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琬清亦是有些不好意思,双颊迅速透红了,“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皇帝含笑不语,接过李容贵递过来的木屉礼盒,拆下上面的封带,打开盖子一看,赫然是一把纸扇嵌在象牙白丝绢里。皇帝取出扇子,哗啦一抖,扇面上的图画便展现在了眼前。
“好一幅万里江山图啊!”皇帝不禁感慨道,扇面上画的景色不是一处的,而是多个场景衔接起来的,自左至右,分别是岭南阔海图、江南烟雨图、北地壮山图和大漠孤烟图。景色逐渐过渡,十分自然。
慕容贵妃就坐在皇帝身侧,稍稍侧首便能看清楚,由此止不住感叹画技高超绝伦,再看一眼苏琬清,果然是倾国倾城的佳人,非寻常女子可以比肩的。
“这位妹妹倒是有心了,墨玉石作扇柄,与这雄浑的万里江山甚是相配,更适合皇上用。”
德妃在下首冷笑道,“贵妃娘娘如此称赞嘉芳仪,可有不妥。扇通散,嘉芳仪倒是少考虑了这一点。”
慕容贵妃听见德妃称呼那妃嫔为嘉芳仪,心里暗惊了一下,不由又上下打量了苏琬清几眼,也对,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皇帝的眼,博得盛宠吧!
而皇帝心中则不由积压了怒火,刚要开口斥责德妃,却听苏琬清不紧不慢地说,“嫔妾不敢赞成德妃娘娘所言,心若在一起,人便不会散。妾心清明,想来皇上对嫔妾也是一片冰心。”
这话将德妃给噎了回去,德妃也是会看眼色的,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免不了惹得皇帝龙颜大怒,也只能在心里憋着这口气,悻悻然闭嘴罢了。
苏琬清回到自己的位子,敏姬连连拉她的衣袖,冲着惠婉仪所在的方向稍稍努了努嘴,只见惠婉仪脸色铁青,细长的手指紧紧捏着酒樽,似乎是要捏碎一般。
“这后宫中永远都是风云暗涌的,嘉妹妹要小心了。”敏姬好意提醒道。
苏琬清宽和一笑,稍稍点头,“谢敏姐姐。”
苏琬清端起酒樽来啜饮两口,便听远处传来袅袅的歌声,细润如酥,空灵绝响。她勾了勾唇角,朝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一蒙面美人正坐在乐府伶官中央弹着琴唱着歌,一身雪白素纱袍误让人以为是天仙下凡。
一曲歌毕,女子缓步走到皇帝面前,蹲身请安道,“嫔妾愿吾皇万寿无疆。”
皇帝有些惊奇,“你是”
女子缓缓揭下面纱,正是元杏瑛。
皇帝登时面色有些不好,朝苏琬清所在的方向扫了几眼。这算什么!刚才还说自己的心清明,这会子就帮着别的女人来邀宠!
元杏瑛看着皇帝脸色不好,浑身粟立了一下,正要请罪,却见皇帝脸色缓和起来,“琴技不错,看赏吧!”
元杏瑛松了一口气,正要谢恩时,却听下首忽然传来女子的惊叫声。
宜嫔忽然觉得自己小腹像插了一把刀一样,疼痛不已。她没忍住惊叫出声,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苏琬清离她最近,连忙凑过去扶她,“宜嫔姐姐这是怎么了?”
宜嫔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冒出涔涔冷汗,大口喘着气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这会儿皇帝和贵妃已经从御座上走了下来,刚到梨花小几前,便看见殷红的鲜血泊泊自小几下流了出来。
“宣太医!宣太医!”
李容贵见状不好,连忙打发人去喊太医。皇帝震惊不已,抱起宜嫔便往永和宫歇息的侧殿而去。宜嫔原来坐的地方已经被血液染透,触目惊心,令人畏惧。
好好的寿宴被打断了,贤妃主持大局,让低位妃嫔先回了自己的宫室。苏琬清与元杏瑛相伴而行,止不住在路上感慨,“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否则今晚皇上定是要召幸你的,都怪我没有想周全。”
元杏瑛脸上似有悲伤,“怎么能怪你,是我福分浅。”她微顿了顿,“其实我注意到皇上的脸色了,他并没有太多惊喜,反倒有些厌恶。”
“元姐姐想多了,皇上心里定是有你的,过几天皇上也许就召幸姐姐了。”
元杏瑛摇摇头,“罢了。我现在倒想知道,宜嫔的孩子还能不能保的住,刚才看了一眼,都都已经成那样子了。”
“这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儿了。只是,宴会开始前,宜嫔还是好端端的,我还问候她来着,谁知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
话音刚落,后面便传来了太监的呼声,“请嘉芳仪留步!”
苏琬清与元杏瑛皆回首望过去,几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她们跟前打千儿,“皇上有口谕,宣嘉小主至永和宫见驾。”
两人内心皆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元杏瑛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苏琬清笑着推辞了,“不用姐姐陪我过去,想来是垂询我关于宜嫔的事,毕竟我与她紧挨着。天色已晚,姐姐还是早些回宫吧!”
元杏瑛料想圣驾前也没有自己容身的地方,嘱咐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苏琬清到永和宫侧殿时,隔着门便听到女子的呜咽哭泣声,想来宜嫔的孩子是没有保住。她无奈叹声气,随小太监踏了进去,“禀皇上,嘉小主到了。”
四妃皆侯立在一旁,神色各异。皇帝坐在榻边,怀中圈着宜嫔,宜嫔趴在皇帝腿上抽抽嗒嗒的哭,一听苏琬清到了,两眼立刻透出一种精光来,恶狠狠地道,“嘉芳仪,我做错了什么,你竟要害掉我的胎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章 惊谋计深()
苏琬清惊异不已,微张嘴巴正要辩解,便听贤妃道,“宜嫔妹妹不能这样武断地下结论,那果酒虽是嘉芳仪递给你的,却不见得就是她做了手脚。”
果酒?苏琬清这才想起来,宴会刚开始时,她的确把自己面前案几上的果酒分给宜嫔和敏姬用来着,当时她还劝宜嫔,好喝也不要贪杯。
皇帝沉着脸色久久不语,苏琬清看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嫔妾冤枉,皇嗣乃社稷之本,嫔妾怎敢去害皇嗣?况且,我与宜嫔姐姐素来和睦,缘何要害她?”
德妃冷哼道,“自然是心生嫉妒了,嘉芳仪夜夜专宠,却还不及宜嫔几夜宠爱便怀有皇嗣,你心里自然过意不去了。”
“德妃姐姐别这样说,且不说嘉芳仪本分的很,从未夜夜专宠。就算是那样的话,倒显得皇上昏庸了。”淑妃极少言语,但一言便切中要害。
德妃慌忙起身告罪,“皇上明察,臣妾绝无此意。”
皇帝扬了扬手,眉间皱起,他哑着嗓子问,“嘉芳仪,朕问你,为何为何你递给宜嫔的果酒里会有红花?”
苏琬清扬眉道,“嫔妾如何知道?那果酒是御膳房准备的,嫔妾只是尝着味道好,才递给宜嫔和敏姬尝用。”
皇帝阴沉着脸色不说话,德妃又是冷哼一声,最后还是贤妃为难地讲,“嘉芳仪可知,御膳房上膳之前都会用银针检验,故而那果酒一开始是没有问题的。那你”
苏琬清辩解道,“嫔妾从未有过嫉恨之心,是断断不会害宜嫔姐姐腹中孩儿的。至于果酒的红花,绝不是嫔妾下的,嫔妾用的着为了害别人也给自己下药么?”
皇帝忽然抓起榻边的瓷器小件,朝地上砸去,斥道,“朕纵得你没边了!你这张狂的语气,是应该与朕说话有的吗?”
苏琬清蓦然苍白了脸,这才回味出自己确实太肆无忌惮了,可是辩解若不强势,那又该如何?!皇帝砸了一通东西,也把窝在心里的火发泄了出来。他冷冷道,“寻常人用红花不会有事,只是活血化淤,嘉芳仪,你还有何话要说?”
她哑然失笑,果然自己被宠的久了忘了帝王心性,皇帝到底是不会相信自己的,是她太迷失了,误以为皇帝的宠爱就相当于信任。
“嫔妾没有害宜嫔腹中孩儿,请皇上明鉴。”
皇帝兀自在心里叹息一声,如今种种证据指向她,他可以坚定地不相信,可六宫上下却不会这么认为。皇帝无力抬了抬手,“责令内务府再详查,这期间嘉芳仪禁足抚辰殿。”
能出这样的结果,皇帝心中还是偏袒苏琬清几分的,宜嫔纵然心里委屈,可看着皇帝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要求。等罪名坐实了,还愁没有整治害自己孩子的人?!等着瞧吧!
折腾了这大半天,散了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了。苏琬清被画琴和春兰两个人架回了抚辰殿,随着那宫门咣当一声巨响,她被锁死在这里面了。
这些时日来,自己的确迷失在皇帝的宠爱中了,虽然还没生出放弃家仇国恨的念头,但已经是懈怠无比了。皇帝么,最终还是不相信自己的,也罢,早晚有针锋相对的那一天,现在要他的信任做什么呢!
她自我纾解了一番,最后还是要为宜嫔落红一事忧心。这摆明了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她怎能让那些人如意?!正这么想着,她忽然灵光一现,似乎察觉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翌日,嘉芳仪谋害皇嗣的消息传遍了六宫,原本还是未板上钉钉的事被这样传开,皇帝不由恼怒。这样一来,在此事上就必须尽早有个说法,他不得不令贤妃主持,又重新调查,但结果还是一样,除了苏琬清有这个动机和机会,再无旁人。
皇帝看着她跪于下堂,眼圈周围一片乌青,才短短一夜,便憔悴成了这副模样,说不出的心疼。
“嫔妾斗胆,请皇上派人搜查宜嫔侍女的下处,皇上定当有新的发现。”
那厢宜嫔涨红脸惊叫道,“缘何要搜查嫔妾宫女的下处,嘉芳仪你莫要欺人太甚!”
苏琬清跪的时间有点久了,双腿有些酥麻,神智也有些恍惚,双眼皮开始止不住地打架。
“罢了,依嘉芳仪所言,传朕口谕,去搜查宫女下处。”
李容贵得了令,带着内务府的人去了。只消片刻,就有了结果,在宜嫔随侍宫女秋香的屋子里搜到了二两红花。
皇帝顿时回过味儿来,咬牙切齿道,“拉下去审,直到全交代了为止!”
苏琬清大约知道自己没事了,两眼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登时,殿内又乱作一团。皇帝知道她是为此事担忧受惊太多,一时承受不住,将此案交付给贤妃审理后,便抱着苏琬清回了乾清宫。
宜嫔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说不上来的辛楚,自己昨儿才失去了孩子,可今儿嘉芳仪一病,皇帝就顾不上自己了。她越想越离谱,心中不免堆积起了怨愤。
天渐次暗下来,御前宫人静悄悄进殿来点烛,火折子嚓的一下,窜出火苗来,将满室照的通亮。皇帝手执湿热的方帕,不停地在苏琬清额头上擦着。她冒了很多汗,眉头紧锁着,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皇上,药来了。”
皇帝接过青瓷瓦底的小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一吹,而后灌进了苏琬清的嘴中。
苏琬清昏沉在梦中,嘴中止不住的呢喃,“姑姑姑姑”
皇帝心叹,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对家人的依恋总是有的,“传朕旨意,宣苏府女眷进宫陪伴嘉芳仪,着内务府安排。”
“是。”
御前的人都退下了,只留皇帝一人在寝居中,皇帝这几日疲惫不已,不知不觉就靠在榻边睡着了。
苏琬清醒来的时候,一入目便是游龙戏珠的帐顶,她知道这是在皇帝寝宫,正要试着坐起来,但一动弹却惊醒了睡得原不是很深的皇帝。
皇帝眯眯顿顿地醒过来,看见她睁着眼闪过一个激灵,“琬琬醒了?”
苏琬清闷声哼了哼,别过脸去不瞧他。皇帝悻悻地,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可天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她!
“朕从未怀疑过你,否则昨儿就不是只禁足那么简单了。”皇帝叹了一声,从前宫中的女人都拿他当天一样的尊崇敬着,如今出了个敢跟自己置气的嘉芳仪,他倒不知该如何哄她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4章 东厢槐花()
苏琬清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见皇帝一副愁苦的样子便囔道,“这是此次查明了真相,若以后嫔妾也拿不出证据该怎么办?是不是就要到冷宫去住了,或者或者直接赐白绫了?”
“不许乱说!朕原本就是相信你的,咱们迟早会有孩子,你怎会去嫉妒宜嫔。”皇帝惜惜地圈她入怀,“说到底还是宜嫔自己大意了,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宫女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胆子栽赃陷害!”
苏琬清庆幸自己想起了宜嫔身边宫女的不对劲,若再晚一天,教那宫女把红花给处理干净了,那才是死无对证!
“那究竟是谁指使了那宫女栽赃给嫔妾?”她温驯地钻进了皇帝的怀中。
皇帝久久不语,思虑片刻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