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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道,“我出去时院子里的人很少,只遇到了金华一个人,就是他告诉我您不在宫里。但不能肯定有没有人躲在暗处我没有发现。”
“金华,很好。”马太监咬了咬牙,脸色沉沉。
这个金华是小白龙的一个跟班。毕竟小白龙现在也算是有一点身份,举足轻重的人了,需要有人照顾跑腿,所以就安排了这个金华。马太监这么说,显然也是怀疑他。
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为什么平安别人都没看到,却独独看到了金华?要是他是被小白龙派来监视平安的,那就说得通了。然后见平安出去,他就偷走稿子。也是顺理成章。
当然也不排除是有别人要陷害小白龙,但金华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蹊跷。
马太监对下面的人还是有些威严的,无事不会有人过来。尤其是在知道马太监不在宫里的情况下。
但是平安对于小白龙这么做的动机十分不解。虽然他跟马太监似乎并不很和睦,但现在情势一片大好,他只要稍微忍耐,马太监不管有什么好本子,还能不让他上?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吗?
要是这个戏被别人演出来,然后他还参演了,那就是跟马太监撕破脸了。
除非他还有什么大靠山,或者还有后手。平安对宫里不怎么了解,想破头也猜不到,只好去看马太监。
马太监却不再说什么,只是道,“此事我自会留意。不论结果如何,那份稿子恐怕是找不回来了。你需要重新开始写另一个故事。”
“……知道了。”还真是倒霉,宅了七天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结果出去散个步的功夫稿子丢了,一切都要重来。还要花费很多时间都不说,关键是憋屈。这件事对平安来说,的确是非常深刻的教训,从此以后,重要的东西绝不会乱放了。
这次马太监没让平安继续留在自己这里写,而是雷厉风行给他安排了另一间房间,嘱咐他离开时就锁起来。
马太监还要去查稿子的事,所以就匆匆走了。
平安撑着脑袋想接下来应该写什么。
这时候平安多希望自己脑子里也有个系统或者图书馆什么的,能够帮助自己把古代出现过的那些著名戏曲都记下来,自己只要抄写好就可以了。就算对方偷了一本去也不怕。
但很显然,他没有这样的主角光环,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自己写了。
没等平安想完,就有人来叫他了。说是曹太监想要见他。平安心头立刻咯噔一声,心道坏了。
丢了东西,平安一直觉得对方的目标是稿子,却没有想过可能是自己。曹太监之前就对马太监的举荐不怎么相信,所以也不看重平安。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马太监这次太出风头,曹太监想打压他,自然不想把平安抬起来给他长脸。这一次这么重要的稿子平安却没保存好,万一曹太监借题发挥,问题就大了!
战战兢兢的来到曹太监这里,果然见他沉着脸。平安一进门他便喝问,“我听说你将刚刚写好的稿子弄丢了?现在不过是个大概也就罢了,若是马上要上演的戏本,弄丢了的责任你可能担得起?!”
这根本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打算给平安,直接将事情定性。
平安忽然若有所悟。也许小白龙能有这样的胆量,是因为有人借了胆子给他。那个人当然不可能是学艺官钟敬,而是眼前这位钟鼓司的掌权人。难怪马太监之前的脸色那么难看,说不定早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现在马太监不在,平安也不知道这件事要怎样,反正曹太监也根本不想听他说话,他索性就闭上嘴巴。
第22章 要干就干票大的()
让平安松了一口气的是,马太监在得知消息之后,便很快赶来了。
“曹太监,没想到此事惊动了您老人家。”他进了门,先是笑呵呵的打招呼,看都没看平安一眼,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个人似的。
曹炳文脸色淡淡的,“嗯。这钟鼓司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若是不知道,岂不是成了任人糊弄的聋子?”
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马太监微微蹙眉,但还是忍气吞声道,“此事是我不够谨慎,曹太监教训的是。回去一定好生训诫下头的人,绝不会再有下次!”
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去,曹太监现在明显是要打压他,马文成也只能先接下来。
曹太监哼了一声,“马文成,咱家是听了你的建议,才将这平安提起来,让他写什么戏本。写得如何且不说,如今他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好,恐怕难当如此大任。”
这是要将平安撸下来了。倒霉催的,才刚刚上任不到十天,就要下岗了。
马太监咬了咬牙,道,“前儿在太后娘娘面前提起时,她老人家也称赞平安奇思妙想,所以我才让他将自己知道的故事写下来。若就此免去,万一将来太后问起……”
这是典型的扯虎皮了,曹炳文虽然未必害怕,但多少也有几分顾忌。关键是为了平安这么个小人物,失去了太后的欢心,得不偿失。
他正犹豫间,马太监已经道,“此事是我御下不严之过,我一人承担,还请曹太监处罚。”
曹炳文眼睛一眯,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当真要如此?”
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发落马文成,对方就自己凑上来了,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焉有不接下的道理?“既然如此——”
“曹太监!”拖着长长话音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平安咬牙跪了下来,“此事是我一人之过,还望曹太监不要牵连无辜。”
“放肆!”站在曹炳文身后的小太监不等他开口,便跳出来道,“曹太监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退下。”曹炳文摆摆手,笑着道,“横眉立目的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还能不让人说话?”话虽如此,语气里的得意却几乎要溢出来。
他突然眉目一厉,视线狠狠刺向平安,“马太监,我看你手下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听话。既然人家想一力承担,你怕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吧?平安是吧,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就该知道宫规森严,不容违抗。你既然知错,就罚你去……去做洒扫吧。你可服了?”
“我认错,去做洒扫工作也可以。但是,”平安抬起头来,直视曹炳文,“好好放在马太监房里的东西就这么丢了,总要查出到底是谁动了手脚才是,免得让人不安心。曹太监您也不想哪天自己的房间无故就被人钻进来翻找东西吧?”
最后一句话带着强烈的暗示意味,曹炳文又不是一身干净,万一被人找到什么把柄,那这个钟鼓司掌印太监也就做到头了。所以几乎是立刻,他浑身一个哆嗦,坐直了身体,看向平安的眼神也微微变化。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又慢慢放松下来,只是没有再靠坐在椅背上,显然还是受到了影响,“既然如此,那就去查吧。”
“曹太监英明。”平安一脸平静的说了这句话,然后便站了起来。
他跪天跪地跪父母,没想到来带古代之后,第一个要跪的,却是这么个人。形势比人强,平安也不做无谓之争,只是将这件事记到了心底。他可是很记仇的!
马文成见事已成定局,便道,“若是曹太监没有别的事要交代,那我就先下去调查此事了。”
说完也不等曹炳文回答,转身就走。平安立刻跟上。开玩笑,现在不走,留在那里让人收拾吗?
走出去很远,马太监才皱眉叹气道,“你方才太冲动了。他曹炳文不能把我怎么样,但你却是随手就能处置的。”
“正因为这样,才不能让您抗下这件事。”平安道,“你若是无事,我自然也不会有事。你若是出了事,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马文成闻言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说得不错!不过,这回你要变成洒扫太监了,非但做的活最苦最累,连吃的饭菜也要回到最低一等了。难道你就不委屈?”
“这件事我的确错了。”平安冷静的说,“吃一堑长一智,教训足够深刻,将来才不会再犯。”
马太监微微点头,“你有这样的心,很好。不过你也放心,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到现在如果还不知道此事是曹太监在背后捣鬼,那马太监也就不用在宫里混了。他之前只是没想到曹炳文会用这样粗陋的手段,太上不得台面。——宫里虽然纷争多,但大家面上都是笑盈盈的,绝不会露出半点端倪,只在私底下明争暗斗罢了。
不过转念想想,曹太监会如此,倒也并不十分令人意外。毕竟说来说去,这件事仍旧是马太监手底下的人办出来的。只要没有抓住他指使的证据,最后丢人的还是马太监。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住,主子怎么敢把大事交给你去办呢?
平安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一点,立刻明白自己之前要求彻查的说法,反而是坑了马太监,微微有些不安,“是我莽撞了。”
马太监摆摆手,“此事我心里有数,你今日所做的,我也都记在心里。放心吧,不会让你在洒扫那边待太久。”
“马太监可是已经有了主意?”平安连忙问。
他也想知道,马太监到底有什么底牌。毕竟他看起来好像丝毫不担心,而不怕曹炳文。说不定人家后头也有人呢。
马太监微微一笑,“小打小闹都不算什么,这次要干,咱们就干一场大的!”
第23章 怎一个羞愧了得()
二十四衙门所在的地方,虽然在皇城内,但实际上属于外宫。内宫里是嫔妃公主们的住处,那边只有女官、嬷嬷和宫女们伺候,即便是太监,平日里也是极少进入内宫的。
外宫就要松泛多了。像是御膳房这样的地方,平日里还有民间的车马进入呢。当然这并不是说规矩不严了,只是来往的人多且杂,就成日里显得闹哄哄的,没个安静处,同内宫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即便是在这外宫中,也有僻静之处。
沿着二十四衙门办事的院子一直往里走,尽头是几间仓房,用来存放平日里用到的东西。大部分时候,即便是来往这边的人,也只走到这里为止。然而过了这几间仓房,后面却是一片花木掩映,一座小院在其中若隐若现。这闹中取静之法,马太监每来一次,都不免感叹一回。
他是来这里找人的。
二十四衙门除了管事的大太监之外,还有一位少监作为他的副手,钟鼓司当然也不例外。但平安进宫那么久,从没有见过这么个人,这其中是有些缘故的。
如今的钟鼓司少监徐文美,当年也是唱戏出身的,跟小白龙他们一样。那时他还有个响亮的外号叫做“虞美人”,生得姿容绝艳,身段婀娜,戏台上一甩袖一扬眉,令人如痴如醉,不知将多少旦角给唱活了。
然而这么个大行家,却并不得喜欢外戏的当今太后喜欢。原因无他,传闻当年先帝本不喜欢听戏,可这个徐文美每次登台,先帝却都必然会去听,对他十分痴迷。甚至私下还有传言说,当年先帝同他颇有过几分不清不楚,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大楚朝虽然不禁南风,但却也绝不鼓励,就是大臣们在这方面也格外注意,更不用说是宫中的天子。
所以这种风声传出来之后,徐文美就极少登台唱戏了。红极一时的“虞美人”,自然也就销声匿迹。大多这样的太监都自视甚高,最后都会沉寂下去庸碌无为,下场凄凉。但徐文美不同,他不唱戏之后,很快摇身一变成了钟鼓司的学艺官,不久又升为少监。
原本他甚至有可能成为钟鼓司掌管太监,那也就没有曹炳文什么事了。
但就在那当口,先帝骤然去世。昔日的皇后变成了太后,虽说没有打算要对徐文美做什么,但徐文美自己却很识趣,放弃了争夺掌管太监的资格,甚至连钟鼓司的事情都不再去管,反而是躲在这个小院子里,轻易不出门见人。
这件事到如今也有十多年了,宫中除了一部分老人之外,大部分人恐怕都已经不记得这么个人了。
甚至连钟鼓司,在曹炳文的影响下,也消除掉了一切徐文美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但是马太监始终没有忘记他。
他是亲眼看见过徐文美风光的时候的,那时他自己也跟现在的平安差不多,是个进宫没多久的小菜鸟。而如今不可一世的曹炳文,更是被徐文美压得气都喘不多来。
他凭借的可不是自己背后的靠山,而是自己个人的能力。
这是个手段能通神的人物。只看他现在还能好好活着,还住在宫里就能知道了。毕竟太后虽然面上不显,恐怕私底下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