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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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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言春辗转半宿想了想,约莫还是那个和尚的问题,那妇人虽不是个好妇人,那和尚也绝非个好和尚。

    天色微曦,慕言春起身穿衣,叫人递了信回府里,令人查一查这岚山寺的歪眼和尚。

    所幸,江氏所会的这个和尚将将是个特征显著的。所幸,江氏躲了自个儿几日小心翼翼的会面还是被自己给揪住了。所幸,她还能使动几个小钱派人探一探这其中门道

    想了一想,慕言春既正直且严肃又热切地希望,江氏还是给她爹带顶某种颜色的帽子吧。

    帽子这种问题是大问题,即便有个稍稍差错江氏都得完,可若是其他问题,那她不拿这问题做些文章然后给她爹炸出来,估计她爹眉毛都不会抖抖。

    这着实是个严肃的问题,慕言春便在这等对江氏的深切思索中又下了山,一行人坐着马车回了靖安侯府,

    往日无波,近日无事。

    自慕言春回了府,一切都平静且祥和,江氏的帽子候选那歪眼和尚更加平静无波,半点水花都摸不着,她估摸着是使的银子不够人家嫌少,于是又加了笔赏金,谁先探出来消息将这赏金给谁。这萝卜吊驴似的诱惑果真给了底下人无比的干劲,可干劲是有了,却没甚实际效果。

    她托腮凝望天边浮云,觉得这闲日子过得忒腻,后头小鱼儿便唤她进屋,说药浴做好了,要她快试试。

    这十天半月里试个两回三回其乐无比,可若是一天里试个两回三回

    慕言春表示,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自姚婆婆衣食无忧,对此地有了极大的安全感后,她便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起来,整日里不是药浴便是脸敷,不是药脂便是养容膏,将她一天十顿烦。

    若不是她神经坚韧,迟早要被她折腾疯。

    慕言春对此委婉地抗议了好几回,奈何姚婆婆平素是个仁善人,极宽和没有性子,可一到脸上或者肌肤这关头,她却好似活命阎王,捏紧了慕言春的生杀大权,死死不肯退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四章 喜宴() 
这药浴慕言春泡了差不多一个月,从鹤毛大氅泡到素衣罗裙,泡过了寒冬的尾巴。

    她自己时常照照镜子,并不觉得自己好看多少,唯一不得不提的是她这皮肤貌似的确比从前好上许多,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而对于莺儿日常时时念在口中的“小姐您如今面色愈发好了”、“精神气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小姐越见好看了”这等猪油蒙眼的胡话,她是半个字也没过过耳中。再者,她如今病也好得**不离十了,面色好起来不是常事么?

    她原打算跟姚婆婆认真谈谈,自己请她回来多半是为她那一身手艺开间胭脂铺子,可不是为了折腾自己。再说,即便是有一两分为了自己的脸的缘故,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儿。

    可每每话到嘴边,一见姚婆婆那严谨查看自己肌肤面色的严肃神色,那一席话便一咕溜儿地又被她咽回去了。

    姚婆婆如此认真热情,她若果真说了,总觉得像对不住老人家。她虽一向对自己的厚脸皮引以为傲,可欺负老人却并不值得她骄傲啊!

    叹气口,慕言春泡在浴桶里吐了个泡泡。

    她歪着脑袋想着哪里来个仙女姑娘将自己救出去,仙女没来,姑娘却来了。

    不是旁的姑娘,正是江氏院里的荣儿。

    慕言春兴致盎然地扑腾从浴桶里站起,招呼旁边莺儿将衣裳拿来。瞅瞅姚婆婆,蓦然有些不好意思,又拢了拢眉,皱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这江姨娘院里总是这般多事,害我耽搁了药浴。可若是不出去见一见,又恐人说我摆小姐架子,不给丫鬟们好脸色看。唉权且当做出去放风罢。”

    姚婆婆抖了抖眉毛,依旧没停下手里制膏的动作,回道:“小姐您去罢,无碍。”

    她抑不住脸上的眉开眼笑,坐在镜前看着文燕为自己梳妆打扮,才听见姚婆婆下一句,“反正傍晚补起来也是一样的。”

    霎时,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

    上身合了中衣,莺儿里里外外打量半晌,才从那件浅葱色与绛紫色之间选了那件葱色的外衣给她穿上,下头穿着一件靛青色的罗裙,系着一条宝蓝色的汗巾子,又给她戴上项圈儿和玉佩等饰物,仔细比划了小半功夫,莺儿还觉得不满意。

    慕言春瞧了瞧通身气派,捏了捏莺儿的腮帮,笑道:“你都快将小姐打扮出一朵花儿来了,还这么多讲究?”跟莺儿笑闹了几句,她方往外边儿去。

    出去时还带着盈盈笑意,见了荣儿,慕言春笑着跟她问候了两句,却叫那丫鬟有些发愣。

    这还是二小姐么?

    怎么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再仔细分辨两眼,果真还是那个二小姐。分明模样还是从前的模样,可是肌肤变得白皙起来,不似从前那般枯黄,脸色也白里透红,显出极健康的红晕。那细细点点的小斑依旧在两颊,却并不像从前那般令人大倒胃口,反正透出一丝青涩的可爱。

    从前二小姐总是三天两头地生病,故而面色总不好,如今似乎身子好了些,竟连面容也日渐娇美了起来么?

    也是,二小姐一张脸本就长得极像大夫人,理应是个标致美人,以往那些伤病将她拖累地不像样,如今稍一恢复,却与往昔大不相同了。

    脸上也带着笑,不似从前那般愁容满面了。

    慕言春见荣儿瞧着自己发呆,将自己一张脸摸了两把,莫非这模样稍稍变化,便叫这丫鬟认不得了么?

    她自己每日看着自己这张脸,潜移默化,自然不觉得有多大变化。她身边那些丫鬟亦是如此,因时常看着,故而早已习惯

    可旁人便不同了。这些日子她只偶尔去厅里陪慕博庸用膳,并不如何见着江氏,更别说江氏这丫鬟,许多日不见,荣儿乍然见她此番变化,觉得惊讶亦是人之常情。

    不过,她却是自顾自地便将其中缘故引到慕言春从前病情上去了。倒也免得她解释。

    荣儿见二小姐手里那番动作,便自觉自己失礼了,连低眉颔首恭敬跟她问了安,才提起此番来意。

    慕言春听荣儿说了一会儿,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一手托腮将她望着,“原来是这么个事儿。”

    原是那宣平侯府谢侯爷老来得子,故而为此办的一个喜宴,她从前丁点儿消息竟也没听过,若非江氏此番差丫鬟过来问她要不要去,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不晓得倒也并不意外,前世这个时候府里是由湘君院在管理,即便有消息进了来,那人不想让自己知晓,自己也摸不着消息出来。

    慕言春摸过茶杯端着,不过眨眼便下了主意,朝荣儿道:“劳烦你过来一趟,辛苦了。”

    朝莺儿打了个眼色,莺儿立刻会意,往荣儿怀里塞了些银叶子。

    她又道:“这宴既是谢府的宴,那我自然是要登门去拜会一番的。毕竟,我同谢府大小姐也是幼时玩伴。”

    荣儿颔首福了一福,“既如此,那奴婢便这般去回了姨娘了。”

    送走了荣儿,莺儿这才进了屋,差了几个得力的丫鬟替慕言春准备当日的服饰装扮,慕言春瞧着莺儿忙上忙下,又看着八哥儿煮茶,听画眉唱了几段小曲儿,便被姚婆婆盯着去泡药浴。

    到外边闲晃哒几圈再来泡一泡,倒也舒适得很,她仰头望着屋顶,想着接下来要赴的那宴,料想应不是个极好应付的宴。

    那宴不好赴,那人更不好对付。

    她方才口中说的那幼时玩伴,宣平侯府的大小姐谢樱。从前她是将她当做亲姊妹一般看待的,前世她为母亲那事儿,很是颓了一段时间,后头又被罗氏百般刁难出不得府,也同她会不了面,于是便想了法子弄来了信鸽,时常给她写信,或递些小玩意儿过去。

    她寄上七八封,隔上十天半月地她才偶尔回一封。

    友人相交,最讲究亲切往来。

    慕言春从前一向同她亲切,在信笺往来中却愈发觉得同她不亲切,最终渐渐断了来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五章 久违() 
后来她嫁为人妇,受了冷遇后便有了大把时间来想这些事,她将从前诸般种种都翻来覆去地想,这事儿她也约莫想了好几天,后来才反应过来,她大约还是因为孟东仁才同自己生了嫌隙。

    更甚者,说不定在自个儿还将她当做好姊妹一般的时候,她便跟自己离了心。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叫慕言春很是伤情了几日,她前世统共只对那么寥寥几人好过,即便是府里有着血缘的亲姊妹,她也未尝那般掏心掏肺对她们过。她在那么不容易的境况下还想着对她好,她却将自己这份心用脚踩着,翻来覆去蹂躏了一番。

    自那以后,她便极少对旁人表露关心。

    这么迷迷糊糊想着从前的事,不知什么时候竟歪在浴桶里睡着了。

    是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慕言春穿着一身锦桃色的裙子,腕间拢着浅金色的金纱,脖子上挂着金锁,腕上戴着玛瑙镯子,头上一应珠钗首饰,真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打扮。

    她顶着头上个把斤重的首饰,面上还得端着娴雅的笑,一手搭着莺儿的臂,步子虚虚地落着了地儿,心里将时时顶着十几斤重的首饰还能面不改色健步如飞的慕芩雪佩服了万儿千把遍。

    那女中豪杰的慕芩雪跟在慕博庸后头,一副极规矩大方的模样,单单看这皮相,还是极能唬住几个人的。

    进了宣平侯府,慕博庸便跟他几个同僚谈天说地去了,慕言春等小姐便由丫鬟们带进了内院,跟谢家的几个姊妹一同玩耍。

    她来这宣平侯府不知多少次,对于其中花园小道是熟得不能再熟,别了慕芩雪等姊妹,自个儿带着丫鬟在里边赏景,不多时便和谢樱碰见了。

    这宣平侯府大小姐相貌并不出众,模样平庸,可一旦笑起来,露出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却别有一番风味。她当年喜欢的便是谢樱的这种别有风味。

    “春儿,你怎么才过来呢!前些日子父亲说我性子野,怕日后找不着夫家,便将我拘在家中叫我整日抄写经文静心养气,可将我给憋坏了!”谢樱极其熟稔地挽了她的臂,在她耳边轻笑着埋怨近日府中琐事。

    慕言春微笑着静静听着,听到有趣的事也会谈论一两句,直到聊到最近高府那老太爷新娶的小妾嫌他年老,到外边偷人是如何被人发觉,又是如何慌不择路逃到了外边,披头散发被人追了足半里路才追上,最后又如何被人拖回去的的时候,她才说:

    “话说这高府前两年嫁进武安伯府的那个小女儿前些日子似乎又有喜了,你听说没有?”

    “咦?还有这等事?”谢樱一脸惊讶的模样,掩唇轻笑说,“加上这一回,不就是连着两年怀了三胎?哎哟!这可真能生!”

    “可不是?”慕言春也跟着笑,“这下子孟哥哥又得添个小弟弟了!”

    谢樱眸中一凝,笑盈盈地将她望着,“照这么看,足见孟家世子爷是个极福运高照的人物。”

    “这可说不准了。”慕言春极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这女子怀胎,可跟那些个男子的运道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啊!”

    眼眸微动,“莫非樱姐儿你是打算今后借借孟哥哥的这运道?”

    谢樱原本还没反应过来,一见慕言春脸上那故意的坏笑,一张脸腾地红了,又羞又恼地娇嗔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又微微垂头,“春儿你和孟家世子自小青梅竹马,你们两家关系又极亲密,哪里轮得到你来拿他打我的趣儿呢!”

    慕言春瞧着她羞恼带恨的低沉模样,只静静笑着,没有说话。

    她同孟东仁的确是青梅竹马,相熟长大,因两家关系极其要好,故而也是哥哥妹妹亲昵地叫着。

    她记得从前孟东仁常常带她去赏花捉鱼,两个人一起玩笑一起挨骂。他自小便对她格外包容,尤其亲厚,同她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两个人好到这种程度,好到前世她曾经那么地喜欢他。

    他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她没理由不会喜欢上他。她甚至幻想过有朝一日会嫁给他。

    可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是慕芩雪,后来娶的人是谢樱。

    上辈子她确然眼拙,赵渊只是她第二个看错的男人,而第一个,便是孟东仁。

    也不过是一些懵懂年少时的揪心情殇,上辈子记了许多年,也足够了。再没必要牵扯到这一世来。活过一次,又死了一遭的人,总该比以往豁达些。

    慕言春自个儿撇了慕芩雪等人出来晃,本为走走散心,没料却被谢樱这么快找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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