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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真的要卖,整只卖到一千斤野兽的价亦是可以的。
但衣衣想到自己狩猎时的辛苦,觉得还不如留着到时候做成炼体药剂,剩下的肉花个时间用各种药草调和一下自己办个汤鼎宴岂不美哉?
毕竟这是第一只杀死的凶兽,很有纪念意义。
很快,坑里的东西全部被收拾好,用藤蔓编成绳子把四头中型的绑好,除了袁青青组又挑了三人负责它们,不把袁青青算进去就是每三人一头中型野兽,剩下的则由剩下的人包了。
唯独把正副队长与五位组长腾出来,两手空空。
当然,这可不是衣衣想弄什么官僚主义,上面的尽情压榨下面的,而是无论从战斗力还是统筹默契配合来看,都以这几人为先。
他们这些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不惹来觊觎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战斗人员不能被负重给拖累了,他们得成包围状把战利品围在了正中间,剁掉一切试图伸手的爪子。
毫无疑问,这时候的衣衣走在最前头,摆出一张没表情到冷漠的面瘫脸,再学一学初见时苍林的凛冽气场,那架势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吓退了不少胆小的。
但也有人没被吓退反而觉得衣衣是故作声势,实则心里虚着呢,再一看队伍里竟然只有一个大人,猎物却堆成了山,那贪念是止也止不住。
衣衣就不客气了,她杀过人,见过血,尽管过程中不乏偶然,却也实实在在和去年不同了。
去年她再怎么说服自己要杀鸡儆猴,真正动起手来却难免迟疑些许,手下留情那几乎是标配。
但这一回,却是实打实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溅上身的血看得同一队伍的小伙伴都有些悚然。
原本觉得他们大摇大摆带这么多猎物出去简直找死,就等着看笑话的黄导师神情亦慢慢凝重起来。
见没见过血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宛如脱胎换骨的区别,就好像男孩与男人,女孩与女人,有经验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而黄导师,他并不觉得衣衣就是那例外的一个。
于是,在又一次打退、不,应该说是废掉来人使之十天半个月绝对下不了床后,黄导师终于走到正大口喘气、席地而坐休息的衣衣身边,问,“你是不是杀过人?”
黄导师的语气很奇怪,乍一听仿佛是在问你今天有没有吃早饭那么平常,但仔细琢磨又可以发现那里面藏了许多的情绪。
原本应该是疑问的句子听起来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衣衣差点被幽魂一样的声音给吓得跳起来,等反应他问的是什么,该缓过来心又不受控制地开始乱跳,那一瞬衣衣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穿越到一个法律意识淡薄的世界,还以为自己杀人的事情爆发,被执法人员发现要抓去枪毙。
幸好,她的心理素质还算过硬,非常理智地静默下来,没有说出更丢人的话,而是迅速回归现实,用一秒时间明白过来,这里杀人不偿命,于是她异常淡定,又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嗯。”
她杀人了。
还承认了。
可那又怎样,你难道还想把我抓去坐牢?
衣衣撇了某人一眼,声音轻描淡写,“我杀了两个武徒九层,他们想把我抓走。”
她没有说出武者的事,那太惊世骇俗了,毕竟武者和武徒是两个概念,她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囫囵着回来的。
此刻,她还有心思想,如果听到这话的是自己前世的人,肯定要不淡定地尖叫,“杀人犯啊!”,然后拼命远离自己。
不过,黄导师不愧是这里长大的凶残人士,他跟衣衣一样轻描淡写,只有眼睛里闪过了一到冷光,“杀了就杀了,敢对宫家人下手想必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你应该早点把这件事上报的。
如此危险分子,留着对于其他小孩太危险了,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手脚利落地宰掉他们的。”
注:这里的宫家人是指以宫家血脉为中心而聚集起来的团体,包括非宫姓附庸者与客卿。
衣衣嘴角抽了抽,心道:不要把我说的这么凶残,好像我杀两个武徒九层就好像杀猪宰羊那么简单?
很艰难的好不,差点导师您就见不到我了?
不过衣衣到底还是没出口,只道,“不用太担心,他们是商队里的人,不会在这里久留,而且,我想他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衣衣这话可不是炫耀,而是事实如此,当初她所在的地行器里就有一个和她同样年岁的小孩,身体也好,整天都活泼乱跳的,但那地中海管事看都不看一眼。
可见,哪怕是要掳人,亦有条件。
对于这点,她更不担心了。
不是瞧不起底层民众,而是因为环境、基因遗传等种种因素,根骨好的小孩在大户人家出现的概率要比底层人多,再加上谁都不是瞎子,豪门贵族也需要新的血液,往往又会将根骨好的小孩刮去一层。
因此,流落在民间,什么靠山都没有,体质还要达到衣衣这个程度的真的很少。
当然,如果有机会,这样的渣滓还是杀了得好,没准成长起来,就是另一个林府,另一个渣老头宫。
想罢,衣衣便补充道,“不过,等我回去,会把事情上报的。”
她当时哪怕不断告诉自己这里杀人不用偿命,但心中仍然有顾忌,有意无意间就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却没有考虑到尽管黄导师说的可能性很小,可一旦发生,对于遭遇的孩子来说,却是百分百的概率,一生的悲剧。
这顿时就把黄导师更多的话给堵了回去,毕竟衣衣都说了听他的,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硬为了跟衣衣对着干,而推翻自己之前的说法,说衣衣不应该上报,这是傻还是傻啊?
只是,尽管衣衣低头,这场交锋算他胜了,但他却有种一拳头砸进棉花里的感觉,莫名不爽还是不爽,想了想,黄导师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颔首道,“孺子可教也,不过这件事既然老子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老子会处理好的。”
衣衣:“……”
前一秒尚在拽文,后一秒就老子老子的流氓作风,黄导师您真的不觉得别扭吗?
这突变的画风我也是不懂。
而且,据她所知,这里根本没有这句俗语,联系某一日随口就对小伙伴吆喝上的情形,衣衣有理由怀疑这他们遣词造句的时候被他听了墙角。
衣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除了这一批比较惨烈的,接下来衣衣又遇到了前后两批人,都是武徒。
其实这也正常,有追求一点的武者根本瞧不起野兽,凶兽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既可以锻炼实战能力,又可以多赚钱。
野兽,如果想卖到跟凶兽一样的价码,要么以特殊性取胜,要么就是体积过大,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特殊性野兽不好找,中型或者大型野兽又不好携带,往往抓一只,就得把它给扛回来,一来一去的,一天时间别的都甭做了。
想想就觉得糟心,又脏又累,赚的钱还少到不行。
衣衣遇上前一支队伍时还没觉得怎么滴,他们只是长得高高壮壮,看起来孔武有力,但人却比较少,只有三个。
不过特别嚣张,本来就是俯视着衣衣等人,还非要抬头四十五度角,好像他那粗大的鼻孔很好看似的,一张嘴唾沫飞溅,露出一口黄得近黑色的牙,把站在最前面的衣衣恶心得不行。
说出的话就跟那嘴一样的臭。
衣衣当即伸手拂过斩尘,一甩手挥出鞭子舞得虎虎生威,尽往头头身上招呼。
别说这三个看着壮实,是要跟人正面刚的经典体型,一个个手脚居然特别利落,速度那叫一个快,跟踩了香蕉皮一样,刺溜一滑,滑出老远。
哪怕衣衣毫不犹豫用上了轻身诀,却也只能追到他们的尾巴,那皮糙的,肉厚的,根本带来不了多少疼痛。
可一个个,演的比丑角还夸张,叫声听在衣衣耳朵里,只觉得莫名娘气。
某些时候尖锐而极具穿透力,某些时候正常了,却是哗啦啦一溜一溜的嘲讽。
被人这样阴阳怪气、娘兮兮地嘲讽,按理说是人就要气炸,可衣衣一对比他们粗犷的面孔,变形金刚一样孔武有力的身体,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很想找一个地方去吐一吐。
因此,在发现那些人仗着身法好逃脱的时候,衣衣完全没有去追一把的欲望,不仅如此,她还阻止了其他人。
结果没想到,少女心三人组跑后没多久,又是一群人拦在了队伍前面,二话不说就开打。
等衣衣带着人将他们一个个揍翻后,那些人竟然不是疼得嗷嗷叫,而是懵逼了。
衣衣听了一耳朵,又拼凑了一下,才发现一个事实——少女心三人组居然是诱饵,用来调虎离山的。
虽然没上当,但衣衣还是后怕了一下,要知道如果不是被恶心到了,她完全有可能追上去抓嘲讽自己等的三人组。
没办法,都说一个泼妇等同于五百只鸭子,但他们每人说是一千只鸭子都抬举他们了,那嘴实在太欠,太能拉仇恨,不自觉就勾得人心里开始冒火,只想把他们抓住,狠狠教训一顿。
衣衣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修炼了一种特殊的武技,尽管没有攻击力,却能通过声音来对听者的行为进行干涉。
这三人,领悟得比较浅,只能当诱饵,要知道,若是用的好,完全可以通过声音对人催眠。
当然,这完全不妨碍衣衣对人再度提高了警惕。
毕竟他们现在能充当的战斗力的,真的少的可怜。
而且,衣衣也默默下了一个决定,这次过去就和人谈好价钱,之后每天都来一回驻地,把当天捕到的猎物卖掉。
按照计划书,他们接下来要开启地狱模式,每个人的任务与前五天比起来将是天与地的差别,而这之中,收获的猎物肯定会呈直线上升,不可能留在一个地方,也不可能有那个闲心画地为牢守着它们。
与其另外定个两三天一回,还不如就一天交一次,夜晚的时候回驻地,省去了守夜人员。
干掉这两批人后,接下来的路程堪称安静,没有其他干扰,他们很快就到了驻地。
衣衣带着宫北宫岚岚一马当先去和驻点负责人谈价格,袁青青守着堆在驻地里小山一样的猎物,宫非先和驻点的人谈好用石珠开路,租下一片地盘。
本来,驻地的地盘不要钱,谁占了就是谁的,不过这其中还存在一个能不能守好的问题。
只是衣衣既然要开启地狱训练模式,夜晚自然要睡好,根本腾不出来人守夜,如此,花钱租,就很有必要。
如果荣元堂连自家驻点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那它根本没脸在宫家生存下去了。
丢人丢到那叫一个大发。
毛御则带着人去砍了两棵树,手巧地做了一些木桶和锅子。
丙班这一次没有带上集体大锅,嫌太不方便了,他们选的是一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火的药剂。
第411章 红色行军蚁()
每次需要做饭时,就临时削一个木锅子出来,在烤火的那一面抹上药剂,往往东西煮好了,那层药剂也挥发得差不多了。
烤得干透的锅子劈一劈那是绝佳的木材,都不用担心它烧出来有烟,方便得不得了。
每个人都带了一瓶,大约就是那种三百毫升左右的小矿水瓶,但它消耗起来也不是很多,尽够了。
毛御不愧是立志要成为手工帝的的男人,就是那么强大,等他弄出足够的木桶和锅子,宫非已经谈好了租地盘的价格。
于是等衣衣和袁青青宫北谈好交易价格,带人过来将所有猎物一一称斤估价,一片热火朝天中,九个临时土灶上一排排的木锅水汽弥漫,帐篷里时不时传出舒爽的呻吟——原谅这群太久没洗澡的泥猴子吧!
唯独一个仍然盖着那个大小合身的木盖,仔细闻还能闻到米饭的清香。
衣衣看着这有条不紊地一幕幕,欣慰的点点头,不枉自己手把手调教,瞧这近乎完美的执行度,有谁能做到?
与袁青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向着毛御走去——洗澡要先到他这里登记,纵然衣衣贵为队长,也不能免俗。
登记过后,衣衣看看时间还早,又发现仍然有人去小溪边提水,想来是水还没够,便让削木桶的人给自己做两个大一些的,高度不变,但腰身比别人大了五倍还多,看着不像木桶了,反而像水缸。
那人也不惊疑,手把手又给衣衣弄了一根比别人大了一轮的扁担。
衣衣接过,对他说了一声辛苦,就挑着木桶,跟上了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