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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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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会儿,神父,要是您抽得出空,就抽一会儿工夫给一个卖西红柿的老太婆吧。”
  “噢,当然可以!我很高兴……”
  乔舒亚朝院长窃笑一下,走过去想说服狗让他们过去。普丽西拉爱理不理地看着他。
  “给,神父,给,”格拉莱斯夫人说,“把这点东西带给你的募捐箱。给……”
  硬币叮当作响,泽尔基拒绝接受。
  “不,给,拿着,拿着。”她坚持要给,“我知道你会说什么,你总是这么说。可你说得不对!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穷。再说,你是在做善事。如果你不收下,我那恶男人会抢走的,然后去作恶。给我卖了西红柿,卖了好价钱,就在附近卖掉的,而且我给拉谢尔带来了这个星期的粮食,还有漂亮的玩具呢。我要你拿着。给。”
  “真好……”
  “呜汪!”门口传来一声吼叫,“汪!汪!呜汪,呜汪!”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狂吠,只见普丽西拉一边咆哮,一边后退。
  乔舒亚精神恍惚地走回来,手藏在衣袖里。
  “他咬你了,伙计?”
  “呜汪!”修士说。
  “你对它做了什么?”
  “呜汪!”乔舒亚修士重复着,“汪!汪!呜汪,呜汪!”然后解释道,“普丽西拉相信我变成了狼人。我们赶快过大门。”
  那只狗不见了。可格拉莱斯夫人再次抓住院长的衣袖。“再打扰你一会儿,神父,然后我就让你走。我来见你,本来是想跟你说小拉谢尔。要考虑洗礼命名仪式,我想问你是否愿意主持仪式……”
  “格拉莱斯夫人,”他温和地打断她的话头,“去见你自己教区的牧师。他会处理这些事务的,不要找我。我没有教区只有修道院。去跟圣米迦勒教堂的泽洛神父说。我们教堂连个洗礼盆都没有。除了廊台,我们教堂其他地方禁止妇女进入……”
  “修女的礼拜堂里有个洗礼盘,而且妇女可以……”
  “那是给泽洛神父用的,不是给我的。再说,这必须记录在你自己的教区里。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我才能……”
  “唉,唉,这我知道,可我见过泽洛神父。我把拉谢尔带进了他的教堂,但那个白痴不愿意碰她。”
  “他拒绝为拉谢尔施洗礼?”
  “是的,那个白痴。”
  “你是在谈论一位牧师,格拉莱斯夫人。他不是白痴,我很了解他。如果他拒绝,肯定有他的理由。如果你不认同他的理由,那么去找别人吧但不要找修道院的牧师。也许可以找圣梅西教堂的牧师。”
  “唉,那里我也去过了……”她又开始没完没了地为没能受洗的拉谢尔辩解。起先,两位修士耐心倾听。乔舒亚注视着她,一边抓住院长的上臂。他的手指慢慢地抠进泽尔基的胳膊里,直到他疼得皱起眉头,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指扳开。
  “你干什么?”他低声说道,可接着便注意到修士脸上的表情。
  乔舒亚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妇人,仿佛她是一条能以目光摄人的毒蛇。泽尔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她另一个脑袋被一层面纱半遮半掩着,但这些乔舒亚应该见得多了。
  “对不起,格拉莱斯夫人,”她喘气的瞬间,泽尔基打断了她,“现在我真的要走了。你听我说:我会为你打电话给泽洛神父,我只能做这些。我们会再次和你见面,我保证。”
  “多谢你了,我耽搁你了,求你宽恕。”
  “晚安,格拉莱斯夫人。”
  他们进门之后往餐厅走去。乔舒亚用手掌重重地打了几下太阳穴,好像要把某些东西震回原位。
  “你干嘛那样盯着她看?”院长问道,“太不礼貌了。”
  “您没注意吗?”
  “注意什么?”
  “看来你没有注意到。嗯……先不说这个。可谁是拉谢尔?为什么他们不给那个孩子施洗礼?她是这个女人的女儿吗?”
  院长神情紧张地笑了笑。“格拉莱斯夫人正是这么说的。可问题在于拉谢尔究竟是她的女儿,她的妹妹……或者只是她肩膀上多出来的那个累赘。”
  “拉谢尔……她的另一个脑袋?”
  “别这么大声叫。她会听见的。”
  “她要给那玩意儿施洗?”
  “相当紧急,对吧?麻烦呀。”
  乔舒亚双手一扬,“他们怎么处理这种事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感谢上帝,我不用负责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是暹罗连体婴那么简单,处理起来会容易一些。可这件事却没那么简单。老人们说格拉莱斯夫人出生的时候没有拉谢尔。” 
  “农民的传言罢了!”
  “也许吧。可有些人愿意宣誓作证,那颗头‘就这么长出来’了。长了个多余的脑袋,你说这老太婆应该有多少个灵魂?我的孩子,这种事会让大人物们得胃溃疡的。那么,你注意到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盯着她看,还那样掐我的胳膊?”
  修士没有马上回答。“它冲着我笑。”最后他说。
  “什么在笑?”
  “她的另一个头,呃……拉谢尔。笑了。我还以为她会醒过来。”院长在餐厅的入口处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她笑了。”修士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是你的幻想吧。”
  “应该是这样,大人。”
  “应该是你的幻想。”乔舒亚修士试着想再幻想幻想。“我想不出来。”他说。
  院长把老妇人的硬币丢进捐款箱。“我们进去吧。”

  新餐厅功能齐备,铬制设备,听觉效果经过精心设计,灯光还有杀菌效果。被烟熏黑的石头、油脂灯、木碗,还有藏在地窖里的陈年干酪都不见了。除了十字形的座位布局和沿墙排列的画像,这地方简直就是工业特色的餐厅。就像整个修道院的氛围那样,这里的气氛也已今非昔比。此前,修士们长期致力于保护早已消亡文明的文化残迹,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一个更加强大的新文明诞生了。过去的使命已经完成,新的任务已经明确。历史陈列在玻璃橱柜里供人瞻仰,可那已不再是现实。修会与时俱进,紧跟铀、钢铁和耀眼夺目的火箭的潮流,陶醉在重工业的隆隆声和星际动力转换器的呜呜声中。至少从表面上看,修会与时代潮流融合了。
  “靠近他。”诵经师修士吟咏着。
  穿着长袍的众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耐烦地听着吟诵经文。饭菜还没上桌,桌上空空如也,晚餐又延迟了。这个组织以人为细胞,其生命延续了70代人。今夜气氛显得如此紧张,似乎这个组织感觉到出了问题,似乎通过其成员的心灵感应,意识到了鲜为人知的内幕。这个组织就像身体,和身体一样新陈代谢。但有时它却犹如具有模糊意识的头脑,用各种族最原初的语言鼓舞其成员,低声自语,同时与上帝交流。紧张情绪不断加剧,也许是因为远处反导导弹试射场火箭训练的轰隆声,当然还因为晚餐延误了。
  院长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做个手势让副院长勒希神父走上诵经台。开讲前,副院长脸上显出一阵痛楚的模样。他最后开口说:“外来世界不断传来消息,打破了我们平静的修道院生活,对此我们全都深表遗憾。但我们一定要记住,我们是在为世界祈祷,祈祷世界获救,同时也为我们自身祈祷。尤其是现在,世界需要我们的祈祷。”说完,他瞥了一眼泽尔基。院长点点头。
  “撒旦降临了。”说完这一句,牧师戛然而止。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诵经台,仿佛突然受了打击,说不出话来。
  泽尔基站起身。“这是乔舒亚修士的推论。顺便说一下,”他插话说,“大西洋联盟的摄政理事会对此没有表态,政府对此也没有任何评论,我们的了解与过去相差无几。不过我们知道,国际法庭正在召开紧急会议,防卫内务部的人也在紧张工作。防卫警报已经发出,我们会受到影响,但请各位不要慌张。神父……”
  “谢谢大人。”泽尔基师入座后,副院长仿佛又寻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现在院长神父大人要我宣布以下的内容:
  “第一,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们要在晨经前先向圣母祈祷,求她为我们带来和平。
  “第二,在入口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手册,讲述空袭或导弹袭击警报时期的民防措施。每人拿一份,若已经看过了,就请再看一遍。
  “第三,若袭击警报拉响,下面这些修士应立即前往老修道院的场院报到,接受特殊指令。即使没有袭击警报,这些修士也应该在后天早上晨经之后立刻到那里报到。他们是一乔舒亚修士、克里斯托弗修士、奥古斯丁修士、詹姆斯修士、塞谬尔修士……”
  修士们面无表情地聆听着,安静中透着一丝紧张。总共有二十七个名字,没有一个是见习修士,包括几位著名学者、一个看门的和一个厨师。乍一听觉得这些名字像是从箱子里随意抽出来的。
  勒希神父读完名单后,一些修士好奇地面面相觑。
  “这些人明天晨经后到医务室报到,进行全面体检。”说完,副院长转向泽尔基,“院长大人?”
  “对了,还有一点。”院长走到诵经台,“修士们,我们不要认为战争就要爆发。我们要提醒自己,魔鬼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有两百年了。但只扔过两次,规模小于百万吨。若是战争爆发,我们都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上次人类试图毁灭自己时所造成的影响遗留至今,我们现在仍然深受其害。在过去圣莱博维茨的时代,他们或许还不知道后果。或许他们知道,只是在真正尝试之前不太相信……犹如一个孩子,从来没有开过枪,但也很清楚子弹上膛的手枪能干什么。他们未曾见过数百万的尸首,未曾见过那些死胎,那些面目狰狞的、丧失人性的和失明的人们。他们未曾见过疯狂、杀戮和毫无理智的破坏。然后他们尝试了,他们也看到了后果。
  “现在……现在那些国君们、总统们、执行委员会们,现在他们知道了,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从自己生育的孩子身上就可以意识到这一点,这些孩子只能送到残疾人救济院。他们意识到了后果,并且一直保持着和平。当然,这不是真正的太平,但毕竟还算和平,几个世纪里仅发生过两次具有战争危险的事件。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现在他们清楚地知道后果。我的孩子们,他们是不会重蹈覆辙的,只有一群彻底的疯子才会做出这种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人在笑,虽然只是微微一笑,但在这众多神情严肃的脸庞中,这张脸犹如叮在一碗冰激凌上的死苍蝇一样显眼。泽尔基师皱紧了眉头。而那老头却依旧面带怪笑。他和另外三个过路客一块儿坐在“乞丐桌”边。老人下巴留着浓密的黄胡子。他披着一件粗麻袋,上面留着袖孔,权当是件上衣。他继续冲着泽尔基怪笑。老人看上去就像久经雨水冲蚀的峭壁,真该给他来一次洗足仪式。泽尔基怀疑他要站起来向东道主宣布些什么……或是大放厥词……但这也仅仅是从那种怪笑中做出的推测。他突然觉得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但很快又放弃了这种想法。他结束了宣讲。
  走回座位的路上,他停下脚步。乞丐朝他微笑着点点头。泽尔基走上前去。
  “请问您是哪位?我以前在哪里见过您吗?”
  “什么?”
  “我叫拉撒路。”乞丐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明……”
  “叫我拉撒路吧。”老乞丐说完咯咯地笑出声来。
  泽尔基师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拉撒路?在当地,确实有个传说,老太婆们四处传播……但那是神话啊。据说,有个被基督复活、本人却不是基督徒的人。但他仍然摆脱不了觉得这老头在哪里见过的念头。
  “把面包摆上来做祈祷吧。”他命令道,这样一来晚餐也快开始了。
  祷告完毕后,院长又朝乞丐桌瞥了一眼。那老头正用篮帽扇着热汤。泽尔基耸耸肩,不再想他,晚餐在一片寂静中开始了。
  晚祷,也即教会晚上的祷告,在那一晚显得尤为隆重。
  但那以后乔舒亚却睡不安稳。
  梦中,他再次碰到了格拉莱斯夫人。外科医生磨刀霍霍:“趁还没有转为恶性,这个畸形器官必须切除。”拉谢尔那张脸突然睁开双眼,像有什么话要对乔舒亚讲,然而他连听都听不清楚,更别说听明白了。
  “我是例外。”她仿佛在说,“我是欺骗,我是……”
  他一点也没听懂,但试着伸手拯救她。然而中间似乎隔着一堵坚韧的玻璃墙,他无法穿过,他试着通过她的口型来辨别。“我是,我是……”
  “我,无玷成胎①。”梦中那个声音悄悄说。
  【① 按基督教义,圣母玛利亚无玷成胎,生下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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