手拿到柳兰面前晃晃,见柳兰没有一点反应,不由错愕。

    木讷的说道,“我在这。”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兰松了一口气。

    宁朝来看着尚在轻笑的柳兰,愧疚感愈深。

    这场火,因她而起,若柳府损失的只是财物还好,再怎么贵重,还能弥补,若损失的不是身外之物,她该怎么做?

    只盼望,柳府上下平安无恙。

    所幸夜半时分下了一场暴雨,彻底灭了柳府的大火,但柳府的悲痛并未因为大火熄灭而减少。

    大火过后的柳府,一片狼藉,经雨水冲刷,更显惨淡。放眼望去,都是漆黑的烧痕。

    雨水从房檐下落下,落在身上,仿佛还残留了几分热气。

    长廊是唯一没有被祸及的地方,偌大府邸的悲伤也都在这里。

    柳府的百十人都聚到这里,这些人,包括活生生站着的人,也包括再也回不来的人。

    宁朝来不敢看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最不敢看被烧得体无完肤的柳均的尸体。

    人都屏住呼吸,默然站着。

    有人小声道,“一共有二十六人丧生,三十九人受伤,财物受损,还未来得及清算。”

    宁朝来扶着柳兰,能清楚的感觉到柳兰身子的僵硬。

    “阿翁呢,柳芽儿呢?”柳兰问。

    柳芽儿跪在柳均尸体旁边啜泣,他本已将柳均救出来,可柳均不顾他阻挠又跑回房中,要找夫人遗留的匣子,这一去,便再没有出来,待他进去将人带出来时,柳均已成了这个模样。

    其余人低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柳兰的身体愈发不听使唤,左摇右晃似要倒下去,但终于还是稳稳的站着。

    他若再不坚强,柳府要如何才能维持下去,就算强打精神,他也要将这件事打理得妥妥贴贴。

    “表哥……”宁朝来哽咽道,“你先歇歇医工看看眼睛,剩下的事交给我。”

    柳兰猛地抓紧宁朝来的手,问,“你要走是吗?”

    “我能走到哪里去?”宁朝来自嘲的笑笑,“我不会走的,只要你好好配合医治眼睛,我会一直留在柳府。”

    她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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