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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抚毕,头顶上就已冒起了丝丝白烟,正是真气在体内迅速流转的征兆。
思虑片刻后,他主意已定,不惜再耗费真气也要将“八荒传音”再度抚弄一遍。他一边抚琴,一边催动座下的巨鸟在上空翱翔盘旋,以搜索那妖女的藏身之所。
蓦然间,他的视线落在一间小棚屋上。
那是一片延绵的平房,几乎都有人家住,若要躲藏的话,也只有这间被当作仓库的小棚屋不会闹出动静了。
虽然不确定那妖妇是否真的就藏身此处,可整个区域内的空屋并不多,就算一间间是过来又有何妨?而且按照路线来看,这间棚屋是所有平房中距离大门最近的,那妖妇被琴音伤了跑不远,多半就藏身在此间休养生息了。
他心中一动,暂停下抚琴的双手,催动座下巨鸟悄无声息地扑掠向那间棚屋。
棚屋里,正当张娘子快要控制不住体内那翻江倒海似的气血,准备冒险起身逃离此处时,不料那折磨人的琴声忽然之间停止了,耳边一阵清净,原本紧紧纠结在一起的两道柳眉也在瞬间松了开来。
通过之前的交手,她知道无论那个操琴的秃驴修为有多高,可每施展法力时都必须要耗费一定的真气。通常像这种杀伤力高,波及范围广的技能所消耗的真气会相当巨大。那琴声在耳旁已经响了半天,估计那秃驴的真气也快消耗的差不多了吧,没准他见自己许久都不现身,此刻已坐着那头巨鸟飞往别处寻找了。
一想及此,张娘子不禁心头窃喜,只要再捱过片刻,自己便可起身了。这间棚屋虽小,可目标却很显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争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400节 道高一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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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的确十分扎手,可恨自己不去惹他,却被他无端祸害,自己若逃过此劫,必定要血洗那秃驴的寺庙,以泄这心头之恨!
正思忖间,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张娘子微微一错愕,旋即似明白了什么,面上掠过一丝惊慌,再也顾不上是否会功亏一篑,当下连忙运气收功站了起来。
刚一起身,脚踝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原来先前在对抗琴音时,不小心被那秃驴打出的暗器铁莲子给伤了。
她猛一咬银牙,施展出“燕子穿帘”的身法掠出窗外。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身后传来“哗啦啦”的一阵巨响,那棚屋竟然被一只硕大无朋的巨鸟抓离了地面。
巨鸟是来自西方章峨山的神禽,双爪之力何止万钧?这棚屋不过几丈见方,片刻之间就已被它轻松拎起,随即扔在一边。
张娘子心叫好险,若是自己慢上半步,或许已伤在那巨鸟爪下。
灵智禅师见那妖妇果然藏身在这棚屋之中,不禁心中暗喜,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的她,捋须悠然道:“中了我的琴音和铁莲子还能跑这么远,你已算得上有本事了。只可惜你是个妖孽,白瞎了这一身大好修为。”
张娘子闻言不住冷笑道:“谁个是妖孽?我堂堂女娲后人,岂容你这秃驴玷污?呸,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不是是非不分,真假不明的糊涂虫?就你这德性也想去西方极乐世界?下地狱去吧!”
灵智禅师淡淡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妖孽,诱惑大好少年,还装作无辜,也不怕天谴么?”
张娘子面上露出一丝苦涩,说道:“唉,本以为这人间是有个有情的地方,没想到尽碰上这些个无情无义之徒。也罢也罢,三尺红尘既无我落脚之地,不如就此去也!”话音刚落,提起右手剑往脖子间抹去。
灵智禅师毕竟是出家人,本意也不是非伤这妖妇性命,只想将她现出原形囚禁感化罢了,当下急声道:“等等,不可鲁莽!”言罢,催动巨鸟降落在地面上,自己则翻身下了鸟背,来到那妖妇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张娘子见灵智禅师走来,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神情,右爪忽的凝起蛇毒向他隔空抓出。
灵智禅师似是没想到张娘子会来这么一招,他识得这蛇毒的厉害,连忙运用真气施展“潇湘七弄”中的第三弄“琴音缭绕”。
琴声中所产生的音波以伏羲八卦为圆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出一个直径逾丈半的球状气泡,张娘子爪上的蛇毒一遇到这个气泡就像撞上了一堵难以逾越的墙。
“妖孽,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贫僧不客气了!”灵智禅师在这气泡中央好整以暇地屹立着,左手单手托起琴身,右手轻抚在琴弦上,面容肃杀地朝张娘子一步一步地逼了过去。
张娘子此刻只剩下不到两成的功力,而且腿脚骨折处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眼见这秃驴一步一步地逼将过来,秀美的额头上不禁浮起一层细密的香汗。
她一边往后不住倒退,一边说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的话我就……”
灵智禅师淡淡道:“阿弥陀佛,事到如今,你还想怎样?”
张娘子闻言露出一丝凄冷的笑容,回望灵智禅师身后的郑伯端道:“我不怨别人,只恨自己瞎了眼,所托非人。和,你要捉便来捉吧。”
张娘子的这一望犹如千百恩情,看得郑伯端面色羞愧,不禁回想起当日她的种种好处来,不禁问道:“师尊,你将如何处置她?”
禅师道:“带回绍兴府,镇压在七宝琉璃塔下。终身在里忏悔赎罪,不得出塔一步。”
张娘子道:“和,你且将我禁了,可我肚中的孩儿是无辜的。待我生下他,你将他放在一户好人家里。”
郑伯端闻言犹如五雷轰顶,问道:“你……你肚里有孩儿了?是谁的?”
张娘子恨恨道:“还能有谁的?还不是你这无情无义之辈的种?本想过几日再给你喜讯,没想到……唉,冤孽!”
灵智禅师浑然没料到会来这么一出,登时有些失了方,暗暗寻思:这妖孽的孩子必定也是妖孽。可佛门有好生之德,究竟是留还是不留?若留了,长大要为母亲报仇又该如何?
思来想去,忽闻脑后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瞥,见来的是郑伯端,便松了口气,问道:“施主,若那妖妇所言属实,贫僧必给他一个归宿。”
郑伯端一边走,一边点点头,说道:“感谢师尊。”说完,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腰,冲张娘子喝道:“娘子快跑!前番是我对你不住,你带着孩儿走吧!快走!”
这郑伯端也是情急,施展平生力气,那灵智禅师竟然甩不开,本想动用真力,又怕伤了他的肺腑,不禁焦急道:“你这是非不分的糊涂蛋,快松手!”
郑伯端哪里肯松手,一边抱紧,一边喊道:“娘子,宅门后头有两匹快马,你和红莲要是会骑的话,就骑着它赶紧跑吧!这和力气大,我快撑不住了!”
张娘子见状一怔,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旋即咬了下嘴唇,转身离去。
灵智禅师气道:“喂,傻小子,你干什么呢?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气啦!”
“我偏不放手,你能拿我怎么样?”郑伯端依旧死死抱住灵智禅师,生怕自己一松手他便会去追那张娘子。
宅门后传来一阵蹄声,蹿出旁门,渐渐远去。
灵智禅师赶紧用琴声示意巨鸟前去追踪,不过他怕巨鸟下手没轻没重,会伤了胎儿性命,便警告它只许追踪,不许进攻。巨鸟会意,仰首一声鸣叫后振翅飞上高空,朝那蹄声远去的方向扑掠而去。
见巨鸟升空之后,灵智禅师的面色缓了下来,他见郑伯端依旧不肯松手,便冒着自己也会受到波及的风险奏响了伏羲八卦琴。(。)
第401节 别有意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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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响处,郑伯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出三丈开外,跌倒在地上,却是毫发无伤。
不一会儿,那巨鸟飞了回来,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叫声,
灵智禅师讶然道:“没想到那妖妇竟然被太平军给拦下了?”说着,便飘掠而出。
声音是从巷子对面的空地传来的,在“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指导方针的指引下,郑伯端小心谨慎地来到一处矮房后观察着前方的情形。只见前方的一块平地上,一群骑兵正围斗着张娘子。那些骑兵披头散发,清一色的重剑沉铠,就连胯下的战马都被厚重的铠甲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下头盔下一对眼珠子咄咄地注视着前方。
这些重骑兵约莫五十来人,而张娘子只身一人却似与他们斗了个不分上下。重骑兵们策动胯下战马,两百多只铁蹄轮盏似的绕着被围在中间的张娘子不停旋转,却没有主动朝她劈出一剑,显然是有所顾忌。不过等那女子想要突出重围时,立马就会从马阵中伸出几柄重剑将她迫回原处。
在他们后方三十多步远的地方又停着一支骑兵,人数也差不多有五十来个,他们犹如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一员金甲金盔的大将,不是杭州将军是谁?只见他手提一杆七尺斩马刀,一对鹰隼般的锐目冷冷地注视着场中,当他望向场中那年轻女子时还不时流露出几丝关切之意。
灵智禅师心中惊诧,这杭州将军怎么会出现在此?难道太平军也对捉妖有兴趣?
他曾亲身经历过张娘子的身手,知道她的厉害程度,照理说冲出这些骑兵的包围圈应该不是难事,可每当她快要冲出来的时候又被几柄重剑给逼了回去,就算这些重骑兵都是杭州将军千挑万选出来的猛士,也不可能如此厉害啊。仔细观察了片刻后,终于被他发现了些许端倪。
原来这五十多名重骑兵看似毫无目的地攻击着,没有章法可言,事实上却是以三人为一个作战小组,每当张娘子全力攻向一名重骑兵时,与他同一组的另外两名战友便会在同一时间将两柄重剑递到她眼前,令她无法对目标继续施展杀手;与此同时,与那组重骑兵相邻的另外两组人马会一左一右地掩杀向她的背后,九柄长剑挟带起无比凌厉的剑气从四面八方将张娘子牢牢锁定,令她无法逾越雷池半步。
虽然这些重骑兵军阵所发挥出来的都是贴身攻击,有着攻击距离的局限,可这三道剑气交织成一道难以逾越的气墙,封死了张娘子一切进退线路,只余下头顶上方的空间。
这些骑兵配合得亲密无间,显然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军阵。
他来到杭州将军面前,行了一个佛礼,杭州将军是见过灵智禅师的,当下翻身下了马背,双手合十道:“不知禅师在此,末将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两人寒暄几句后,灵智禅师问起杭州将军此行目的,后者微笑道:“干王早日听说杭州闹着妖妇,便着末将留心,终于见她露了破绽,这才带兵前来捉拿,没想到竟然碰到禅师。”
灵智禅师道:“不巧,我正好也是来捉这妖怪的。这妖妇先前已败在我手,不劳众将士费心,我自前去捉她。”正要举步,却见杭州将军大手一挥,四名健将围住禅师。
杭州将军道:“妖孽横行,命你四人好生保护禅师,禅师若离开一步,你等四人也不必来见我,按军法自刎吧!”说完不再理会他,顾自前行。
灵智禅师见状,暗忖这杭州将军分明将我软禁,难道对那妖妇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正要施展法术弹开这四名健将,却见四人齐齐拔刀架在脖子上,说道:“将军已下军令,禅师若离开一步,我们便是死罪。横竖都是个死,就请禅师亲眼目睹吧。”
佛门有好生之德,禅师虽然对妖怪凶恶,对人可无法下起狠心,当先一生叹息,站在原地不动,静观场中变化。
且说那张娘子纵然周身八方为困,本来大可以施展轻身之术跃上半空脱困而出,但她为什么迟迟不纵身上跃呢?答案就在右侧一幢屋顶。
那里立着一位中年道士,手中一根箫,吹奏出一排排犹如实形的音符,在张娘子头上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无论她终于施展轻身术,最终都无法从这张网下逃脱。
也幸亏干王对张娘子有别的目的,令杭州将军及格一干手下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伤到她,攻击力自然大大折扣。不过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要是持久下去,自己终会有真气耗尽的时候,到时候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就在张娘子快要支持不住时,平地里传来一阵嘹亮的音符,紧接着便想起一串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琵琶声。那道士听到琵琶声后面色微微一变,将箫音提升,原本潇洒如神仙的姿态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琵琶声越来越响,宛如小桥流水般音色清亮不绝于耳。张娘子乍一听见琵琶声,一张俏脸顿时洋溢出欣喜神色。说来也奇怪,直打那琵琶声响起之后,张娘子是越战越勇,顷刻间将蛇妖毒爪的威力发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