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笑语不是一向与太叔奂亲近吗?难道关心他只是爱屋及乌?
司笑语是太叔奂的妹妹,可司笑语是匈奴人,是穆紫与匈奴可汗的女儿,这些事情太叔奂不想提起。
若不提起这些事,便不能解释他与司笑语的关系,旁人误会,也只能任由他们误会。
太叔奂咳嗽两声,道,“司女公子是匈奴王子乌氏小楼的妹妹。”
司笑语眸子一黯,她就知道,太叔奂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是他的妹妹,就算是在最亲近的兄弟面前,她也只是乌氏小楼的妹妹。
“原来是这样。”徐少桥恭恭敬敬的对着司笑语一拜,道,“从前不知女公子身份,失礼了。”
司笑语强笑着摇头。
徐少桥对她,从来都很客气,因为眼里看不到她,所以一直都很客气,从未失礼。
“找个茶坊坐坐吧。”太叔奂道。
徐少桥两眼看着太叔奂,并不答复,也不挪步。
若是司笑语也要去,他便不去了,除开宁朝来,他不愿意与其他女子接触。
再者,他与司笑语,没有过来往,虽认识了多年,到底是陌生人,一个陌生人横在中间,他与太叔奂说话也不尽兴。
太叔奂不知所措,不让司笑语走,徐少桥不高兴司笑语走,司笑语又该伤心。
早知是如此局面,他还不如不要让司笑语同来。
太叔奂的纠结与苦恼尽数落入司笑语眼里。
司笑语也是聪明人,徐少桥的冷漠她懂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对两人道,“阿奂,我走了许久,也觉得累了,既然遇到徐大人,便请徐大人陪你走走吧,我先回去了。”
徐少桥拱手道,“司女公慢走。”
司笑语甜甜的一笑,点头离去。
太叔奂看着司笑语黯然离去的背影,不免心疼。
长安的好男儿那么多,司笑语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徐少桥。
徐少桥的心,从当初上书斋里第一次见到宁朝来时便装满了,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司笑语一走,徐少桥脸上的笑容立马荡漾开,他抓着太叔奂的手腕,兴高采烈道,
“你来得正好,四下都传开了,说朝来就在紫竹楼,我们一起去紫竹楼找她吧。”
太叔奂叹气,“你一路紧赶慢赶就是赶着回来见宁朝来?少桥,你这性子,一遇到宁朝来,便静不下来。”
“一起去吧。”徐少桥拽太叔奂的胳膊,太叔奂不动。
“怎么了?”徐少桥问。
“少桥……”太叔奂欲言又止,“你这不修边幅的样子要是给宁朝来看见,她还不得笑话你。”
“笑话就笑话吧。”徐少桥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比起见不着面,我倒愿意她笑话我,最好是每天都笑话我。”
徐少桥一刻都等不及了,他想快点见到宁朝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五年未见,像是隔了百年。
太叔奂小声道,“少桥,找个地方坐坐吧。”
徐少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太叔奂左一句,右一句,只是不愿意他去见宁朝来。
宁朝来怎么了?
徐少桥收回手,负在背后,道,“不用找地方,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我会好好听着。”
“陛下已经同意让宁朝来担任丞相一职,只要我将圣旨送到紫竹楼,宁朝来便能回到长安。”
“太叔奂!”徐少桥怒吼。
他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对待宁朝来,怎么对待宁相生的吗?
整整五年,无家可归,回不来长安,只能藏在山中……要不是皇帝,宁朝来会过这样非人的日子吗?
还嫌宁朝来过得不够惨烈,是不是要将宁朝来逼死才算完?
太叔奂平静道,“这是宁朝来的意思。”
徐少桥震惊,“你说,入朝为相,是朝来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与子偕老()
当初江南行时,为官一事,宁朝来气得不轻,她怎么可能会想要做官?
“走走吧。”太叔奂道。
有些事情,早点告诉徐少桥为好。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相府。
相府败落已久,门前石阶的缝中荒草丛生,府门斑驳,褪了颜色。
檐下挂着的红色灯笼经过风吹雨打,破破烂烂,已变为白色,在风中四处摇晃。
“相府的热闹,宛如昨日,一朝天堂,一夕地狱,我见了都忍不住唏嘘,她若回来看到,不知该有多难受。”
徐少桥笑笑,走到石阶上,伸手去拔石缝中的杂草。
“少桥,”太叔奂踏上石阶,看着檐下的灯笼,道,“她是难受,所以此次回来,不是真心想为官。”
徐少桥抬头。
不是真心想为官,那,是复仇吗?
可将宁相生流放的人是皇帝,宁朝来用什么去与皇帝斗?
看出徐少桥所思,太叔奂伸手推开了相府大门。
吱呀一声,门上灰尘洋洋洒洒落下。
院中杂草已没腰,石桌石凳上布满青苔。院子周围的翠竹长得参差不齐,有的已经枯萎,有的已长得高出院墙。
太叔奂率先迈步进去,徐少桥跟上,整个院子安静得只听得见脚步声。
太叔奂道,“她与以前不同了,她是紫竹楼的楼主,杀人不眨眼的玉面。”
“那也是被逼的。”徐少桥面无表情道,“若不是长安城的人欺人太甚,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宁朝来!若我是她,我也要杀人,不仅杀人,还得是杀尽天下对不起她的人!”
徐少桥话中凌厉残忍,眸中星星点点。
太叔奂垂眸,盯着地上枯黄的树叶。
他来找徐少桥,最想说的是宁朝来的现状,他想告诉徐少桥,宁朝来行走还得依靠轮椅。
可他说不出口。
他见到轮椅上的宁朝来时尚且不能自己,更何况是将宁朝来看得比自己命还的徐少桥。
晚一时知道,少一时痛苦。
风卷起地上紫色的竹叶,沙沙作响。
花蓉轻手轻脚将绒毯盖到宁朝来腿上。
宁朝来背靠在轮椅上,虽闭着眼,但也清楚花蓉有话要对她说,她动了动身子,道,
“我的腿疾,不是一两天的事了,神丹妙药也救不回来,你们若真为我着想,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花蓉蹲下身子,手捉着绒毯一角,道,
“公子啊,你的腿伤了五年,柳公子的眼睛不也伤了五年吗?木神医之前说了,柳公子的眼睛虽然费事,但是可以救治,公子没让木神医看看腿疾,又怎么知道木神医治不了。公子正值风华,还有大把的好时光,难道甘心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吗?”
好时光?宁朝来嗤笑,她只是一个活死人,哪里来的好时光,哪里需要好时光。
“公子,还有一件事。”花蓉哼了一声。
宁朝来睁开眼睛,看见花蓉起身,双手叉在腰上,睁大眼睛看着她,就如要破口大骂的妇人。
忍俊不禁道,“我又怎么得罪蓉儿了?”
花蓉小脸一垮,别开了脸。
说道,“紫竹楼上上下下都在说,待柳公子眼睛好了,公子便要与柳公子成亲,公子是要与心上人双宿双栖了。”
宁朝来笑问,“蓉儿是看上我倔驴一样的表哥了?”
花蓉面上一红,瘪嘴道,
“看上谁,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公子许久……公子也是,分明是女儿身,非要作男儿打扮人分不清男女,一番芳心尽数错付。”
“错付什么?还不是怪你自己眼神不好,一个绝色美人儿落你眼里,竟成了男人。”启娘抱着一只小狼崽走过来。
将狼崽放到宁朝来腿上后,接着对花蓉说,
“公子是好人,怎么舍得花容月貌的花蓉芳心错付,以后会肯定会给你找一个好儿郎当夫君的。”
花蓉轻啐一口,娇羞的躲开了。
“你去哪里找来的这一只狼崽?”宁朝来挠挠狼崽的下巴,问启娘。
启娘笑着回答,“公子,这只狼其实不是幼崽,只是体格太小了。公子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用它取乐,着实可爱。”
启娘掂掂狼崽的前爪,狼崽呜呜的叫唤两声。
“一一若是察觉我留了一只长不大的狼,非得将这只狼咬死不可。”宁朝来笑道。
“可不,一一那只忘恩负义的狼,还爱争宠妒忌,这只狼,还是送给柳公子好了。”
启娘将轮椅推往柳兰的房间。
木神医才给柳兰上完药出去,柳芽儿跟着出去取药,房中只有柳兰一人,孤零零的坐在软榻上,眼睛处系一条白绢,看着很是寂寞。
宁朝来小声道,“我不能时时陪着,以后让蓉儿与柳芽儿一道照顾表哥吧。”
启娘撇嘴,同样小声的说道,“柳公子避嫌得很,只要是女的,他都不要。”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柳兰将头转向房门处。
“没说什么,只是说柳公子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
启娘说着,从宁朝来怀里抱过狼崽,轻轻走到软榻边,将之扔到柳兰怀里。
“这是什么?啊!”
柳兰伸手去摸,摸到毛茸茸一片,惊叫一声将狼崽扔到地上。
狼崽被扔在一边,呜呜呜呜叫得更是凄惨。
宁朝来娇嗔道,“启娘,你怎么与蓉儿一个性子了,趁表哥眼睛未好,故意欺负人呢。”
启娘冲宁朝来一眨眼睛,将狼崽抱起,又塞回到柳兰怀里,道,
“柳公子,这是公子送给你的礼物,你别怕,这只是一只不会咬人的狼。”
狼崽呜呜的叫唤着,往柳兰怀里拱。
一听是宁朝来送的,柳兰立马笑得合不拢嘴,他将狼崽紧紧护着,开心道,
“狼不像狼,狗不像狗,朝来既然将它送给我了,我便好好调教它。”
宁朝来叮嘱,“狼终归是狼,嗜血的本性是改不了的,你不要大意,小心些,别真被咬了。”
“礼物送到了,我们也走吧。”启娘手贴着轮椅。
“楼中又有事情了吗?”柳兰问。
他虽在紫竹楼,碍于眼睛失明,又因为宁朝来事情多,不便打扰,他与宁朝来根本没有好好待上一时半刻。
启娘代为回答,“也不是多的事,就是朝廷派了人来,等了一会儿了。”
柳兰挥手,“正事要紧,那你们快去吧。”
听着轮椅远去的声音,柳兰小声嘀咕道,
“是故人来了吧?他们都应该来了。我就知道,不会只有我一人能找到她,她的身边,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柳兰摸摸狼崽的尾巴,道,“只对图画唤真真,以后便叫你真真了。真真,我会待你好,你也要记住,这世间,就算他们都弃了我,你也要跟在我身边。”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于嗟阔兮()
正堂里,等得心烦意乱的太叔奂时不时的往外张望。
他以为宁朝来让木神医来紫竹楼是治腿,可木神医却告诉他,宁朝来找他来只是为治柳兰的眼睛,绝口不提治腿的事。
她怎么能不治腿?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将腿治好。
太叔奂急匆匆的赶来,又怕紫竹楼的人不让他进,便带上了皇帝的圣旨做借口。
好在紫竹楼的人没有为难他进去大堂等候。
只是他等了许久了,宁朝来迟迟不来,是有事耽搁了?还是不愿见他,所以不来吗?
这样想着,太叔奂竟感觉坐立难安。
“议郎大人……瞧我这记性,应该是太叔将军,将军是客人,是玉面怠慢了。”
人未到,声先到,话中隐隐带着寒意。
见宁朝来孤身一人划着轮椅过来,没有婢女陪同,太叔奂忙从圈椅上站起,想要走过去帮忙,帮忙推一推轮椅也好。
只是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宁朝来便笑盈盈的说,
“太叔将军是客,来了紫竹楼千万不要多礼,将军请坐。”
太叔奂想,宁朝来从小自尊心就强,或许是觉得他是因为同情才想要帮忙的。
那他不过去就是。
宁朝来轮椅划得娴熟,平日必定也会一个人待着。是啊,旁人照应,总有照应不到的时候。
太叔奂眼睁睁看着宁朝来划着轮椅行到他面前。心中了然,原来这就是紫竹楼大堂不设门槛的原因。
太叔奂拱手一拜,柔声道,“宁家女公子安好。”
他不敢正视宁朝来的眼睛,当年的事错他,却事事都因他而起,他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宁朝来拱手回礼,呵呵一笑,道,
“宁家女公子什么的,都是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将军可以称我一声楼主。”
太叔奂坐回圈椅上,并不吭声。
宁朝来就是宁朝来,他只认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