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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就让她看看杀狼的大事吧……”年轻士兵果然心软不行,被玉蛮又盯得双颊发热,只觉得这汉人瘦小可怜得紧,而且听说汉人都是些只会吟诗作对连斧头都拿不起来的废物,肯定更没见过那么彪悍的狼,也没见过出血的事,让她涨涨见识也好:“我会看着她的,反正堪言大人只说等她醒了就赶走,早赶走晚赶走都是赶走……”
“是啊是啊!”玉蛮连忙附和,堪言一定是故意的!他以前就总对她冷嘲热讽,现在一定是瞒着容祁故意找她麻烦,若是容祁知道了,才不会赶她走呢!
“是啊是啊,而且我们都在,她一个小孩,哪里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出什么篓子。”
“对啊对啊!”
那凶悍士兵被两人吵得不行,一脸不甘不愿地松开了玉蛮,心想着以玉蛮这小胳膊小腿,也确实捅不出什么篓子,况且只是看宰杀一头狼而已,花不了多少功夫,堪言大人也不会对一头狼感兴趣,定不会知道此事。
……
宰杀恶狼之地果然热闹非常,但来的也都是些没见过市面的新兵和不曾上过战场的杂役,太久没有打战,让他们闲得慌,冬季的压抑也将人给憋坏了,只是宰杀一头狼没想到都引来了这么多新兵看热闹。
成功宰杀恶狼的想来也是一名年轻气盛的新兵,才会为了宰杀了一头狼而如此兴奋,那新兵的凶恶像还颇有些像堪言,玉蛮远远地一见到这名高高站在台上得意洋洋的家伙便心生不喜,大概长得像堪言的人现在在玉蛮眼里都是大二人无异,更何况这家伙还是拿抓住了他们狼炫耀自己的利害。
“就是这头恶狼趁着夜色不备咬死了我们守夜的兄弟!恶狼再凶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只见那伪堪言一手拽着牛皮绳一端,一脚踩在一头青色皮毛奄奄一息的狼的脖子上,那头狼在他脚下,伤痕累累,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脖子被牛皮绳拴着,一动也不能动,只有肚皮在隐隐起伏着,证明着狼未断气。
“好!”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一路上玉蛮焦急万分地朝着而来,跑得竟然比那两名看着她的士兵还快,他们只当玉蛮是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却不知道玉蛮一路焦急忐忑,心里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种办法,思考着如果真的是狼兄或她的亲族被他们给抓了,她该怎么办呢,她又该怎么救它呢?
此刻见了那头被人踩在脚下奄奄一息的青毛狼,玉蛮一眼便知这不是狼兄了,它哪里像他们刚刚形容的那般威猛巨大,瞧那皮包骨的模样,只怕真的打起架来,狼兄一爪子就能把它拍倒了,更别提把这样瘦弱的游狼和狼兄相提并论了。玉蛮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瘦弱,连爪子都磨掉了好几个的老狼是怎么袭击匈奴守夜士兵的,还能把人咬死?
所谓游狼,就是一些年老体弱势单力薄的孤狼罢了,这样严峻又漫长的冬季,这些孱弱的老狼怎么可能能够打赢别的狼获得猎物,它们可不像狼兄和狼兄统率下的狼子狼孙那般强大利害,这老狼只怕也是迫不得已才攻击了人类,可若真像这些匈奴人所说的那样被这样一头老狼给咬死了,玉蛮真难以相信他们是该多么地差劲。
虽知道了被抓不是狼兄和她的亲族,可看到同类要被杀死,玉蛮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在一阵阵催促中,那伪堪言好似也得意够了,终于拿起了刀就要当众砍下这老狼的头。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有惊讶,有兴奋,有惶恐。
“殿……殿下……”
“殿下怎么来了……弘桑将军也来了。”
众人是又惊又喜,他们都是新兵,能不能成为这支军队真正的勇士还不可知,等冬季过了,层层磨练下来,才能决定他们到底是有机会和大将军一样上阵杀敌成为大英雄,还是只能刷刷马鞍给马洗洗澡。
他们对于弘桑老将军的威名是又敬又畏,对容祁殿下更是充满了尊敬和好奇。早就听闻容祁殿下身体不好,不知为何,还听闻竟是好久以来都不曾离开过帐篷。这会听说容祁殿下和弘桑将军他们往这来了,年轻的人群们顿时骚动了起来,往前拥挤着,似乎想要尽快列队站好,等待殿下和将军们的检阅。
玉蛮本还一心为那老狼和难过,这下一听到“殿下”二字,整个人立即僵住了,脸色也白得可怕,脑袋也迟钝得不行,几乎忘了动作,心脏扑通扑通混乱地跳了起来,惶恐而又不安,急切却又笨拙。
旁边的人忽然骚乱涌动了起来,玉蛮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自然听不到身旁的年轻士兵正提醒她不要跟丢不要抬头不要捅娄子,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全因玉蛮僵立在那一动也不能动,砰砰砰,接连又被撞了好几下,就连带玉蛮来的那两个士兵想抓住玉蛮都来不及,因为他们自己也已经被人潮给拥挤到了好几丈之外,根本看不到玉蛮在哪里。
扑通,玉蛮整个人被撞得踉跄,砰地一声被撞倒,不知又是谁踩了她的手一下,泥土四溅,玉蛮好几次想爬起来,都被人踩了个结结实实,一下子鼻青脸肿灰头土脸起来,就连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都难以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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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安静,来得突然的安静让每个人都感到怪异。
刚才还为了杀狼一事而骚乱一片的士兵们顿时都沉默了下来,冰冷的空气在半空中流通得越发缓慢了,众人连呼吸都不得不谨慎了起来。平日里,他们连弘桑大将军麾下的诸位副将之面都难以见到,更别提此时弘桑大将军还亲自陪同着容祈殿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军中早有传闻,容祁殿下极少走出自己的主帐之外,整整一个冬天,莫说他们这些小人物了,只怕连弘桑大将军都难以见上殿下一面。人们心照不宣,甚至有大胆些的,还揣测殿下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呢,如今竟能得见殿下,只见他面目温润俊雅,却是个极致淡漠之人,苍白的面色只怕比那雪还不如,整个人消瘦得可怕,许是天太过寒冷,殿下身上所掩着的厚厚毛皮裘子之上的毛发都结上了一簇簇薄薄的冰渣子。
如此清俊之人,蓦然出现在这冷寂的皑皑白雪之中,犹如天神下凡,应当是美如画境的,可却看得人越发心凉起来,只觉得神圣而不可亵渎。
眼前的这个人,温润俊雅的面容之下却是淡漠得,就如高贵的天神,永远那么遥不可及。彻彻底底让人绝望的遥远。
气氛压抑得可怕,嘎吱嘎吱,是轮子轧过雪地发出的声音,堪言大人推着轮椅停了下来,随行左右的众位将军也跟着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个,眼睛却一刻也没闲着,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起来,好像要把自己的眼睛都瞪出来了,正在通过挤眉弄眼努力地交流着。
堪言皱了皱眉,扫了眼那头被折腾得奄奄一丝垂在那的老狼,又满眼火气地扫了一圈这些现在连喘气都不敢的小兔崽子,目光最后落在了突兀地从地上撑起手坐起来的冒失鬼。
不必说了,这冒失鬼可不就是磕磕碰碰摔得灰头土脸的玉蛮?
玉蛮呆呆地坐在那,嘴里吐出了一大口泥土,头上又是雪又是泥的,衣服也被扯得一派褴褛,堪言第一眼还真没把她认出来,但越看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哗啦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火冒三丈起来,可是又不好发作,只用那双要杀人的眼睛瞪着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玉蛮,恨不得能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早知道就应该杀了她!他是脑袋被马踢了才会让人把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给救回来!这种人,就该死了一了百了!
此时黑压压的士兵当中,本领堪言命令等玉蛮一醒就赶她走的那两人忽然觉得这大冷天里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心中惶恐不安,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竟然冒犯殿下尊驾的麻烦鬼!
这下惨了,堪言大人一定非拔了他们的皮不可!早知道就不该带这麻烦精到这里来!可谁又知道呢,谁能知道今日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大将军和殿下。
堪言虽然认出了玉蛮,可也不敢轻举妄动。看起来包括弘桑将军在内的众人都没能认出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就是玉蛮,此刻也只是对于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新兵而感到诧异罢了。
沉默的气流一时间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起来,弘桑和众位大将军之所以不知所措,完全是因为容祁从始至终那平静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在以前,像这样不懂规矩的新兵除了差错,弘桑早该出言训斥,但偏如今弘桑大将军似乎极其尊敬年轻的十三殿下容祁,此刻容祁未表态,身为下属的弘桑又怎么可能越逐代疱,不给容祁颜面?
按容祁的性子,此刻定是连眼都不曾抬过一下,漠然地命令堪言继续走便是,可他此刻竟出人意料地没有做出任何命令,一时之间让众人也摸不清头脑起来。 /》
沾上雪而湿漉的锦靴就在玉蛮的眼前,玉蛮一愣,呆呆地抬起头,轮椅上之人也正沉默地垂下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淡薄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眉毛却是连拧都不曾拧过一下,玉石一般的深邃瞳眸好像蒙上了一层无形的薄冰,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陌生,他好似全然不认识她一般,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全如只是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冷漠,冷漠得让玉蛮感到了寒冷……
得到这个认知,玉蛮的心猛然间咯噔了一下,潮水般的恐惧和不安铺天盖地地袭来,她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睫毛微颤,落在长长睫毛上的雪花簌簌地落了下来。
“容祁……”玉蛮部有自己地想要伸手拽住容祁的衣摆,可忽然之间,有人架住了她的双臂,玉蛮顿时惊醒,奋力而焦急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桎梏:“容祁!你不理玉蛮!不要不理玉蛮!我真的……我只是想要和你道歉!我有话想和你说,好多好多话!放开我!放开我!”
玉蛮力大无穷,可是将她拖走的那二个人高马大的将士好像早有准备,力气大得惊人,任凭玉蛮怎样挣扎也无法挣脱。
哗啦一声,是玉蛮身上的棉袄因剧烈的挣扎而扯破的声音,脚下的鞋子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她固执得可怕,蛮力大得让那二个试图把她拖走的壮汉都有些吃力起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的脚蹬在雪地上,竟然渗出了血,在雪地上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刺目的红,终于让容祁几不可觉地轻轻拧眉,可那瞬间的变化深沉得让人看不懂,转瞬即逝,甚至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殿下……”堪言心里虽然气玉蛮,巴不得她可千万别再出现在自家殿下眼前更好,但现下见玉蛮像撞邪了一样,明明双脚在地上拖出了血痕却还跟完全没有知觉一样剧烈挣扎着,一时间也不愿意再看下去,只希望能劝动自己殿下尽快离开的好,眼不见心不烦。
“放了她。”
如清泉簌过玉石的嗓音,低沉悦耳,恍若冰天雪地里久违的阳光冲破了阴霾。
容祁说……放了她……
玉蛮惶恐又难过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出了一丝神采,犹如迷途在沙漠中的囚徒终于找到了救命的水,又如溺水的人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玉蛮双眼一亮,那一瞬的欣喜似要掩盖了自己的恐惧。
恐惧什么呢,恐惧自己好像要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以前他曾经给与过自己的东西,一下子通通都会消失,怎么抓也抓不住。
那二个士兵看到了弘桑大将军的示意,本来只想把这个不懂规矩冒犯殿下的新兵给拖下去,本意也是好的,至少能让这个冒失的新兵保住自己的小命,说不定还能少挨几棍子,可谁知道这新兵像是着了魔一样,拼命挣扎着,弄得他们也进退两难起来。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兔崽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差点把他们俩也拽倒了,完全是一头撒疯的犟驴,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此刻殿下开口,二人如临大赦,立即松了手。
得到自由的玉蛮不顾被冻裂流血的赤足踩在冰冷的雪地上是如何钻心的疼痛,一得到自由就奋力跌跌撞撞地回到容祁面前,脏兮兮的手拽住了容祁的衣摆一角,眼中的喜悦伴随着晶莹的泪花,璀璨又澄澈的眼睛是那样毫无保留地绽放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噢,对了,她一向如此,从来不懂的掩饰,喜悦也好,悲伤也罢,即使是恼怒和闹别扭,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让人一眼便将她看了个透。
玉蛮有好多话想说,可那些话还堵在喉咙口不曾从嘴里蹦出,那淡漠得没有过多情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