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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了,飞身跃上观鹤台。一手搂住我将我带离了着火处,一手随意的平平推出。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流缓缓压了过去,那火焰摇摆几下,居然就这样熄灭了。
我在他怀中转头看他,五官与姚学士非常相像,只是面孔苍白,眼神冰冷,饶是火光映在眼中,那眸光也如深井无波。难道是姚学士的兄弟不成?
他落地时候将我随手一推,我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顿时无名火起,仰头看他道:“你,是姚府的人吧,救人就救人,怎么这样子!”
那人本来面无表情的,听了这话面上没什么变化,眸子却满盛恨意的看过来,愤然吐出两个字:“不是!”
实在摔得有些重,好容易站了起来,扶着栏杆平复气息,这下倒是看清栏杆花纹是万字流水式。可这么一个人矗立在眼前,实在让人心情不舒展,而且遇上两次都被这人惊吓了去,一时少女心性上来,咬牙道:“什么不是。明明就是。害怕了吗?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看着一副侠士样子,这还没如何呢,倒不承认自己是谁了。”
那人听了表情总算有了变化,就好像结冰的湖面裂开冰纹一般,冲我沉声吼道:“说了不是。”
趋前几步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一字一顿:“我不姓姚。我叫墨棣。”
我看着他,他与姚华棠学士极为相像,只是气质迥异。难道不是双胞胎么?然而这不是我此时此地应该探究的事情。
我应该尽快离开,返回水阁。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在这观鹤台,即使清清白白,也要避开瓜田李下之嫌,才能免了众人悠悠之口麻烦呢。
看他一眼,转身朝台阶走去。
“拿来!”身后传来清越的声音。
我不解的回头,“什么?”
“我的玉坠儿。”
“原来”,我本想说原来那是你的,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顽皮之心大起,这人既然不承认是姚学士的家人,墨棣是吧,害我摔那么重。那玉坠,我就不想痛痛快快的还了。看这人似乎万事皆不挂心、遗世独立的样子还能不能维持了。
不过,刚刚说他是姚府的人,似乎便没能维持那冰块脸呢。
我暗暗笑了。
“原来你叫墨棣啊,什么玉坠儿呢?不曾见呢。”
见他要开口说话,竖起葱白似的食指左右晃动几下,“这样与你在此地,若是被人看见,很是不好。容小女告退。”
也不管他还想如何,径自转身微微提起裙角,很快拾级而下,沿着湖边疾步回了水阁。
珠儿已经回来,回禀说皇后已经遣了小内监明日一早出宫去萧王府,约莫中午就能将衣物直接带回来送至水阁。
希望赤芙能明白我的意思,想法子将哥哥的消息递了进来。
晚间照旧在东次间歇下了。因着我说窗户透风的厉害,兰馥她们白日里已经拿纸张将缝隙糊上了。感觉上暖和不少。
白日里起稿甚为费神,我很快便睡熟了。
晚上似乎下起了雨。窗户悉悉索索的响个不停。我却困得厉害,依旧沉沉睡着。
第二日清晨,兰馥忽然在西次间尖叫起来,我这才悠悠醒转,听她叫的惶急,连忙起身披了小袄,扬声问道:“何事惊慌?”
珠儿闻声过来为我理好衣裙,低声道:“昨夜似乎有人进来水阁了。”
我眼前便晃过昨日那名叫墨棣的男子。
难道是我哄他不曾看见玉坠儿,他便趁夜色潜入水阁一探究竟?那也实在太过荒唐。
早知便不哄他了。
我和珠儿去了西次间,兰馥还蓬着头发,小袄也没穿上,有些发呆的看着西次间的窗户。
窗户下的地上是昨日刚糊上去的纸张,已经碎成几片。瞧着是有人从外面打开窗户,把纸张撕开了。
真有人如此大胆!
我问道:“可有少了什么?”
珠儿过去帮着兰馥穿上小袄,又将自己慌乱间连纽子也没系上的衣裙整理了。两人一同看了看,并未发现少了什么物件。一起看着我摇了头。
我安抚道:“先梳洗了用早膳吧。也许没什么大事。或者是糊上去的不牢靠,昨晚刮风掉落的呢?”
然而心中已经不作他想:定是那叫墨棣的。
用过早膳,时候已经不早,找珠儿把那块棠棣花的玉坠儿拿了。吩咐两个丫头好好守着水阁,自己向观鹤台去了。
我不确定墨棣白日里会不会在观鹤台,但是何妨一试。他昨夜的举动实在孟浪,这坠子可不能再放在水阁里了。
因为心中恼怒,走得又急,到了观鹤台见附近没有一个人影儿,遂扬声道:“墨棣,还你玉坠子。”
无人应答,只有湖面失了真切的回声:嫡子子。
“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坠子丢湖里去了!”
还是只有回声。我又不可能真的丢了。
气恼的呼出一口气,打算回水阁,却在转身那一瞬眼前一花,突然出现在我身前好整以暇看着我的,不是墨棣是谁!依然一身玄袍。阳光下看去,乌发衬得脸色更是苍白了。
我退开几步,正色道:“坠子还你。昨日是我不该哄你,谁叫你两次都戏弄于我。可你昨晚怎能去三个女子住的水阁乱翻!实在荒唐!”
说完将那包着坠子的帕子朝他怀中掷了过去。
他抬臂稳稳的接住了。眸色沉静的发问:“昨晚有人进水阁么?”
我见他装作不知,便懒得多话,睨他一眼,绕开他下了台阶。
回了水阁,见珠儿遥遥迎了出来,“皇后遣去王府的人已经回来了。捎回一个好大的包袱。婢子搁在东次间了。”
我听了便道:“萧王府里可带了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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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昌若()
“那倒不曾听说。”珠儿想一想,又补上一句:“不过王府的人说捎带了一封信来,估摸着是放在包袱里的。”
我笑了:“甚好。”
到东次间一看,确实很大一个包裹。
从一堆衣物下面取出信,展开看去,只有两句前人的边塞诗在上头: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我心中咯噔一下:兄长到底还是去了北边战场。
收拾了衣物,我便到书案前准备快些画画,也不知萧王带兵到了哪里?可有与厥族军碰面?昌若哥哥能不能托了霍长风统领对哥哥多些照顾呢?暗道早些画完了,早些回府去。这些事情,在宫中实在是鞭长莫及。
却霍然发现,昨日起好的小稿上被人泼了墨汁,已是不能用了。
珠儿和兰馥过来瞧了,唬得齐齐跪下道:“婢子们不知。婢子们并不曾靠近书案。”
按捺住心中气恼,让珠儿收拾了。咬牙开始重新起稿。
手中不停,线条很快在纸上流淌出来。
心中疑惑不已:这分明是昨夜潜入水阁的人的手笔。只是,墨棣那人犯不着在我的线描稿上如此行事。难道,昨夜另有其人?
想着这种可能性,背上不由一阵寒战。
我甫入宫闱,得罪的人实在有限。那便只能是淑妃那里的缘故了。若果真如此,可要如何应对?这次得手,同样会有下次、下下次。
刚刚倒是急躁了些,或许误会了那名叫墨棣的男子也不一定了。都说居移体养移气,到萧王府这些日子,已经被宠得受不了委屈、沉不住气了么?
午膳后又接着画了近两个时辰。揉揉有些酸痛的颈项,见外面天气很好,秋日暖阳洒在湖面,波光潋滟,不由信步走了出去。
然而刚出水阁十丈余,迎面见着两个男子从含章殿的方向过来了。当前一人着明黄袍子,正是太子。我下意识想要躲避开。
然而,落后一步之遥的着石青袍子的男子,是昌若!
我一时有些进退两难,犹豫之间两人已行至眼前。
太子停下脚步,狭长的凤眸冷眼看来。
收敛了心神,款款拜了下去:“见过太子殿下。”
“本宫就说怎么如此眼熟呢?原来是本宫的好六弟放在心窝的人儿啊。”太子语气嘲讽。阴冷眸光在我脸上刮过,“本宫总觉得你有些像阴姬。或者,我们以前见过?”
我心中一窒,太子认得姐姐,而我们姐妹有四五分相像。
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太子殿下贵人多忘事,可不是在重阳宴见过的么。”也不知道如此装糊涂可行得通。
太子抿紧了嘴唇并未做声,只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过了须臾,忽然抬袖抚上我的脸。
我大惊失色,后退数步跪了下来。
太子并未继续相逼,盯着我方才站立的位置,神情呆怔。
我见太子未注意我,抬头看向昌若。
果然,一如幼时,我一个眼神昌若便知道我心中所想所求。
“殿下,太傅还等着呢。”依然是那般云淡风轻的语气举止,眼中的心疼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却飞快的闪过。
我默然低头。
太子回过神来,见我依旧垂首跪着,不发一言拂袖而去。
昌若亦跟着去了。
我方缓缓站了起来。
看着昌若远去的背影,心中千般滋味,却难以言说无法理清。
扭头见湖中枯荷萧瑟,有风穿行其间。更添悲凉,遂转身回了水阁。
到了夜里,干脆让兰馥和珠儿两个丫头把寝具也都搬到了东次间。三人住在一间屋里。昨夜的那人要是真再来,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又嘱咐两人轮班值夜,防备再有人潜入毁了画稿。才略略放心,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梳洗穿戴完毕,先到了中屋去看画稿。见并无异样,才安心了些。回头见兰馥在与我铺床叠被,珠儿正看着热水,便自己将中屋的门栓移开,把门打开了。
外头的日光瞬间铺满了屋子,将中屋照的亮亮堂堂。我站在门口,冬日暖阳照在身上,将昨夜的寒意驱的一干二净。
眯起眼睛,迎着太阳不合礼仪的伸了老大一个懒腰,反正没人在这儿。
然而我忽然停住了,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因为我清楚的看到水阁左侧树下立着一个人。
我轻轻走过去,果然是墨棣。背靠柳树,微阖双目。
他似乎在这里很久了,肩头和衣服下摆都被露珠润湿了。
“好看吗?”不妨墨棣猛地睁开双眼,语气平静的问我。
我面上一红,总不能承认自己趁人睡着悄悄打量一个外男。
不能被他牵着走,于是换了话头。“你怎么在这里?”
墨棣站直原本倚着柳树的身子,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手,缓缓走到我面前,停在三步开外。“抓贼。”
说完径直越过我,朝着观鹤台的方向走了。
那抓到了没有呢?我不禁想问,可那玄色背影已经去得远了。
如此过了十来天,水阁一直风平浪静,那晚潜入水阁的人似乎再未出现。起的早的几日,我都看见了墨棣的身影。
难道他一直在外守着不成?
可是,他到底是谁,如何能在禁宫中来去自如?
几次想问,他都在发现我们起身后很快离去了。
画稿已经初具雏形。只是天气越发冷了,湖面已经结了冰。调色的明胶也总是起了疙瘩,画的速度便慢了不少。
珠儿她们早已将皇后遣人送来的炭盆烧好。可水阁里仍旧冷得厉害。我拿毛笔渲染几笔,可手却冻的有些僵,担心坏了画,便将笔放在笔搁上。伸手在炭盆上取暖。
听闻北地苦寒,不知萧王和哥哥他们那里是否已经开始下雪,有无取暖御寒之物,亦不知战况如何。遣了珠儿去皇后殿中问过,却不得要领。心中着急,便将画的局部改用了写意笔法,倒是省下不少时间来。想着这画过几日应该可以完成,届时去了皇后殿,当面问她便是。
这几日的天气说话间都哈出一团白气,屋外水瘦山寒,倒是和画稿里的冬景、春景相映成趣。
颇为自得的眯眼看了看成稿,动手继续画了起来。
夜间,起风了。
我蜷缩在榻上,听北风将窗棂摇的咣当作响。室内放着两个炭盆还是如同冰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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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遇险()
我蜷缩在榻上,听北风将窗棂摇的咣当作响。室内放着两个炭盆还是如同冰窖一般。
然而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喂,凶丫头,醒醒!”
好似有人踢开了中屋的门,冲了进来将我抱入怀中掐我人中。
是在唤我吗?然而我却张不开眼睛,头痛欲裂。声音倒是一字不落的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