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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才女-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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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舞深思熟虑之后,对乌氏小楼道,“王子请坐。”

    乌氏小楼坐回圈椅上,李素舞殷勤的为他倒了茶。

    上阳已经帮不了李素舞太大的忙,李素舞若能找到乌氏小楼与他共进退,她想做的事,会容易许多。

    就是不知道,乌氏小楼想要的,除了宁朝来,还有什么。

    “杀了柳兰,以皇帝的名义,假意是太叔奂动的手,既让宁朝来对皇帝恨意加深,又断了宁朝来与太叔奂的可能。这样的血雨腥风,想想都刺激。”

    乌氏小楼眼里似乎已经看到了以后三人间无可挽回的恩怨斗争,最好斗得头破血流,斗得血流成河,斗得狼烟四起,将这天下都陷进去。

    李素舞被乌氏小楼眼里的*感染,眸子黑的发亮,她问,

    “王子要的,可是大汉的江山?”

    乌氏小楼只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匈奴向大汉俯首称臣这么多年,也够了,身为匈奴王子,却处处受人冷眼的时日,该到头了。

    “我们殊途同归,他日有求,王子不会不帮忙吧?”李素舞笑问。

    乌氏小楼轻笑,“我这人的性子,有来才有往,美人要我以后相助,也得拿出一点诚意来让我看见,我得确认美人是不是真的想覆了大汉的江山。”

    “大汉给予我那么多不幸与冷眼我连真实面目都不能留着,这些屈辱,日日夜夜都折磨着我,我做梦都想毁了这天下,王子大可不必怀疑我的决心。”

    李素舞端起桌上的热茶,眸子里染上火烧一样的疯狂。

    她终于找到一个与她相同志向的人了。

    覆了天下,覆了大汉的天下,多好。

    乌氏小楼也端起热茶,笑道,“那就以茶代酒,庆祝我们的联手覆江山!”

    一场图谋天下的计划,自此才是真正的开始。

    次日一早,李素舞将连夜缝好的嫁衣偷偷送到乌氏小楼的宅子里。

    太叔奂与司笑语的关系不能言明,李素舞与司笑语的关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司笑语捧着火红的嫁衣,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握着李素舞的手,道,

    “阿母,我还以为不会管我了,谢谢阿母。我会穿着阿母给我做的嫁衣,漂漂亮亮的嫁到徐府去。”

    “傻孩子,”李素舞虚抱了司笑语一下,“你是阿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阿母怎么可能不心疼你,阿母只是太恨了,恨那些将我害得如此地步的人。阿母虽过得可怜,但你玉阿奂能过得好。以后,阿母便一个人去报仇。”

    李素舞一句又一句的阿母让司笑语听得动容,从小到大,李素舞对她从未这样亲近过。

    她想通了,她什么都不会告诉宁朝来,什么都不会告诉太叔奂,李素舞的一切阴谋与复仇计划,她都要尘封在心里,谁也不告诉。

    她要保护好她的阿母。

    “你到底是抢了上阳的人,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这里备了一个香囊,你拿去赔礼,上阳与我有几分交情,你就说是我给的,她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李素舞将一个精致的香囊塞到司笑语手里。

    司笑语抹一把感动的泪水,紧紧保住李素舞的腰,哭着道,

    “谢谢阿母,事事都为我着想,以前是语儿不懂事,会错了阿母的意。”

    李素舞拉开司笑语,笑着道,“阿母对你好,有什么好谢的,你尽快拿去给上阳,别让上阳坏了你的好事。这是乌氏小楼的宅子,我来不方便,先走了。”

    李素舞出了司笑语的房间,往宅子后门走去。

    乌氏小楼正给院中的花浇水,两人撞见,如以往一样,彼此只是淡漠的点头。

    一人往后门出去,一人低下头给花浇水,目光一错开,两人的唇角都扬起了一抹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凯风自南() 
离初八越来越近了,天气愈冷,紫竹楼下起了小雪。

    竹林每棵紫竹上都挂了红色的绢条,与洁白无瑕的雪相互衬托,显得艳烈。

    柳兰眼睛已好,他将宁朝来推到院中,手中撑着把四十八骨油纸伞,看着满目喜庆,笑着道,

    “待到初八,这雪该下大了。”

    宁朝来拢了拢大氅,道,“紫竹楼的雪下得早,初八那天,一定是大雪纷飞。”

    柳兰时而看看竹林,时而看看宁朝来,嗫嚅许久,再三思忖了,才问,

    “朝来,若还是找不到姨夫,你会找陛下报仇吗?”

    “没有确切消息之前,我会一直找阿翁。陛下那里,自是要找他报仇,他欠宁家的,不止是阿翁,还有杜鹃的命。”

    柳兰沉默,宁朝来要找皇帝报仇,他什么都帮不了,也许,他还是宁朝来的累赘。

    可是,要他没有理由就离开宁朝来,他做不到。

    柳兰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掌心融化,有置身梦中的恍惚。不知为何,他想象不到与成亲有关的画面。

    会不会,成亲只是他的幻想,迟早都要破灭?

    “父皇。”

    上阳不理会太监的阻拦,推门进去御书房。

    皇帝眉头一皱太监退下。

    不耐烦道,“什么事能让你一个公主大呼小叫的闯进御书房,这些年愈发放肆了。”

    皇帝怕他和上阳的事被别人知道,已经草木皆兵到不愿和上阳有过多的接触的地步。

    在皇帝看来,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该懂得避嫌,上阳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皇帝感觉烦躁。

    他甚至觉得,他如今会担惊受怕就是拜上阳所赐,要是没有上阳就好了。

    “父皇。”上阳装作没看到皇帝眼里的厌恶,只是大步走到皇书桌前,凑到皇帝跟前问,“父皇不觉得近来太叔奂的态度起了微妙变化吗?”

    上阳做事莽撞就罢了,说句话也尽挑他不愿听的说,皇帝眉头拧成一团。

    他正为此事烦心,夜不成寐。太叔奂以前和宁朝来针锋相对倒没什么,只是现在,皇帝觉得,太叔奂不但不讨厌宁朝来,还处处帮着宁朝来。宁朝来若是来了朝堂,若是要与他作对,太叔奂的立场未必不会改变。

    皇帝同意宁朝来进朝堂上,无非是想着,将宁朝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时时敲打着,总比放任宁朝来留在紫竹楼为所欲为得好。

    可一个宁朝来已经让他心力交瘁,若是再加上一个太叔奂,皇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成自己计划的事,彻底毁了宁朝来。

    “自古以来,没有女子为官的,宁朝来为官,还是一朝丞相,成何体统。”皇帝不怒自威,声音表情都带着对宁朝来为官的不满。

    上阳道,“父皇,你可别想着不要宁朝来入宫,你的圣旨,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若这个时候变卦,金口玉言的天威可就没了。”

    皇帝瞪着上阳,下一道圣旨,昭告宁朝来要入朝为官,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方才不过是说句没用的话发泄情绪而已,不需要上阳自作聪明的还击。

    进不得,退不了,上阳还在一边聒噪,皇帝心烦意乱的扔了桌上的折子。

    上阳将折子捡起,轻轻放回书桌上,怯怯的问,

    “如果宁朝来与太叔奂反目成仇了,父皇是不是就不担心了?”

    “上阳有办法?”皇帝挑起一只眉毛,期待上阳出的招能将功折罪他满意。

    太叔奂要是和宁朝来闹得不可开交,他就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上阳拿出一个玉瓶摆到桌上,这是李素舞让司笑语给她的锦囊里装的,与玉瓶一起的,还有李素舞的妙计。

    “宁朝来要成亲,父皇必然要送上一份贺礼,假意讨好。紫竹楼富庶,什么都不缺,送什么,宁朝来都瞧不起,所以,父皇的礼得送给柳兰,柳兰眼睛的眼睛虽然恢复了,但他势必会担心是不是真的痊愈,父皇送上专治眼睛的神丹妙药,他能忍住不要?”

    上阳将李素舞的计策娓娓道来,说得津津有味。柳兰

    一死,宁朝来不仅不会放过太叔奂,也不会放过皇帝。

    皇帝对上阳时远时近,时冷时热,上阳早就厌倦了这样被当成玩物的日子,巴不得皇帝死。

    皇帝皱眉问,“以朕的名义送,柳兰出了事,宁朝来还不得找朕讨命?”

    当日上阳不过逼死了杜鹃,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宁朝来都能在公主府门口大开杀戒,要是他杀了柳兰,宁朝来说不准会让整个皇宫血溅三尺。

    玉面的残忍,谈笑间取人性命,皇帝不能不畏惧。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上阳心里暗骂一声。她将利害关系说得这样清楚了,他还在犹豫,还在担心引火烧身,世上哪有那么多白得的便宜。

    但面上还是笑着,耐心的解释道,

    “父皇想,宁朝来成亲,万一太叔奂不乐意呢?所以他就换了父皇给的药,毒死柳兰,嫁祸给父皇。父皇是一国之君,就算杀了人,宁朝来也不敢怪罪,他以为事情能瞒天过海,谁知道宁朝来不信,一查便查出来是他动的手脚。”

    皇帝还是觉得事情不会这样容易。

    太叔奂若是喜欢宁朝来,当初只要在百花宴上点一下头就能得到,为什么还要拒绝?拒绝了之后,因为柳兰要与宁朝来成亲,便将柳兰杀了?这样的借口,谁会相信?

    比起太叔奂喜欢宁朝来,皇帝更愿意相信太叔奂喜欢男子。

    皇帝一再徘徊不定急于求成的上阳又急又恼,只靠好言相劝是不能说动皇帝的,上阳将玉瓶拿回,漠然道,

    “上阳一心为父皇着想,什么都考虑得仔细了,父皇倒是拿不定主意。就当上阳没来过,父皇忙吧。”

    上阳将玉瓶握在手里,头也不回的往御书房外边走。

    皇帝忙道,“将玉瓶留下,容朕再想想。”

    上阳故意板着脸走回去,将玉瓶放在桌上,道,

    “上阳出的这个法子,或许会让宁朝来对父皇产生恨意。可父皇当年诬陷宁相,将人流放,流放途中人丢了……宁氏是忠心之辈,为大汉记下汗马功劳,最终却落得个惨淡收场,宁朝来难道就没有一点恨意?上阳将自己的肺腑之言都说了出来,具体如何,还是得父皇自己决定。”

    皇帝揉着已经被揉红的眉心。

    上阳说的没错,宁朝来对他,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敬重信服,宁朝来回来,究竟会不会报复还是个未知之数。

    杀了柳兰,宁朝来最多不过加深对他的仇恨,可是却拉近了他与太叔奂的距离,这是他想要的。

    他要找孩子,要提防太子卷土重来,要防备宁朝来公私不分,这些事情,他都必须仰仗太叔奂帮他完成。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吹彼棘薪() 
皇帝一连考虑了几天,直到初七了,才在早朝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装了玉瓶的锦盒交给太叔奂。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仯紗d閲讀網メ.。kàn。。ge.lA

    一本正经道,“当年宁相生失踪了,宁朝来多多少少,总会归罪于朝廷办事不利,朕心里也愧疚。朕听说柳府公子的眼睛不慎染了眼疾,特意让人将这药找了出来。这锦盒里装的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只缘和尚赠给朕的药,专治眼睛,或许能对柳公子有所帮助。”

    只缘和尚,那个给他锦囊他劝说宁相生将宁朝来赶出家门,用以保全宁朝来的有过一面之缘的和尚?

    只缘和尚不图名利,只等有缘人,太叔奂觉得自己当日就是被这句话蒙蔽了。只缘和尚只是个云游四海的出家人,不会在相府出事时恰巧出现在长安,恰巧找到了他这个有缘人。

    太叔奂的直觉告诉他,只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事关宁朝来,事关皇宫。

    太叔奂拜道,“陛下,不知只缘和尚如今在何处?”

    若是他将只缘找到了,也许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能一举将挡在明月前面的云雾拨开。

    皇帝没有见过只缘,根本不知道只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拿出只缘和尚的名头,不过是让文武百官与宁朝来相信这药的真实性,柳兰死后,能减少对他的怀疑。

    太叔奂问起,皇帝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知道,只好敷衍道,

    “只缘和尚与朕也是偶然遇到,他身无长物,便将随身携带的药给了朕,说也许朕用得上,那之后,再没有见过。”

    说皇帝用得上,是不是早就算到皇帝会将药赠给柳兰,也早就算到柳兰眼睛会受伤,如此看来,倒与当初给他锦囊是一个道理,将事情算得分毫不差。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那么巧,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就刚刚好而已。

    皇帝若是知道自己随口一说能让太叔奂毫不怀疑这药的价值,怕是睡梦中都会笑醒。

    确定皇帝“真的”见过只缘,太叔奂的心不安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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