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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道不倾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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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花夜并不愿与小七一起睡在马车里,毕竟男女有别,可小七却坚持拉着他。而除却马车里也实在无处落脚,花夜便也在车内睡了。

    而今,花夜两边各一个人,听着小七浅浅的鼻息,他叹了一口气,也根本睡不着。忍不住暗中伸手抚了抚脸,那粗糙的触感不由让他狠狠攥紧了手。

    回想起那日凤栖阁之事,花夜缓缓松开手,偏头转向左边,眼中闪过难辨的微光。

    天边露出些微乌青的光亮时,指桑便醒了,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听到马车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声,他便微微掀开车帘看向里面,却正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指桑反应过来,刚想出声,眼前的人却尖利的大喊一声:“救命啊!!”随即快速掀开车帘钻下马车,落地狂奔而去!!

    指桑:“。。。。。。。。。。。。。”

    随即便看到同时被突然惊醒的小七以及花夜,异口同声的道:“怎么了?!”

    小七不可思议地看着昨日救下的男子在指桑手底下剧烈地挣扎着。凌晨被此人高亢的一声吼惊醒后,小七便发现花夜右侧的人已不见。

    看向外面,却正对上门口指桑的目光,不及她说什么,他便不发一言的放下了车帘子。

    等小七与花夜走出马车外,便见远处指桑腋下夹了个正剧烈挣扎着的人,待走近些小七便看清那是昨日间救下的玄衣男子。

    昨日间躺在地上看似恹恹垂死的人,此刻被指桑抓着,却正生龙活虎,中气十足的骂着人:“你是哪个山头跑出来的强盗流氓土匪,敢这样抓着你小爷我?你爷爷我堂堂男儿,你此般做法成何体统?再不把小爷我放下,信不信我把你千刀万剐?”

    小七与花夜俱都目瞪口呆。

    到了马车前,指桑面无表情的将手中人扔在地上。

    玄衣男子“哎呦!”一声惨叫,随即摸着屁股坐起来,就着这个姿势便继续开骂:“你这兔崽子想摔死你爷爷我啊?摔死了你赔得起吗你这猴孙!!有种报上你的家门姓氏看小爷不把你满门抄斩了?”

    定眼看到站在眼前的小七和花夜,不由“啊!”的大叫了一声。

    小七看看面无表情冷着脸的指桑,强忍着笑意问着地上坐着的人:“你是谁?”

    闻言,男子下意识的答道:“你小爷我是。。。是。。。。。”随即渐渐皱起眉头:“我是。。。我是谁?!”

    小七:“。。。。。。。”

    未及小七出口,那男子又皱着眉头看向他们:“你们又是谁?”

    花夜冷笑一声:“昨日里你孤身一人垂死躺在荒漠中,是我们救了你。你可莫要说,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此时,天边慢慢露出些微曦光,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花夜未曾戴着斗笠,地上坐着的人便看清了他满是疤痕的脸,不由大叫一声:“你是哪来的丑八怪!!”

    看着花夜暗淡下去的神色,小七不由心底叹了口气,此人也真是好本事。昨日间还是憔悴垂死的模样,不过喝了点水过了一夜时间,就生猛如虎成这般。

    还大清晨的就同时将指桑和花夜得罪了个遍。

    思虑了片刻,她重新问了一遍地上坐着的人:“你自己是谁,你不知道了吗?那你又可还记得自己如何会在这荒漠里?”

    闻言,玄衣男子沉思了片刻,然后眉头又渐渐蹙起:“我。。。。。。我记不起来了。。。。”

十九章 瘟神() 
荒漠里日夜温差极大,晌午时分烈日当头,正是最热的时候。

    赶车的仍是指桑,花夜坐在他旁边,徒留马车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身玄衣的男子团着脚坐在马车上,与小七错开视线,眼神四处打量着马车内部,小七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半晌,小七幽怨的开口:“为什么?”

    玄衣男子心下抖了抖。

    小七继续抱怨:“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每次以为自己碰到金主了,却总是变成自己意想不到的境况,比如千羽公子,比如眼前这厮。

    大清早眼前此人闹完后,小七问其姓名家室为何晕在荒漠一概不知。随后花夜哥哥不让他再上马车时,便死拽着自己不放,且大叫着指责他们救人怎可只救一半便半途而废。

    小七本也未曾打算就这般扔下他,毕竟他孤身一人在这广阔荒漠中,又无粮无水,着实危险。可当她让其向指桑和花夜哥哥两人道歉时,这人却死活不愿,随即灵活的爬上马车霸据一方不挪位置。

    她真的很无奈。

    其实小七骨子里野得很,也不是个容易欺负之人。可这玄衣男子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小七从其衣着也可猜出这人身份不一般,所以小七并不想得罪于他以免积下隐患。

    万一他也是个如千羽那般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办?想到这点,小七更是不愿得罪于他。

    何况她忧心于爷爷他们的情况,着实已无心力再与此人过多纠缠,横竖自己将他带入申州便可,说不定他家里人也正在寻他。

    可小七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救的人却把他们陷入了绝境。

    出边境之前,指桑便事先打听过穿过荒漠需四日时间,便备好了足够三人四日的粮水,且多备了些水以免发生意外。而幸好已入十月,晋国靠北,这粮水四日储期也不会坏掉。

    而救下这玄衣男子后已是入荒漠的第二天,小七便想自己少吃些,这样四人也是够得。可她实在没想到此人趁大家不注意,瞬间便吃掉了剩下口粮的大半。

    如果可以,小七真的很想把他扔下马车,本以为是个金主,却还是个瘟神。

    抱着怀里小了许多的包裹,小七不由忧郁,剩下的两天半怎么办?都怪自己,还连累了指桑和花夜哥哥二人。

    想到此,小七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躲着她视线的人,开口道:“小玄。”

    玄衣男子依旧盯着马车顶神游。

    小七加重了口气:“小玄!”

    盯着车顶的男子缓缓收回视线,看着小七,愣愣地伸出根手指指着自己:“你叫我??”

    小七点点头,看着眼前人俊朗的眉目,随即道:“虽然你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了,但回申州后说不定你家中正在寻你,若有幸遇上你便也可以回家了。不过。。。。我救你一命这事就当我日行一善了,无需你报还了。”

    玄衣公子露出惊讶的笑:“这我不好意思。。。。。。。。。”

    小七截断他的话:“以我从小经历,人若三日不吃饭只喝水也可以活着。到申州还需两日,所以我想这两日你的食粮便自行解决了。”

    “当然,”小七继续道,“我们可以分水与你,却是有条件的。”

    玄衣男子愣愣的开口:“什么条件?”

    小七微微一笑:“一百两银子一滴。”

    小玄:“。。。。。。。。。。。。。。。。。。。。”

    小七继续道:“不过嘛,这水是否会卖给你也是有条件的。毕竟在这荒漠之中我们的水也有限,卖给了你就意味着我们自己要少喝些。因此,你若想买水,须得去赶马车,赶得好就多卖几滴与你,赶得不好,自然就没有了。”

    花夜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玄反应过来,不由愤怒道:“你这小丫头,原来才是最狠的!”

    “你要是觉得不开心的话,”小七指指马车门,“门在那,好走不送。”

    玄衣的公子脸黑了黑,沉默不语地盯着小七,小七坦荡荡地回望过去。马车门口的花夜看了眼马车内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心下不由觉得好笑。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七底子下藏着的性子竟是这般有意思。看了眼旁边赶车的指桑,花夜心中不由疑惑,照理小七有这样厉害的朋友,又如何会以乞讨为生。

    小七与玄衣男子对视片刻,便错开眼神,不发一言的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看到如此,玄衣男子也冷哼一声,闭眼靠在马车上不再言语。

    南朝京城轩王府内,霄流铮落下一子,看着眼前人,开口道:“二皇兄如今去了东宫看望霄流风了,你就不担心,他两会释了前嫌吗?毕竟,他们二人可是同为皇后所出的至亲手足。”

    一身雪白衣裳的男子微微一笑,平凡容貌上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柔声道:“会不会,想必三殿下应该比在下更清楚不过了,”随即缓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看着棋盘上自己被对方困死大半的棋子,霄流铮轻笑一声:“霄流风自来古板,自认正统嫡子,待人对事都不如老二宽厚和气。此次骤变,本指望千相相帮,却未曾想到这救命稻草才是真正的利刃。他一向自持身份好端架子,此时二哥去看他是出于好意,但想必在他眼中却是羞辱。”

    容墨笑吟吟道:“如此,岂不正如三殿下之意。”

    看着眼前衣裳如雪的少年,霄流铮不由暗叹了一声:“有件事我实在是不明白,以你之才身居高位是轻易之事,为何你却愿退居幕后,让阁中人担了这功名?”

    南朝皇帝霄聚本是前朝臣子,后天下三分便割据江南为帝。他名下只有三子,而老大老二皆是正室所出,唯有他才是侧室所出。

    霄流铮亲娘在生下他不久后便因病离世,而南帝霄聚一心只有他的天下,并不关心他这嫡子。虽然自己多年来都以谦卑之态示人,却仍是皇后心中一大忌惮。

    当朝皇后之兄是南朝的开国功臣之一,在朝中地位也是旁人难及,若非因为自己亲妹流霜相助,也许自己早就死于皇后手中。

    南帝霄聚虽宠爱流霜,却不可能传帝位与她,也正因为如此,皇后更是视自己为眼中钉。

二十章 风云() 
严王府之中,霄流砚皱眉看着床上烂醉如泥的霄流风,叹了口气,看向旁边宫侍:“你去打盆热水来。”宫侍矮了身子应道:“是!殿下!”便退了下去。

    他缓缓走向床边,将床上之人鞋子脱下,随即伸手去拿霄流风抱在胸前的酒壶。床上人感觉到有人抢自己手中酒壶,不由下意识的紧紧抱住。

    霄流砚低叹一声:“皇兄。”

    床上人翻了个身,更紧的抱住怀中酒壶,口中喃喃地念道:“父皇。。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霄流砚长叹一声,再度伸手去拿他手中酒壶:“皇兄,你先把酒壶给我。。。此事,我会去与父皇说的。”

    十日前,南朝皇帝突然宣旨废了霄流风太子之位,改立皇后次子流砚为储君,朝堂哗然。随即赐封废太子为严王,着令迁出东宫,入严王府。

    随后南帝便称病十日未曾上朝,除却千相,也不接见任何人。

    满朝文武俱都去问千相皇上怎么了,他却只是说皇帝只是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朝中之事皆交于他打点。一时之间,南朝朝堂之中都笼罩着一股意味不明的气氛。

    千羽平日间虽不与任何朝臣走近,但也正因此未得罪朝中任何一方势力。一碗水端平的情况下,谁都不会心里失衡,而千羽虽看似和气,众人却是领教过他的手段的。

    刚入朝为官时,朝中自是皆不服气竟让如此出身的人参与家国天下事,不少人都明里暗里的使绊子。而其中闹得最大的一件,便是礼部侍郎周易显一事。

    礼部侍郎周易显曾与酒楼里撞见也在用膳的千羽,便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讥讽了千羽一番。而后更是派人故意泼了碗滚热的汤于千羽身上,若非千羽功夫在身,只怕不仅会受些皮肉之苦,还会毁容。

    而那日千羽却未发一言便离开了酒楼,众朝臣便带着看笑话的心态,更是瞧千羽不起。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以色迷惑了流霜公主,才能做上宰相之位。

    可谁知,三日后,千羽便上奏参了礼部侍郎一本,里边皆是周易显贪赃枉法,以公谋私之事。朝臣之中,又有谁敢觉得保证自己身家是绝对干净的,所以大多抱着旁观之态。

    何况这礼部侍郎周易显虽不如千羽位阶高,但也是正三品官位,又为官多年,不是一般的狡猾。

    其又是东宫太子霄流风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所以朝臣本是等着千羽因此事而被冠上诬陷之罪,便好趁机将其拉下相位,赶出朝堂的。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长得比女人还妩媚漂亮的少年却凭一己之力掌握了所有周易显的罪证,让周家被罚没抄家诛九族。

    更令群臣胆惊的是千羽上奏皇上将周易显头颅悬于皇宫宫门之上三日,说以此警示群臣克己守法。

    那三日间,群臣入出宫门时看着悬在宫门口上的头颅,心下都不由觉得戚戚焉。也终是明白那看似软弱无知出身低下的少年,并不可如表面一般可欺。

    之后千羽主动请求领兵上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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