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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今天不卖汤-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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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祁也没再多看重婴,就随他躺在地上,像个血人一样。

    君祁知道,在神魔之战后,阴界建立了阎罗殿,由阎君来发落亡灵,孟婆也难得现了身,给亡者熬煮能忘却前尘的茶汤。

    现在阎君事务繁忙可能还顾不上,但是等他们稍微得了空,就一定不会放过那些用禁术兴风作浪的人。毕竟他们可是给阎君添了不少麻烦。

    君祁细致的画完了伞面上的最后一朵桃花,放下笔,低头思索着。

    他也得尽早准备,以防万一。

第267章 重婴·十一() 
重婴知道自己那次是做的过了点,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君祁。

    他也试图找过,毕竟能让他打架打的淋漓尽致的也就只有君祁,他现在满心就只想着要怎么打败君祁。

    不过君祁不想理他,他又哪里真有那样的本事找到他们,便又只能四处挑事。

    当阎君要封印所有禁术的时候,重婴也只是笑了笑,往自己嘴里灌着酒。等他喝够了,满足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液。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想想还是不太甘心。如果那什么劳什子的阎君要封印禁术,恐怕最先就会找上他吧?啧,如果君祁在的话,他们俩联手用禁术也是半点不怵的,可惜啊可惜。

    重婴打了个酒嗝,忽而就有点委屈。他明明就很喜欢君祁,他怎么就半点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呢?

    嘶——君祁的话,应该有办法不让那些人抽走禁术吧?

    不成,他也得想想办法,就这么丢了禁术还是挺不开心的,他本来也就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不是么?

    或许是因为酒精麻痹了他的痛觉和神经,又或许是因为重婴本身就是个疯子,他竟借着醉意,活生生的抽出了自己一半的神识,这神识上附着着他一小部分的禁术。

    他不傻,平日里他从来没想过什么藏拙,若是他最后被抽出来的禁术力量和平日里表现出的不一样,阎君他们肯定也会怀疑。

    重婴给了这家人一大笔钱,让他们建一个暗室保管他的一个东西,那家人很开心的就同意了。只是当那家人建好了暗室,重婴却将一家人都杀了,只留了一个才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小奶娃。

    他把小奶娃养大,并嘱咐他,苏家世世代代不得离开这个宅邸,方才合眼。

    重婴在阎君找到他前,就安顿好了一切,他将自己印术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在妥善保存了自己的神识后,又在苏家下了禁制——苏家直系代代,若是想移居别处,必将不得好死。

    只是就算是他在印术上天纵奇才,也只能让神魂保存在印术里不能移动,除非有人自主打开暗室的门解开印术,否则他都只能被困在黑漆漆的暗室里无事可做。

    等阎君找到他,他早就一反常态的躺在床上等着了,禁术被完全抽走,他也没多久可活,同君祁一战已经折损不小,现在他的神魂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身体超过一年。

    至于别人说的痛苦——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重婴的神魂昏昏沉沉数千年,醒来却恰好看见有个神情阴沉的小姑娘毫不犹豫的拿着武器杀了比她大了许多想要折辱她的男性。

    这小姑娘不错。重婴很喜欢苏荷的眼神,遂动了心思。苏荷在印术上的天赋算是意外之喜,重婴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在睡醒的时候就有离开的可能。

    重婴当初下印术的时候用了点小心思,他在暗室里埋了两滴玉髓。虽然年份不足万年,却也能滋养他残缺的神魂,让他能像现在这样精神。

第268章 重婴·十二() 
“哦哟,”重婴挪了挪身子,调笑的看着孟清辉,“说起来,你伞里的妖灵罗刹,还有我的功劳呢。”

    孟清辉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这件事她听爹爹说过,君祁本来也想做什么感谢一下重婴,毕竟血魅晶石可遇不可求——但是,重婴后来做的事,让君祁挺不开心的,没杀了重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重婴见孟清辉就是不理睬他,神情同当年的君祁一模一样,咂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传了你爹的好颜色也就罢了,怎的还学了这么个坏脾气。”

    于是景行也不乐意了:“我家妹妹性格好着呢,不劳您操心。”

    孟清辉翻了翻食盒,突然发现了一把自己不太喜欢吃的核桃仁,舔舔唇,把核桃丢向了秦羽言。她嘴里包着一块小蛋糕,这是琉璃特意去现世她最喜欢的店里买的。奶油在舌尖化开,难以言喻的幸福感盈上心头。

    重婴好奇的看着孟清辉手上残留的奶油,一边感慨后世有意思的东西真多,一边起身含住了孟清辉还残留着奶油的手指。

    孟清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没忍住一巴掌甩在了重婴脸上。

    “哟,敢这样打我的人,除了你爹,其他的可都死透了。”重婴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危险,他作势就想来掐住孟清辉纤细白皙的脖颈,可他明显是低估了孟清辉。

    重婴的手向前,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他心情颇高的笑,眼角微微上挑:“啧……你爹当初可没你这招数。”

    重婴面前的景象如镜花水月一般慢慢消散,孟清辉的声音听着并不很清晰:“爹爹早前便交代过我,若是遇见了您,可得躲得远远的。”

    孟清辉早在察觉到重婴的时候就设下了幻境,玲珑伞也抓在了手里。伞里的白虎感受到重婴的气息,想起他曾经做的好事,甚至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出来咬死那个混球。

    蛋宝看到重婴舔孟清辉的手指时就已经想要窜过去咬重婴了,奈何被孟清辉紧紧按着就只能炸着毛,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的声音。

    “听阁下左一句家父的名字,右一句家父名字的,若不是知道,还真以为您同家父多熟悉了。”她的指尖在玲珑伞头上画着圈,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全身的肌肉都崩的紧紧的,半点不敢松懈。

    “是挺熟的,”重婴倒是不管孟清辉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摸了摸下巴,道,“说起来,老友回来,他怎的也不出来见一见,我还想同他打一场呢。”

    “阁下恐怕要失望了,”孟清辉抓着玲珑伞的手一紧,随时准备好要出招,“家父在阁下死后没多久就离世了。”

    重婴一愣,也是没想到君祁竟然会那么早就死了。他眉宇间漫上了戾气,心里暴虐的想要杀人。

    “说起来……”孟清辉好看的唇微微勾起,恰是君祁常有的弧度,“若不是阁下那般任性,家父也不会被那些自诩正义的疯子给找着,更不会遭人算计,魂飞魄散,连看着我们长大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269章 重婴·十三() 
重婴眸光变了几变,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

    虽然他只剩了半个神魂,可孟清辉一点也不想小看他。不如说,就算是现在连实体都没有,重婴给人的压力也不容小觑。

    哎呀,该再带点人来镇镇场子的。孟清辉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握着伞柄的手心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脑袋里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重婴似乎在发呆,他像是在看着很远的地方,轻声呢喃:“君祁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的人。”

    没有谁从生下来就是“恶”的,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可恨之人,却也一定是有他们可怜的地方。

    重婴记性不太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大脑深处找到了太过久远的记忆。

    他还记得那个春光明媚的小院,还记得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幸福感,还记得他娘亲看着他时温柔的眼神。

    垂髫小儿胖乎乎的手指上停着一只美丽斑斓的蝴蝶,它轻轻的煽动翅膀,好看却又脆弱。小小的男孩儿小心翼翼的护着小小的蝴蝶,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怕惊着这个美丽的生灵。

    小重婴看着蝴蝶想到了他的娘亲。娘亲也是柔柔弱弱惹人怜爱的,他也想快快长大,这样就能保护娘亲了吧?

    画面一转,那美丽的蝶翼破碎着和着磷粉,被风轻轻一吹,就消失无踪。

    就像他有始无终的梦。

    他被“父亲”拉着,身后是声嘶力竭的娘亲,娘亲哭着求“父亲”不要带走小重婴,可是来了几个男人,他们拉起了娘亲,脸上带着让人恶心的笑。

    小重婴听见娘亲的惨叫,可“父亲”并不愿意让他回头,更不允许他去找母亲。

    然后她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而他也再没见过母亲。

    “你是我重渊的孩子,”“父亲”总是穿着冰冷厚重的铠甲,甲片间结着洗不掉的血垢,“你必须记住,弱者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纤弱美丽的蝴蝶被“父亲”攥在手心里,再松手时,那只蝴蝶只能永远的存在在他的记忆里。

    之后的记忆,只剩下了大片的黑和铺天盖地的红。

    他若是打不过凶恶的对手,不能扭断他们的脖子、刺破他们的动脉,他就会被“惩罚”。有的时候是一顿毒打,有的时候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然后独自带着伤,在黑暗肮脏的小黑屋待上四五天。

    但是如果他能杀了那些对手,他就能喝到辛辣的水和香喷喷的肉。于是小重婴知道了,只要看到那鲜红温热还有些粘稠的液体从别人的身体里喷射出来,那么他就可以吃饱喝足,就能睡在温暖柔软的床铺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少年重婴手里提着一把斧头,这把斧头已经不能使用了,刀锋上全是豁口,已经不能再砍断什么了。可他还是一下一下的往下挥着笨重的斧头。

    鲜血流了满地,常年浴血的战甲,这一次,躺在了它守护的主人的血泊中。

    “弱者不配活在世界上,父亲。”

第270章 重婴·十四() 
少年重婴茫然的望着天空,身边是已经看不清人形的碎肉碎骨。

    少年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走走停停,一开始,他像个乞丐一样饿肚子,也没有衣服穿,每夜冷的睡不着;后来他想起来,在“父亲”那里时,不也是要见血了才有东西吃?

    少年重婴摸了摸吃撑的肚子,丝毫不在意一旁众人死不瞑目的可怕模样,随手从地上拾起了一本染血的书册。

    他不识字,随手翻了翻却发现里面大都是些有趣儿的图画。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对着书册学着上边的手势,他一个一个手势做下去,忽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暖暖的气流周游全身,把每一寸筋骨都慰贴的暖洋洋、舒舒服服的。

    他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下,身前的桌子发出了轻微的碎裂的声音。

    少年重婴吓了一跳,警觉的四下观望查看,他飞快的将那书册藏在了衣服里。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直觉这是个好东西。

    可是少年重婴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有别的人,他周围的血迹都慢慢的干涸,从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重婴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打裂桌子的就是他自己?

    他明明没有接触到桌子,究竟是怎么样把桌子打裂的呢?他只是学着那书册上的手势摆弄了几下,这几个手势有那么厉害?

    少年重婴眨巴眨巴眼睛,又摆出了那些手势。可是这会儿,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重婴从来都有些聪明,他细细想了一会儿,方才再做那些手势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之前那股温和的气。

    这是少年重婴第一次接触印术。印术之所以很少有人能掌握,其中的一个原因也是很大一部分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成功的施放出印术,哪怕他们的结印没有任何错误。

    君祁有一件事情没有说错,重婴确实是受到天道的喜爱,他很“幸运”的遇见了他的师父。

    天机老儿对印术略有涉猎,他曾无意间看到重婴磕磕绊绊的练习印术,惊叹于他的天赋,加上他还有一些不能为人道也的小心思,便收了重婴。

    “小老儿就是想找个人承了小老儿的本事,恰好你小子又和了小老儿的心。”面对提防不解的重婴,天机老儿给了这样的一个解释。

    重婴不愁吃喝后,越长越好,风姿卓绝。而那天机老儿恰好有些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时不时就会对重婴动手动脚。天机老儿确实是有些本事,重婴便也从不反抗他。

    天机老儿小心眼,但他没什么仇人,毕竟得罪他的大都当场就被杀了。天机老儿修炼的功法也有些邪性,会让人暴躁嗜血,而天机老儿向来也“及时行乐”,有时候兴致来了,或是功法的副作用上来了,他就带着重婴一起去随便寻个小村子,屠个痛快。

    青年重婴在江湖上已经有了骂名。他学了天机老儿的功法,常常与他一起去杀人,加上小时候他父亲教他的,明明还只是个青年,却已经是个让人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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