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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爱情,总是不知不觉地就种进了我们的心中。
母亲见我脸色有些不正常,问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马局长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那女孩儿的电话你还记得么?
母亲说我哪里记得啊,还以为是你在哪儿欠下的感情债呢……
我心中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悔恨起来,扶着额头,痛苦地捂着脸,说我的亲娘唉,你昨天就不能强硬一点儿,我再发脾气,也是你的崽,你就不能把我给拽下床去?
母亲十分八卦地问,说啊,这么说,那女孩儿跟你有关系咯,是不是你女朋友?
我摇头,说不是,不过她旁边那位……
母亲说她朋友是你女朋友?
我说我只是争取把她变成女朋友,至于成不成,这个我还不知道。
母亲继续追问,说啊,这样啊,那女孩子长得怎么样?我跟你讲,女孩子呢,不要找太漂亮的,这一漂亮吧,就娇气,你还罩不住,回头化妆品七七八八的,还费老鼻子钱,得善良、孝顺、知道疼人,另外身材也很重要,你小子不要光看人家胸口,要看屁股屁股大的,好生养……
呃!
我的亲娘唉,你儿子在这里伤心欲绝,你在旁边跟我说这些合适么?
什么胸口屁股的,咱们的谈话能不能正常一点儿?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说妈,我回房了。
正郁闷着,母亲又摸出了一张小纸条来,说这电话号码,你不要了么?
我回过头,接过那纸条来,瞧见上面有一串手机号,惊喜地问道:“这是昨天那个叫做念念的女孩儿留下来的?”
母亲笑着说不然呢?
我忍不住亲了一口我母亲的脸蛋,说亲娘,你总算是做了一回靠谱的事情。
说完话,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座机旁,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一直“嘟、嘟”地响着,就是没有回应,不过我就是不放弃,反复地拨打着,一直打到了第五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念念!
我欣喜若狂,对着电话那边大喊,说念念,我是陆言我是陆言啊,不好意思,你昨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接到,你在哪儿呢?
苗女念念听到了我的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哦,是陆言啊,我们在哀牢山蛊苗这儿呢,下一站应该就会前往大娄山,在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就是苗岭一带,估计再有三四家,就到你们敦寨蛊苗了;打电话给你呢,是想跟你提个醒,让你最好在敦寨等着,要不然碰不到人,岂不是很尴尬?”
我听到她调侃的声音,不由得苦笑,说念念咱自己人,别这么说,这么久了,你还好么?
苗女念念毫不留情地揭穿我,说得了吧,你是想问虫虫姐还好吧?
我讨好地笑,说都一样,都一样。
苗女念念听见我低声下气的,便忍不住笑,说好了,不逗你,跟你说吧,我们在四排山分别之后,虫虫姐就发了狠,这一路过来,又连挑了三家,算上两家找不到踪影的,我们已经过了八家了,过程曲折,但还算是一帆风顺吧我跟你讲,虫虫姐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傻笑,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她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呃……
电话那头稍微地迟疑了一下,我一愣,立刻紧张起来,说不会吧,她对我还是很生气么?
苗女念念说这倒不是,我跟你讲啊,我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再不过来,说不定虫虫姐就要给被人抢走了。
我惊诧莫名,说什么,什么个情况啊这是?
念念说我们过哀牢山的时候,碰见了这边的一个阿莫,那小子是哀牢山蛊苗神婆的关门弟子,据说这神婆当年也是一个顶尖人物,这阿莫也学得一身本事,虫虫姐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打败了。
所谓“阿莫”,在苗语里面的意思是很优秀的年轻人,我心中一跳,说然后呢?
念念说那阿莫呢人挺好,虽然被打败了,但却能屈能伸,与哀牢苗蛊热情地招待了我们,在得知虫虫姐是准备挑战完苗疆三十六峒之后,就跟自己的师父请愿,说想跟着一起去历练一下,结果她师父同意了。
我一下子就跳脚了起来,说他师父同意了管什么用,咱不带他玩儿就是了。
念念在电话那头悠悠地说道:“呃,关键是虫虫姐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
啊?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说虫虫到底什么意思啊?
念念说我怎么知道啊,那阿莫一直围着虫虫姐献殷勤,我感觉虫虫姐好像并不怎么排斥他,而且好像还挺喜欢他的安排,就觉得不对劲,想着这事儿多少也得跟你说一声,毕竟咱们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着急了,说不会吧,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虫虫会稀得搭理他?
念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陆言,实话跟你讲,那阿莫长得又高又帅,修行又好,性子还阳光,笑起来帅呆了,要是他这么对我,说不定我都得沦陷进去了。”
啊……
念念的话语给我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一直到挂掉了电话,我还有些难以置信。
虫虫,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她不是应该只在乎我么?
我想了许久,突然想笑了我曾经那么严重的伤害过她,又怎么能够奢望她一直喜欢我呢,而念念说那叫做熊飞的男人又高又帅,比我可强上不少,我又怎么能够阻止她找寻自己的幸福呢?
如此痛苦了许久,我不断地回想起跟虫虫认识、交往的种种往事,突然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对了,我和虫虫才是天生的一对,那家伙才是第三者啊?
凭什么我在这里顾影自怜,像个卢瑟一样凄凄惨惨?
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跑到虫虫跟前去,表明自己的立场,把那个女孩儿追到手上来,并且跟那个情敌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啊?
像虫虫这样的好姑娘,倘若是让我给错过了,我这一辈子肯定都不会开心快活的。
这般想着,我再也没有犹豫,回到房间里收拾起了东西来,母亲见我风风火火的,说你干嘛啊,跟火烧房子一样?
我说妈,你儿媳妇快要被人给拐走了,我得赶紧过去掌握一下场面。
母亲说都没影子的事,你少在这里跟我画大饼。
我没有再跟她多讲,收拾完东西之后,便与她草草告别,然后让我父亲开着摩托车,送我去镇子上坐车。
哀牢山在滇南春城以西,我现在坐车去县城,然后转车去黔阳,坐飞机抵达春城,应该很快。
我离去的心思匆匆似剑,而在半路上却给拦了下来,一辆警车路过,摇下车窗来,却是马局长,他冲着我说道:“去哪儿呢,你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正找你呢?”
我说找我干嘛?
马局长说有事呗,你干嘛去,我载你?
我说我要去滇南春城,你怎么送?
马局长诧异,说怎么好好的,又跑到滇南去了?
我知道他有话要跟我说,便跳下了摩托车,跟我父亲说你回吧,我坐马局长的车去县城。
父亲点头,又低声嘱咐我,说跟人家马局长好好谈,别耍小性子。
我坐上了马局长的车,说马局,你找我啥事?
马局长说别,你以后还是跟陆左一样,叫我老马吧,我马海波在你们这些家伙面前,还真的提不起架子来。
我无所谓,说那好,老马啥事你赶紧说,我很赶的。
马海波说是这样的,老张说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又怕你不搭理人家,我正好在这边办案子,让我顺便帮着传个话。
我摇头,说感谢就算了,他有时间多管教一下自己儿子,别让他再犯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
马海波说人诚心诚意的,你也别拒绝,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对不?
我说下回吧,我现在真的有急事。
马海波的眼睛突然眯了下来,对我说道:“是不是有陆左的消息了?”
第十一章 你我重逢,平淡如水()
我抬头看了马海波一眼,没有说话,而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戒备之心,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说算了,我身份尴尬,还是不问了。
我沉默着,目光往前方望去。
马海波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么,陆左在晋平这里的朋友不多,我算一个,凯里的杨宇算是另外一个,他以前有个女朋友叫黄菲,跟我们还是同事呢;而我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也多亏了他的帮助。没想到他这么不错的人,居然落得今天这处境,东躲西藏不过你放心,阴天总会有,但终究还是会放晴的,希望有一天,陆左能够光明正大地回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他说得动情,我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到滇南,是去找个朋友。
马海波没有再多话,将我一路送到了县城的汽车站,又帮着我买好了前往黔阳的汽车票,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他让我在候车室等着,他匆匆跑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递给我一手机,说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回头好跟你联系。
我瞧这手机包装,怎么着也得有两三千的样子,不肯接,说这怎么行,太贵重了,我不要。
他硬塞给了我,说你就别客气了,这是被人送我的,搁办公室里一直没用,你拿着就是,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联络我,只要不违反原则,都尽量帮你办。
家里面有这么一个地头蛇帮衬着,那自然好,毕竟我父母在晋平,总有求人的时候。
这般想着,我倒也不推却,接过了手机,拆开包装,然后把我那破手机里面的卡拿出来,插上,又给他打了过去,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我想起一事来,说老马,你认识陆夭夭呢?
老马说小妖姑娘嘛,我认识,但不熟她是后来跟陆左一块儿的,我跟朵朵那小姑娘挺熟的。
我说陆左这次出事,小妖她不在场,也不知去了哪儿,我找她有事儿,所以你若是有空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她回来了,让她找我。
老马说这容易,回头我去一趟草庐,在门口留个牌子,写下联系方式,只要她回来,就应该能够联系得上。
马海波的方法让我眼前一亮,到底是做警察的,考虑得的确比我周到。
两人聊了一会儿,那便发车了,我与他告别,然后乘车前往黔阳。
我当天晚上到达黔阳,住了一晚上,然后在次日乘坐黔阳至滇南春城的飞机离去,落地之后,立刻联系苗女念念,得知她们正在前往大娄山的路上,于是立刻乘车赶去与她们汇合。
大娄山是云贵高原上的一座山脉,为东北、西南走向,呈现出向南东凸出的弧形,西起毕节,东北延伸至西川一带。
它是乌江水系和赤水河的分水岭,也是云贵高原与西川盆地的界山。
当然,那儿只是她们的目的地,目前仍在滇南境内。
我紧赶慢赶,终于于当天的晚上,在曲靖宣威县境内的西山森林附近,见到了虫虫一行人。
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与虫虫重逢的画面,却终究没有想过会如现在一般,就像个劫道的土匪,蹲守在那野林子里,瞧着虫虫、苗女念念和一个长得颇为高大的男子沿着道路,朝着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瞧见那个男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我一点儿兴奋感都没有了。
不行,不行。
我不断地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懊恼,不要激动,千万别掺杂着任何的情绪,平静地面对着这一切。
深吸了好几口气,一行人走近了一些,我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没想到刚刚一走出来,那男子就冲到了跟前来,一脸防备地喊道:“你是谁,大晚上的,藏在那野林子里干嘛呢?”
他这般喊着,而我却没有说话。
因为此时,我已经隔着这个人,跟虫虫瞧过来的目光遥遥对视,在半空中交织在了一起。
我瞧见了久违而熟悉的目光。
虫虫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来,平淡得仿佛我们刚刚在昨天分开一般,这使得我藏在心里的好多话,一时半会,居然都开不了口。
我想道歉,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得出来。
兴许她连我离开都不在意呢,又何来什么对不起?
苏轼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而我则愣在了那儿,脑子里全部都是虫虫的模样,如同傻了一般。
而就在此时,冲我喊话的男子走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