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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有些疑惑,又有些自责,像是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这样做并不去全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和你今后的未来,我不想看到我们失去一切后才懂得后悔,才开始觉悟当初为什么不敢反击,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剥夺,日后反而成为那些人对付自己的武器。”
慕言春知道晋临的秉性,也知道他一贯纯良,他总是将人想得很简单很美好,可是从方才晋临对父亲说的那一句话,她也可以看出,晋临已经开始渐渐改变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无辜的孩子了。
他本来就是个极有灵性的孩子,一点就透,他之所以对这些事情不了解,只是因为他是府中世子爷,前半生的生活过得太一帆风顺,所有人都在奉承他依附他,以至于他根本不用动脑去思考这些。可只要他开始逐渐了解,便会渐渐察觉出这些事实。
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屏障上划了一道口子,他从那道口子上窥见了另一个世界,他便会有不断窥视的欲望,那道口子只会越来越大,直至最后他完全融入到那个世界中来。
这是必然的事情,与其交给别人来做,倒不如交给她自己。
慕晋临听了她的那番话,眼中开始产生一抹深思之色,而后渐渐变得有些沮丧,“姐姐,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们活在自己的家里,也要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么?”
慕言春愣了愣,这并不像是晋临能说出来的话,她想了想,才道:“这是你允章表哥跟你说的?”
“嗯。”慕晋临点了点头,“表哥说他当初随舅舅出征,看惯了那些人伦惨剧,有些人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有些人为了生存而杀人抢劫,有些人没有力量又没有权力,就只能成为被凌辱欺压的对象,甚至会死去……我一直以为,那只是表哥说出来唬我的而已,我一直以为,那些都不是真的!”
他声音渐渐嘶哑,“我……一直活的很好,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更不相信连身为侯府世子的我也要像那样艰难得到存活。姐姐,我们不去做这些事,便活不下去了么?”
慕言春敛下眉眼,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那一丝动摇,叹了一口气道:“晋临,你从一生下来便是靖安侯府世子爷,你从未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所以你才会说的这样简单。你可曾见过温茂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若你处于他那个境地,你或许比他如今还要怯懦无力。”
“我……”慕晋临有些不相信,他虽然一向待慕温茂很好,可他到底还是带着一丝优越感,打心眼里觉得慕温茂不如自己的,如今姐姐说他处在慕温茂那个位置或许还不如他,他是十分不信的。
慕言春知道他的想法,低声道:“若你是庶出,母亲不得父亲宠爱,时时担忧被大房欺压,日日惊恐被姨娘嘲讽,自己每一年每一日都被人嘲笑说自己的母亲只是个平民白丁的出身,连咱们府里呃洗脚丫头都不如,就是只飞上枝头的野鸡,你还会像如今这般有自信么?”
第一二二章(正在修)()
她看着慕晋临继续道:“若是慕温茂今后真的成了这府中世子,我敢保证,他或许会比你如今都要风光无限,他或许比你现在都还要像个世子爷,因为他懂得……没有权力,被人践踏的痛苦!”
“小鱼儿是个极孝顺的孩fe子,姚婆婆你也别总是记挂着他是不是学坏了什么的,他总是很懂事的。”慕言春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暖意。
姚婆婆面上略有些羞赧之fw色,摇头道:“他一个人在外边,我总rew归是挂在心里,时时念着他啊!他不在我身边,我到底还是担心的。”
“那我当初让你和他一同去,你又说他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偏偏不愿意随他一同去?”慕言春也颇有几分无奈。
姚婆婆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正说着,外边响起一个声响,正是慕晋临的声音。
“姐姐,我过来看你了,可以进来吗?”
“嗯?”慕言春下意识地站起了身,低声嘀咕,“晋临怎的这个时候来了,如今天色都暗了下来了,若是回去时撞了石子儿绊住了怎么办?”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姚婆婆连忙递上件外衫,“如今夜里天气也凉得很,小姐别穿着单褂子出去,披上外衫再去吧!”
慕言春接过外衫披到了肩上,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到:“晋临进来吧,别到外头站着。”
拨开珍珠帘子便看见晋临走了进来,慕言春将他带到房里坐着,见他穿得单薄,忍不住叫他记得多穿点衣服,别仗着年轻便胡来。
慕晋临也安分地答应了。
他这般听话懂事,反而叫慕言春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她忍不住问:“晋临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表哥那边有什么事?还是父亲让你过来的?”
“不是。”他闷闷摇了摇头,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姐姐莫不是要休息了,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的事。”慕言春微微一笑,“你能来看我,姐姐很高兴。”
慕晋临一时语滞,鼻子酸酸的缩了wef两下,将头埋得低低的。
慕言春等着他开口,却见他低下头后什么也不说,她又不知道他过来是为了什么,只像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猜着多半还是罗氏那件事伤了他的心,心肠强行硬了起来,道:“晋临过来可是为了二姨娘的事情?还是因为你大姐?”
如今还是将事情跟他说清楚的话,再让他活在糖蜜罐儿里,看不清现实,日后即便没有了罗氏,也会有什么刘氏张氏。他若是没什么警惕之心,必定是招架不fqe住的。
“晋临,我知道你得知了二姨娘的事情十分伤心,可是……”
“姐姐,我adsf知道的。”慕言春刚准备开口先vfa劝慰几句,慕晋临便紧接着开了口,语气很是落寞。
“你知道?”慕言春被他这异常的反应唬得愣了一愣。
慕晋临语气低落,“我知道大姐……还有二姨娘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从前看到的那些那些不过是一些假象而已。姐姐当初告诉我的那番话是对的,我从没真正认清过她们。”
慕言春唇角微张,到底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一直以来都希望晋临能够机敏些,不要太过相信别人,她更希望他能早日认清慕芩雪和罗氏真面目,可真正到了今日,她的心情却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欣喜。
晋临终于成wfe长了,也终于能以自己的视角来判断问题了,他不再依靠别人了。
是她逼得他不得不独当一面,fewq也是她让他不得不自己做出选择,她强行让他长大了,他却并没有从前那般快乐了。
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可她十分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并不愉快,反而有一种几乎要将自己淹没的窒息感。
一个人的成长多数是痛苦的,经历过伤痛他才会成长,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从前总想让他慢慢来,觉得他大可以享受自己的时光,如今正是她自af己亲手将他的天真埋葬。
慕言春深吸了一口气,将案几上的珠串捏到手里,一颗颗用力拨动着,“晋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只是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她们欺骗了而已。你因为她们难过,是因为你是真正善良的人,但你若是因为她们太过伤心,那便实在不值当了。”
她将珠串放c到腿上,“你若是伤心难过,姐姐心里也会不好受,你为什么要为那些欺骗你的人心痛,而让那些真正爱你的人痛苦呢?这不是很愚蠢的行为么?”
“姐姐,我知道,我心里也很清楚,可我就是……就是觉得委屈。”慕晋临眼眶微红,“我明明那么相信大姐,我一直都将她放在心上,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骗我,为什么要和二姨娘做出那样的事情呢?虽然二姨娘什么都没有说,可我心里也知道,二姨娘一个人是做不ew出那些事情的。”
“那些事如果没有大姐,二姨娘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太清楚慕芩雪了,也太了解二姨娘了,正因为了解,才愈发觉得难过。
“二姨娘一向很听大姐的话,虽然父亲觉得那件事跟大姐没有半点关系,可是那件事若不是大姐做出的,我丁点儿也不信!”
慕言春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既然知道氛围是你大姐做的那些事,为什么不和父亲说呢?”
哪怕只是一声怀疑的话,父亲因为罗氏的那些小动作,也必定会心生疑虑。
慕晋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我……如果出生地我说了,或许父亲会将大姐送出府,或许父亲会永远也不让大姐回来,若果真是这样,那大姐今后日子该怎么过?我知道她可恨,我也知道她骗了我,可是要我亲手葬送她的未来,我……做不到。”
慕言春猛地拨动手中的珠串,发出砰地一声脆响,“晋临,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那个时候带着父亲和允章表哥去芭蕉院吗?”
“姐姐不是因为知道了仲姨娘的事情,担心她一sdw个人吃了亏,所以才让我带着父亲过去的么?没料到竟然那么巧,当场撞到了二姨娘说出了真相!”
“你真的觉得事情会这么凑巧?”慕言春眼神幽深。
第一二三章 惨淡()
夜色微熹,零星几颗星子散落在天壁,月色微隐,整个府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不见丝毫色彩。
这几日,慕言春过得十分太平。
大约是因为误会了她那件事,慕博庸对她十分过意不去,待她很是宽容,也许是因为唐允章时常去她院里晃荡的缘故,慕博庸甚至都免了她每日晨时饭后的请安,又让她时而四处逛逛,连她跟着唐允章出了几回府,他都没怎么做声。
因了慕博庸这样的良好态度,慕言春整日里过得也愈发舒心了。
她白日里时常四处逛逛,偶尔陪唐允章散散心,时常跟着晋临一同去赏花钓鱼,十分惬意。夜间便看会子书,时不时将那位仁兄送她的那棋谱和医书手抄拿出来琢磨琢磨,虽读不怎么通透,但好在府里也有医书精妙的大夫,派个小丫鬟去问一声也便明白了。
她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可这府中的日子却不甚太平。
大约也不能算是不甚太平,用“愁云惨淡”来形容或许更好一些。
归根结底,到底还是因为罗氏。
因为……她死了。
对于她的这件事,慕言春自个儿是不大清楚的,她仅仅只是道听途说,听人说她大约是在滑胎的时候身子落了病根儿,平日里她又不怎么注重保养,侯爷将她罚了二十棍子,之后便关了起来。
原本她还没什么,只是后来半夜里突然发热开始说起了胡话。
深更半夜的,那些看守的人也没怎么留心,听见里头的声音也只当她是想做什么小动作,毕竟罗氏的刁钻是府里出了名儿的,再加上半夜里也没有人愿意挪动身子,于是也没人进去瞅上一眼。
等到第二日有人来送饭,见里头没有声响,也只当罗氏心情不好不愿意搭理她们。
只是这三番四次的罗氏都不动一动筷子,总归是引起了那些看守的人的一些疑惑,他们跟慕博庸报告了进去一看,才发现罗氏直直从床上栽了下来,身上还裹了一半被子,下半身搁在床上,上半身已然脸面朝地瘫倒着,几个人立刻便慌了。
上前将罗氏一扶,才发现她身子都已经开始发硬了,那些个守门的人也是胆子小的,一见这个光景哪敢乱动,也不敢将罗氏扶起来了,只匆匆跑去回禀了慕博庸。
慕言春的这个道听途说还是比较生动形象的一个道听途说,譬如说那慕博庸听了罗氏去世的消息大约还是挺伤心的,毕竟罗氏跟了他这么些年,于是为了表示他的念旧,他也带了一些人去了罗氏那处,结果一看见罗氏那死时的惨状便将他吓了一跳,也不晓得是心里有些愧疚,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反正慕博庸匆匆去了又很快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日夜里,慕博庸身子便开始发热,烧得不轻。
老祖宗也不晓得从哪里晓得了这件事,只说是罗氏的怨灵作祟,缠着她的宝贝儿子,于是连夜里请了个道法高深的道士过来,又是做小人又是驱邪的,折腾了大半夜,才算是叫老祖宗稍稍满意了。
第二日慕博庸总算是退了烧,可精神还是不见好,老祖宗便让他躺着好好歇息。
慕博庸到底也是老祖宗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他这副样子,老祖宗心里也是心疼得厉害,只抹着眼泪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便乘着一大早叫人找了个棺木将罗氏往里头一裹,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