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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手好闲的学长们做吃的,说什么是锻炼他的独立生活能力。
张沐远在心中豢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神兽,苦于亲爹的面子问题,无法召唤。
不过这一大帮人,三天两头地来,倒真是让张老师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得更多了。谁让心情其实是身体健康的关键呢,张沐远看着妈妈因此日渐恢复的红润气色,也就甘当一匹小马,天天给那帮吸血虫拉磨了。
终于这天,张老师看起来是毫无问题了,仿佛昨天还说着要休满一整个寒假呢,这就又脚底抹油溜回学校做实验去了。
张沐远一不做二不休,果断出来放风。
和谁去?那还用问,这不,小姑娘已经笑笑地领在手里了。
这些日子可把张沐远憋坏了,和何佳念见面都很短暂,常常是何佳念来他家附近,两人碰个头,说说话,然后就分开了。
“念念,今天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张沐远拉着何佳念,觉得吸一口气,尽是冬日里所有甜蜜食物的气息,比如烤白薯,比如糖葫芦。
“都行。”何佳念这些日子见不到张沐远也是难过,但她是个很深明大义的姑娘,知道张沐远出不来是为了什么,自己不是那天去看张叔叔的时候看见他确实瘦了好多么。但今天得以完全重聚,她心里还是饱涨了所有幸福,去哪儿都不重要,哪怕就这样跟着他走在街上,不停地走,走一整天,都行。
“你说个地儿嘛。”张氏撒娇。
“那我们去游戏厅打游戏吧。”这完全不是何佳念的style,但她明白张沐远对重新获得的生活的轻快有一种想挥霍的冲动,所以她替他选了。
“好!”只要是个地儿,念念说的,去就对了!
话说城里那会儿的游戏厅已经不多了,因为大家都玩儿网游了,早就过了90年代那一阵儿“镚儿厅”的高峰,还有跳舞机什么的。就连何佳念这样的文静的宝宝,也曾和爸妈一起逛庙会的时候,搬回过家一块跳舞毯,当然,这点和所有的家庭一样,她和她妈妈新鲜了一阵,很快就堆在储藏室里积灰了。
不过,总有一群人,逆风而行,在所有时代里都做着怀旧与复古的“勾当”,虽然偏执,却又可爱。
果然,一进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暗黑却间或闪着彩灯的色调,一秒就把你拉回时光机中。夹娃娃、跳舞机、骑马、打地鼠你能想到的经典游戏项目,这里面全有。
所以张沐远也是不用一秒就如鱼得水,不但自己玩得开心,也不厌其烦地给小姑娘讲解各种游戏的窍门,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少交学费的。
何佳念看着他一秒比另一妙更开怀的样子,想着今天真是没选错地儿,这位小伙儿的心情看来是放松多了。这些日子,确实是辛苦他了。想到这儿,何佳念抬手摸了摸正在努力开摩托车的张沐远的头发。
“哐叽!!”赛车飞出了赛道,gameover!!哈哈哈!!
何佳念是马上就红了脸。张沐远则是迅速从摩托车上下了来,只念叨着:“啊换个别的玩儿换个别的玩儿。”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
两人那天把游戏厅玩儿了个底儿掉,傍晚快关门才恋恋不舍地出来。其实,何佳念感觉出来的时候都要耳鸣了,但她看着张沐远开心,自己就是所有时刻都甘之如饴。
临出门口的玻璃墙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张大大的彩色的广告,上面写着“大学生兼职”,职位也是琳琅满目。
张沐远看到,就停住了脚步。何佳念开始还没发现,往前走了一步,发现手被惯性往后拽了一下,这才看见正聚精会神的张沐远。
“你要找兼职吗?”何佳念问。
“嗯,我想试试看。撕张电话联系一下好了。”张沐远点头,顺手撕了一条广告下面剪开的电话。
“那我也拿一张。”何佳念没做过兼职,她只做过志愿者,所以也很新奇。
“嗯!”张沐远很开心,何佳念对他的选择、他的世界,从来都友善接纳并充满好奇。
其实,在经历了爸爸生病那件事之后,张沐远真心地明白了一个家庭中的责任和承担,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如果可以,也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分担一部分。因为那天夜里,给他的震动很大,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隐忧,如果父母果真有天真的一病不起,他却还未有能力撑起这个家,那么到时要面对的,可就再没那么云淡风轻了。何况,还有何佳念在自己的未来里,他似乎更应该早早就努力。
第123章 兼职(二)()
张沐远素质很好,加之长相身材的加持,递了几份兼职的申请竟然都被录取了。人家这也是大一就开始体会offer拿到手软的烦恼,学渣们,颤抖吧!
但同时跟着申的何佳念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因为那会儿的学生兼职选择面还很窄,很大一部分是需要干体力活儿的,何佳念被认为是女生,且看着就瘦弱肯定没力气。这样一来,两人的offer就不同步了。
而且在张沐远看来,何佳念拿到的几个offer也有点问题。因为这些职位不是超市的礼仪就是校园里发传单的工作,辛苦先不说,他了解何佳念,她太害羞,这样高密度与人接触的工作硬要她去做,只能是种折磨。
所以两人此刻坐在肯德基里,何佳念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没事,这一波不合适,咱们等下一波。我先去探探虚实也好,下一次你再去不迟。”张沐远见她低气压,赶忙出言安慰。
“嗯,我是不是有点没用啊。”何佳念听进去了,但还是有点郁闷。
“当然不是!这其实就是看谁有把力气罢了,俗称傻大个儿,我显然中标了?”张沐远作势爽朗一摆手,转回身,却突然收了声,暖暖一笑:“再说你看这样多好,我出去赚钱养你,特别有安全感!”
“什么啊”何佳念听到这样不安分的字眼儿,当然又是特别不好意思。所以她的眼睛只看着甜筒,却不知下一口要从哪边吃起了。
很快,张沐远和何佳念一起,从那几个offer中选定了一个,是j大旁边的咖啡馆里的兼职。这份工作说辛苦也还好,因为并不需要风吹日晒,但说不辛苦也是唬人的,毕竟上工之后完全不能坐下,要搬货、上餐、理货、打扫后厨,诸多繁琐,头绪却很少。
刚开始的几天,张沐远每天都处于一种极度头大的状态。他每天要记的,要做的,要准备和复习的,一个个摩肩接踵,纷至沓来。常常刚刚勉强把奶粉摞好,前面的客人已经排起了长龙,桩桩件件,感觉催命符一般,“当当当”地敲着时钟,恨不得要他一个人分成几个人,最好有十二只手同时工作,才有喘息的可能。
可渐渐地,他干得上了手。加之颜值真是个好东西,周围学校的学生,尤其是小女生来买一次咖啡,就记得这里有个腼腆但十分友善,且最重要的是十分俊朗的店员小哥哥了。所以回头率什么的,不在话下。
一来二去,张沐远不但业务熟练了,在兼职生中的地位也日渐稳固,受到老板的表扬,同僚的称(bai)赞(yan)。
但这也同时引出了一个问题。张沐远是兼职生,所以他的班都在下午晚上。现在还是寒假,何佳念还能常常来找他,陪他上一会儿班,坐着喝杯饮料,等他下班。但开了学之后,若还是这样的时间表,张沐远就没办法保证每周去d大接她放学了,而且可能周六日还要提早回学校住。
张沐远因此有点不想开学继续干了,但何佳念觉得他既然有心兼职,这份工作也是难得的做顺手了,还是做下去。不能来d大接自己嘛,她可以反过来到j大等他啊,反正都是一样的,分什么谁去找谁的。
张沐远听了何佳念这样说,多少觉得安慰了一点,但始终他是觉得自己为了兼职这件事亏欠了何佳念。可要让他完全放弃,他又总觉得有点不甘心。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男性基因里生来就有的要建功立业的宿愿使然,也许真是爸爸的经历让他心惊。总之,那个时候的张沐远在这件事上,有一点难以理解的执拗和不转圜。
所以张沐远在寒假里,一没有班儿的时候就各种带何佳念出去玩,带她品尝好吃的,也尽心竭力地陪何佳念逛街。在“男朋友们”最头大的等候女朋友试衣服的项目上,他都保持了绝对的支持和耐心,可以说是样样一百昏。
夕阳西下,张沐远又一次要去上工了。他觉得不应该晚上老让何佳念等自己,所以这天,他决定要先送她回家。
到了何佳念家楼下,临分别时,她却有突如其来却莫名其妙的感情用事。看着他骑上车离去的背影,她瞬间有种恐惧,岁月拉抻着所有人柔弱的神经,命运消磨仅剩的抉择,现下看似充实的来来去去,是否有可能有天变作一个单程。他终于累了,想放手的,却先是自己,这朵晃一晃也就散了的蒲公英。
所以目送那清影,何佳念眼里突然噙了泪。当然这一切终于被夜色消化,无踪无际,就像从未来过这人世间。
还好,剩下的寒假,他俩还是一有机会就在一起,过得也还是很开心。何佳念虽然一直没忘了那天开始的那一点恐惧,但总是现世安稳大于未知隐忧,慢慢也就淡了。
开学之前,何佳念所在的d大本科大一口腔二里有个叫高岑的男生,莫名其妙被几个人堵了,不由分说就给打了一顿。然后都等不到开学,男生那边又听到了高岑的自白,上学期他脑子进水,明知道何佳念有男朋友还去骚扰人家,自己如今是后悔不已,只希望大家能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风向骤变,女生这边似乎也是恍然大悟、义愤填膺。大快人心的消息从耿嘉嘉那儿传来的时候,何佳念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觉得实在难以置信。
不过看来是有人智商一直在线,在这个寒假里,实现了真正的身兼数职。不知用什么办法得到的真相,集合了多少人怎么办到的,总之,兑现了要永远保护何佳念的那个承诺。
第124章 接近黑暗(一)()
大一下学期一开始,何佳念重新又回到了一个看起来又是蓬勃向上的口腔二了,好似从来未有过波澜,一张张花儿一样的笑脸还是那么无害。
可于何佳念,这却已是山水万重了。她曾不理解,为什么三人成虎,也曾诘问自己为什么世人凡事多苛责女性。但终归不愿冲突和追问的个性使她退回到自己的壳里,退回到只有张沐远和自己的那片彩虹天堂。
因为,这一切倾轧似曾相识,结局了了,都是无谓。
但对于耿嘉嘉和吴漾,何佳念还是留了情缘和希望。虽然她们从来不能像卜爱文那样无条件地站在自己一旁,她们也曾反过来追问她的痛处。
但既已经认定是朋友,那么就算朋友有的地方让你看不惯,你还是会加了滤镜原谅她那个地方,然后日子长了再慢慢选择性遗忘,继续相安无事地交往。因为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是这样过的。
对班里的人,何佳念重新戴上了那块看不见的面纱。但是,环境常有的颠簸,已让何佳念成长,因为现在这种疏离,不再是一种惧怕,而是一种泾渭分明。
幸运的是,何佳念虽然恢复了沉默安静的自己,但一如既往的认真和优异,从未改变。这也让她在口腔二的日子,虽然不能算顺风顺水,但依旧有无法取代的位置。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高岑,却真是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虽说不上一蹶不振,但也是绝没有了之前军训和第一学期的那种舍我其谁的帅气的自信,取而代之的只有,突然低调与压抑的自我,在班里不再多言,见到何佳念也是总是讪讪一笑,然后就退开般地离去。
所以一切,似乎都向着一个平静而相安无事的方向,进行着。
直到这一天。
大一下开了解剖课,虽然学校出于成本考虑,大体老师并不能做到美国医学院里面那种两人一位,但是就是这样全班围着,也还是让这一帮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少男少女们一瞬间都鸦雀无声。出于尊重,出于恐惧。
教授很是耐心细致地一点点操作,一点点讲解。可是站在边儿上的人,还是从一开始精神上的强烈抗争发展到身体上剧烈的反应,福尔马林的气味在此刻一秒接一秒地让他们呼吸更加困难。
终于,有两个人撑不住了,奔出课堂去吐了。
然后又有几个人觉得头皮发麻,血压升高,呼吸困难,要不是旁边几个人扶住他们,似乎马上就能晕在当场。
其他的人也是早春时节里头上的汗珠已经低下来,腌着眼睛,顺着鼻梁,流进口罩,滋味艰难。
何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