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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现在何处?”我低头想了一会儿,便问如意。
“王爷早起用了膳便出去了,姚华棠大人来府上陪着一起走的。”
我颔首,“那便晚上再说吧。”
便吩咐如意,“把账本的册数点一点,统统放到西厢稍间去。你带着秋和一起看一看。晚间就锁起来,平时也不要放人进去。”
到了晚间,萧王却没有过来多福轩。
湛露进来说:“王爷在外书房歇下了。”
我点头,由着赤芙和翠浓服侍着歇下了。
却有些难以入眠,不知萧王和人商议何事,以至于连内院都没有进。难道战事真的要起了。可惜内宅妇人,实在没有更多消息渠道,以前还可以听父兄说上几句,今后若有机会,要有人在外书房能传递府外的消息才好。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心事,直到隐约听见报三更的声音,才睡踏实了。
第二日刚用完午膳,萧王脚步匆匆的进来了,却是一身银色软甲。
他屏退众人,拉了我入怀。生硬冰冷的明光铠撞得我微微发疼。
“今日朝上父皇点了我做监军,大军即刻便出发了。”
我愣住,“怎么这么突然?”
萧王沉声道:“厥族从六月开始大旱三个月,牛羊没了水草放牧,便都被屠宰做了肉干。眼下马上入冬,多半是进我大齐境内抢粮来了。这种事情他们可没少干。”
我一时有些慌乱,仰头看他,觉得昨日有好几件事都要和他说的,可在身着甲胄、即刻征战的男儿面前,却觉得内宅之事实在不值一提。
只捡紧要的问道:“王爷是亲王之尊,皇上却指了您做监军,不知可有其他的缘故在里面?”
“此次厥族发兵三十万,却行军迅疾,又舍弃了以往五原、定襄一线,只取张掖、武威一带。当地守军原来的布防不足,已经告急,昨日急件入宫,父皇便召左、右相和兵部、吏部和佐辕大营统领商议了。太子、我和五哥、卫王都在。战况危急,皇族中人随军才能更便捷在前线调动钱、粮、兵、将。父皇与太子自然在京中坐镇。五哥主动请缨,却被父皇找了不痛不痒的理由给否了。若是卫王领军,只怕来日我与母后、十弟有更多后患。何况,父皇本就属意于我。”
“我自小跟秦师傅习武,一直想去战场上历练,便是有朝一日马革裹尸,也不负男儿本色。可是没想到现如今,却多了些牵挂。”他将我腰肢搂得更紧,颇有些恋恋不舍,“这一去,战况顺利也要一个多月。不过你放心,我从校场点兵后便去宫中辞别了母后,也向她托付了你和硕硕。”
我看着自己扶在他胸前铠甲上的手指,明光铠冰冷却平滑如镜,映着手越发纤美白皙,只是萧王归来之时,这铠甲可会染了边塞寒霜,亦或是厥族人的血?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时不我待,萧王将我揉进怀中,滚烫的唇在我额上轻轻一啄,便将我推开,“我会尽快回来。”转身大踏步走了。
我立在门内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王爷千万保重自己。”他并未回头,阳光照在铠甲上熠熠生辉,挺拔的身影转过穿堂,往垂花门去了。
我心中莫名有些焦躁,可又不知所为何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佟妈妈和湛露来了,我才晃过神,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湛露手中捧着个匣子,“王爷让小安子拿了这个给我,说是私下给昭训的。”
我有些神思不属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湛露将匣子打开放在桌上,“是房契和地契,淳化门附近的一处三进宅子,宣雀大街上的两间铺子,还有一个京西郊外的庄子。这不是王府公中的,应是王爷私库的东西。说给您的,不记在公中的账上。”
前几日还在担忧置产的费用从何而来,今日便有了这许多私产。
我默默的将匣子盖上。
半晌低声道:“王爷待人,其实是很好的。”
佟妈妈柔声道:“皇后娘娘派人递了话出来,若是得闲,昭训和良娣可去皇后宫中走动。”
我微微笑道:“多谢母后惦记着。改日约了阮姐姐,便去宫中拜望母后。”
晚间和赤芙说话,“账本就先放在多福轩吧,着如意带着秋和全部梳理一遍。既然送了来,若是看都不看便还回去,人家也只当你看过的。我可不担这虚名儿。”
赤芙笑着应了。
我寻思一会儿,嘱咐道:“公主给的家人,带两人进来,托湛露找人在角门和马房里给他们派个差事。其余的,挑四人去宅子里住着,隔几日便去铺子里转转,替我日常看着点儿;余下的,就安置到庄子上吧。”
我端起茶盏,却忽然想起萧王说的一句话来,不由失手砸了杯子。
赤芙即刻帮我收拾了,见我脸色有些发白,不由有些慌乱的问道:“小姐可是怎么了?”
我抓住她手,“快让如意去打听,让湛露也去,萧王带了哪里的兵士去了北边增援?”
赤芙急忙去了。
我坐在椅上,心直往下沉:打听只是为了确认罢了。十有**点的佐辕大营的军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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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烫手山芋()
果然,湛露和如意先后来回了话:萧王以佐辕大营为先锋,去往上郡调兵,一同前往武威增援。
挥退了众人,我一人坐在灯下,想起在宝华寺见到昌若时,昌若说设法将兄长服役的地点从发配岭南改在了佐辕大营。
早知今日,我宁愿他依旧去往岭南,至少性命无虞。哥哥如今的身份不是将领,被当做过河卒子般冲锋陷阵,最是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念及此,不由更为希冀萧王能够指挥得当,从而减少普通兵士们的危险性。
可是,到底心中存了一丝侥幸,会不会佐辕大营有人留守,哥哥恰好就在其中呢?
唤了赤芙进来,低声嘱咐道:“想法子和昌若哥哥递个消息,请他帮忙问问看,哥哥究竟是随军北上了,还是留守在京。若是真的北上了,可否请霍长风霍统领尽量照顾一二。至少先保住性命。”
赤芙听了也焦心不已,连忙答应着去了。
这一晚心中有事,一会儿想着哥哥若是去了战场,他素来文质彬彬、只知与人为善,如何能在杀伐之地保自身周全,一会儿又想着不知萧王行程到了哪里,他一向成竹在胸,此次战事应该能运筹得当,减少士兵伤亡。几乎一宿无眠。
翌日起来,眼睛下面便有了一圈儿淡淡的青色,遂细细的拿粉遮了。
用了早膳见赤芙依旧未来,想着多半事情办的不顺利,越发心浮气躁起来。转头看见菱花镜中的自己,心事都写在脸上,猛地警醒:这让旁人看了,不知生出多少话来。这般沉不住气,今后的诸般事宜又如何能步步为营!
深吸一口气,唤映红陪着去了小书房。
绛珠帘依旧,只是萧王不在府中。
我徐徐铺开古名姬帖,临摹起来。
待写到第三行字的时候,心中已经平静下来。习字最是平心静气,夫子诚不欺我。
近午时的时候,赤芙进来了。
我抬眸看映红。
映红乖巧笑道:“昭训写了这半天,我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点心,再给您沏一壶热热的普洱来。”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赤芙便到我身边,低语道:“公主给的人婢子都照您昨日的吩咐安置了。宅子里的是向川一家。向川原本是咱府里回事处的,知礼晓事又熟悉京里各家的情况。婢子让他去谢府门房向里面递话,先找着跟谢二公子的小厮抱朴,设法和谢二公子带话。”
我点头,问道:“你跟向川说了我的事么?”
赤芙摇头叹到:“哪里敢呢。总要对向川一家子的心思看上一阵子才好交底的。我只说我跟着公主的远亲曲昭训呢。”
歇了午觉起来,阮良娣遣人过来,约了明日一起进宫拜望皇后。
我不敢大意,便叫了佟妈妈,向她细细请教了拜望皇后需要注意的地方。
佟妈妈刚退下,如意便进来说道:“阮良娣已经让晴柔挑了件玫紫色的外裳准备明日入宫时候穿着。昭训看明日穿哪件,婢子好让翠浓早早备好。”
“那件象牙色如意云纹的吧,再配了银红色撒花裙。”
如意笑道:“是呢。这样子不至于在衣服上抢了良娣的风头,又不会落了太素净的口实。”
我淡淡一笑,没有做声。
“先敬罗衫后敬人”,说的可不只是人情冷暖。诸般心思,其实从外表看去,都是有章可循的。
如意犹豫一会儿,又道:“昭训前日吩咐了将账册理上一遍,婢子就带了秋和、丰年一起。两个丫头看着不伶俐,看起账本子来却是一等一的熟手。只是”说到这里,如意有些拿捏不定的看了我一眼。
“做什么这个样子呢,你们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若是在这屋里话也只说一半儿,你不嫌累得慌么!”我薄嗔道。
如意听了,方下了决心,说道:“秋和发现账是后来做过的,这也罢了。堇夫人既然送出来,自然会自己先让人核算着做平了。可是,这账上却有几处明显的虚列开支。不知道堇夫人让人送这种账本给您,到底是什么用意。婢子琢磨许久,也没个计较的。”
我垂目寻思一会儿,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划着。渐渐眸色微暗:堇夫人那样端庄自持的人,待人一向体恤,会不会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也不抬头,口中闲闲问如意,“那几处虚列开支的,都是些什么事什么人?”
“一处是阮良娣庆颐馆小厨房的管事嬷嬷张易贵家的,小厨房的开支有好几条报的名目重复着,林林总总加起来数目不小。还有大书房的”
我抬手打断如意,笑道:“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件,只挑其中一件琢磨透了其余的也就都明白了。只说这张易贵家的,平日不大在各院里走动吧?我没什么印象。”
如意明白过来,连忙补充道:“张易贵家的,她男人就是晋安管事的兄弟。晋安管事原本叫张易安,是王爷给改了名儿。”
我顿时明白过来,堇夫人这是递了好大一个烫手山芋过来。
晋安一向办事勤勉,在萧王面前是个左膀右臂的样子。我若是心急接过中馈,自然要立威,没事还要找些把柄出来发作几次,何况是账册上明晃晃的小辫子。可是真是喊打喊杀了,晋安的脸面可往哪里搁呢。
我笑了,对如意道:“堇夫人这是送枕头呢,可惜是长刺儿的枕头。我可不愿意消受。”
且不说这些涉事的管事们虚列开支的事情是真是假,就算是确有其事,这几位都在萧王府根基不浅,我若是逞强贸贸然发作了他们,万一处理不当犯了众怒,只怕后面暗地使绊子、或者办事阳奉阴违的事情少不了。
虽说只是下人,可下人之间也是盘根错节的关联,萧王府的日常运转,正是靠着这些人的。哪里就能全不当回事呢。
我能知道阮良娣明日里挑的什么颜色的衣服,不也是靠着如意是家生子,家里在府中颇有人脉么。
我正色看住如意,“你在我身边,也是个能干的了。这件事我交给别人难免不知头尾,办不周全,或者不合我心意,因此还是你办这事我才放心。”
如意颇有触动,“但请昭训吩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八章 驳斥()
如意颇有触动,“但请昭训吩咐。”
“这账上的纰漏,既然看见了,也没有不管的道理。只是堇夫人虽然将账册送了了多幅轩,这中馈可还在她手上,管事妈妈们也照常向她回话,遇事则请她的示下。我无意一争短长。而且,我素来以为她是个和善的,如今看来,倒是我大意了,居然识人不明。账上这么明显的纰漏,我们都能看出来,她一个管账管老了的,为什么放着不动呢。
所以,你且悄悄的请了涉事的人过来多福轩,拿这账册给他们自己看了,敲打几句也就是了。若虚列开支是真,咱们点了他们,又不追究过往,识趣的自然知道拿银子补了;若这事不尽不实,她们自然知道这真正的帐要算在谁头上。”
如意听了,很快明白过来,弯着眼儿笑道:“婢子一定好好让她们明白,这账册来自堇夫人的宝音阁。”
我也浅浅笑了。
休怪我做事凉薄,请君入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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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嘱咐湛露第二日早早喊我起来,不紧不慢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