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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女公子这声姐姐恕朝来不敢当也当不起。女公子大约十分喜爱这漫天的飞雪吧?也是,雪花纯净无瑕,世间喜欢它的人数不胜数。可朝来却认为,雪胜梅花三分白,却输腊梅一段香。我不过随口一说,女公子别往心里去,这枝梅花算是给女公子的见面礼了。”
司笑语脸色白了一白,又化为红色。论说道,她比不过宁朝来,顺带着,连品味也逊了三分。
心中虽不开心,但还是强颜欢笑的接过腊梅花,无论如何,宁朝来的面子,她是必须要给的。
太叔奂见状,一把夺过司笑语手中的腊梅扔回到宁朝来怀里,冷声道,
“劳宁女公子费心,可惜这礼太金贵,她受不起。宁女公子认为梅花是世间第一,偏巧我却觉得它比不上雪花,总想着打压群芳而一枝独秀,这梅,哗众取宠,也不如何。”
“哎呀,梅花与雪花没什么好比的,依我看,桃花才是最美的,相府与将军府都种着呢。朝来,听说你昨日得了一幅汉宫图,不如让我开开眼界?”
徐少桥摆明了是来当和事老的,缓解尴尬,不惜俊男变秀娘,讨好卖乖的往宁朝来靠过去,挪了一分又一分,凑得越来越近,就差挂到宁朝来身上去了。
宁朝来往后退了一步,抚额,
“上次你也说是开开眼界,结果抱着书画便不肯松手。我家穷,总共也就那么丁点家当,可没有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让你开眼界,还是罢了。”
徐少桥挑眉,看着宁朝来傻笑道,
“我家不穷,有许多宝贝呢。只是怕你不愿意,不然,等你进了我家大门,还不是双手捧到你面前,要多少给多少。”
徐少桥表白的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皆是愣了一愣。好在宁朝来及时反应过来,笑道,
“我今日乏得很,便不去徐府叨扰了,你也不必去我家,我待会儿让杜鹃将画送去你府中,顺道拿几份回礼就是。”
宁朝来伸手去解大氅,徐少桥下意识的去阻挡,两手重叠,徐少桥犹如被火烫了一般立即缩回手,不自然的讪笑,
“我不冷,不冷的,你披着。你也别客气了,我送你回去,也好向丞相请教几个问题。”
“也好。”
宁朝来淡淡微笑,没有反驳。
两人并肩离去,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不亲近。
太叔奂看到的只是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地上那枝腊梅,他兀自思忖,宁朝来是何时将梅花扔了的?
没有察觉到太叔奂出神,司笑语看着离去的两人,掩口轻笑,
“宁女公子才貌俱佳,这般出众,难怪徐大人一心仰慕。门当户对,才貌相当,两人又是竹马之交,感情甚笃,适逢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怕再过不久便会定下亲事,徐大人真是有福气。”
“有福之人?”太叔奂冷嗤一声,“真正有福气的怕是宁朝来才对。日后你与宁朝来少些来往。”
司笑语不解,“能与宁女公子来往,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也想耳濡目染,长长见识,却如何不能与她来往?”
“她那样精于算计的女子,不交为好。”
太叔奂眉头一挑,语气中满是不悦,当初宁朝来那个眼神,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
上书学堂前,腊梅花开,司笑语不明所以,只是愣愣的点头。
第三十三章 青青子衿()
宁朝来双手捧着竹简,坐在书桌前,跳动的烛火闪动在竹简上,扰乱她的思绪。
十三岁,距离前世出事,不过几日光阴。
这几年过得平静不假,可她知道,背后那人不会轻易罢手,暴风雨前的宁静过后,会是更大的血雨腥风,她有预感,阴谋将至。
房门突然被推开,宁朝来一惊,手里的竹简掉落在地。她唤了一声,
“阿翁。”
宁相生捡起竹简,放回桌上,“可是去江南一事烦心?”
去江南?宁朝来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一生也要她命丧江南?她何时说过要去江南?
“看你纠结的样子,想必是我忘了说。”宁相生满面歉意,“今儿早上陛下说,许你六品官职,与太叔奂同去江南,处理江南雪灾救助一事。”
前世是孤身一人前去游玩,此次是皇帝授命与太叔奂一道,相同的时间地点,是否会出现前世所遇之事?
“你多年没有见过你柳兰表哥,趁此机会,好好聚上一聚,我已写了书信告知,你表哥会好好照顾你的,切莫因为人生地不熟而忧虑。”
前世出游前,宁相生也是这般千叮咛万嘱咐。幸好她死而复生,否则,也不知道宁相生能不能挨过丧女之痛。
“看你心绪不宁的……”宁相生更为担忧,“因是公事,阿翁不好派人随你去,路途遥远,你自己多加小心,遇到危险时,别逞强。太叔奂是个懂事的,会护你周全。”
宁朝来点头,抿唇轻笑,“阿翁放心,女儿不会掉以轻心。还有就是,阿翁不要总是将女儿看做小孩,好歹,女儿也十三岁了。”
“早点歇息,行李我让杜鹃备好了的。”
宁相生宠溺的拍拍宁朝来的额头,起身往屋外走。
“阿翁。”宁朝来急急的叫住宁相生。
待宁相生回头,她才说,“此去也不知要耽搁多久,我,阿翁也要当我在,不能废寝忘食,注意身子。”
宁相生点头,“你且放心。”
宁朝来没办法放心,若真如前世一样,此去,便永无回来之日。
说这些话,只是以防万一。要是她真有不测,至少让宁相生有活下去的期许。
宁相生走后不久,杜鹃探头探脑的进了屋子。
宁朝来两手托腮,看着杜鹃,问,“你不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
“来看看小姐睡得踏实与否。”
杜鹃装模作样的去将被褥整理了一番,终是在宁朝来似笑非笑的神情中败下阵来。
“小姐,我今日遇见一个怪人。”
宁朝来嗯了一声,着即将被杜鹃讲得天花乱坠的下文。
一件小事,经杜鹃嘴里出来,那都是再稀奇不过的大事。
对于杜鹃讲故事的本事,宁朝来是无比佩服的。
杜鹃谨慎的将屋子扫视一圈,还觉得不放心,跑到宁朝来旁边,耳语道,
“今日我遇到个带面具的男子,他让我转告你,灾难在即,万事小心。”
宁朝来笑出了声,“杜鹃,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洗耳恭听。”
杜鹃连连点头,搬来圈椅坐下,只等宁朝来开口。
“我曾拜了个武功很师父,可与他只见过两面。算起来的话,八年未见,他从没有教我一招一式。”
“小姐惯会捉弄人,就知道你不会信。”
杜鹃闷闷不乐的出了房门。
宁朝来盯着跳动的烛火,姿势神情照旧,许久不动。
杜鹃不会说谎,更不会编出那样一个故事。唯一的解释,那人是她的师父,玉面。
连多年销声匿迹的玉面都说灾难在即,要她万事小心,看来,江南一行,危险重重。
第三十四章 悠悠我心()
临行时,雪下得很大,雪花砸在脸上,冻得人直哆嗦。
宁朝来得知提前半个时辰出发的消息时,其余人已经离开长安许久。
她顾不得冷,快马加鞭出了城,在长安几里开外的树林里追上了队伍。
同行的有十余人,多是太叔奂的部下,他们骑马,率先看到了宁朝来。
一人道,“宁大人,辛苦了。”
宁朝来面庞已被冻僵,生生的扯出一个笑容,“是我来迟了。”
其余人都是骑马,唯独只有一辆马车,宁朝来不会天真到认为马车是为她准备的。太叔奂若是那样好心,也不会随意更改出发时间她吃尽苦头。
经人禀报,马车很快停下。
“宁大人姗姗来迟,一路受了寒,不如进马车内暖暖身子吧。”
太叔奂说话,连帘子都未曾掀开。
“太叔议郎平素喜欢清净,朝来不便打扰。”
别人不待见,宁朝来不会巴巴的贴上去,自讨没趣这样的事,一次两次就够了。
帘子掀开了,露出了车中人的面容。
宁朝来看到司笑语,两眼发直,她倒是不知道这骤然间出现的女子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得太叔奂喜爱?
司笑语道,“宁女公子,外边冷,不若进来吧,可别冻坏了身子。”
宁朝来拱手,“多谢。”
嘴上道谢,身子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
太叔奂知道宁朝来是不可能进马车了,随即放下了帘子,吩咐行走。
宁朝来平日里另拜了师父习武,学得防身之术,却奈何不了柔弱多病的体质。
一路的风雪交加,她已忍不住扑面而来的寒意,拢紧了身上的狐衾。
“阿奂,外边又是风又是雪的宁女公子一个女孩子骑马是不是不妥?”
司笑语言语中表现出隐隐的担忧,她是晓得这天气的。
司笑语紧张,太叔奂可不紧张,他说,
“别小瞧了宁家女公子,她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其实骑术箭术都是与我和少桥不相上下的,巾帼不让须眉,哪里来的不妥?语儿不知,她只不过是错投女儿身,若为男儿,文可玩弄权术,武可上阵杀敌。”
不远不近,太叔奂的一字一句都恰巧落入马车旁边骑着骏马的宁朝来耳中。
宁朝来知道,这番话是太叔奂故意说给她听的,讽刺她表里不一。
朔风夹杂着冰冷的雨雪扑打在脸上,宁朝来苦笑之后,轻声唱道,
——恨君不是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离别。恨君却是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宛如一块美玉碎裂在冰柱子上,哀婉无二,随行之人莫不是被宁朝来婉转凄凉的声音打动,便是连马车中的司笑语也是听得出了神。
只有太叔奂脸上徒增厌恶,他挑开车帘,冷冷的看着宁朝来,道,
“宁大人,如此悲哀的曲调只会令人想起烟花之地中被抛弃的女子,若大人方便,日后还是不要再吟唱此等轻浮之曲。”
当着诸多人的面让宁朝来脸上无光,若换做是平常,宁朝来早该与太叔奂理论了,可今日的宁朝来似乎毫意。
当初不屑于她吟咏的忠贞上邪,如今不屑于她清唱的风月无边。
他没变,依旧不喜欢这些有关情情爱爱的曲子罢了。
第三十五章 纵我不往()
宁朝来痴痴的望了太叔奂一眼,微微颔首,笑道,
“大人说得有理,朝来受教,此曲轻浮,以后绝不会再吟咏。”
又是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融化在宁朝来眼角,羽睫一闪,便如同眼泪一般往下流淌,迅速滑过脸颊。似是无端毁了一副花容月貌,看着叫人莫名的心疼。
太叔奂冷哼着甩下帘子。
司笑语横眉怒目瞪着太叔奂,
“阿奂,宁女公子不过是想为诸位大人助兴,解一解疲乏,你为何出言训斥?况且,她音色极美,吟咏的也非你所谓的轻浮之曲。”
“此事与你无关。”
太叔奂说完,闭目假寐,心里乱极了。
他怎么知道宁朝来是哪根弦没拨对,居然放弃伶牙俐齿的优势。
不回嘴就罢了,还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平生自责。
司笑语将太叔奂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看来,太叔奂对宁朝来,不如外人所传的那样冷若冰霜,分外厌恶。
这一路上,果真不再有宁朝来的吟唱声,哪怕是说话声也没有,那人仿佛消失了一样。
直到马车突然停下,太叔奂掀开帘子,才看到宁朝来。
宁朝来蹲在地上,伸手从雪地里扶起一个浑身脏乱不堪的老妇人。
那妇人衣着破旧单薄,面色灰白,粗糙如树皮的手指已经僵硬,俨然在雪中冻了许久。
宁朝来柔声问,“老人家,这样的下雪天你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地?”
宁朝来说着,解下狐衾披到妇人身上。
妇人一愣,继而后退几步,用手去阻拦。
她不过是个乡野之人,哪里敢穿这样华丽的东西。
宁朝来浅笑,“无妨的,老人家且披上。您是江南人士吧,这里距江南不过几里地。”
老妇人披上狐衾,只觉得暖由心生,登时热泪盈眶,哽咽道,
“还提那个伤心地做什么?江南繁华不再,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姑娘一行人若是去江南游玩赏景的,还是莫要去了。”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