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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银翘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之时,外面终于响起了一阵喧闹,原来是护送和亲队伍的匈奴士兵们纷纷拔刀阻止要靠近马车的玉蛮和狼群,双发起了争执。
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沙漠里的女孩是如何做到的,那一头头狼居然像是护犊一样守护在这个少女身边,一场人狼大战眼看着就要发生了。
银翘担心那些粗鲁的匈奴人会伤了玉蛮,连忙气呼呼地跳了出去,连两个人正在冷战也不管了,半点新娘子的娇羞也没有,插腰就骂:“你们放开她!谁要敢动本公主的小妹妹一根手指头,本公主就抽你的筋,挖你的眼睛,拔你的皮,剁你的手指,打死你打死你!”
“银翘!银翘!”玉蛮哪里有半分银翘那样的紧张啊,作为当事人的她自己反而笑得傻呼呼地,隔着一只只拦着她的胳膊,死命往上跳,笑嘻嘻地朝银翘招手。
这些匈奴士兵不知道碎碎地骂了几句什么,他们嘴里说的是匈奴土话,银翘自然听不懂,若是被她听懂了,那还不得闹翻天去?
好在这些匈奴士兵没有为难玉蛮,插回了刀就直接把玉蛮放了过去。
银翘虽然兴奋,可是看到那么多狼狼视眈眈地围绕在他们几丈之外,不由得还是有些害怕,一把扯过玉蛮的胳膊,上上下下确认了她只是脏以外什么皮外伤也没有,这才松了口气,继而脸色古怪地撇了撇嘴,好像又想起了面子问题。
玉蛮笑嘻嘻地歪了歪脑袋,那双晶亮的眼睛发出闪闪的光芒,略带稚气的清脆声音脱口而出:“银翘,你真漂亮!”
银翘的脸一红,哼了两声,终于忍不住和玉蛮和好了,拉着玉蛮的手,扬嘴就笑:“你好厉害!狼都听你的话!”
玉蛮也被夸得小脸一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里默默祈祷银翘刚才那句话没有被狼兄听到,现在她可打不过狼兄了,狼兄有帮手了,它的小妻子和小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再也不敢踹狼兄的屁股了,也只有被踹的份。
“它们才不听我的话呢,我们狼群里,最厉害的是狼兄,它是我哥哥!”玉蛮连忙改口恭维狼兄,明明她比狼兄还要早出生几年,小时候还是狼兄屁颠屁颠在她脚边转呢,不过玉蛮是典型的欺善怕恶,现在狼兄可是狼群之王,就让那头蠢狼做一回哥哥吧!
银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地点了点头,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是它们在,我们一步也走不了了啊。”
“为什么?”玉蛮不解,大眼睛发出一闪一闪的澄澈光芒。
“哎呀!你没看见所有的马儿都吓得腿软了嘛!”银翘跺脚,这丫头是有多蠢?
“哦……”玉蛮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没错,所有小动物见到我们狼都是这样,不过你们的马已经很厉害了,要是换作了别的动物,早就吓得逃命了!”
“因为它们吓得腿软了啊!”银翘像是鄙视玉蛮没见过世面一样,故意端出姐姐的架子:“因为跑不动了嘛!”
玉蛮还在哈哈大笑,不过这回她总算听懂了银翘的意思,也觉得有道理,这才笑嘻嘻地嚎叫了几声。几丈之外的狼兄正懒洋洋地站在沙丘之上,一会看看天,一会望望地,明显是在晒太阳,听到玉蛮的嚎叫,狼兄慢悠悠地抬起眼皮,不耐烦地朝玉蛮看了眼,继而低吼了一声,优雅又悠闲地带头离开,狼群细细簌簌地跟了上去。
玉蛮被银翘拉上了马车,队伍又恢复前行。万里荒漠,两国之间的土地无比的荒芜,这一带,是典型的无人管辖地带,翻过了这片沙漠,就会进入匈奴的土地。
银翘嫌弃玉蛮脏,不顾玉蛮反对,联合着自己的侍女一起把银翘剥了个精光,不过还好这里不是赤谷城,找不到那么多水把玉蛮丢进去,她们也只能使劲地把布浸湿给玉蛮收拾了一番,又让人翻出了一套衣服把玉蛮那身破衣服给换下去了,这才满意地松开了玉蛮。
这一行匈奴派出护送乌孙公主的士兵队伍果然各个都是精兵,想必是精挑细选而出,车内时不时发出玉蛮的哀嚎声,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但这些将士们却完全充耳不闻,一切都打点得井井有条。
“迦昱靡哥哥一定会杀了我。”银翘心里虽高兴,但想到迦昱靡哥哥发现自己把玉蛮给拐走了,一定会立马杀到匈奴来要人。
玉蛮和银翘脑袋挨着脑袋一起躺在宽敞的马车里,身下垫的是厚厚的毛皮,舒服极了:“可是我又不是你们乌孙人啊。阿爹说我是汉人。”
玉蛮打了个呵欠,手背揉了揉眼角溢出的泪花,困意渐渐袭来。
“胡说,你是我乌孙公主的妹妹,就是乌孙人。”
“你十四岁,说不定我也是十四岁,玉蛮是姐姐……”
“我都十五岁了,不然怎么可能出嫁呢!所以,嘻嘻,我还是姐姐……”
“唔……”
渐渐地,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最后陷入了一片沉静,与梦乡相伴。
这一路走走停停夜挨过了三天,总算是快要到荒漠的尽头了,这几日有了玉蛮的陪伴,银翘渐渐觉得一点也不难熬了,甚至希望这条路能够再走久一点呢,反正她又不想嫁给匈奴容祁,虽然迦昱靡哥哥说他绝对配得起她,可是他是残废啊,而且身体那么差,在匈奴又什么也不是……
玉蛮正和银翘有一搭没一搭地胡说八道呢,玉蛮说话本来就颠三倒四,和玉蛮相处久了,银翘渐渐地也适应了,两人经常讲着不同的话题,牛头不对马嘴,却能聊个没完没了。
就在此时,拉马车的四匹骏马忽然受到了惊吓,车身剧烈地震动,外头乱成了一片,甚至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厮杀声。
银翘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玉蛮,可是看玉蛮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回来的不是吓坏他们的狼群了,而是……
“公主,是沙匪!”
马车忽然一翻,车顶被掀去了一大半,冷光闪闪的飞箭还插在那上头!
剧烈的疼痛从后背蔓延全身,银翘闷哼一声,面色猛然一白,但还是忍着剧痛爬了起来,沉下心来,故作镇定地拉起玉蛮,把玉蛮护在身后,连声音都在发抖:“玉蛮不要怕,姐姐保护你!我抽他们的筋,挖他们的眼睛,拔他们的皮,剁他们的手指……”
厮杀在四周继续着,滚烫的血洒在金灿灿的沙漠上,护队的匈奴士兵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齐齐变了脸色,更加奋力地厮杀了起来,将银翘与玉蛮还有那残缺的马车护住,大声用她们听得懂的话吼着:“公主!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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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突生异变(下)()
银翘分明怕得要死,在玉蛮面前却要强装勇敢,她抓着玉蛮的手都在发抖,令银翘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她以为应该像小孩子一样依赖自己这个姐姐的玉蛮反而表现得像个大英雄,挣开银翘的手把她的头按低了些:“银翘,你躲在这里,我马上来。52网'”
“玉蛮!”银翘面色苍白,原本一身雍容华美的新嫁衣此刻却让她逃跑起来更显狼狈。
厮杀在继续,那位原本银翘一直看不顺眼的匈奴将军哐当一声被削掉了手臂,流血的刀也落了地,但他随即用另一只捡起落刀,踉踉跄跄地起身又继续厮杀,大喝:“休想得逞!”
与他交手的男人也是一身将领打扮,络腮胡子下,是不屑的笑容,眼神阴暗:“何必这样卖命保一个乌孙公主。”
银翘无暇顾及其他,眼见着玉蛮猫着腰往前方跑去,左闪右闪的,动作倒是敏捷,可是乱箭之地她也敢乱闯,不要命了吗?!银翘想抓都抓不住,等她回来时,已经趁乱牵了一匹马来,忙把银翘往马上推。
刀箭无眼,血腥味蔓延开来,刀刃碰撞的声音噼里啪啦刺耳又尖锐,时不时擦出火花四溅,见到玉蛮好几次差点就被刀给砍中了,银翘差点连呼吸都吓停了,好在玉蛮像个小泥鳅一样,左钻右钻,反应极快。 /》 “怎么不上去呢?难道银翘也不会骑马吗?”玉蛮一会东张西望地注意着不让流箭射中,一面着急地催促银翘上马。
银翘愣了愣,像是不认识玉蛮一般,她这个姐姐当得好没出息啊,最后还是要玉蛮来保护自己。
银翘深吸了口气,决定自己要尽职尽责地扮演好姐姐的角色,她先将玉蛮推上了马,然后自己也从后面爬了上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驾马飞奔,黄沙狂舞,风如刀刃,原本这样戒备森严的队伍,最后却只剩下她们两个小姑娘和一批马逃命。
“呵,逃得倒是快。护都,再拦我,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那络腮胡子朝逃跑的玉蛮二人方向望了一眼,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唾沫,将断了一支手臂毫无威胁力的护都一脚踹倒在地,抽起马背上的弓箭瞄准那两道慌慌张张企图逃跑的身影。
哧!
破风的声音响起,利箭强而有力,穿破层层空气,直朝银翘后背心而去!
银翘早已听到了声音,也知道身后发生的到底是什么,耳边一片混乱,有风声,有沙声,有人大喊要她们避开的声音,可是银翘什么也做不了,两个人在马背上,别说现在她们在逃命了,就是平时骑着马玩,银翘在马背上也不可能做出太大的动作,况且她若闪开了,玉蛮也逃不过。
碰的一声!
玉蛮直接抱着银翘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滚在沙漠里,手背上火辣辣的疼,那一支箭到底是没能射穿银翘的背心,却还是几乎贯穿了她整个手臂。
“银翘?”
“没关系,我们快跑!”银翘白着唇,抹掉额头上了冷汗,抱着手臂就跑,那边许是护都拦住了人,一时竟无追兵能及时将她二人追上。
夕阳西下,悲壮如歌。
……
翻过了一片沙漠,果然越发靠近疆界,这里应该离匈奴的土地不远,她们已靠近绿洲,绿洲……有绿洲!
玉蛮半驼着银翘,银翘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整个人躺得不行,几乎靠着玉蛮半拉半拽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饥饿和疲惫侵袭着两人,徒步行来已是三天,玉蛮脚底下的鞋子早已磨破了,鞋子也丢了一只,银翘的手臂连血都干涸了,可是那伤口却已化脓。
“迦昱靡哥哥来了吗……”
银翘又在说胡话了,迦昱怎么会在这里呢,才三天,说不定他们连她们已经出了事都不知道。
她们的马车后面,原本是有一支乌孙的护卫队做后应跟着的,可是这么久了,连半点消息也没有,她们躲躲藏藏,躲的都是要捉她们的人,一个乌孙人也没看见,说不定他们也早已出事了!
玉蛮吃力地驼着银翘,三天没吃东西了,玉蛮平时一顿不吃肉就会没力气,这一回却连同着要把银翘的重量支撑在她身上,仅凭着落马时拽下的水囊,她们才勉强支撑到现在,好在前方有绿洲,有绿洲就有水,她们有救了!
绿洲明明就在前方,明明就快到了,可是怎么这么远,这么远……
“玉蛮,这次迦昱靡哥哥一定会怪我了……”银翘的嘴唇干裂,连原本银铃一样好听的声音都变得干裂难听了,像老妇人一样。
她不仅自己出事了,还把迦昱靡哥哥的小媳妇给害了,迦昱靡哥哥能不怪她吗?早知道,早知道当时就该把玉蛮赶回去了……
玉蛮平时话最多了,可这回她不是不想安慰银翘鼓励银翘,而是因为她的喉咙火烧火燎的,仅存的那点水她也没怎么敢喝,得给银翘留着,别说说话了,她连哼都哼不来,只能激动地捏紧银翘的手,想让她抬起眼睛看一看,前面有绿洲啊,有绿洲啊!
……
夜凉如水,翅燕位于匈奴南部,入了匈奴土地所能见到的第一座山,就是翅燕山,距离容祁的封地甚至是数千里之远。
帐内,容祁未眠,按照计划,和亲的车仗今夜应该就要进入匈奴领地了,他本应待和亲车仗进入他的封地,才能于神庙之中迎回妻子,然而终究是不能放心,数日前就已来到翅燕,护送车仗的将士都是他所信任心腹,按理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容祁一只手垂在轮椅扶手上,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置于腿上,透明如纸的面容上有些苍白,但幽幽的黑眸里却有星光耀动,夜风撩过,白衫磊落,黑发飞扬。
翅燕山一片寂静,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沉睡。
“殿下!”忽然,堪言急驰而来,连马都还没停稳就跳了下来,面带急色。
哐当一声,容祁指节泛白,轮椅扶手顶端镶嵌的玲珑终于啪地一声被捏了个粉碎,割伤了他的掌心,血红的鲜血绽放妖冶,嘀嗒嘀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