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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
前方,视线的尽头处,慢慢的爬过来了一个人影。
那个身形、那头白发,哪怕他正低着头爬行、哪怕他满身伤痕血迹、哪怕他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条血道,一众人还是能够清晰的辨认出来——
“军刀?!”
军刀停下了胳膊的机械往复运动,吃力的抬起头颅来,费了些功夫聚焦视线:“……大家?摩托叔叔?”
他愣了一下,又道:“……你们,怎么跑到这儿了?……你们,不是被倚翠尔德萝斯抓住了吗?怎么……逃出来……”
一众人等,彼此尴尬的互相看了看,默不作声,保持了一片古怪的沉默。
而这时,军刀已经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摔着走着过来,伸出双臂,拥抱住了他的摩托叔叔——
“太好了……你们都平安无事……呃?”
军刀觉得胸口前顶着一袋东西,硌得人难受。而听闻其声音,似乎是一些……金币?
*
“尊敬的人类施法者,如果您能够还我自由的话,我愿意用我珍藏的所有宝物作为报偿……”仍然还不死心的伊宁尔德萝斯,继续劝说着眼前这位强大的人类施法者。
但这个一袭黑袍的家伙,就是不为所动,无论是金银珠宝、魔法道具、魔道书、魔法材料、奇珍异宝……这个家伙全都不感兴趣,连点反应都欠缺。
但是,伊宁尔德萝斯却不敢反抗:因为这个人类施法者深不可测,普一见面,就随手一道青光,治好了自己。然后又是一道名为“生死符”的、不知是诅咒还是强制契约的东西,种入了自己的体内。
这个名为“生死符”的东西,透过**与灵魂的链接,而渗入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甚至还屏蔽了自己与伟大的蛛后萝丝的信仰链接!害得自己现在连神术都用不出来!
而至于生死符的作用……她已经品尝过一次了,绝不想再品尝第二次!
这个身材高大的黑袍人类,依然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向着帕博拉卡西城的方向前进着,而那个灰色短发的人类小女孩,也依然端坐于黑袍人类的左肩上,看着她的书。
该死的!回到了帕博拉卡西城后,自己该怎么办?嗯,或许可以把这个黑袍拉下水……
也在这时,伊宁尔德萝斯抽了抽鼻子,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知道妳为什么会失败吗,伊宁尔德萝斯?。”
突兀的,那个黑袍发言了,吓了伊宁尔德萝斯一跳,“什、什么?”
“知道妳为什么,会败于妳的妹妹倚翠尔德萝斯吗?”
“……为什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能别过自己的好奇心。
“因为,妳还太嫩了!”似是好笑一般,那个人的声音,都显得愉悦了许多,“一来,相对于奖励赏赐,惩罚恐吓对于人们的影响力度要更大些……”
“就比如妳之前遇到了那位军刀——为什么帕博拉卡西城的第一佣兵,会选择妳的妹妹,而不是妳?毕竟就当时的局面而言,是妳占据优势,若是他投靠妳的话,妳必赢。”
血腥味似乎越来越近了,但伊宁尔德萝斯无动于衷,只是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答案很简单,因为妳用来拉拢他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未来时的;而妳的妹妹,则是利用自小照顾他成长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的生命来威胁他——而且还是现在时的。”
“二来,与其拉拢少数派,不如拉拢多数派。要把自己放在势大的一边。”
“还是以军刀为例。打从一开始,妳就是去拉拢军刀一人,以帕博拉卡西城大将军之位;而妳的妹妹却是打从一开始,就是去拉拢军刀的身边人,以他们所最为渴望的“自由”为诱饵,于是……”
说到这里,这个人类笑的更开心了,“于是,那些照顾军刀自小长大的亲朋好友们,为了自己的自由前程,就抛弃了军刀,主动献上了一计:以军刀最为重视的亲友——也就是他们自己——作为威胁,则不愁军刀不听命令。”
“同理,那些最终抛弃了妳的势力,大多也是如此被分化的。”
“很简单,不是吗?”
凝视着前方,这个人类讥讽至极的笑了起来。
*
“……抱歉!”
摩托,这个曾经的军人、现在的铁匠,将匕首从军刀的胸腹间拔了出来,随后一把将军刀推飞了出去,狠狠的甩砸在地面上。
在遇到军刀的那一刻,摩托就知道,昔日曾经留下的最后的一点情分,也已经到达终点了。
自己等人背叛了军刀,无论借口是如何的光正伟,但背叛就是背叛。
若是没有撞破,那倒也罢了,毕竟以后不会再见面。
但偏偏,却恰恰好的被撞破了……
为了预防日后可能的报复,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毕竟,自己等人所渴望的,是自由的新生活,而不是被追杀的新生活。
“……快走!”
拿出沾了水的纸,擦干了匕首上的血迹后,恶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摩托下达了新的命令。
“赶快走!我们可没有时间瞎磨蹭!自由的新世界就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快走!快!快!快!”摩托瞪着身后的那群人,眼中血丝渐起,不自觉间面露横色,“为了自由!”
一众人等互相看了看……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一切——为了自由!”
第五章 恩与威()
“自由啊!多少罪恶,假借汝名!”
高高的举起双臂,就仿佛是要拥抱什么似的。
“这就是人类。”
驻足于仿若尸体的军刀的身边,特斯拉凝视着刚刚一众人离去的远处,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笑容。
“好坏、美丑、善恶……这些统统都不足以形容他们,因为这些只能算作是人类的组成的一部分,使用局部衡量整体,无疑是愚蠢的。”
“不过,人心虽叵测,但终究也并非是无迹可寻,毕竟人活一世,总有欲求——这便是人心的方向性了!若能把握这人心的矢量,那么你就能够玩弄人心,无往不利……”
“你认为呢?”
特斯拉低下了头,注视着每一秒都越来越接近于死人的军刀。
“你认为呢?”
然后,仿佛是奇迹发生了一般,理应油尽灯枯,堕向死亡边境,连思维、人格都已破碎的军刀,嘴唇颤了颤,无声的说了些什么——
特斯拉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彷如面具一般,遮掩住了他的真实神情,使得无人知晓他的真实面目。
他伫立在那良久,方才叹了口气——
“都这等时刻了,你还想着要帮助他们?求我?求我帮助他们?!”
特斯拉的笑容高度的扭曲了,似是惊奇、似是无奈、似是愤怒、似是欣慰、似是叹息、也似是有趣……
*
【这就是死亡吗?】
——不知道,因为思维已经凝固,无法进行思考。
这是一片宁静,或者说寂静。
很奇特的感受——如果这真的是“感受”的话。
似是在向下坠落,又像是在向上漂浮——
脑袋好像都空空得发飘了起来……
无比的轻松,就好像,轻松到了没有了身体一般。
失去了一切的思索,使得“我”在此刻获得了往日不曾有过的清净。
“我”能够清楚的知道,名为“我”的东西,正在破裂、正在粉碎、正在四下飘散……
是的,“我”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清楚。
“我”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但“我”不会有什么反应。
直到——
那个声音的传来。
就仿佛在深更半夜中,点燃了炮仗,惊醒了梦魇中的人一样的,惊醒了“我”。
思绪开始重新流动——也意味着“我”这种东西的加速裂解。
那个声音喋喋不休的,诉说着什么,说的都是一些俯视性的见解。
是的,是俯视性的言语。
自己高高在上,端坐云间的宝座,俯视着世间的一切,仿若看戏一般,并作出自己的点评,然后又仿佛施舍一般的将这些写满了自己点评的话语的信纸扔下云端,送予大地之上的芸芸众生……
那个声音,说了很多很多……
最后,那个声音问我——
“你认为呢?”
“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应该去做一些更具有意义的事情!
思维,已经破裂了,“我”已经“看见”了前方的终点——那一片虚无的白色。
在这最后的时刻,“我”转动了最后的念头——
【请你……求求你,帮帮忙……帮助他们吧……】
然后……
“我”似乎听见了……
笑声?亦或者是哭声?
一片白色。
*
*
走过洞窟,豁然开朗。
庞大的地下洞穴,容纳了整座城市。
与地面建筑不同,地下的建筑,不仅仅立足于地面,连同洞壁、洞顶空间,都是可以进行建筑的。
不过百多米的距离,很多高大的建筑物,仿若柱子一般,连接了上与下,就好像是由它们支撑起了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
再加上数不清的索道、吊桥、栈道、高空轨道、滑道、洞窟、坑道……绞缠着点缀其中,所有的这一切,共同组建成了这片立体化的庞大城市。
这所有的一切,都半遮半掩于地底的昏暗背景之中,虽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水上青萍一样摇曳其中,但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反倒更添神秘感,就仿佛身披轻纱的美人、欲拒还迎一般。
而现在,正有四个人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人类男子,一袭黑袍,黑发黑瞳、皮肤白皙,一看便知保养良好,恐怕是个施法者。眉目清秀而英俊,脸上总是挂着一副饶有兴趣似的笑容,目不斜视,不动声色间挤开人流,大步前进。
第二个,则端坐于那个高大男子的左肩上,是个娇小的少女,一头齐耳的灰发,身披黑色外套,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的书,很是安静。
而第三个,则是两人身后跟随的一个带着面具的女性卓尔精灵——从她的一头白发就能看得出来。身裹紧身皮衣,外披鲜艳的丝绸,一手拎着根皮鞭——女性卓尔最惯用的武器。紧步跟随者前方那个男子的步伐。
“这不对劲!”
细心观察了良久的伊宁尔德萝斯,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不正常!”
但前面的那两个人,却都对此毫无反应。
“这绝对不正常!”见况,伊宁尔德萝斯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刚刚发生了“变动”才没几天,帕博拉卡西城居然没有戒严?居然没有禁止出入?城内居然也没有宵禁?没有巡逻?没有警戒?”
“这绝不对劲!”
“啊,的确不对劲……”走在前方的特斯拉敷衍道,“因为妳的妹妹在等待妳的归来啊。”
伊宁尔德萝斯陷入了沉默。
而一直都在保持沉默的第四人,身形一直隐迹与斗篷之下,无人可见其面容,就这么不言不语、不声不息的跟在三人身后。
“话说回来,这地下世界最出名的,就是这个了!”
一指不远处的一方光源,那是一片荧光的地衣苔藓。
“地下世界的主要光源,便是这个了!虽然光亮不咋地,但配合上地底物种普遍存在的昏暗视觉、黑暗视觉之类的,倒是足用了。”
“这些发光的地衣苔藓,遭受幽暗地域位面力量的侵蚀,才能够发光,一旦将它们移植到远离幽暗地域的地方,它们大多就会变成普通的地衣、苔藓,不再发光。”
特斯拉走一路讲一路,滔滔不绝,从地衣苔藓开始,讲到了生物光、荧光、冷光和热光,然后讲到了光的紫外与红外两端,又由此讲到了光速的测定法……最终,在讲到光量子时,特斯拉终于讲完了——因为旅馆到了。
在以金币开道后,和蔼可亲的店老板表示:身份登记什么的,都是细枝末节,无需在意!然后就专心致志的研究起这些金币上印刻的头像是谁的问题了(毛太祖)。
两间两人房,特斯拉很是自然的与有希居于一处。
*
军刀,此时正坐在床沿上,愣愣地看着掌心上的一个已经破碎的护身符。
这是他的母亲,一位卓尔精灵的遗物——可惜,却在上次自己被摩托大叔当胸一刀时,导致它也被一刀切。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