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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蛮被吓得忐忑不安:“玉蛮不要长胡子!”
她的小脸立即由原先信誓旦旦的憧憬向往耷拉下来,如果她变老了,脸上还长胡子了,昱哥哥还会喜欢她吗?
十几年,到时候自己都成老人家了,昱哥哥一定不喜欢她了。
“你若乖乖跟着贫道回家,不跟这些恶狼混在一块,听我的话,我就有办法让你快些长大,这样你就能快些见到你那位昱哥哥了。”道士趁热打铁,脸上的表情是一本正经,说胡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又要抓我吗?”玉蛮皱了皱小鼻子,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显然对臭道士的话深表怀疑。
道士笑了笑,啧啧称赞:“阿蛮阿蛮变得机灵了,没有以前那么蠢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过贫道怎么会是抓你呢,我这是在与你说道理。你这丫头,分明就是个人,怎么能跟一群狼混在一起。道士这是为你好,姑娘家不必知书达理,总得识字懂道理,哪能成天像个野丫头一样厮混。”
“你真的能让我快些长大吗?”玉蛮完全忽略了道士讲的一长串道理,一心都扑在了她才不要等长了胡子变成了老人家才长大之上。
道士神神秘秘地捻了捻自己的胡子:“汉人崇尚求仙丹妙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就是个胡作非为的方士在皇宫中都能被奉为上宾,贫道一届闲云野鹤,虽不入皇宫,但真正得道之人在山野。能被奉为上宾,贫道还能比他们差了不成,骗到你这小姑娘头上?”
玉蛮听他讲得头头是道,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错怪了臭道士了,蹙了蹙鼻尖,玉蛮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比真金还真。”道士不以为然地扬起了胸膛,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地士笑非笑地瞄向正在剧烈挣扎的头脑简单的玉蛮。
狼兄似乎听懂道士的话了,正在吃肉的狼兄抽空喉了玉蛮一声,警告她不要傻里傻气被人骗了。
玉蛮可不管狼兄的警告,她看着道士的目光忽然带了点崇拜:“臭道士你好厉害啊!那我们回家吧!说话算话哦,你要让我快快长大,我才不要长胡子。”
道士笑吟吟地拍了拍玉蛮的脑袋,无视狼兄阴森森要咬人的目光,不以为然地拂袖站起,往自己的马匹走去,看得玉蛮一愣一愣的,这又是在唱哪出呢?刚刚还苦口婆心地让她乖乖听话,怎么她要老老实实跟臭道士回家了,他反而不理她了?
“臭道士,我已经同意要跟你回家了呀。”玉蛮歪了歪脑袋,一双单纯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道士回头冲她挑了挑眉:“可是我为何要带你回家?”
见玉蛮又要生气了,道士这才龇牙笑道:“你先叫声阿爹听听,我才愿意把你带回家。否则你那么能吃肉,道士我又贫又苦,养你一个小娃娃,还不得愁白了头,吃亏吃亏,不好不好。”
阿爹?
玉蛮觉得这两个字陌生,可她在集市里的时候听过那里的小娃娃嘴里也经常喊着阿爹阿爹,玉蛮左右想了想,想想也觉得不吃亏,便一咧嘴,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阿爹!”
这一声阿爹把道士唤得着实身心舒坦,被玉蛮这么单纯无邪地唤了一声阿爹,道士几乎有一瞬间的愣神与失态,忍住老泪纵横的冲动,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邋里邋遢,笑吟吟地冲玉蛮招了招手,眼里竟真有几分浓浓的慈爱:“好阿蛮,乖阿蛮,这就随阿爹回家去,阿爹再也不将你丢了。”
阿蛮没听懂道士话里的意思,一门心思地觉得自己快些长大有戏了,难得地不跟臭道士唱反调,乖巧听话地爬起来跑了过去,顺从地被道士抱上了马背。
玉蛮坐在马背上,低头俯视焦躁得吼了她好几声的狼兄,也亏得道士这匹马和他本人一样是个异类,竟然在狼兄面前也不慌不怕,否则玉蛮早被摔下马背了。
“阿爹,狼兄能跟我一起回家吗?”玉蛮歪着脑袋问道士。
道士挑了挑眉:“这头恶狼倒挺好相处,比屠夫家的那头黑犬威风多了,若是它愿意,阿爹自然不反对。”
家里有头狼,还不得比王屠夫那家的黑犬威风?
狼兄嗤了一声表示不屑,优雅地别过脑袋,银灰色的眼睛看也不看没骨气被人骗走的玉蛮。
道士往玉蛮身后一坐,慢悠悠地赶着马,玉蛮原本还有些担忧,道士只笑道:“这头恶狼甚是可爱。”
果然,狼兄哼归哼,还是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狼视眈眈地盯着马屁股,饶是那匹胆子颇大的马,都被狼兄盯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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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阿爹的警告()
玉蛮这四年过得很悲惨,她后悔啊,悔到肠子都青了,悔到肚子都疼了。
如果四年前自己没有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阿爹的话跟他回家,现在自己一定还在山里撒野着,没事跟狼兄打打架,跟狼母撒撒娇,吼一声就能把路过的商队吓得弃货逃蹿。
现在呢?!
阿爹让她写字,那支笔好像一点也不听人使唤,白纸上的字忽大忽小,没形没样,还经常缺胳膊少腿,阿爹每次看到干净的纸面上一坨一坨的墨迹就心疼得老泪纵横,有人劝过阿爹姑娘家不识字就算了,以后找个老实人种庄稼,用不着识字,阿爹就是固执,非得掏出原本给她买肉的钱换成买笔墨纸砚,玉蛮可恼火了!
“不写了不写了!”玉蛮生气地丢下了毛笔,苦恼地抓了抓阿爹出门前好不容易给她扎好的头发,挺尸一样半吊在椅子上。
此刻狼兄正无聊地趴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了玉蛮不耐烦地吼声,狼兄懒洋洋地抬起头瞥了玉蛮一眼,继续晒太阳……
王屠夫家的那头黑犬是头母犬,好像看上了狼兄,每次见着狼兄就撒欢似的跑来要与狼兄交配,吓得狼兄刚跟着阿爹和她回来没多久就一头狼跑回了大漠,从此以后再也不肯来了。
狼兄是这世上最没骨气的狼!
也不知道阿爹给了它什么好处,玉蛮本想趁着阿爹远游讲道溜回山里去,却被狼兄给拎回来了,为此阿爹还罚她十几天没有肉吃!
狼兄不是怕那头黑犬吗,哼哼,狼兄活该又被那头只会发情的黑犬给盯上了。
玉蛮气呼呼地想着,挺着四肢无力地仰头望天,昱哥哥呀昱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接玉蛮呢,街市里的人都认识玉蛮了,见到玉蛮都夸玉蛮长大了长高了,等昱哥哥来接玉蛮了,玉蛮就不必成天被阿爹逼着学写字背那些她一句话也看不懂的书了。
想到昱哥哥,玉蛮偷偷地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金光闪闪的漂亮的小匕首,她把匕首举到了头顶,金色在大太阳下一闪一闪的,让她不得不眯着眼睛看,那上面的纹路好像活过来似的。
刚跟着阿爹回家那一年,有一次阿爹出门讲道,要七八天才能回来,阿爹刚开始做阿爹,一点也不称职,都忘了给她准备吃食,害得她差点饿死街头,那时候狼兄已经被那头黑犬吓得跑回了山里,不在她身边,她饿得头昏眼花,在街道上就饿昏过去了。/》 彼时她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可是那些小叫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她怀兜里有金匕首的,一窝蜂地冲上来要抢,那天她可神勇了,为了不让昱哥哥送给她的东西被那些坏人抢去,她把这些小叫化子狠狠揍了一顿,把他们都吓得尿裤子了。
平时都是狼兄跟她打架,那些小叫化子跟狼兄比可就差远了,她就是饿得头昏眼花,也照样能把他们咬得屁滚尿流。
后来她听卖猪肉的牛婶说,男人送东西给女人,八成是作定情信物。从此以后玉蛮每一次看到昱哥哥送的“定情信物”,就忍不住臊一把红脸,然后看着看着就又喜滋滋地笑了起来,揣回兜里,生怕将定情信物弄丢了,昱哥哥就认不出她了。
那些跟她打过架的小叫化子都知道她的匕首是不能抢的,因为那是她未来的丈夫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如果有人要打这东西的主意,玉蛮就会像蛮牛一样疯咬人,其实他们都错了,她在狼群里长大的,要说也该是蛮狼,才不是什么疯牛。
吱呀一声!
院子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肩上扛着肉的道士,吓得玉蛮手忙脚乱地想把定情信物揣进兜里,慌慌忙忙地要爬起来,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道士还是抢先一步开始教训她了:“阿蛮阿蛮!你又偷懒!”
玉蛮心虚地耷拉着脑袋,撅着嘴:“阿爹,写字一点也不好玩,玉蛮不喜欢。”
道士头疼地扶了扶额头,恶狠狠地瞪她:“想我朴方也算有学识之人,教了你这头蛮牛四年,竟连千字文都还没学会,失败失败。”
“我不是牛!”玉蛮撇了撇嘴,脸上手上都是墨水,早上才梳好的辫子又是一堆杂草了。
道士不理玉蛮,只是摇了摇头:“这肉还是给你那位狼兄吃罢,阿蛮不听话,没有肉吃。”
狼兄好像听懂了阿爹的话,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温顺地摇着尾巴,看得玉蛮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狼兄可是把他们狼的脸面都丢尽了呀,竟然学着那头黑犬摇尾巴讨好阿爹,羞羞!
玉蛮知道自己的肉是没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耍起赖来:“没有肉吃,那晚间的功课我也不要做了。玉蛮最讨厌看那些书了,仁呀道呀,看得玉蛮的头好疼呀。”
道士没理她,把肉放下就打算生灶做饭,临走时,眼光一扫,似乎发现了玉蛮拽在手里的那枚金光闪闪的东西,道士眯了眯眼睛,有些纳闷,并不记得阿蛮的身上什么时候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顿时横眉一挑,一个快步抓起了玉蛮的手,玉蛮没反应过来,金匕首已经落入道士手中。
“阿爹还给我!”玉蛮回过神来,急得差点没抓住阿爹的手咬下去,跳得老高,但还是够不着阿爹举在面前的手。
“这是……”道士眉头一皱,玉蛮看到他皱眉头就有些害怕了,道士没有说话,沉默了好半天,看到那金色匕首上鲜活的图腾,这才眼睛一亮,奇奇怪怪地变了脸色,把匕首收进自己的袖子里,正色问玉蛮:“这东西你打哪捡的?阿蛮阿蛮,不许说谎话骗阿爹。”
玉蛮支支吾吾地,小脸忽然红了,刚才还大喊大叫,现在说话的声音像蚂蚁一样小:“这是昱哥哥给玉蛮的定情信物。”
道士忽然变了脸色,但还是深吸了口气,认真又严肃地对玉蛮说:“这东西先由阿爹代你保管。阿蛮,你是汉家的女儿,从此以后,除非阿爹同意,不可再私自出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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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烦恼的阿蛮()
玉蛮并未察觉出道士的反应十分地不对劲,只听到阿爹要没收昱哥哥送她的信物,当下着急起来,缠着道士就开始唠叨:“阿爹,你不是教过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阿爹你怎么能拿别人的东西呢,不怕长戚戚吗?”
“阿蛮阿蛮,你在骂阿爹是小人吗?”道士把眉头挑得老高,好气又好笑地瞪着玉蛮。
“阿爹还我就不是小人。”玉蛮嘿嘿一笑,抱着道士的胳膊开始念经:“还我吧还我吧还我吧还我吧……”
“等你将千字文背熟了,阿爹就考虑还给你。”道士皮笑肉不笑,阴险得一旁的狼兄都打了个寒颤,把脑袋埋到了爪子下面去。
“不背不背!”玉蛮气呼呼地踢了道士一脚,抱着胳膊蹲下来:“你说‘考虑’还给我,等我背熟了,你就又不还我了,玉蛮才不会上你的当!”
“哟嗬!”道士欣慰地感叹一声:“我家阿蛮长机灵了,还知道留个心眼了。你就那点心眼,还留着全部对付你阿爹来了,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小人!小人!”玉蛮别过脑袋去,任凭道士怎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不理会。
“你不是要找你那位昱哥哥吗?不识字,不懂道理,天大地大,要怎么找到人?你连云中豆腐铺的牌匾都认不全,比云中大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进了东巷,还道是进了西巷,来了城南,却以为自己在城北,还不羞死人?”道士也跟着蹲下身来,用手指戳了戳玉蛮的胳膊,半哄半骗道。
“还有比云中大的地方吗?”玉蛮眨了眨眼睛,听到要找昱哥哥,立即把刚才还在跟道士怄气的事抛到脑后了,那双好奇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是惊讶极了。
云中就大得让她头疼了,经常阿爹让她去西巷打酱油,她打着打着就打到北边去了。
“那是自然!”道士鄙视地白了玉蛮一眼,嫌弃这傻姑娘没见识:“汉家最热闹的是长安,和长安比,云中就像小指盖那么大。”
“哇!”玉蛮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