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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他,在无数次让人绝望的战斗之中,愤然而起,即便是死亡,也是引刀成一快,不负男儿血。
何必恐惧?
我心头热血一燃,手中金刀顿时就变得无比璀璨。
破败王者之剑,表面平凡,却如同王者风范,这便是我,我陆言,即便是死,又有何所惧?
在那广南乡下的地窖里,我其实不是早就死了么?
这般想着,我陡然一咬牙,硬着头皮就冲了上去,感受着那耶朗古战法绝死逢生的气概,与那家伙拼斗起来,即便是力量上远远不足,却凭着古战法勉强支撑。
那黑袍光头的小矮子原本认为我是最为薄弱的一环,想要通过猛然一击,将我给先击溃,然后各个击破,重新掌握战局,没想到一交手下来,才发现我底子虽弱,但打起来的那股悍勇却是在难得,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以弱博强,宛如疯虎,而且一进一退之间,颇有章法,一时之间竟然拿我不下。
他拿不下我,旁边的五哥和那巨型蜘蛛立刻围了上来,尽管配合不默契,但是三者一同出手,却将他给死死缠住。
三人一兽缠战片刻,我被那短杖砸中数次,五哥身上又多出几道血痕,而那巨型蜘蛛的身体甚至被小矮子用短杖砸得坑坑洼洼。
不过这一切牺牲都没有白费,小矮子也是全身鲜血,处处是伤。
其间他曾经做过好几次的努力,想要重新夺回那巨型蜘蛛的控制权,无论是念咒,还是贴符,都毫无效果。
他再厉害,也抵不过小红钻入那蜘蛛脑子里面去来的直接。
终于,在一次被五哥木剑的电芒刺激到的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长此拖将下去,对他十分不利。
即便他能够将其中一人打伤,甚至打死,他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想到这里,那家伙突然退到了火线的边缘,伸出了右手,猛然一招。
阿咯给、伊姬玛扎……
他口中高喝着一句咒诀,突然间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感觉眼前一黑,当下也是凭着感知的炁场流动,横剑来挡,防范着这家伙的偷袭。
我那个时候担心得要命,倘若是一直这么黑下去,问题可就很严重了。
因为我毕竟没有适应凭借着炁场的感应来对敌。
不过那黑暗在持续了不到两秒钟,立刻收敛,火焰再一次充斥着整个空间,我扬起了手中的剑,四处环顾,这才发现那个黑袍光头的小矮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人呢?
我和五哥十分警觉地四处张望,然后瞧见一道血迹朝着另外的一个通道口离开了去,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冲着五哥惊喜地喊道:“人走了!”
五哥点了点头,表情也轻松了许多:“嗯!”
这一句话说出,那边的人群立刻传出一阵欢呼来,而五哥仍然有些不放心,对我说道:“陆言,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用最简明扼要的话语跟他讲了一遍,五哥点头,说如此便好,只是这蜘蛛怎么回事?
我摆了摆手,说无须担心,它现在归我控制了。
我说话的时候,那巨大的蜘蛛还轻轻地伸过了一只爪子来,跟我轻轻地碰了一下。
瞧见这,五哥终于露出了笑容来,走过来,紧紧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说陆言,谢谢你,我萧应武欠你一个人情。
说罢,他指着旁边那些竖直的蚕茧说道:“这里面是我们的人,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他一说话,被小红控制着的巨型蜘蛛立刻爬到了一个蚕茧的跟前,脑袋上古怪的口器抓着一根丝,然后使劲儿一吸,十几秒钟之后,那蚕茧上半部分消退,居然就露出了一张人脸来。
那人却是负责后勤的李明非,他重见天日,一开始瞧见那巨型蜘蛛,吓得哇哇大叫,然后瞧见了旁边的我和五哥,下意识地喊道:“我不会是做梦吧?”
蚕茧里面的人没有死,这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在巨型蜘蛛的帮助下,我们很快把所有的蚕茧抽光,盘点了一下人数,才发现原来差不多三十多人的驴友团,此刻居然只有了十五人。
死了一半的人……
这结果让人有些沉默,而就在这时,队医朱红突然喊道:“楚领队呢,他刚刚不是还在我们面前的么?”
她一说起,大家顿时就想起了群主,这时才发现人不见了。
五哥眉头紧锁,说他刚才就在我的身后,怎么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呢,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有一个人举起了手来,他我认得,叫做王鹏,之前曾经被锥子脸春姐用矮地龙诱惑离开,没想到他也还活着。
王鹏站出来,告诉大家,说刚才黑的那一下,他感觉站在他前面的楚领队好像低声叫了一下。
啊?
五哥和我对视了一眼,彼此明白,楚领队的失踪,肯定是跟那黑袍光头的小矮子有关。
沉默了一会儿,五哥突然说道:“走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朱红犹豫道:“可是五哥,群主他……”
五哥挥了挥手,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事情,我来处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大家给带出这个鬼地方,离开这里去。”
许是出于对这儿的恐惧,竟然没有一人反对,大家集合,清点人数之后,五哥找到我,问我能不能让这大蜘蛛帮着把同伴的尸体给带出去。
我想了想,看了一眼那大家伙,没想到小红挺有办法,用刚才丝茧将这些人包裹住,然后用一根丝线拖着离开。
有着那巨型蜘蛛开道,我们重新回到那边巨大空间的时候,那些黑色毛球远远地避开,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们一路上收敛尸体,然后又找到了路涛,一番焦急地赶路,终于离开了这冰缝。
重见天日,看到满天星斗,幸存的许多驴友都忍不住痛哭出声来。
我们没有停留,继续前行,当回到了那村庄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麻麻亮了,五哥去找那几个留守的人员,结果并没有瞧见踪影,回到村前来,找到我、李明非、路涛、朱红等几个驴友团的主事人,交代大家现在立刻出发。
他让大家不要去什么拉萨了,原路返回,遇到最近的县城,立刻报案。
他交代大家,说这件事情,警察肯定是管不了了,让大家休整一些,尽快返回内地去。
我想了一下,掏出了赵司长的名片来,递给五哥,说找这人可以么?
赵承风?
五哥瞧了一眼那名片上面的名字,脸色勃然大变,问我这名片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把跟大家分别之后的事情告诉了他,五哥脸色阴沉不定,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道:“赵承风这人虽说圆滑了一些,不过办事的能力应该还行。他现在刚刚起复,正憋足了劲儿,让他管,应该也没问题。”
他让我们出去,手机有信号了,立刻联系这人,紧接着催我们离开。
李明非、朱红几个人脸色一变,说五哥,你不跟我们走么?
五哥回头望了一眼,平静地说道:“老楚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第三十五章 误入白狼谷()
听到五哥不陪着大家走,无论是李明非、朱红,还是路涛几个人,都表示难以接受。
这两天的时间,很多人都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
世间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事情?
现在恐怕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和生活里面去,那里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至于什么驴友团之类的,这是什么鬼?
这辈子都不要再想了。
然而五哥却显得十分坚决,环顾着众人,然后说道:“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不想,但是必须有人来承担;我需要留下来,找寻老楚,以及那些失踪却还有可能活着的人;至于你们,带着那些死难者的尸体,赶紧离开。”
五哥的性子大家都是了解的,知道劝不住,而他们也不想在这里久留,便也不再多做争论,赶忙从车里翻出各种睡袋来,将那些或者残破、或者完整的尸体都给塞进了睡袋里去。
停在村口前的汽车有十辆,但是现在却只有五辆离开。
我并没有选择随这些人离开。
我也准备留下。
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我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曾经在楚领队强烈的反对声中,将我给留在了队伍里,还对我保持着极度的宽容和理解,除此之外,他还是萧克明的小叔,传功长老萧应颜的小哥。
他不走,我又如何能够离开?
五哥既然都已经劝不动了,对于并不是很熟悉的我,众人自然也不好强求。
而离开之前,路涛还特地找到了我,说陆言,我之前在洞子里面所讲的话,我都还记得,记住,我欠你五十万,回头你有时间了,过来拿。
他留了一个地址给我,我拿过来看了一遍,然后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我有时间会去的加油,照顾好这些人。
车队离开之后,天色已经大亮。
望着远处初生的太阳,五哥在我身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陆言,你应该离开的。”
我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为什么?”
五哥皱着眉头,说实话跟你讲,我对于救出老楚和其他失踪人员的信心,一点儿也不强;不但如此,我甚至还觉得这一个坎我未必能够过去,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我不希望你死在这里。
他说得很坦白,我却笑了。
我笑得莫名其妙,五哥表情严肃了起来,说你觉得我刚才讲的话,很可笑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五哥你误会了,我只是很开心能够和你同生共死。
五哥说你什么意思?
我咳了咳嗓子,说五哥,之前的时候,因为人多,我没有讲得太详细,事实上,我认识你的侄子萧克明,还认识你的小妹萧应颜……
五哥眉头皱了起来,盯着我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郑重其事地说道:“五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做陆言,来自黔州省的晋平县,是陆左的堂弟,同时也就在今年,刚刚拜了他当师父……”
陆左的堂弟?
五哥紧绷的脸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不可思议地说道:“天啊,你居然是陆左的堂弟?对了,陆左,陆言,这名字,我就应该联想得到,另外对了,你控制那头母蜘蛛的手段,跟陆左很像呢。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即便是五哥,我也不能一股脑儿地把所有事情都倒出来,这并不是说不信任他,只是不想把他扯进这件事里面来,于是随便解释了两句。
我还讲起自己在茅山之上的经历,让五哥确信了我的身份。
他对于那茅山的变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小明本身的性子就不稳重,也不热衷权力和宗门事务,被撸了也就被撸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今日茅山这般轻轻松松地将他给撸下来,明日想要再请他回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的性子倒也淡薄,只是对于此事,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我有些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说,要知道茅山那些人费尽心思把萧克明给撸下来,哪里还会再将他给捧上去?
这不是自己打脸么?
不过这种气话,我倒也没有多问,两人交了底,心中便再无嫌隙,五哥问我拿了那牧马人的钥匙,油门一踩,直接开着车前往那边的冰川,而一直跟随着我们的大蜘蛛,则跃上了车顶上去。
路程走了大半,前面的沟壑实在太多,两人便走了下来,我和五哥在前,而那头巨型蜘蛛则在后跟随着。
两人聊起了昨日的状况,大概与路涛跟我讲的差不多。
有一个小细节,那就是五哥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一直在提醒众人,结果大家觉得这儿风景优美,又有一个空村子可以肆意参观,便都没有把他的提醒当做一回事儿。
如此说来,文艺青年害死人啊。
关于那黑袍光头的身份,五哥告诉我,说藏区虽然是藏传佛教的天下,但还是有很多原始萨满教义的传播者在,这些人一直被正统所排斥和迫害,所以性子比较极端,干出这种事情来,并不奇怪。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这个地方与世隔绝,十分隐秘,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多少风险。
两人一路走来,因为要防范突然出现的状况,所以都执剑而立,我瞧见五哥的剑居然是木头的,不由觉得奇怪,说他为何以木头为剑呢?
五哥告诉我,说他这剑有些来历,叫做雷击枣木剑。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