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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正好,映得她面若桃花。
“还能哄你不成,去晚了可就迟了!”
“我收拾一下就出门!”
叶凡用山上打的野味交换到了女装,包在布兜里就要离开,远远见到一个娇俏的身影朝他快步走过来。
“叶凡哥哥!”
叶凡微笑:“杏月,你来了。”
杏月被他的笑脸看得脸上发烧,还是不迭的走过来,将手上的食篮递过去:“这是昨儿炕的饼,还有早上新蒸的桃花糕,弟弟他掘的芋芽也很新鲜,你带上些吧……”
“不用这么费心的,杏月,山上东西多,我不缺什么。”
“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叶凡哥哥总是往我家送草药,我也想……想为你做些什么……”杏月低头,后面的话几不可闻。
叶凡把布兜背在背上,接了篮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杏月。”
“呀,叶凡哥哥不用客气……”杏月绞着衣袖,“我送你出村。”
叶凡点头,刚一转身,就见到被裹成毛毛虫的某只站在身后,背对天光,只剩下一个可笑的身影,周围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异火乜着眼走过来,红发张扬,硬生生的的插在叶凡与杏月两个人中间:“喂,她是谁?”
“你怎么出来了?”叶凡一低头,看见她居然没有穿鞋,叹口气把她挡在身后,对明显已经被吓坏了的杏月道,“我先带着她回去,你也回家吧。”
叶凡好声好气的哄着异火,待他们二人走远,村中姊妹围了上来,无不惊奇气愤。
“那个不知廉耻的红头发女人是谁?该不会是灵山上修行的魔物吧!叶凡怎么会跟那种女人在一起!”
杏月呆呆的站着,一眨眼,眼泪就刷的流下来。
“叶凡哥哥……”
第3章 矫情异火()
异火的小暴脾气再发作,走在回山的土路上不断地拿指尖戳叶凡的背包:“说,为什么把我封在家里,你却自己跑去人多的地方玩?”
叶凡背着衣服提着食篮,他本就性子恬淡,倒也没发脾气,又不忍心异火赤脚走路,就把她背在背上,温和的解释:“我只是去给你买了两身衣服,很快回来的。”
“我才不要衣服!硬邦邦的又粗糙,穿在身上很难受!”异火小脸一扬,一朵火苗就窜上了叶凡背的布兜。
“别闹。”这次叶凡早有防备,立刻捏灭了火苗,他耐心解释,“哪有人是不穿衣服修道的呢?”
“我又不是人!”
“……好,就算你不是人,但你现在在人界,也总得穿上衣服才能出门啊,不然我为什么不带你出门。”说到这里,叶凡疑惑道,“以你的道行还不足以破除我的符咒结界,你是怎么出来的?”
异火注意力全被他手上的食篮吸引去了,红嘟嘟的嘴唇咬着一截青翠欲滴的芋芽,手里还抓着食篮儿里的桃花糕:“你那是什么结界,好破的很,有个男人一进门就打碎了,还给我指了村子的方向……”
能打碎结界的男人?
叶凡远远见到山腰的茅屋有人向他挥手,定睛看去,果不其然——
“叶凡!”
异火闻声,桃花糕塞得脸蛋鼓鼓的朝院门看去。只见大片繁茵之下,一身银袍的少年珠冠博带,玉树临风,面容灿若朝霞,特别是那双神采奕奕的明眸,使人见之难忘。
然而异火不是人,见到了这般男色也只是低头伸手,再从食篮儿里掏出一块饼啃上了:“就是他破了你的结界。”
叶凡素来心淡,见到来人也颇为惊喜,脸上带了淡笑:“洛丹明,你回来的这样早。”
名唤洛丹明的少年勾唇,拍了拍肩上系的包裹笑道:“可不是,你要的古籍,我都帮你寻回来了,这回费了不少功夫,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啊!”
“好。”
叶凡放下异火上前取包裹。异火只惦记着吃,倒也不说话,乖乖站在他身后嘴巴不闲着。
然而洛丹明一卸下东西,就不迭的上前挡住了异火身前的阳光,把她笼在一片阴凉中,笑得人畜无害:“只是不知道,兄弟我离去这不久的时间里,叶凡你从哪儿弄来了这么一个红发红眼的小姑娘养在身边?这模样生得真真的好!该不会是哪儿的妖孽吧?”
鉴于洛丹明的身份,叶凡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异火却已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一面吃一面顺溜的开口:“凡人,别小看我,我可是万象之境的异火九幽炼天炎!”
洛丹明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摸上了异火的小脑袋:“哈哈哈,你要是异火,那我就是上神之神了!哈哈……”
眼看异火的小脾气上来,叶凡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来得及捂住耳朵,隔绝洛丹明那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吖!我的衣服!”
叶凡好歹还是给洛丹明拿了一套体面衣服出来,省得他玉树临风的来,光光溜溜的走。洛丹明换衣服时还惊魂未定:“她不是只有人修一级吗?为什么能化物成形!”
“她真是异火。”叶凡站在桌边翻看买来的卷轴,“既然她告诉你了,我也不隐瞒,她是我前日在山上捡得的,话里说是要去九重天,被天劫劈了就掉这儿来了。”
“还真有这奇事儿?”
洛丹明细细问了叶凡原委,叶凡也都告诉了他,只最后又嘱咐一句:“她是异火这件事,万不能给别人知道了。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你身边耳目众多,难保不被旁人动了心思。”
“放心,你护着的人,兄弟怎么也不会出卖,我早看家里那帮老家伙不爽了,他们要敢来,我就离家出走,才不接什么劳什子的家业。”
叶凡取笑:“回头洛叔又要骂你不思进取。”
洛丹明系好衣带:“我挨老爷子的骂也不是一回两回,总归不过是跪祠堂,没什么新花样。”
见叶凡翻看卷轴,洛丹明凑上去:“她叫什么名字?”
“嗯?”叶凡微怔。
洛丹明嗤笑:“几天了还不知道人名字?”
一直都是异火先向他搭话,他还真没叫过她。叶凡低了头继续看,似是不以为意:“她是异火,不是普通姑娘。”
“姑娘就是姑娘,管她是人是鬼。”洛丹明倒是一下子越过了叶凡始终没想明白的物种距离,邪痞一笑,风流公子本性暴露无遗,“兄弟你应该对她没意思吧?没意思的话,我就下手了。”
叶凡淡笑,低头不语。
正当这时,换了新衣服的异火光着脚跑了进来,衣服穿得不伦不类,一进门儿就晃晃手上空了的食篮儿对叶凡说:“还有吗?”
叶凡垂眸,看到她还未穿鞋,脚丫上趟了土,就放下卷轴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了:“怎么不穿鞋?”
“不穿,你的草鞋磨脚。”异火的注意力不在鞋上,抓着他的衣襟晃了晃,“还有吗?”
“有,当然有,比这好吃的也有。”洛丹明言笑晏晏的挤上来,拿掉了异火的食篮儿,“到我家去,保管什么好吃好喝的都有,也不用穿草鞋,有一种鲛绡制的鞋,穿上去就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不等叶凡出声,异火就欢呼雀跃起来,松开叶凡,抢来洛丹明的衣襟:“我要去我要去,你家在哪儿?”
叶凡终于忍不住,把她的手拍掉:“别说大话,她会当真的。进了你家门,岂不是让她陷入危险?”
“我没说大话啦,我院儿里没让人进过,她过去住着也是好的,你在这里潜心修行才是正经,别辜负了叶伯父和叶伯母的一片心意。”
“炼丹之人对火焰最为敏感,若是她又发火烧东西给你家长辈见了,你想瞒可都瞒不了。”
洛丹明恍然大悟道:“说来说去,难道是你不舍得?”
叶凡神色淡淡:“她在这儿比较安全。”
“得。”洛丹明笑嘻嘻道,随后摸了摸异火脑袋,“叶凡说的有理,以我目前修为,还打不过家里的老家伙,护不了你。改日我再来看你好不好,你要吃什么要玩什么,都给你送来。”
异火只听到原本可以去的地方去不了,原本可以吃的东西吃不到,便埋怨起叶凡,气哼哼就要发火,叶凡拂了洛丹明的手,看着她正色道:“九幽,你乖乖听话,他还会来的。”
第4章 九头鬼车()
洛丹明走了之后,丝毫不觉得了新称呼的九幽又闹了会儿脾气,发火烧了两张凳子:“你管我去哪里!”
叶凡看着凳子腿的残骸没生气,只是觉得她小孩子心性好笑,遂解释道:“洛家是有名的炼丹世家,洛家长老们对不寻常的火可是势在必得,若知道你的身份,必然会捉了你投进炉子里炼丹。普通的炼丹炉已经能够熔铁化金,洛家特制的丹鼎能够承受的温度更高,为的是把天地药草与神物内丹的精华更好的提炼出来。”
九幽再傻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这才有点后怕:“我是异火,才不怕热……”
“但你现在只有人修一级,怕是灵力还没能抵御鼎中炽焰,内丹就先被提出来了。”
九幽噤声。
“不过洛丹明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叶凡去墙角拾了斧头,见到一直嗷嗷叫的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他就觉得好笑,“要跟着一起出去吗?月光于修行有益。”
见到叶凡要出门,九幽怕自己一人呆着会被捉走,不迭的跟上去:“既然你诚意邀请,我就不推辞了。”
叶凡微笑。
灵山坐落在一处隐秘的灵脉上,即使修道之人也鲜少得知,其灵气得天地萃取,十分清洁纯净。九幽跟着叶凡往山顶走,越走越觉得周身舒坦,索性指尖现火,绕在身边玩了起来。
她的火苗颜色,几日下来已随着她无意之中吸纳灵气而加深了一分。
叶凡目的在修行,伐木做凳是顺便,见到九幽自在,他也不多束缚:“寻了喜欢的地方玩吧,仔细别烧了衣服和树木。”
九幽就等他这句话,哟呵一声,转身就玩着火苗跑去林子里了。
叶凡摇头,果然是孩子心性。趁她不注意,将一丝追踪的灵力系在她身上,感应着灵气与她一道离开,这才放下心来。他寻了一处古木枝杈,盘膝坐下合目,双手结印,周身渐渐聚集了金色的灵气。
待他睁开眼,那沉静如古井的黑眸竟变成了魔魅的淡金色。
九幽离开万象,还是第一回在人界这么疯玩,时值盛夏,各类风声虫鸣不绝于耳,她又好奇,见到一只萤火虫也要追上半天,渐渐脱离山径跑进密林里。
萤火虫高高低低的飞离了她的视线,九幽站定,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跑到哪儿了,喂了几声没人应,想起炼丹世家的事,心里后怕起来。
“哎?哎!”她想找到回去的路,但见荆棘交错,又逢一片乌云遮月,这时再听虫鸣,也不比方才有趣了,只觉得更加孤寂冷清。
“喂……我在这里,快点来接我嘛。”九幽说着就后退,靠着一棵小树,声音渐小,“我是异火呀,他们要来抓我进炉子去了……”
周围还是无人应答,九幽一跺脚,哄的燃了数十朵火焰出来绕在身边,刚鼓起勇气要踏出一步,就觉得脚下凄厉的“唧”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呀”的赶紧缩回脚,一股脑的把火丢到脚下。这团火就像是沸水入油锅,身边一下子炸开。
“我靠你这小丫头!”
“别乱玩火好不好!”
“怎么说烧就烧连声招呼都不打!”
“叽叽呱呱叽叽呱呱……”
九幽只觉得有数不清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手心本能的化出火焰,哇哇的全部砸下去,又一阵惨叫后,身边“得儿”的亮起来。
只见周围全是伸长的鹅颈小脑袋,数不清的红彤彤的眼睛闪着微光,从四面八方看向她,一张张鲜红的鸟嘴尽数悬在她头顶,开开合合唧唧呱呱。九幽惧意更甚,手心“呼”的燃起一大团火焰,闭上眼就要砸上去。
“等等!”声音终于只剩一个,气急败坏。
九幽这才颤颤巍巍的睁开眼。
只见那些脑袋和细脖子缩回一个方向,支着它们的是一只……不,是一坨状如肥鹅、红毛遍布的身体,待头和脖子尽数收回,活像只开屏的孔雀。九幽哆嗦的数了数——
九头怪鸟?
她手心举着火不肯熄灭,试探着往后退:“你是炼丹的洛家道士?”
怪鸟的一只头给另一只头梳理被火烧的羽毛,余下几只头惧着她的火焰,浮在空中叽叽呱呱。
“道士?”
“炼丹?”
“洛家?”
“叽叽呱呱……”
九幽只一张嘴,又欺软怕硬,见这怪鸟九个头九张嘴又伸长了脖子朝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