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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二小姐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未像旁的主子那般,收买了你之后还得叫个奴才来将你敲打敲打,她只是静静地端坐着喝茶,却叫人觉得她看穿了你的一切心思,让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无所遁形,这比那些警告之语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一想到容嬷嬷居然敢起这样的心思,就让她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刘嬷嬷下意识地望四周望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瞧见,却无端端地叫她觉得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她,只要她说出一个错字,便能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她的右手不自在地成拳放在胸前,局促地揉着胸口,看着容嬷嬷道:“容姐姐,妹妹我是念在咱们姐妹一场,才给你介绍这个好差事,你如今却对主子生起这样的异心!若是被旁的人晓得了,可是要被实施鞭刑,活活打死的!”
说实话,容嬷嬷其实从来不怎么瞧得上这个在膳房干活的“姐妹”。
即便是为人奴婢,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当年她们俩一同是夫人的一等丫鬟,如今各自身份却有了天壤之别。说句不好听的,她容氏是伺候人之中的上三流,而她刘氏是伺候人的下九流之类。她即便是日后出了府,也是受人尊敬的,故而她一向自认为比刘氏优越三分。
她本是好心好意要给刘氏三分薄面,却不想她这般不识抬举,竟还敢出言威胁自己?
不过是攀上了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就真的以为自己咸鱼翻了身,从此能与她并起平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 馅饼()
那句话仅仅从脑子里一过,便叫容嬷嬷面色难看起来,她斜着眼睨着刘嬷嬷,“刘妹妹,姐姐倒是不晓得你是得了多大的脸,我好心好意想同你一道赚些银子,你便是这般报答姐姐的?还说什么鞭刑这种事儿你又不是没干过,要上绞架,也得你先去罢!”
刘嬷嬷原是一番好心,不想容嬷嬷不识状况得罪了二小姐,日后落得那等凄惨下场,却没想到她竟反过来咬了自个儿一口,还这般不留情面。
她被容嬷嬷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颤指着她道:“你你如今这般不识好人心,等日后吃了苦头,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二小姐如今在府中如此得脸,你便当真觉得那只是运气而已?”
“你今日这般轻瞧了二小姐,日后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也不想想二姨娘和四姨娘如今的下场!”
容嬷嬷听着刘嬷嬷色厉内荏一番怒斥,再想想江姨娘和罗姨娘,怎样也跟二小姐那小丫头片子关联不起来,只觉得她大约是气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浑话,故而也不当真,只嘲笑了两声说:“嗬我倒要看看那小丫头片子能给我什么下场!她还能送我去绞架,将我活活打死不成?”
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想到刘嬷嬷对那小丫头片子那唯命是从的哈巴狗模样,愈发对她鄙夷起来。
果真下九流就是下九流,怎样也放不到台面上去!
她也只配跟着那种没了娘的可怜丫头屁股后头打转,只被人家砸了那么点银子便被迷花了眼,果真是没甚见识的。
容嬷嬷再不想看她那张脸,狠狠将刘嬷嬷嘲弄一番,转身便走。
她此时却不记得了,方才刘嬷嬷领她进漱兰院时,她是何等畏缩模样,后来接到钱袋时,她自个儿又是欣喜若狂到那般失态神情?
反倒是她瞧不起的刘嬷嬷,比她镇定许多。
树影摇曳,草丛窸窸窣窣,传来叶片摩挲的声响,像是无数小儿窃窃私语的细碎声音。
刘嬷嬷看着容嬷嬷离去的背影,也不挽留,只狠狠甩了一下帕子,冷笑一声,转头又回了漱兰院。
“二小姐,方才老奴同容嬷嬷在半道上”
“起了争执是吧?”慕言春头都没抬,只低头看着手中的话本子,一缕青丝滑落腰际,衬着纤细腰肢与青衫浅衣,显得别样风姿与不羁落拓。
刘嬷嬷脑中轰然一震,讷讷说不出话来。
她此刻只觉得背脊发凉,从脚趾头寒到了头顶,大热的三伏天,浑身却禁不住微微哆嗦起来。她唯一庆幸的便是方才当机立断立刻出言训斥了容嬷嬷,不然若她果真被容嬷嬷一番话说得动了心,她不敢想象二小姐会将她如何?
慕言春却不怎么顾及她此刻心中思绪,将那缕青丝拨到身后,悠然道:“刘嬷嬷,你不必担心,容嬷嬷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处理的。当初我叫你去招揽她时,不也说过么我不强求她真能对我死心塌地,如今她说出那番话,我也并不意外。”
“所以二小姐您,并未动怒?”
刘嬷嬷怕的就是惹了二小姐生气,毕竟容嬷嬷是她招揽过来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难保二小姐不会觉得是她办事不力,从而对她产生什么想法。
慕言春的确没有生气,更不觉得此事有什么意外,毕竟容嬷嬷是什么脾气秉性,她是从前世便已经了然于心了的,她有容嬷嬷垂涎的银子,在容嬷嬷眼中她又没有保住那些银两的能力,她会动起这个心思,实在不叫她觉得意外。
“我为什么要动怒呢?”慕言春抬眸,“我不求让这世间所有人都听命于我,再者,她现下也不过给我递了个消息,并非我手底下的人手。她瞧见我有大把银子,对我起了歪心思,不是挺正常的么?”
“若是她是我手下的人,便绝不会起这样的心思。若我手下的人真有敢那般做的,我只会佩服她的勇气,与那种勇于牺牲自我的精神,仅此而已。”
刘嬷嬷身体抖了抖,听出了二小姐的言外之意。
二小姐这番话的意思便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心腹,怕是没一个人胆敢背叛她。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做下那等蠢事,她也不会因此而产生丝毫影响,只不过是看着那个人飞蛾扑火般的自我覆灭罢了。
因为在那个人背叛她之前,她便会先让那个人品尝背叛她的代价。
“刘嬷嬷,你做的很好,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慕言春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晓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打了她一大棒,如今也该给她一枚甜枣儿,“你放心,待这数十日了却这几桩事儿,我便会叫人遣你出府。我在外头置购了几处上好的田庄,足够你与你的一大家子安然无忧地度过后半辈子了。有空的话,你可以去那田庄四处走走看看,可有什么不顺心的同我说一说。”
“老奴老奴谢过二小姐。”
刘嬷嬷惊喜交加,刚刚才经了二小姐一番敲打,如今便从天砸下这么一大块馅饼,即便是假的,也足够叫她头昏脑涨好一会儿了。
若二小姐这话果真是真的,那她便是拼上这条命,只要日后能给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留下这么块田产,她也死不足惜了。
在这靖安侯府数十年,这府里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她那些个吸血的亲戚只觉得她在这偌大侯门吃香的喝辣的,过着好日子,却不知这宅子里真是只剩了一个空架子了,不说每月有没有什么余钱,便是真从饭食里可怜巴巴地攒出那么些余钱,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购置一块自己的院子。
如今二小姐竟连她养老的院子都置办好了,日后哪怕是叫她往二姨娘碗里下毒,她也咬牙干了。她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图自己老了能有个安生日子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一章 笼络()
要笼络人心,慕言春不介意为底下人置办些庄子铺子之类的活计,没了后顾之忧,她们办事便能更加尽心。
便不用说,刘嬷嬷的后顾之忧,一向都是握在她的手里。
“莺儿,方才那容嬷嬷所说的,罗氏想要过继慕温茂到自个儿膝下的消息多半是真的,我这边不方便插手,你找个机会,叫个值得信任的奴才将这消息递到三姨娘耳边罢。”
“是,小姐。”莺儿颔首应了,又带着一丝疑惑道,“只是即便咱们告知三姨娘,怕也无济于事吧。三姨娘一向性子怯懦,虽生得一张好皮相,却不怎么会说话,不讨侯爷的喜欢。即便她跟二姨娘对上了,多半也是讨不了什么好的。”
“这个是自然。”
仲氏是什么性子,这府里众人皆知,她生得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却能将自己混成这般凄惨近况,可见她是何等的没有心机。
她这样的人对上罗氏这混不吝的便已然承受不住,再加上一个机关算尽的慕芩雪,想必更加难熬,不说保不保得住慕温茂,多半连自己都得赔进去。
慕言春坐得久了,身子有些酥麻,起身活动活动,同莺儿说道:“三姨娘自然讨不到什么好,但我并不需要她跟罗氏或者慕芩雪拼得如何,我只要她站出身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便够了。”
“莺儿,三姨娘再如何软弱,她也是个母亲。哪怕是个再不称职的母亲,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孩子,也绝不会像从前那般退缩不前的!”
“小姐说的是。”
莺儿深以为然,三姨娘性子太柔,在府里就是个任人欺凌的软包子,她今后唯一的依靠便是小少爷了,若是连小少爷都被罗氏抢了去,那她今后日子可就更加难熬了。
再加上幼萱小姐又是个性子跳脱不懂事的,没少在三姨娘心上添堵,有些事儿连她这个做下人的见了都觉得憋屈得紧,也亏得三姨娘忍得下来。
不过
“小姐,这事儿再怎么说也是二姨娘同三姨娘院里的事儿,即便二姨娘将小少爷过继到她膝下,也跟咱们没甚关系吧。对咱们也没什么影响,世子爷还是世子爷,小姐您也还是嫡小姐,您若是要插手这件事,怕是不太好吧?”
“明面上看自然跟咱们没关系”
慕言春揉了揉手臂,目光沉沉。
但怕就怕慕芩雪暗地里打的却不只是慕温茂的主意,靖安侯府这些年人丁稀少,从慕博庸这一代起,就只剩下了四房,其余的要么病弱而死,要么早夭,剩下的几个兄弟也人丁稀少。
只有慕博庸这一脉还算好,生了三个儿子六个女儿,因为二房那根独苗苗幼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死了,慕博庸担心二房成了绝户,怕人背地里耻笑他苛待亲兄弟,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便将那个婢生的二儿子过继到了二房。
后来又因为五妹身体病弱,担心她早夭,便听从三叔的建议将五女儿送到了尼姑庵里养着,如今身子倒养得好了许多,但慕博庸却从来没提过要将她接回府里的事,像是忘了自个儿还有这么个女儿。
这般算过来,明明白白算是能继承慕博庸血脉的两个子嗣,便只有慕晋临和慕温茂这兄弟俩。
罗氏既然选择了慕温茂,也就代表着慕晋临是她们的绊脚石。若是慕晋临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或是傻了,或是死了?
那慕博庸也就不得不立慕温茂了,到那时,罗氏身为他的母亲,自然理所当然要坐上原本属于唐氏的那个位置。
慕言春实在不愿将人心想的那般险恶复杂,可这世道多年,每一个条条框框都在告诉她,若是她不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别人就会用最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她自己。
她所行所为,但求自保而已。
“此事若要插手,必不能做到明面上,不然父亲面子上过不去,咱们今后的日子便也会过不去,一切暗暗地办,不要叫人发觉了。”
“是。”
窗外蝉鸣阵阵,叫得人一刻都不得安生,烈阳似火,更烹得人大汗淋漓。
慕晋临捧着书坐在窗前,连一丝风也无,只被蝉鸣声叫得心烦。外头几个小厮正顶着烈阳拿着黏杆在粘蝉,可惜所效甚微。
“爷,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歇一会子吧?奴婢为您打扇。”一个巴掌脸柳叶眉、身量苗条的小丫鬟端着蔬果走了进来,将果盘放到慕晋临跟前,柔声询问。
慕晋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香溪,不必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那唤作香溪的小丫鬟柔着眉眼,一双玲珑水眸黯了黯,玉足像粘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爷,如今天儿又热,院里又没发冰,您老在这儿呆着,要是闷坏了可怎么办?”她咬了咬唇,怯怯低下头,眼底透着三分委屈。
“没事。”慕晋临摇了摇头,“我如今又不是三岁小童,哪那么容易就会被累垮的?”
又看一眼外边那些小厮,叹了口气,“外头天儿也挺热的,叫他们进来吧,免得到时候蝉没粘几只,倒平白无故被热倒了。”
香溪一双美目柔柔看了他一眼,神情微微带着一丝笑意,自家爷向来是个体贴下人的,她自小便知道。
她到外头差个小丫头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