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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言更加心虚了,烦躁地挠了挠头:“殿下,这几年沙漠地形变化莫测,只怕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堪言说完这句话,也不敢抬头观察容祁的神情了,这几年殿下的身体情况越发不妙,短短五年,殿下如履薄冰,墨折那厮却不是省油的灯,他如今虽然已不敢轻易动殿下,可殿下的情况依旧不妙,以殿下的性子,断不会在这时候想起要寻找那丫头的下落,只怕,只怕是……
堪言一个大男人,想到这都不禁红了眼眶,他佩服容祁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殿下看似淡漠,其实是极其残忍之人,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足够残忍,殿下的身体每况日下,只怕这就是他执意要在这时候问寻那丫头下落的原因。
平日的殿下冷漠如一尊寡言的雕塑,只在无人时,常静静地望着那星空发呆,今年更是有时静静地喃一句“我答应过她的……”,将堪言吓得更加日日忐忑不安起来。
容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既不表态,也不苛责堪言没有完成他交待的任务,只是云淡风轻地丢下一句:“夜深了,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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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殿下欣喜()
容祁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轮椅,西域的夜风放肆缭乱着他垂散的墨发,腾起,纠缠,又垂落,白衫磊落,更显消瘦,隐含着无声的落寞。/》 堪言愣愣地站在原地,也忘了要上前搭把手推轮椅,容祁也素来独来独往惯了,堪言在与不在身边他也毫无知觉,大概是压根没注意到堪言根本还呆在原地吧。
过了好一会,堪言才一拍脑门,火急火燎地跳了起来:“老子是天下第一号大蠢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殿下殿下!殿下殿下!”
殿下不答……莫不是心情不佳……
堪言抖了抖,容祁的脾气素来内敛,没人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样子,可就是这冷漠,让他比大发雷霆还要令人生畏。
“殿下殿下!”堪言追了上去,锲而不舍地扯着嗓子喊。
殿下还是没有反应,虽是坐在轮椅上,却恍若遗世独立……
堪言脸色一白,这下知道自己完蛋了,殿下的怒气虽不外表,可不代表天底下真有没有脾气的人。
堪言身形一晃,刷地一下来到容祁的前方,壮着胆子挡住了他的去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角扫过,殿下仍是一张淡漠的面容。
“殿下,您还是一掌劈死我吧。堪言办事不利,殿下若恼怒,尽管罚堪言吧!”堪言苦着一张脸,当真是苦不堪言。
容祁似乎被突然从后方跳到前方堵住他去路的堪言给吓了一跳,虽然不恼,却依旧淡淡地看着无缘无故跪在自己面前的堪言,略微沉默了两秒,方才道:“你在做什么。”
堪言挠了挠头:“殿下不是在恼堪言办事不利吗?方才堪言几次呼唤殿下,殿下却不曾理会,堪言虽是个粗人,倒还不至于连殿下不悦都看不出来。”
说着,五大三粗的堪言甩了甩袖子,拉长,开始抹眼泪了。
“你唤了我?”容祁皱了皱眉,神情有些茫然,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解释道:“我不曾听到。许是方才在想些事情,一时入了神,不曾在意。”
“……”
堪言顿了顿,一时无言以对,只听得容祁依旧是平静的语调问道:“你唤我何事?”
堪言猛打了个激灵,这才想起了正事,往衣襟里探手掏了掏,掏出一张小像呈给容祁:“这是探子从汉人身上摸来的,属下虽没能找到当年那处世外仙境,但这画中小像却看着眼熟,属下便上了心,留下了这张小像。”
容祁接过画像,当即蹙眉,这材质,当是天家所有,除汉室贵族外,寻常百姓无人会用如此珍贵绸缎作画,这画像,分明是汉家天子下达予官府的帛书。
帛书上有字,勘言自然是不认识那上头的小篆,因此不知此乃何物,也不知道画像上的人出现在那上面是什么意思,但容祁却是识得的,他皱眉,正是因为此乃密书,汉国天家私下授予底下要职,秘密行事,不曾公开,按堪言所说,其中是张小像,汉国天家的人为何在秘密搜寻画中人?
看来堪言和他的属下应该是从汉国要臣身上摸来的此物,竟还让他们摸出了他们汉家皇室的隐疾。
容祁虽对此密帛的出现感到诧异,却并无好奇,他消瘦却俊朗的面容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墨玉一般的眼眸也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扯,打开了帛书……
堪言抬起头,看到的正是容祁打开帛书的那一瞬,只见殿下原本淡漠的面容上忽然一凝,幽潭一般沉静的黑眸瞬间出现了一丝波动,仿若一道无形的漩涡在搅动着这原本的平静,他的面色一白,指尖竟有些颤抖。
画像之上,是一个少女,明眸皓齿,却仍显稚嫩,像,又不像……
若说相似,昔日缠着他说要嫁给他的那孩子明明那样年幼,小脸永远是脏得看不清本来面貌的模样,而画中的少女,却干净清晰,轮廓仍是稚嫩,却让他陌生。
若说不像,他又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他的印象中,那脏兮兮的小丫头始终野蛮憨厚又天真烂漫,然而若要仔细回想,她的模样却是那么的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那一双永远闪烁着笑意的眼睛,黑黑的,灿灿的,灿若星辰。
“殿下?”
“是玉蛮……”良久,容祁终于一声轻叹,其中的意味复杂不明,似感叹,似无奈,似疼惜:“汉室为何在寻她?”
他错过了些什么,不曾陪伴那个憨傻的丫头成长,以她那咋咋呼呼又单纯透彻的性子,只怕要吃不少苦。但她还活着,还活着,已经长那么大了,她多高了,可曾仍和当初那样成天吵着要吃肉?可曾……可曾记得他?
容祁的眼神一黯,大概,大概是不记得了吧,当时的她还那么小,儿童戏言,是否是他太过当真……
“果真是?”堪言瞪大了眼睛,然后一拍大腿哈哈笑了出来:“老子就说这小像眼熟!老子果然是天生慧眼,天下无敌!他奶奶的,差点把这么重要的小像给忘了!”
容祁无奈,只能又问了一遍:“汉室为何在寻她?”
堪言兴奋过后,终于老实下来:“原来她就是当初那个哭哭啼啼的奶娃娃?汉人为什么找她?估计这奶娃娃犯事了吧,没准是大事?!那不行,那得赶紧找到她,免得还没见到人,这奶娃娃就被犯人给咔嚓了。话说回来,这奶娃娃不会真犯大事了吧?怎么这么多人在寻她?”
“这么多人?”
堪言满脑子问号地挖鼻孔:“我说这画像眼熟的!不仅汉人在找她,连墨折那厮也在找人,也不知道这混蛋在打什么主意!噢,除了汉人和墨折的人,底下的人回报,在云中地带,还有一股不知名的人吗好象也在找什么人,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丫头有关。没想到啊!这奶娃娃看着没几俩肉,和老子还颇像,是个干大事的人!不是大篓子还绝对不捅!”
墨折……
容祁皱眉,已经身为匈奴之王的墨折为何在寻玉蛮,墨折为人很辣阴婺,找玉蛮,可是因为忌惮他?可他应该不知……不知玉蛮与他有关才是……
不知名的人马,他们可是也与玉蛮有关?连堪言都查不出来历的人马……
容祁扶了扶额头,低低轻咳,看来,他必须得尽快找到这让人头疼的傻丫头了。
虽感到头疼,但他心底的那丝温意却无法隐藏,死寂的心脏,在颤动,在欣喜,多少年了,这是让他感到陌生的情绪,是因为,有了这丫头的消息吗,哪怕只是凤毛麟角……
不知过了多久,容祁终于缓缓地收回了思绪,再看他的神情,早已恢复平日的淡漠从容:“明日便启程往乌孙赤谷城,寿礼可备好了?”
堪言愣了愣,没想到话题转变之快,一时有些傻眼:“是,已备妥。”
堪言一提起这事仍恼火,若不是容祁在上头压着,以他的性子,哪里还会甘心留在匈奴,早提刀和墨折那厮拚了,能杀几个是几个,多杀一个也是赚。乌孙王寿辰,墨折却命殿下以匈奴使臣身份前往乌孙贺寿,哼,不知道的还道是他不拘一格任用贤才,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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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回到狼群()
狼母的年纪大了,昔日那双轻轻一瞟就能让狼群中最调皮的狼都老实下来的威严的灰眼也变得混浊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玉蛮自己长高长大了的缘故,她记忆里的狼母永远巍峨强大,就像自己的保护伞,而这一次她回到狼群,却发现狼母没了昔日的雄风,就像一个垂迈的老人一样,皮毛向下垂坠着,不如往日光鲜,和狼群里的大多数老狼一样,懒洋洋地趴在月牙湖旁,伸出粗糙的舌头舔她的头发,为她顺毛。
玉蛮一个咕噜爬了起来,这才发觉再也不是自己钻进狼母的怀里撒娇,狼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然后继续维持着那个休憩的姿势,这一回,玉蛮反倒像是一座大山,站起来能比狼母高出好多好多。
不仅是这样,玉蛮还发觉这一次自己回来,一切都变化得太大了,自己反倒像是这个群体之中的不速之客,除了狼母和狼群中一些年纪大的成年壮狼还记得她,这个群体中的大多数新成员对她的气息都是陌生的,它们警惕地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年幼些的小狼则睁着好奇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它们的父母会挡在这些小狼前头,就像在保护自己的孩子免受陌生人的攻击。
狼群的数量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玉蛮睁大了眼睛发现,这个群体里多了很多的新成员,新成员们又生出了年轻的一代,数量越来越多,这个群体也越来越强大,狼母显然已经不是狼群之王了,但昔日的余威犹在,要不是如此,她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了狼群,早就被它们给生吞活剥了。/》 “呜……”玉蛮委屈地缩了缩脖子,想要躲到狼母身后,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长得太大了,根本无法像以前一样完全钻进狼母的怀里,狼母也只是懒洋洋地继续亲昵地舔了舔她,丝毫不受周遭警惕地压低身子戒备着的狼群成员的影响,依旧把玉蛮看作一个小孩子,任她努力往自己怀里钻。
原本是自己长大的群体,从前玉蛮在狼母的庇护下,也算是狼群中的小公主,突然之间变成被大家警惕的对象,玉蛮感到十分的委屈。
就在此时,一声狼嚎低低地吼起,四周的狼群听到这声狼嚎皆不约而同地抖了抖,昂扬的脑袋与呈警惕状压低的身子也随之恢复如常,垂下脑袋来低低地呜咽着,带着几分对王者的恭敬与对力量的崇拜,纷纷在中间让开了一条道来。
除了那些好动的狼崽子被自己的父母咬住了脖子往背上丢去而晕晕乎乎地站不稳外,所有的狼,无论是坐着的还是趴着的,都纷纷站了起来,就连一直懒洋洋地趴在月牙湖旁的狼母也不例外。
玉蛮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睛,不解地东张西望,她当然知道这阵势是狼王要来了,可以前的狼王是她的狼母,她每次见到狼母都跟撒欢似的蹦上去撒娇,狼群的小公主自然无法无天惯了,再加之离开狼群被阿爹拎到人群中生活了四五年,玉蛮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学着其他浪那样也扯着嗓子吼一吼?
狼群让开的那条道上,慢悠悠地走来一个强壮高大的影子,昂扬着脑袋,走路的姿态无比优雅,灰色的毛皮像是一根根钢针一样威严挺立着,那昂首挺胸的模样,有几分眼熟,竟然比当年的狼母还要威风凛凛。
周围的狼呜咽了几声,往后退了退。
在狼群里,等级制度是极其森严的,这是狼的本能,它们崇拜力量,整个群体也团结无比,就是捕到了猎物,也一定是从狼王开始享用,最后才到最年幼的小狼崽,玉蛮小时候可就是粘着狼母长大的,因为跟在狼母身边总能够吃到最多的肉,后来多了狼兄,狼兄小时候连牙都还没长齐呢,毛隆隆的,站起来四条腿还打颤,没少被玉蛮欺负,可后来狼兄越长越大,越长越大,玉蛮这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眼巴巴地管这头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狼崽子狼兄长狼兄短地叫,才没被一心一意要教训她的狼兄给吃了。
这会玉蛮看到了新的狼王,简直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那迈着优雅的步伐,威风凛凛朝这走来的狼王是谁?可不就是坏狼兄臭狼兄嘛?从小就喜欢装腔作势,刚才还将玉蛮吓得魂都快掉了,这会玉蛮见是狼兄,也不知道哪来的无名怒火,畏惧和害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龇牙咧嘴地就扑了上去,骑上了狼兄的背,揪着它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