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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苏琬清匆促起身,披上外袍迎了上去,“清儿不孝,大变之后,还未去探望姑姑,倒让姑姑先来我这儿了。”
大长公主听闻金陵城破,楚修泽含恨饮毒自绝,受到了极大打击,再不如从前那般精神熠熠,双眼中写满了沧桑。
“不必再说这些了,家国已亡,宗室不幸,许是夏皇天命所归。”大长公主牵着她到矮榻上坐,“清儿,他没有来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着他。如今他来了,就在你身边,你却畏缩着不敢见他,不像我楚家女儿的敢爱敢恨!”
“我”
“你不敢面对她,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份一落千丈罢了。清儿,你大可不必在意这些,只要你们两个人彼此心意相属,何苦在意那些!”大长公主苦口婆心,却不知为何此番竟然是劝和。
“他如今站在峰顶上俯视众生,而我却是泥沼中的人。即便泽哥临去时,留下了和离书,可我毕竟是毕竟曾经顶着皇贵妃的名号在这宫中,况且如今南楚已亡,我又算作什么”
大长公主板着脸道,“怎能如此自暴自弃?我的清儿天生丽质,玉姿卓绝,令多少女子惭颜?能娶你,还是宇文彻那毛头小子的福气呢!再说了,你若不跟他走,又置那个孩子于何地呢?早知如此,你当初又为何拼上所有将他生下来?还不是因为爱!”
大长公主的话久久萦绕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苏琬清一连呆坐了几个时辰,她多想冲出去跑到宇文彻面前告白心意!可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半分也动弹不得。
直到酉时,画琴再一次传来消息:夏皇圣谕,明日开拔归燕京,金陵一切事宜,交予威远将军田源和金陵兵防营柳晔主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15章 经年爱浓()
整整一夜,苏琬清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宇文彻的容貌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自十五岁与他相识以来,每个场景都那样清晰地刻在了她的印象之中,此刻便如皮影戏一般,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现,让她不知如何应对。
翌日画琴等人探进她的闺阁时,便见佳人一脸憔悴地靠在床榻边,双眼充满血丝,其中更多的是落寞之色。
“公主怎的这么早就醒了?现在可要起身梳妆?”
苏琬清暗自在心里想,他都要走了,自己梳妆还做什么?而且,她这辈子最凌乱的样子都被他看了个完全,其余地也大可不必在乎了。
见她如此魂不守舍,画琴和侍周双双交换了眼色,两人走上前来搀她,硬是把她拖到了梳妆镜台面前,“咱们新得了不少的胭脂水粉,公主如此容颜,不试一试太可惜了。”
其实,她们只是替当主子的在衡量未来罢了。打扮好了,再催促她到城门去送夏皇,说不定她心里一舍不得,就跟着夏皇回燕京了。
“战乱刚刚结束,从哪里去得新的胭脂水粉,定是你们俩哄骗我罢了。”苏琬清恹恹地提不起精神,也没有去看那些锦盒银雕里的女子最爱。
“这是夏皇派人送过来的,专门赠送给公主的,奴婢们猜想,大概也是夏皇想让公主再次惊艳世人之眼吧!而且,这不是男人们向女子示爱的惯用手法吗?”画琴意有所指地道。
苏琬清瞄了她一眼,“你们把东西都搁在这儿吧,我想自己呆会儿,你们别进来。”
“诶!”画琴还欲劝说,却被侍周撞了一下,而后被拖出去了。她目光仍留恋寝室中苏琬清的举动,被带出去后气愤地道,“你这是何意?今日夏皇要离开金陵,公主若再不赶去见他一面,当真就不知何时再能见到了!”
侍周淡然答道,“夏皇那样强势的人,若不能得到公主,又怎么甘心离去?他安排了威远将军今日来拜会公主,其中必有深意,快去请过来吧!”
画琴怔忡片刻,念及她曾在大夏呆的那两年多岁月,宇文彻确实是对万事势在必得的人。看来,他将重要的招数留在后头了。
但是,在去年归楚的路途上,她们曾经遇到过田源,还假冒身份欺骗了他。这会儿请他过来,会不会招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悲叹一声,罢了,金陵诸事已经全权交予田源来管了,现在也只有他能联系到夏皇。她不再迟疑,匆匆朝金陵京兆府而去了。
田源刚刚起身,便听到揽云阁来人了。索性今日身负重任,要去拜会皇帝的心上人,让人家先来宣召怎么都不合适,他随便装束一番,便麻溜地窜了出来。
但步入前庭瞅见前来宣召的女官时,他还是愣在了那儿,“你好生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飞速地搜寻着自己的记忆,不消片刻便想了起来,“你你你你,不是清素姑娘身边的”
画琴俯身遏礼,“威远将军不必诧异,稍后您就明白真相了。”
田源满怀疑惑地跟着她慢慢步入金陵皇城,心底也升腾起一股不详的感觉。果然,在见到苏琬清的那一刹那,风流公子眼中的光彩霎那间便消散了,代之以无法言喻的失望。
“想不到你你竟然是南楚公主”田源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哽咽,这一生难得有一眼万年的时候,他还做梦寻到当初的“清素姑娘”,利用自己的身份强抢豪夺。谁知,名花早已有主,而且他这辈子只能仰望。
苏琬清抿唇微微致礼,“当初蒙骗将军,实属无奈,还望将军君子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田源心中的憋屈与无奈无人可以诉说,他倒是答应了皇帝想办法来游说苏琬清。如此看来,这老天爷也忒是不公,心爱的女子得不到手也就罢了,还偏偏安排自己当月老。若搁了旁人,他是抵死也不愿鸳鸯翩翩飞的,但奈何皇帝师兄苦情的很,且是为了大夏,他只好忍痛劝说了
“今日皇上便要启程离开金陵,公主当真做好决定,不随皇上一同回燕京?”
每每触及到这个问题,苏琬清总想着逃避,只因她实在优柔寡断,不知该如何做出抉择。或许时间长了,她对宇文彻思念甚深,便自己跑去燕京;又或许,宇文彻其人会渐渐从她的记忆中淡出,她的感情再也不起一丝波澜。
“我是亡国公主,他是千古一帝,我随他回他的帝都做什么?”
田源看着面前的女子伤感,心里也抽动起来,“公主这话说的有趣,戏文里都唱落魄书生遇上贵族小姐,小姐情钟于书生,不受规矩束缚,拼死也要与穷书生厮守终身。而今,却不知公主以为自己的牵绊是什么?”
苏琬清苦笑,“太多了。”
“嗯,确实挺多的,单凭公主楚氏的血统,就不能为我大夏臣民所容。”田源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而后歪着脖子一转话锋,“但是,公主可知,再多的牵绊,皇上都会为你清除掉的。”
“”
“尚且记得这多半年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经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大内乾清宫总管李公公曾说过,他从前不爱饮酒,自承乾宫瑾妃离去之后,他便爱极了抱着酒坛到承乾宫宫院里喝的酩酊大醉,睡醒一觉之后,不过是痛上加痛罢了。”
“他我从未想过要他这样”苏琬清泣不成声。
“我曾问过皇上,有朝一日统一南北,将如何面对你。你能猜到他的答案吗?”田源稍稍顿了一下,见她眼神中燃起一丝期许,他字字珠玑地道,“她都已经为朕生了儿子,朕要对她这辈子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吗?可我我还配不配再相伴于他身侧?”
“公主,历经情爱的人都知道,没有配与不配,只有爱与不爱。”田源也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但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因为她不爱,所以他果断放弃。
“只有爱与不爱”
苏琬清只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一股力量催使她向外跑去。暮春时节清爽的风拂过她的面颊,令她微微眯着眼睛,但足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从揽云阁跑下来,穿过偌大的御花园。时至暮春,金陵迟来的温暖催生了满树的玉兰,泛着淡淡鹅黄意的硕大花朵挂满枝头,令人眼花缭乱。
花树之下,有个素白的身影在晃动,他宽大的袖袍随风翩翩,头饰金冠若芝兰玉树般的尊荣,负手挺立于太阿湖旁,嘴角挂满笑意。
苏琬清揉了揉眼睛,而后看见那人笃悠悠朝自己走来,手中攥着一枝玉兰,嘴里吟唱着,“胖娃骑白马,白马高又壮。胖娃快快长,随马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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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青楚初见()
嘉德十六年的春到来地格外的早,刚刚出正月,已是暖意融融。站在金陵城内一处酒肆向远处望去,一片桃红柳绿,纷纷扰扰错乱人的眼睛。
天空晴朗,长江碧蓝与天应接,普成一色,实在让人觉得心情舒畅。郊外林荫小道忽然响起嘚嘚的马蹄声,一人一骑在酒肆门口停住。紧接着,随侍模样的人快步走上临江的酒肆二楼,隔着层层饮酒品诗的儒士们,他终于搜寻到了那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
“三殿下,未时已过,您该回驿馆更衣了,今夜还有嘉德皇帝的寿宴,梁大人现在正急寻您呐。”
被称作“三殿下”的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终看清他的面孔,约还不到弱冠年纪,虽然长了一张俊俏的脸,但此刻神情却有些无法言明的落寞惆怅。
“我为何要去?”男子凉薄回了一句,嗓音许因风寒而变得有些磁性。
随侍有些着急,“殿下,虽然前些日子已经向嘉德皇帝进献了贺礼,但今天才是重中之重啊!您若不去,恐怕会生旁节。”
那男子留恋地望了一眼浩渺的天堑长江,一甩袖袍,踏步朝酒肆外走去。
南楚嘉德皇帝寿辰正是二月初二这天,说来在传信巫术的楚地人眼中,出生在二月是极不祥,但嘉德皇帝却是在龙抬头这日出生,自然便免去了许多流言。
在华夏大地之上,南楚与大夏划江而治,虽多年战乱却相持不下。碍于前不久的益州之战中,夏朝被南楚名将张剑峰打的一败涂地,大夏皇帝也不得不放下尊严,派遣使节到金陵来,名义上是为南楚皇帝祝寿,实则是定边境协议。为表诚意,大夏皇帝还特意派遣了中宫嫡子,皇三子宇文彻。
楚人最讲礼仪,南楚皇帝又是爱极了诗骚礼乐之人,对待宇文彻这位异国皇子也格外客气,好酒好肉招待。但是,似乎这位三殿下天生不会笑一般,一直绷着张脸,令人不由自主敬而远之。
梁溯见状,生怕南楚皇帝对宇文彻产生嫌隙,连忙寻了个理由,将他给打了出去。
离着宴会结束还早,宇文彻漫无目的地在楚宫中闲逛。不知为何,楚宫大内的宫女见了他,都会掩住微微红的脸颊一笑而过。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而走。
楚宫风景好,秀美雅致正衬江南缠绵悱恻之风,与大夏威严赫赫的宫禁全然不同。其实,当初接到赴南楚赠寿礼的诏令时,宇文彻还是极不情愿的,总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但真正随出使队伍到达金陵时,他却被江南所震撼,竟迈不开了脚步。
只是,这大好河山,却是割裂在大夏之外,华夏版图若能统一,百姓不在受战乱之苦,当是何等盛世之景!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他忽然听到小孩子的哭闹声,循声找去,终于在一处花园里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在朝婆婆撒娇哭闹。
那小丫头坐在花丛边的石头上,一边呜呜地哭,一边用脏兮兮的手揉眼睛。嫩黄色的连襟绸衣边角被扯坏,耷拉在一边,绣着梨花的布鞋上也蹭上了厚重的泥土。
“公主殿下,您莫要为难老奴,若是让皇后娘娘看见您这副模样,又要责罚老奴了。咱们回阁楼换身新衣裳,再出来玩耍可好?”那婆婆称小姑娘为公主,的确让宇文彻有些吃惊。嘉德帝后年过不惑,竟然还有这么小的公主,而且楚人向来风度翩翩,面前的。。。这真的是公主吗?
“不要!回去,你们便不让我出来了,我不要…我不要!”小丫头贴着石壁而坐,蹭满灰的小脸上满是灰土。
“怎会。。。老奴岂敢欺骗公主殿下?公主听话,莫要再顽皮了…”
“不要!”
宇文彻见那婆婆实在着急,善心忍不住大,走过去对小丫头道,“公主还是听奶娘的话,女孩子要乖。”
谁知,那丫头冷哼着翻了翻眼皮,“你是谁呀!”
宇文彻是久处军营之人,往日刚强冷毅惯了,此时难得不急不躁,“在下夏朝皇三子,蔽名彻。”
小丫头听不懂,但站在一侧的奶娘却听的清楚,连连朝他遏礼。
他并不在意,但见小丫头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