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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灼烧了许久,依旧不见洞口的石头有何异样,反倒是山体开始摇摇晃晃,就连赵依身在的洞口也隐隐在动荡着。
又是窸窸窣窣的声响,赵依一心攻破洞口,未注意身后已然盘旋而来一条蚺蟒。
嗤嗤~
蚺蟒张开了巨口,一滴涎水滴落在赵依眼前,赵依才被惊住,回过头来,只见一张血盆大口。
啊
赵依的声音惊动了被堵在洞内、脚下已然被掩埋了的叶涛,然而此时他却不能冲出洞口去救她,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只能咬牙愤恨自己的无能。
一道白净的身影从夜幕中降临,倏忽一下落到悬崖边,手中长剑如同月光清晖,柔和又清冷,杨寒站在悬崖边,隐隐觉得脚底下土层在凹陷。
手中无痕剑晶石频频闪着青色的光芒,大师兄!杨寒心中惊慌,当下纵身跳下悬崖。
摇晃的洞府,杨寒落在洞口,眼见着无痕剑晶石已然不闪烁,而是稳定了青色,杨寒心中有喜,又不安。
大师兄!
杨寒呼唤一声,连忙跑到巨石面前,感觉脚下踩着了什么湿润又粘稠的液体,杨寒着心系叶涛,没去在意,洞内叶涛见着青凌剑上的晶石变成了月华之白色,随后传来了杨寒急切的声音。
大师兄,你避让一下,我来推开这堵石门。
叶涛犹如握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是杨寒燃起了他希望的曙光,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师弟,救依依!
巨石后面传来了叶涛微弱的声音,杨寒迟疑了一下,大师兄,你
救依依!叶涛又一次坚定恳求,微小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在杨寒心里,隐隐地给他施加了一层压力,垂眸,借着晶石上的光芒,入眼的是洞口一片猩红的鲜血,那样触目惊心,令他也不自觉的浑身一颤。
见着地上的一片血迹,杨寒不停地与自己的内心作斗争。
师弟,救依依!
叶涛细若游丝的声音再一次飘进杨寒耳朵里,杨寒心下一横,眼中绞着深沉的痛,闭目一瞬间,握紧了手中的无痕剑,转身跳下深崖。
洞内,尘归尘,土归土,一片寂静,什么也没剩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深渊底下,丛林茂密,露深雾浓一片潮湿,最是这样的环境最是蚺蟒的栖息地,赵依被一口咬住胳膊,被蚺蟒拖入这黑暗的深渊底下。
身子撞击了数不清的青枝凸岩,外裳已然被撕裂,身上伤痕累累,被咬住胳膊在泥泞的地面拖着,赵依脸上细汗涔涔,咬紧牙关没有叫出来,目光所及,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和满身褶皱的蚺蟒。
滑过一棵大树,赵依脚下横勾,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着力点,借此空翻起身,却是因为一番撕扯,被蚺蟒活活咬去了胳膊上一口肉。
赵依疼的皱了眉头,胳膊已经血肉模糊,血流不止,蚺蟒伸出信子舔了舔锋利的牙齿上的血,目光更加的殷红,吐着信子向赵依哧溜一声扑过来。
赵依盘旋而起,飘飘乎远离了地面,不料那蚺蟒呼的一声竟然也扑起数丈高,赵依当即在空中旋转了身子,偏向左方避开蚺蟒的攻击,却又牵扯到了胳膊上的口子,好像一股撕扯,血又流多了许多。
赵依跌回地面,手中握着雨潇笛,还未吹奏,蚺蟒盘旋着身子,将她包围住,赵依当即忍着胳膊的疼痛,吹了一曲醉风谣。
笛声潇潇,却不敌黑暗的茂林里忽然落下的皑皑白雪。
赵依微微一愣,竟不自觉地就停止了曲子,蚺蟒也顿了顿盘旋收缩的身子,二者皆是抬头望了一下夜空,看不见星辰看不见明月,可此时仲夏之夜,何来的白雪飘然?
正在二者都疑惑之际,蚺蟒的身子忽然冒起一丝丝冷气,在夜色下格外突兀,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身子的异样,蚺蟒梭形的暗黑双目忽然变成了赤红色,赵依见它首部不停地咆哮蠕动,可是身子却已经无法动弹。
冷气越来越多,从蚺蟒的尾部开始,缓缓的一节一节地结起了冰块,赵依稍有惊奇,却见长空上跃下一道白影,落在了她面前。
杨寒?
赵依惊喜,失落,又感激,她以为会是他,可是来的人却不是他,她忘了,叶涛还落在洞内。
嫂子,走吧!
杨寒轻声道出口,目光中已经不知是喜还是悲,被他握住了手腕,站在无痕剑上,随着无痕剑冲出深渊,赵依回头,视线也越来越广阔,见着那整条蚺蟒化成了冰块,最后碎裂,细碎的冰块噼里啪啦的掉落在潮湿又多腐烂的树叶的地面。
轰隆隆
一声震天响,唤回赵依的目光,却见杨寒并没有回洞口,而是直接向崖上走,赵依惊慌失措,问为什么?你不去救涛?
杨寒沉默不语,眼底绞着无限的痛苦,叶涛出事,他的痛并不会少于赵依。
赵依见杨寒不语,当下要跳下无痕剑,被杨寒抓住了手腕牢牢牵制住。
杨寒你放开我,不能丢下叶涛不管!
杨寒沉声道我也不想。
说罢却是加快了御剑速度,待到两人回到崖上,地上一阵剧烈的晃动,赵依还未站稳,跌在地上,也不想再站起来,痴痴地看下雾气浓重的崖底,无声地哭了许久。
杨寒抬眸看着满天星辰,眼里的泪花硬生生被他收回眼眶里,只见红了的眼睛。
好久,地上的赵依终于放出声音哭泣,风飘来,看着在风里狼狈不堪又无比凌乱的赵依,杨寒鼻子一酸,脱下了外袍给她披上去。
赵依回头气恼地看着杨寒,又是气恼自己,泪流不止,你应该救他,你应该去救他!
杨寒低下眼眸,已经自责不已,轻声道:我,不是我不想救大师兄,他更希望你平安无事。
赵依闻言心中一震,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责怪杨寒,话语几番哽咽,涛被师尊伤过,他不能再受那样重的伤了,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
杨寒自然是能回想她说的那样重的伤是哪一出,可是他只能安慰赵依,我尊重大师兄的决定,嫂子,我希望你也如此,别辜负了师兄。
为什么?为什么会
赵依还未说完,杨寒道:因为这个洞是靠着大蟒的内丹支撑,如今大蟒已死,此洞也就随它去了,全是给它立了一个坟冢。
无疑又是一记晴天霹雳,那个大蟒是她杀死的。
赵依已然痛不欲生,又道:是我杀了大蟒,是我害了涛!
杨寒宽慰道:嫂子,如果你不出手,大师兄早就没命了,至少现在我们还有一丝希望。
赵依闻言毫无生气的眼眸终于露出一抹灵光,杨寒,真的?
杨寒点头,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杨寒已经习惯了用无痕剑感应青凌剑,只要青凌剑还有一点回应,足以说明叶涛没出事,至少到现在,杨寒手中的无痕剑还是青色的。
第155章:出殡()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为那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坐在窗前的宁荟眼眸如若秋水,静静地盯着夜空,忽见一道玄光自天边滑来,像星辰一般华丽,宁荟大喜过望,赶忙跑到屋外去迎接。
夫君回来了!
一道清冷的剑气掠过,杨寒沉痛的脸看着毫无血色,他身后是满眼无神的赵依,宁荟心里颤裂,抬脚缓慢地走向赵依。
赵姐姐!
她轻轻唤着赵依,声音温柔得让人本就柔软的心更脆弱,赵依抬眸看着宁荟,头低下,靠在宁荟怀里,霎时哭得悲恸,
宁荟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什么也不想多说,就连杨寒也是静默无言。
此时再看着手中的无痕剑,只注意到剑柄上青色的晶石渐渐变淡甚至向白色变化,杨寒握剑的手战栗不止。
更深露种,宁荟端着一盆洇染了血色的水从赵依的屋子里出来,杨寒守在外头,见宁荟出来便接过她手中的木盆,二人向空旷的后院走去。
她嫂子睡下了?
或许这个称呼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舍下叶涛去救赵依是有意义的,宁荟却是不清楚杨寒此时心中的想法,对他忽然对赵依改了称呼一事,竟是分毫未觉得奇怪。
赵姐姐已经睡下了。
想到赵依无法停下的热泪,宁荟眼睛也变得酸涩,抿唇,道:她也是累了。
杨寒将手中的水倒入水渠中,将木盆放置在一旁,回头看着宁荟,格外认真。
荟儿,可以照顾好嫂子吗?
宁荟流露惊讶,随即了然,夫君,你要去找大师兄?
嗯。杨寒点了点头,面色冷清,此去未必就能找得回,只是不甘心罢了。
宁荟郑重点头,我一定照顾好赵姐姐!
此时,夜已过半,
杨寒回到自己进入幻境的那条街道,乘着月色中空,杨寒再一次进入虚境里,还是方才那个悬崖,地面凹陷了一大块,崖下黑魆魆一片,杨寒纵身往下跳。
在雾气中寻了许久,始终没有再看到那个入口,杨寒不免心慌意乱,怪石嶙峋,杨寒借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终于是歇了一会,他没判断错的话,洞口应该就在他身旁九尺处。
青凌!
一声低沉的叫唤从杨寒的咽喉里喊出来,真气在石壁上流动,一圈又一圈不大不小的声纹,隔着一层一层花岗岩,穿进了石壁之中。
嗷~
几声微弱的龙吟从石缝里传出来,果然!
杨寒顺着声响,无痕剑出鞘,一道月华落在石壁上,嘭~的一声,稳固的石壁裂开了一条参差不齐的裂缝。
一根触须倏忽一下从裂缝里崩出来,杨寒心下大喜,脚下一跃,离开了壁面,只见已经裂开的石壁抵挡不住青凌的冲撞,一片一片裂开来,倒想是松软的碎石头。
嚯——青凌盘旋着龙身从乱石堆里冲了出来,双翼将紧紧裹住腹下,抬首冲向了崖上,着地之后张开双翼,将叶涛轻放于地。
杨寒连忙上前扶起叶涛,却是见他昏迷不醒,唇色发黑,青凌抖了抖墙上的灰和砾石,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焦虑,杨公子,你快看一下,主人为何催动真气便会昏厥?
杨寒按住叶涛的手,隐约可见他的手腕多了一道暗黑色的脉路,杨寒瞧不真切,拔出了无痕剑,哗的一声,一道月光清晖洒在叶涛手腕上,霎时照亮了四周环境。
杨寒见着叶涛手腕紫黑色的脉络,悬着的一颗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
怎么会!
杨公子,主人到底是怎么了?
见着杨寒错愕的神情,青凌便知叶涛此番怕是凶多吉少,龙首连忙凑过来焦灼问,借着手中无痕剑的清晖,杨寒回头看着青凌,见它龙鳞被磨破了许多,露出一片一片肉皮,一道寒颤流过杨寒全身,是温暖,是惊愕,是感动,也是心疼。
杨寒身子僵了片刻,从腰间取出一瓶白玉细颈瓶,悉数倒出,递到了青凌面前,青筋,你的伤很重,先服下归元丹,好好休息。
青筋看着杨寒手中日粒冰雪一般的丹药,摇了摇龙首,道杨公子,青凌不过一个剑灵,保护主人是义务,况且这不过是一些皮外伤,逆鳞无事!丹药便给主人吧!
杨寒温柔笑道青凌,你是为了大师兄受的伤,他若醒来见你这般遍体鳞伤,定会自责不已,你还是服下吧!
青凌瞧着叶涛紧闭的双目,两道触须轻轻晃了晃,在叶涛脸上划过,杨寒将丹药递到嘴角,青凌张口,目光却是看着叶涛。
见它吞下归元丹,安静地匍匐在两人身旁,杨寒也就安心地给叶涛疗伤。
青凌将阖未阖的目光看到那道纯净的真气输入叶涛体内,许久,杨寒面色仍是平静,青凌才恍然惊觉杨寒的修为竟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惊讶的也不知是身在旁边的青凌,还有守在虚境外的韦诺和虎韶,虎韶诡异的鬼面具下,一双阴鸷的眼睛越发深沉。
韦诺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道:乘现在吧,杀了他,你便高枕无忧了!
杀了他?似乎还不是一个好时机?
虎韶摇头,一袭黑袍在微风中微微飞扬,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韦诺啼笑皆非,不耐烦问:这都不是好时机,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虎韶依旧是语气平稳,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喜怒哀乐,韦诺闻言别开脸,嗤之以鼻。
你是不是没有把握?
虎韶仰天大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摇了摇头,笑道:我当然可以杀了他,可是现在杀他,需要消耗一点力气,何不等他殚精竭虑之时?
现在难道不是?我可听说了,在天滨城,他们二位都受了重伤,你若念着那层关系,不愿动手,我便替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