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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谱-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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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的情况是,冯班长把俞真卿从制盐分公司电气检修班撵走,并不仅仅因为一支测电笔。公司里每三年组织一次技术比武H市技师学院的人监考,考试分理论和实践,理论三十分,实践七十分,考试的前三名职称可破格升级技师。制盐电气检修班爱学爱动的人不多,没有谁愿意去参考,上面安排了指标,班里的人又不愿意去,冯班长思前想后,毫不犹豫地把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派给了自己不人——俞真卿——身上。结果巧了,俞真卿瞎猫撞着死耗子,还真考进了前三,成了班里唯一的技师,这下冯班长坐不住了,本想着让俞真卿出丑的,结果反而成就了人家,自己身为班长职称仅是中级工,而班员却是技师,太危险了!所以除之而后快是必须的。

    到哪里上班都是干工作,俞真卿并没有因为离开制盐分公司而有什么纠结,依旧酷爱他的书法,上班时手中总有一本书法书,一有空闲便拿手中的钳子、改锥在地上写写划划,琢磨运笔技法。字儿写得好,难免有人打他书法的主意,嘉信盐化公司自从成为G省盐业公司的一分子,省国资委举办的一些活动当然是要参加的,譬如书画比赛,隔两年就会举行那么一次,任务层层分解,G省盐业公司给了嘉信盐化公司指标,这时就有人想到了俞真卿,说他的书法不错,足可以替公司应差。

    对于公司分派的任务,俞真卿是不大情愿完成的,但是端人饭碗受人管,以后少穿小鞋,他也就没有拒绝。他是一个对艺术比较严谨的人,既然答应的事情,就会努力去做好。那次俞真卿写的是行楷苏轼的《赤壁赋》,一共写了十多幅,总算挑出一幅自己满意的作品准备上交。结果单位要稿的那天,他去参加了公司组织的一年一度的职工旅游,当时身在外市,而宣传部门的人电话催得很急,没有办法,俞真卿只好打电话给老婆她把自己在书房里写好的书法作品递到单位。老婆在案几上看到有十多张书法宣纸,不知道是哪一张,本想打电话去问俞真卿,一想到电话打到外市要收昂贵的漫游费,她不想浪费钱,便随便抽了一张送到了嘉信公司。

    一个月后,书画评比结果出来了,俞真卿为公司赢得了荣誉,拿了书法一等奖。宁向前特地打电话给他,向他表示了祝贺,并亲自用车带着他到省里去参加国资委的员工才艺颁奖仪式。在省国资委的宣传长廊上,到处都贴满了获奖者的杰作,俞真卿的书法被排在了书法奖项的第一位。当俞真卿看到自己的大作时,他就傻眼了,因为他发现墙上的书法根本不是自己当初挑出来的那一张!毫无疑问,是老婆拿错了!眼前的这一张书法,是俞真卿所写的十张里最不满意的一张,原因是在的间距结构上把握的不是太好,且在运笔时没有一气呵成的那种豪放的气势,最最的缺陷是书写时漏掉了一个字,“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不”字给漏写了,这是一个不懂书法的人都能看出来的败笔,而自己的作品居然被评一等奖!俞真卿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但是,他谁都没有说,颁奖典礼上,他像喝醉了酒似的上台领了奖杯。颁奖结束,宁总说自己有事要先回公司,嘱咐他可以在省城玩几天,费用由公司报销,俞真卿当即谢了宁总经理的好意,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俞真卿就是找出案头的书法作品,一把火将它们烧成了灰烬。

    俞真卿的书法出了名,找他写字的个人也多了起来,有来求写生意匾额的,有来求写福禄寿喜的,有为孩子求写励志的诗词歌赋的,也有附庸风雅之徒求字挂在家里装饰门面的,俞真卿是个倔脾气,他是看得顺眼的人就给写,看得不顺眼的一概拒绝,不管其职位高低。为此,他是得罪了不少人,裘富贵就是其中一个。

    “我怀疑就是他!”裘富贵说道:“别看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但是据我所知,他的牢骚还是不少的。我曾经到采卤分公司指导过数次设备,每次见到他不是捧着一本书在看,就是握着看电子书,由此可知他的文化水平是不低的。最值得可疑的是,他自恃自己的书法造诣极高,一贯瞧不起身边的人,对公司的经营方针、经营策略也常有诋毁之言,这样的人是最可疑的。”

    裘富贵的猜测多少有些牵强,说穿了他只是私心在作怪,借机公报私仇。他和采卤分公司的汪经理一直不太对劲,其实两人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利害冲突,仅仅是相互瞅着对方的言行不顺眼而已,加上上次找俞真卿要字吃了闭门羹,这次正好利用机会一石二鸟。

    “裘副部长,你的怀疑要有根据!”汪经理是个大炮筒子,脾气急躁,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见裘富贵盯上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信口雌黄,血口喷人,狗咬虱子——瞎嚼可不行!”

    “汪经理,我怎么狗咬虱子瞎嚼了?俞真卿文化水平高,书法写得好,本来就符合阚书记和宁总说的嫌疑条件嘛!”当着众多的中层被骂,裘富贵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搬出了两位高层做挡箭牌。

    “嘉信盐化公司文化程度高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怀疑是采卤分公司的俞真卿?要我看,你的文化程度也不低,干嘛不怀疑你自己?”汪经理虽然是个粗人,讲话却扣得住理,他接过裘富贵的话茬反驳道:“要说书法写得好,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传单可是打印机打印的!如果传单是手写的,还用的着你来操心么?公司领导安排人调查一下笔迹,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你。。。。。。”裘富贵气得脸色发紫,变成了结巴。

    “老汪,你不要多心!裘副部长也是为公司的稳定考虑,对事不对人。”眼瞅着两个人要翻脸,宁向前不得不出面干预,说完扭头低声吩咐田俊宇:“你让治安保卫科的刘科长去查一查,看俞真卿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

    “宁总,不用查了,昨天采卤分公司的变压器坏了,采卤电气检修班加班忙了一天一夜,俞真卿一直在现场,他根本来不了的,这一点我敢向您保证!”汪经理坐得离宁向前比较近,听到自己手下的人被怀疑,就像自己的人格被人怀疑一样,他很有些沮丧。

    “还是查一下除疑为好!”阚书记朝田俊宇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尔后对汪经理说道:“宁总经理说得好,此事对事不对人的。”

    “其实不用烦劳保卫科的办公室派人把昨天上午机关大楼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有没有俞真卿,不就真相大白了!”跟高层讲话,汪经理的语气马上低了八度。

    “只要人是清白的,还怕查么?”裘富贵看着汪经理鼻孔“嗤”了一声,举手示意道:“我两位高层的意见,我个人认为,昨天组织闹事的主谋,不一定会出现在现场。”

    “有道理!”宁向前点头同意。

    “裘副部长果然聪明!”汪经理死死地盯了裘富贵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

    有了裘富贵和汪经理的前车之鉴,会场的气氛又静默下来,谁都不敢瞎开口,生怕表功不成,惹来一身骚。

    “各位,说说吧!”阚书记看着一溜排低垂着的脑袋,不得不开口催促:“受人俸禄,替人消灾,公司需要你们的时候,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会场依旧一片静默。

    “大家都没有说的么?”想着这帮家伙平时见到自己,恨不得把心和肺都掏出来,而现在一个个像闷屁虫似的,宁向前难免有些生气:“好!那我就点名吧,点到谁谁说!无论是自己单位的,还是兄弟单位的,至少拎出两个来,如果少一个,就请自行了断,回家闭门思过吧!”

    宁向前的这一招还真管用,会场的气氛立马被调动起来,但是谁都不愿意拿自己单位的人说事,于是一次排查组织闹事者嫌疑人的会议,演变成了相互报复争相表功的狗咬狗的会议。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下午,从下午一直开到凌晨,中间宁向前让饭堂送了两趟盒饭,与会者除了上厕所的空子,谁也不准离开会议室。对于大家列举出来的嫌疑对象,宁向前会立马让人去调查,看看谁有作案时间,结果人是调查了不少,而真正有价值的线索却不多。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尽管与会者开会期间每人供应了两份盒饭,但是大家见两位高层愁得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谁也没好意思举箸,内中虽有几个精明一些的,利用上厕所的空子出来泡了一碗面吃了,可在这么长时间的车**战之下,也早已被饥肠消耗得空空如也,因此,个个看上去都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萎靡不振。

    “时间不早了,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吧!”阚书记看了一眼宁向前,说道:“大家很辛苦,我提议让宁总请客,到香格里拉摆上两桌,如何?”

    “同意!同意!”一听说会议到此为止,与会者个个来了精神,又听说可以到大饭店打牙祭,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举手起哄。

    会议再拖下去,眼看着也成了鸡肋,疲劳战术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宁向前想着明天还要追查这件事情,有必要让大家早些回去休息,这样才能养足精神准备次日再战。对于阚书记的提议,他没有反对,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不是宁向前的行事风格,他当即让金正浩去督办此事。

    按理说,时至半夜,饭店早就该打烊了,但是嘉信盐化公司是香格里拉的老主顾,在里面有几间常年的包房,每年的餐饮住宿消费多达上百万,香格里拉也得罪不起,半个小时后,嘉信盐化公司的领导们便坐上了香格里拉的餐桌。

    宴席开始,因为心里藏着心事,宁向前无论走到哪里都开心不起来,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阚书记见状,安慰他道:“小宁,别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吃饱回家睡觉!明天会解决的!”

    宁向前苦笑笑,把身子直了直,算是回答。

    主子不开心,手下的人也就不敢放肆。要在平时,此刻个个早就放开相互敬酒,如今个个屏声敛气束手束脚的放不开。眼瞅着聚餐宴快要成了追悼会,阚书记不得不想出招儿来提振大家的士气,他提议大家先把不愉快的事情抛到一边,扭头向酒店的工作人员要来一副扑克,说下面开始抽点子,中签的人需要讲一个笑话,如果讲得在座的人不笑,讲笑话的人自行罚酒三杯;如果讲得在座的人都笑了,在座的人每人喝酒一杯,阚书记的提议立刻迎来一片掌声,个个都喊着要求阚书记先来一个给大家示范示范。

    “好!那我就抛砖引玉,献丑在先。”阚书记也不推辞,清了一下嗓子,正襟说道:“话说从前有一个老头老不正经,跟儿媳妇有一腿,有一回趁老太婆上街赶集,他又溜到儿媳妇的卧室里欲行苟且之事,已经把儿媳妇的裤子扯了,正扒开儿媳妇的双股欲舔,不巧老太婆走到半道,想起忘拿东西又折回来了,进门一眼撞见老头趴在儿媳妇的裆间,气得破口大骂,说老东西你干什么呢?老头并不慌张,只是用手在儿媳妇的裆间抔了抔,又朝那里吹了一口气,起身说道:‘没干什么!媳妇这儿灰多,我恰巧路过这里,帮忙扒灰呢!’说完话,神定气闲的走了!”

    众人正听得入神,阚书记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他安坐在那里等着大家鼓掌和笑声,待众人会过意来,果然没有辜负他的,个个脸上乐开了花,于是鼓掌发笑干杯。

    阚书记洗了牌,从中抽了一张,是7,一数人头,该是庄来福讲笑话。庄来福笑着说,我的肚里也只有您刚才讲的这个笑话,这下您讲完了,我没有讲的了。阚书记说,不讲不行!我提议加一条:如果副处级以上的人讲不上来笑话,罚酒十杯!众人拍掌赞同,庄来福推辞不得,只得说行我再想想。

    “有了!”时间不长,庄来福一拍脑门说道:“说从前有一个男人特别好色,可是自己哪方面的能力却不行,怎么办呢?这好色也跟吸毒一样,容易成瘾,于是这个男人便对自己实施大补,猪鞭狗鞭羊鞭牛鞭,猪屄狗屄羊屄牛屄,隔三差五的吃,结果还是不行,后来只能借助药力行房。男人好这口,是日复一日,乐此不疲。有一天,这个男人在整理药盒时,发现自己购买的春药药丸每颗都被咬去半粒,心里就很纳闷,于是倚在客厅的长椅上想这药丸到底被谁咬了,想来想去,觉着这藏药丸的地方只有自己知道,愣是想不出来结果。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只老鼠从自己的卧室里跑了出来,而在这只老鼠的身后,还有一只老鼠在追赶它。两只老鼠一个在前面狂奔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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