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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花蓉察觉失言,心下一沉,连连摇头,口齿不清的说,“公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柳公子服用了药,我不知道柳公子是中毒了。”
“你不用说其他的,只要告诉我穆紫在哪儿。”剪刀口没入花蓉脖颈一分。
一滴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所到之处,像锋刃一样割着皮肤。
花蓉再装不了淡定,哭着道,“公子,我不知道,不知道穆紫是谁,公子饶命,蓉儿以后再也不敢不听公子的话了。”
宁朝来问,“蓉儿家中可还有人?”
花蓉摇头,“一年前,家中遭遇变故,阿翁阿母相继去世,家中无人。”
“撒谎!”宁朝来说话的同时,剪刀口再深入一分。
初见花蓉时,花蓉口口声声说家中遭了变故,哭得梨花带雨,因她与杜鹃相像,宁朝来起了恻隐之心,把她留在了紫竹楼。加上花蓉行事坦率,年纪小,宁朝来没有多心。
若不是初七那天看见花蓉鬼鬼祟祟站在柳兰窗下她起疑,她也不会让启娘去查探。
启娘一查,便查到了花蓉所说的都是假话!
宁朝来想等到亲事过后再处理,没想到,这一等,却等来了柳兰的死。
“公子,”花蓉自知暴露,声泪俱下,“我从未做过其他对不起公子的事,这一年,公子对蓉儿好,蓉儿心里感激,也是真心实意服侍公子的。”
宁朝来眉眼冷峻。真心,对她真心的人都被人害死了!花蓉只做过这一件事,但这一件事足够让她自掘坟墓。
“穆紫在哪里?”宁朝来复问。
花蓉泪流满面,却是摇头不语。
屋外传来脚步声,听芍药道,“大人,女公子就在房中。”
接着,身着朝服,风尘仆仆太叔奂的进了屋中。
宁朝来看着高大的身影,笑道,“太叔将军,道不同不相为谋,紫竹楼目前与朝廷没有关系。我要处理家务事,怕是不好叨扰将军府。”
太叔奂盯着宁朝来手里的剪刀,回道,
“待你身子养好,我自会送你回紫竹楼,身子未好之前,有什么家务事,都在将军府处理。”
“从前我一直以为太叔将军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今日才明白是自己有眼无珠,看走了眼,一个木神医,一个花蓉,在江南相识,为太叔将军的命是从,太叔将军,你说,我是不是看错了?”
“你在怀疑我?”太叔奂无声笑着。
“不是怀疑,我很确定。”宁朝来将剪刀移到花蓉喉咙处,笑着对太叔奂说,”既然太叔将军要我在将军府处理家务事,我便不客气了。”
宁朝来目不转睛看着太叔奂,太叔奂夜目不转睛看着宁朝来将手上的剪刀狠狠往花蓉脖颈上一划,鲜血飞溅到她脸上,她却不曾眨一眨眼睛。
“啊!”
芍药与海棠捂住眼睛,尖叫连连,从指缝中看到花蓉的身子倒在地上,身子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却是死不瞑目。
太叔奂让小令进来将花蓉的尸身拿出去。
小令拖着花蓉尸首,不经意撞上宁朝来含笑的目光,看到宁朝来眼里的嗜血,微微侧首。
“将剪刀给我。”太叔奂走近宁朝来,伸出手。
“太叔将军害怕的,”宁朝来笑着将剪刀口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待剪刀上的血迹转移到脖子上,她问,“是这样?”
太叔奂眼神冷冽起来,双手握拳,随时都可能扑过去夺下剪刀。
“不如,太叔将军也来这里坐坐?”宁朝来拍拍方才花蓉坐过的地方。
芍药无海棠都道,“大人,不可。”
宁朝来就是一个疯子,当着他们的年便杀了花蓉,要是太叔奂坐过去,她再将太叔奂伤了可怎么好?
太叔奂想也不想便走到宁朝来所指的地方坐下,看着宁朝来满脸的鲜血。
第一百四十七章 载好其音()
“落地而不哭的婴儿多被视为不健全,哇哇大哭的才是Wwん.从出生一刻开始就得哭,可见人活着多是受苦的。”宁朝来道。
太叔奂道,“受苦与否,是看各人如何抉择,选择得好,就不会受苦。”
宁朝来若能放下,便不会被无尽的仇恨与愧疚折磨得不成人样。
“说起选择,我是没有太叔将军会选,我选择了丞相为阿翁,结果府第败落,家不成家。太叔将军选得好,选了老将军为阿翁,生来一帆风顺,从不受苦。”宁朝来笑着,缓缓将剪刀抵住太叔奂的心口,道,“可是,太过完满的人生太没意思,没有经受苦恼痛苦的人生,何其遗憾,太叔将军说是不是?”
海棠与芍药连惊呼都忘了,只屏住呼吸盯紧剪刀,宁朝来只要一用力,剪刀便会刺进太叔奂的心口。
太叔奂犹如不知自己心口上还有一把剪刀,淡然的点头,说,“是。”
无视刀剑,无谓生死,对自己都狠的人,何止她一个?
“将军打遍天下无敌手,刀枪不入,从未败过,今日我便让将军体会一遭什么叫痛。”
宁朝来双眼一红,将剪刀刺进太叔奂胸口。
剪刀穿透衣衫,刺破皮肉,约莫刺进心口一寸时候,太叔奂扯开宁朝来的手,将剪刀扔到一边。
鲜血从太叔奂的心口流出,浸湿朝服。
心狠的人,血都是黑色!
宁朝来睁大双眼,指着太叔奂,嘶吼道,
“阿翁亏欠穆紫的,早就还清了,你们母子不要再想着用陈年旧事当借口,将我们当做砧板上的鱼肉,为所欲为!”
“你说什么,什么穆紫,什么陈年旧事?”太叔奂握住宁朝来双肩,使劲儿摇晃。
他不明白宁朝来为何会提起穆紫,也不明白穆紫在宁朝来的仇恨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欠得再多,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隐忍退让,该是都还完了!如今,是穆紫与你太叔奂欠了我,欠了相府,欠了柳兰,欠了无数条人命!这些血债,我要用你的血,用穆紫的命来还。”
宁朝来怒不可遏的说着穆紫与太叔奂的不是,说到动情处,用力甩开太叔奂的手。
霍地起身,却摔倒在地。
从前卑微,而今狼狈。
宁朝来双手撑在地上,自嘲的笑起来,在太叔奂面前,她总是连自尊都保不住。
太叔奂伸出的手迅速收回,他对芍药与海棠说,
“将女公子扶起来。”
想着宁朝来的残忍,芍药与海棠壮着胆子上前,一人搀住宁朝来一只胳膊,将人架了起来,察觉宁朝来腿上无力,无法站立,更不敢松手。
太叔奂将宁朝来按回到床上坐定,看着桌上的汤药。
海棠明白太叔奂的意思,忙将汤药递过去。
太叔奂拿勺子舀起汤药,喂到宁朝来唇边,道,
“不冷不烫,这个时候喝正好。”
宁朝来扬手,将勺子打落一边。
“病入膏肓的人是你!”宁朝来怒吼着,再次扬手。
太叔奂微微侧身,避开宁朝来的手,将药碗稳稳的端在手里。
宁朝来双手齐出,掌掌带风,太叔奂仅凭只手便将宁朝来的掌风化解。
宁朝来一手从枕头下方游走一圈,继而双袖一拂,数十根银针向着太叔奂面门射出。
太叔奂起身躲闪,转身之际,汤药洒了大半,他干脆扔了药碗,避到一边,看着银针钉入木窗,约半指深。
芍药与海棠看得目瞪口呆,实在看不出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宁朝来居然有此能耐,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
要不是太叔奂动作快,那银针打在身上也够受的。
“太叔将军何苦为难一个瘫子,送我回紫竹楼去吧。”
宁朝来垂头,瞬间失去了活力,松散的发髻散开,凌乱的长发随意的垂在肩下,遮住半张脸,因还未梳妆,不施粉黛的脸上更是苍白一片。
瘫子,芍药与海棠面面相觑,宁朝来醒来便要轮椅,原来是因为宁朝来成了瘫子?从前风头无二的长安才女竟成了瘫子?
怪不得性情怪异,嗜杀成性,两人也懂得些许宁朝来的性情大变的原因了。
太叔奂听到宁朝来称自己为瘫子时,心中动容,柔软成水。
可他柔软下来的心在看到宁朝来肩上的一缕白发时又变得生硬。
柳兰离去不久,宁朝来心中悲愤,他不能让宁朝来回去紫竹楼那个伤心之地。
他坐到宁朝来左侧,对芍药道,
“再去熬药,注意火候。”
“太叔奂!我再说一次,我如何,不干你的事,你别想禁锢我。”
宁朝来拽着太叔奂的衣襟,眸子染上一层湿润。她都落到如此地步了,太叔奂还不肯放过她吗?
太叔奂面无波澜的说,“我没有束缚你的自由,今日你若走得出将军府大门,我便不拦你。”
可是,仅凭宁朝来个人的能力,站一会儿都是妄想,怎么走得出将军府?
宁朝来垂下双手。
芍药匆匆出门煎药。
海棠打来热汤为宁朝来擦拭脸上的鲜血。
绸绢碰到脸颊,宁朝来蓦地扣住海棠的手腕,坏笑着问,
“亲眼看着我杀人,你怕不怕?”
海棠迎上宁朝来的目光,摇头,轻笑道,
“奴婢不怕。”
宁朝来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端坐。
太叔奂队海棠道,“以后不要让女公子碰到刀剑之类的东西,首饰也不许用锋利之物。”
“还有,”太叔奂想了想,接着道,“木神医来诊治的时候他记得将银针带走。”
方才宁朝来用的,可不就是木神医的银针。
擦干净宁朝来脸上的血,海棠端着铜盆出去。
太叔奂笑问,“看到我府中的两个婢女,不知朝来有没有想起另一个人?”
宁朝来垂头不语。
宁朝来忘不了过去,释不了怀,那他便用仇恨将她留下,留在长安城中。
太叔奂道,“她你才死的,你若忘了,便是没有将她的性命记在心里。”
宁朝来知道太叔奂说的是谁。
杜鹃,经年不见的杜鹃。能毫不犹豫将花蓉留在身边,就是因为花蓉像极了杜鹃。
太叔奂说宁朝来没有把杜鹃的死放在心里。
不是的,这些年来,宁朝来无数次从梦里惊醒,时时刻刻想着杜鹃的音容相貌,无时无刻不想着为杜鹃报仇雪恨。
她记得很清楚,是谁杀了杜鹃。
屋外药的苦涩和着粥的清香飘进屋里,太叔奂轻咳一声,海棠与芍药走了进来,海棠端粥走在前,芍药端药跟在后。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冷冷淡淡的声音源自头顶,宁朝来看着温热的清粥,倔强的别过头。
太叔奂确认清粥不会烫了宁朝来,便一手钳住宁朝来的下巴,一手端起清粥,强行灌了下去。
宁朝来一张俏脸瞬间涨红,被呛得连连咳嗽。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子七人()
乌黑而苦涩的药也是这样被强行灌下。
太叔奂放下药碗,转过头时,看见宁朝来捂着嘴不住的干呕,眉头早拧成一团。
以前没有多余来往,太叔奂也是到了昨夜才知道宁朝来十分讨厌汤药。昨夜木神医在房中配药,就是淡淡一股药味,都能让昏迷中的宁朝来皱紧眉头,别说今日给她灌下整整一碗苦药。
良药苦口但利于病,太叔奂只希望宁朝来别白白遭了罪。
“这是治风寒的药,过会儿还有治腿的药。”太叔奂道。
治腿……木神医果然没有看出她体内的千机之毒。腿好了,千机的毒也会发作。
宁朝来问,“太叔将军执意要治好我的腿?”
“是,一定要将你的腿治好。”太叔奂回答得很肯定。
治疗双腿的过程中,宁朝来可能要遭受许多喝药的罪,可太叔奂不怕宁朝来怨他。
太叔奂所做的,无非是希望宁朝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同以前一样,依旧是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第一才女。
“太叔将军是不是恨极了我?”宁朝来笑问。
要不是恨极了她,也不会这样殷切的想治好她的腿,想要她死。
太叔奂道,“我恨你与否,你是知道的。”
以前是他错了,因自卑因自负不敢表露心声。可重逢以来,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在表明自己的心意。
宁朝来那么聪明,一定是知道的。
“可我却恨极了你。”宁朝来动情一笑,“只希望你有朝一日不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太叔奂恨她,要她命的话,她或许还不愿给。
要是太叔奂不恨她,不想她死,她还真的需要将腿治好,等她毒发身亡,太叔奂便会抱憾终身,噩梦缠身,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