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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错了什么。但他一时想不明白。
可就像生活中的好多事一样,你觉得有些微的不妥,那其实就是巨大的不妥,足以引发之后的连锁聚变。
之后的聚餐,卜爱文和陆宇辰还是又笑又闹的,只是何佳念就较之以往更安静了。她也不是不笑,她还和卜爱文他们一起聊天,可是你明显感觉出来她像是隔了一层薄雾,像这雨天里的那层水汽,不肯让你再看清。可能也是因为这薄雾的阻隔吧,何佳念本来想和卜爱文说的话,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也都不想说了。
从岛上回来的时候,又要过那座桥。几个人前后走着,不知是不是在水面上的缘故,猛然间,一道明晃晃的闪电距离大家的脸可能只有半米,“哐”地打下来,好似再一个用力就把天都打成了两半。卜爱文吓得直接扔了伞趴到地上,而何佳念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个踉跄,差点就撞到张沐远的胸口上。张沐远伸手扶住她,本想安慰两句,谁知何佳念轻轻一挣,手肘防御的姿势清晰地言明了两人的距离。张沐远觉得,自己心下好像也潲进了雨水。
傍晚回来,卜爱文又拉着何佳念去天意买文具。陆宇辰也就和张沐远先各自回家了。
躺在床上,张沐远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使劲儿想,要想破头了,感觉还是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张贺,点心,台湾,好朋友,陆宇辰,卜爱文,何佳念,菠萝,甜食,下雨,登山,劳累,湖水,伞的颜色,坐车他把所有的因子都列出来,做了可能几百个排列组合,排到窗外汽车驶过的声音都完全不见,只剩下秋蝉的一点嘶鸣。最后一个可能性,浮出水面。难道?!难道何佳念也喜欢自己吗?!?!
想到这儿,张沐远“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这动作有点猛,因此在黑暗中他都能感到眼睛的四边全都金星闪耀。他不敢相信,他有点犹豫,他因此有了在黑夜里要偷偷笑的冲动,他想赶紧到清晨,赶紧到周一。他想确认。
第24章 沉默()
何佳念周六和卜爱文买文具,应是很开心的。两个女孩挑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糖果屋的本儿,还买了据说是很好用的那种米菲针管签字笔。临出来的时候,卜爱文发现有卖耳环的商家可以把耳钉换成夹子,这让她兴奋不已。她赶紧拉着何佳念选了一对芭蕾女孩造型的耳环,换上了夹子之后一人一只地戴上。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但这耳环难得的造型精致,芭蕾舞者身姿舒展,手中还捧着一颗闪亮的皓石,这对于中学女生来说,既是向美丽的成人世界那一点点仰望,又是极好的标志彼此友情的方法。
天擦黑了,两个女孩才笑着告别。可后坐上车的何佳念却心有戚戚。
她不明白自己在别扭什么,她也不明白自己白天为什么突然收不住火气。本来那一点点的期盼,一点点甜,纵贯了去雁栖湖之前的所有时间。她为什么听到张贺给张沐远带零食就心一下子沉了,胃一下子酸了,脾气一下子就再也没有从前的静默与耐心了。她自己是怎么了?
她在在乎什么?她在怨怼些什么?她想得头疼。她觉得自己开始不是自己了,白天自己的反应,似乎都不是这个叫何佳念的姑娘能控制的了。完全没有道理。
不能再这样了,何佳念狠狠按住自己思绪的飞走。她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她对张沐远的一言一行有了超出友情的介怀,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有了患得患失。她没资格这样介意,她算什么呢。在张沐远眼里,她又是什么呢。想到这儿,何佳念不禁苦笑出声,什么时候张沐远的事儿轮到她何佳念操心了,自己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些,她对自己竟然生气了这事儿更加生气了,没错,这就是个死循环。
所以她晚上也没吃饭,回去洗了澡就直接睡了。睡也睡不踏实,夜里很渴,起来喝水,上厕所,再喝水。秋燥今年好像在何佳念这儿来得特别明显,哪怕白天还下着湿凉的秋雨。她心烦意乱地又一次睡下,不小心就睡到了早上10点。
她起来赶紧赶作业,复习,预习,她所有的时间表都被这一夜的疑似失眠打乱了。她觉得自己更加上火了,这不,一照镜子,果然,鼻子上起了一个大红包,一按,“哎哟”,生疼生疼的。
这红包只用了一下午,就成长得茁壮,到了晚上,已经是大黄豆的大小了。何佳念用可伶可俐洗了三遍,也不见丝毫的好转,但最终她还是没下得了用针挑破这个大包的决心。
所以第二天,何佳念顶着鼻子上的大毒包怀着一肚子委屈和没生完的气就回到了学校。卜爱文和陆宇辰这二位,周日一天都在晃悠,作业都没写完,不知道今天要如何面对老师。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都说忘带了。张沐远却是精神不错,他带着点儿犹疑,又带着点儿迫切,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用了一点他爸的发蜡,悄悄地抓了抓头发。
“今天中午有酸辣黄瓜盛,一会儿下课一起去的在自己名字后面打钩。”陆宇辰在上午第四节课上了一半的时候,从后面给卜爱文塞过来一个纸条。卜爱文在自己名字后面打了勾之后又传给何佳念。
“我上火了,不能吃辣,我就不去了。”何佳念看见三个人包括张沐远都打勾了,就在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让卜爱文又给陆宇辰递了回去。
三中用的这家送餐公司很有点儿随性,经常不规律地送来汤和小凉菜。他们运几个大桶到一楼,然后天天吃营养餐吃到腻(tu)的学生们就会蜂拥而至,一尝这不常有的美味。酸辣黄瓜是他们最喜欢的一道,所以每次它来,大家都要下课后迅速跑下楼,大桶常常光速见底。陆宇辰因此和送餐公司的司机小哥套上了近乎,又不知怎么的拿到了人家的手机号。所以一旦有好吃的凉菜,比如今天这个酸辣黄瓜,他就能拿到第一手消息。
这四个人经常一起吃午饭,所以自然每次都一起冲下楼,盛到喜欢的汤或者菜,再心满意足地一起爬上来。陆宇辰传条儿就是走个他注重的“仪式感”,可今天,还真就剩下三个了。
何佳念还是照常帮卜爱文拿饭,然后默默地回过头在卜爱文的桌子上开始吃。她鼻子疼,带着头也疼,她还在自己别扭着,她已经说不清自己还在别扭什么了,就是别扭。
“念念,你的黄瓜。”卜爱文喘着气就回来了。
“啊,你怎么还给我拿了?我今天不吃了。”何佳念有些诧异,看着卜爱文这一头汗,有点愧疚。
“嗨,你长那包跟吃辣椒没关系,吃辣椒补充维生素。你多吃点儿没准好得快呢。再说好不容易送一趟,也不是我给你拿的,是张沐远排了两次队才拿到的。”卜爱文抹了一把汗摆摆手。
何佳念转头看向张沐远和陆宇辰,他俩也热得一头汗,正拿了盒饭往座位上走。她看着张沐远的身影,有点说不出的不忍,却不知在不忍什么。
“咱们跟他们一起吃去吧。”卜爱文说着就要把何佳念的盒饭也端走。
“文文,今天就咱俩一起吃吧。我鼻子疼,有点怕吵,聊不了天儿。”何佳念拉住卜爱文的校服袖子。
“咱们几个还吵啊,从来都很安静的好吧。赶紧过来吧。”卜爱文哪儿看得出什么端倪,直接把两个人的盒饭全端走了。
何佳念无奈,只能捧着两碗黄瓜跟了上去。
张沐远看她俩过来了,张罗着让陆宇辰拼下桌子腾腾地儿。陆宇辰很乖地照做,三下两下,四个人就坐好开吃了。
“念念你那包什么时候长得啊?周六还没看见呢。”卜爱文把瓜条咬得脆生生。
“就昨天,估计赶作业给急的。”何佳念低着头解释道。
“你是太认真了,我和卜爱文就都没写完作业,所以也就没长包。”陆宇辰就是贾老师常说的那些不认真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学生。
“我写完了啊,我刚才上课的时候就补完了。明天还是可以交的,你呢?”卜爱文赶紧划清界限。
“我今天晚上也是补得完的。”陆宇辰嘴硬得很。
张沐远听着几个人的对话,感觉何佳念今天还是和周六一样沉默。他越发确定何佳念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他越发在心里有些暗暗的得意。他也觉得自己讨厌,不过男生嘛,多少都有点这样的虚荣心。只是他还没想出来,该用什么方法来确认这醋真是为自己吃的。想着想着,他的嘴角竟然向上弯出了弧度。
“这位仁兄你笑啥呢?”卜爱文一脸疑惑。
“没没什么。啊我想说我用妮维雅还挺管用的,包几天就下去了,要不何佳念你也试试?”反应快也是智商高的一种表现。
“妮维雅那个洗完太干,我那天听张贺她们在门口说佰草集好像不错,你要不试试那个。”卜爱文扒了一口饭说。
“哦好,我试试。”何佳念顿了下,随即又笑笑,就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一顿饭陆宇辰和卜爱文还是叽叽喳喳地说,张沐远和何佳念显得沉默,两个人都是沉默。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此刻的思绪正南辕北辙,一个沉默地想靠近,一个沉默着要远离。
第25章 失落不落()
张沐远没想到是,何佳念真的就这样对他疏远了。生活中就是有这种全凭感觉不讲证据的判断,本来他觉得伸手都快要够着她的笑了,只一瞬间他就被推得山海相隔。前一秒还有的花火,后一秒已经坠落。他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的猜测,也未实施计划又推翻推翻又计划的重新哄何佳念开心的行动。因为所有的计划,现在通通用不着了。
他已经不敢继续坚持自己的猜测了,因为看看她冷漠的态度,似乎自己之前全是多想。男生的思维,是意识不到,那个结打在哪儿,你得重新回到原处,亲手解开,否则在女孩这儿,你就永远无法前行了。他们总觉得一件事儿过了,就翻篇儿了,所有的努力我都给下一段赛程。nono,不对的。
所以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又有执拗的不甘心,却丝毫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但打散这种失落的,让张沐远更加措手不及。
可能上次张贺的直白,被胥启明无意地和李媛媛她们提起来。这些同样偷偷喜欢着张沐远的女生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你看,从众心从小就有,哪用得着长大再学。
她们好像说好了一样,又开始悄悄地给张沐远带早饭,送零食,张沐远打球回来还常常发现书桌里多了几瓶饮料。这让陈灿和马靳这种班里标准的,常常受欢迎的长得好看的男生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吃味。
可这些天,何佳念一直都看起来淡淡的恹恹的。卜爱文逗她笑,她就笑,卜爱文忙着干别的,她就自己待着。再不去主动找张沐远,无论问题还是聊天,中午吃饭要是四个人坐一起也基本不说话,放学的时候只和卜爱文一起而不再等张沐远和陆宇辰。
她做得决绝,张沐远因此觉得很受伤。但他同一时间有了这么多拥趸,他的虚荣心倔强地支撑着他,竟让他生出些许复仇的快意来,虽然他知道这不好,但只有这样他才能平衡自己的失意与虽然细小却抓耳挠腮的恼火。他坚持着不去想何佳念,不去看她在的位置,遏制自己每天要听到她消息的冲动,但这样,有点难受。
这天,张沐远和陆宇辰中午刚打完篮球回班。李媛媛正站在他座位的旁边,拿着一瓶茉莉蜜茶,看到他来了,立刻露出灿烂的笑。
“喏,张沐远,这是给你的。”
“噢,谢谢,不过我带水了,你留着喝吧。”
“我不喝,我怕胖。”李媛媛有个小圆脸,喜欢喝苦丁,笑得却很甜。
“噢,那谢谢了。明天我还你一瓶不甜的。”张沐远见推不掉,只能拿着。
“不要你还啊。这封信也是给你的,你自己看啊,别让陆宇辰看。”李媛媛顺手从校服兜里掏出一个粉蓝色的小信封,表面还撒了金粉。
张沐远心思虽然明净,但他不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没有接,而是浅笑着摇摇头。
“谢谢你,不过我不能要。因为我已经写了大概十封一样的信了,都是寄到一个地方的。不如这样,如果下次你要寄到别处去,邮票我买,算我赔罪了。”
李媛媛听了这话,也笑了。她点点头:“我明白了。”与这少年交往真好,温文而有教养,小小年纪就已懂得不点破,不难堪,收到他信的那个人,必定是幸福的。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骑车有些逆风。在这条每日都来往的道路上,张沐远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何佳念的一个微笑,从来不是其他人的。只要她开心,对于自己,就已经足够。所以他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