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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奂眉头一挑,“说清楚些。”
李素舞拿开袖子,露出满脸的泪痕,说道,
“在人眼里,我是一个死于非命的女人!可是你们难道从来就不好奇我是如何辗转到匈奴的吗?”
太叔奂霍地起身,一手撑在桌上,不敢相信的问,
“你说是宁相将你送去匈奴的?”
怎么可能!
宁相生是文臣,太叔侯是武臣,两人在朝堂上没有争斗,没有争斗,便没有仇恨。宁相生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无缘无故将李素舞送去匈奴?
宁相生只是一个臣子,要是没有别人帮助,他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李素舞送去匈奴。
李素舞的“死”,可是瞒过了皇帝,瞒过了太叔侯,瞒过了长安人。
就连太叔奂,要不是李素舞思子心切,回来看望,要不是他循着李素舞的来头暗中查探,根本不可能知道李素舞被带到了匈奴。
宁相生不会有那样通天的能耐!
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则其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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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宁相生将我送去匈奴的。”李素舞恨恨道,“要不是宁相生,世上没有李素舞,穆紫还是穆紫。”
“宁相为何要害你?”太叔奂追问。
宁相生是朝堂上的一员大臣,平日里有上书不完的民事,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将李素舞送到匈奴去。
“我忘了,我不记得了,你不要问我,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当初发生了什么。”
李素舞双手抱着头,痛哭着跪在地上。
看得出来,李素舞经历的是锥心的痛。
那毕竟是太叔奂的阿母,太叔奂再心狠,再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忍心往李素舞伤口上撒盐。
李素舞哭着道,“我也后悔莫及,想要回头,可我无路可退!相府被我害得,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人生死不明,那是挽救不了的。你也看到了,宁朝来不是原来的宁朝来了,她睚眦必报,不计后果。这五年来,她一直在打探我的下落,她不会放过我的,我若落入她手里,难逃一死。”
“太叔将军,我的阿奂,”李素舞跪着上前抱住太叔奂的双腿,泪流满面道,“你也说了,我应该默默的看着你长大成人,我是这样想的。如今,我只想看着你成亲生子,只想在有生之年看你为人丈夫,为人阿翁,可我若是死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太叔奂伸手拽李素舞的首,李素舞死死抱住不放。
“阿奂,阿奂,”李素舞一声声叫着太叔奂的名字,“我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真的想回头,可宁朝来不放过我,她要我死,我只能先要了她的命才有机会回头。”
太叔奂无声叹息,伸手将李素舞扶了起来。
道,“宁朝来那里,我会帮你瞒着,你自己寻个安静地方,离开长安吧。”
“我不走!”李素舞抓紧太叔奂的胳膊,“我若离开长安,此生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还有,宁朝来四处找我,我若在这个时候离开,宁朝来那么聪明,一定能察觉我身份的。”
“那你想怎么样,杀她?”太叔奂面无表情扯开李素舞的手,“宁朝来说得没错,她阿翁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你与宁相的恩怨,与她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李素舞点头,流着泪说道,“我会安安生生住在千金阁,什么都不多想,只要她找不到我,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千金阁的阁主李素舞。”
“从前行的事,都是上阳在帮你是吗?”
上阳好歹是公主,李素舞只是个千金阁阁主,聪表面来看,谁帮衬得谁不难看出。
李素舞也不会巴巴的赶上前告诉太叔奂,上阳是她手里的棋子,她才是幕后主使。
她只沉默着,认下太叔奂说的话。
有什么过错,都给上阳吧,谁让上阳是皇帝的女儿。
“以后不要再与上阳来往了。”太叔奂道。
李素舞抹泪点头,有了乌氏小楼帮忙,她也没想再找上阳。
“还有,”太叔奂盯着李素舞的眼睛,不容反驳的说道,“以后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将军府,与我有关的人,事,地方,你都要离得远远的,比以前还远。”
宁朝来已经盯紧了太叔奂,太叔奂要是与李素舞有往来,不会每次都能避开宁朝来的眼线。
太叔奂断了他与李素舞的关系,也是李素舞的身份不被宁朝来察觉。
李素舞目送着太叔奂走出房间,看着那抹深红的背影彻底隔绝在门外。
太叔奂来找她,到底是她,声明不想让宁朝来找到她,还是宁朝来,警告他不要靠近宁朝来?
李素舞坐在圈椅上,双手抹去泪痕,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的大计,从不漏算。
宁朝来要找穆紫,太叔奂知道穆紫在哪儿,却不告诉,不仅不告诉,还要阻拦宁朝来找到。
宁朝来不会生气吗?
宁朝来早晚要对太叔奂失望,失望得多了,也就绝望了。
将军府里,启娘将泠令跟丢太叔奂一事说给宁朝来听了。
宁朝来手里捧着个小手炉,听罢,也只是轻笑一声。
“太叔奂有心要甩开泠令,泠令只能被甩开,这次不成,以后更不能成泠令不用再跟踪了。”
知道穆紫在长安,宁朝来挖地三尺也会将人找出来,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毕竟,她还没有拜会过皇帝呢。
隆冬的清晨,露气颇重,寒意穿过马车上的帘子,钻进车里,宁朝来拢紧身上的大氅。
太叔奂让小令准备手炉,递给宁朝来,宁朝来坚决不要。
宁朝来坚持,太叔奂便只能妥协。
宁朝来住在将军府,只是占用了太叔奂的一间房,其余的,半点不要。
就连那日换上的一套衣衫,也命人去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还了回去。
宁朝来身子本就娇弱,着男装更显消瘦,而今再披件大氅,愈发像个孩子。
太叔奂恍惚想起初去江南,那样冷的天,雪那样大,他却执意要宁朝来骑马。
彼时,一人太傻,一人太狠。
此时,一人太狠,一人太傻。
太叔奂钻进马车,宁朝来将轮椅往边上挪挪,道,
“太叔将军,陛下要我入宫,承袭阿翁的位置,届时定会赏我府邸,我在这长安城,也算有了容身之处。紫竹楼大大小小事情无数,我也不好总是在将军府打搅的。”
皇帝明里要宁朝来入朝为官,但极有可能趁此机会对紫竹楼下手,灭了对朝廷构成威胁的紫竹楼,折了对皇帝构成威胁的宁朝来。
一石二鸟的计谋,老谋深算的皇帝很有可能要用。
若宁朝来住在将军府,处理事情没有在自家府邸里得心应手。
太叔奂看着晃动的车帘,没有说话。
马车走了许久,宁朝来闭目假寐都快睡着之际,才听太叔奂说,
“你不用太担心,紫竹楼的人一能抵十,皇帝舍不得动的。至于你说皇帝赏你府邸,你不住将军府,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太叔将军这是何意?”宁朝来睁开眼睛,问。
太叔奂道,“到了。”
说话的当儿,马车果直停了。
小令掀开帘子,对两人道,
“大人,女公子,到宫门口了。”
太叔奂率先跳下马车,双手伸到帘子面前。
宁朝来稳稳坐在轮椅上不动,她是不愿太叔奂碰她的。
小令犹豫道,“要不大人拿轮椅,属下抱……”
太叔奂冷眼看过来,小令猛地咬住舌头,满眼泪花。
“朝来与太叔奂,同窗多年,情意深厚。况且,朝来身子有恙,太叔好心帮忙,朝来不用顾及男女有别。”
将宁朝来的有意疏离说成宁朝来在意男女有别,太叔奂倒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住在将军府,迟早有麻烦太叔奂的一天。
宁朝来将轮椅划出帘子,双手附在太叔奂手上。
太叔奂伸手,将宁朝来抱在怀中。
第一百八十章 浅则其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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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神医诊治快有半月了,宁朝来的腿没有一丝好转,每每出行都要带上轮椅。
太叔奂推着宁朝来往御花园去,满腹心事,只为担心宁朝来的腿,不知这腿何时才能好。
宁朝来坐在轮椅上,感慨不已,她还以为,百花宴以后,她再不会来皇宫,终是又来了。
旁人看了眉眼含笑的太叔奂与宁朝来,皆道佳偶天成,只有两人自己知道,有的人是貌合神离。
皇帝与皇后正襟危坐在御花园亭子里,石桌上摆了瓜果点心,都是为等宁朝来。
皇后小声道,“陛下,臣妾在宫门到御花园沿途都安了眼线,他们回禀,宁朝来不如传言的那样残忍霸道,许是传言说错了。”
宁朝来只是个弱女子,逢人便笑,哪能真像那些人说的一样是个女魔头。
皇帝默然,若宁朝来是个任他拿捏的,倒也好了,可宁朝来不是。
皇帝正想着,太叔奂与宁朝来便来了。
轮椅上的女子明眸善睐,容色绝佳,一剪秋瞳似水清亮,牵动人心,肤如凝脂,只是少了几分红润。
宁朝来较五年前,美貌与气质更甚,不过眉眼间没有当初的温柔,换成了凌厉。
皇帝看着这样的宁朝来,竟生出一分亲近之感
“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太叔奂抱拳行礼,神情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孤傲。
皇帝道,“又不是朝堂上召见,太叔不用多礼。”
皇帝皇后默契的将目光移向宁朝来。
宁朝来微微颔首,抱拳道,
“罪臣之女宁氏朝来,紫竹楼楼主玉面,见过陛下与娘娘。因患有腿疾,不能起身行礼,望陛下与娘娘恕罪。”
皇后起身,将宁朝来行礼的手拉下,同情道,
“朝来何罪之有,只是小小年纪便……唉,可惜了。”
皇后言语之间尽是惋惜。
看一眼皇帝,似乎想起什么,温声细语的宽慰道,
“不过朝来大可放心,朝来乃是大汉帝国妇孺皆知的奇女子,寻个好归宿不难,便是本宫那不才的侄儿也是仰慕朝来多年。”
皇后握着宁朝来的手,脸上笑开了花儿。
她的意思便是要宁朝来成为她娘家的人。
后宫中,皇后独大,宠爱经久不衰,她以为再多一个宁朝来更是如日中天。帮皇帝解决宁朝来在朝堂上的难题,讨得皇帝开心,自己也能得便宜,何乐而不为?
皇后口中的侄儿,是楚离,楚离这人也是不可多得的旷世之才。
宁朝来本就无心儿女情长,自柳兰一死,她更避讳亲事。
不过,若是能嫁给楚离,拉拢皇后在朝堂上的势力,皇帝的左膀右臂多少会受些损伤,她行事方便得多,还能让落得皇帝众叛亲离,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想想都觉得激动人心。
宁朝来笑得含蓄,更像是个未出闺的多情女子,她红着脸,低头嗫嚅道,
“娘娘的好意,朝来记在心间了,可惜如今的朝来什么也没有了,年岁已然十八,哪里敢高攀楚大人,娘娘莫再取笑了。”
不是不想,是不敢高攀。
皇后何其聪明,一下便能听出宁朝来是愿意嫁给楚离的。
即便什么都没有了,总有宁朝来在紫竹楼的势力,总有几个宁相生留下的门生。
只要有势力,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哪怕宁朝来奇丑无比,皇后也是待见的。
况且,宁朝来除了是个瘫子,哪里都配得上楚离。
四肢健全的宁朝来,皇后还怕楚离管不住,瘫了正好。
“陛下,您瞧瞧,朝来与楚离当真般配呢。”
皇后笑看着皇帝,她是打定主意要让宁朝来叫她一声姑母。
太叔奂道,“陛下曾赐婚宁朝来与柳兰,两人几日前成亲,柳兰不幸染病身亡,这个时候,不适合再谈婚论嫁。”
“真是个可怜见儿的孩子。”皇后摸摸宁朝来的脸,“怎就遭受了那么多。”
宁朝来浅浅笑着,眼睛将皇帝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提到柳兰死的时候,皇帝双目微微躲闪,不敢正视太叔奂的目光。
若不是自己做的,皇帝没必要心虚。
逼死手无缚鸡之力得柳兰,皇帝真是罔顾了皇家天威。
听太叔奂一句话,皇帝终于明白上阳说的离间太叔奂与宁朝来的关系是什么意思了。
太叔奂好男风是假,他是因为喜欢宁朝来,所以不愿娶上阳。
“朝来丧夫,朕心伤怀,朝来切勿悲伤伤了身子,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该好好活着。”皇帝装出一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