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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仓又写信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这么想着,一家人并没有急着拆开信件,而是端了热茶和果子招待吴王氏。
“陆家这是刚回来?这也快要过年了,年前他们还往太仓那边去不?”张氏就问。
“对,是刚回来。年前啊,估计应该不去了。不过没事,你们要捎信、捎东西啥的,咱镇上还有别人去,到时候说一声就行。”吴王氏就道。
“吴三婶,今年你们家买羊肉和牛肉不?”连蔓儿问吴王氏道。
“咋地,你们想买啊?”吴王氏就问。
“嗯。”连蔓儿点头,因为镇上极少卖牛羊肉的,想要买,得提前找人预定。
“你们想买多少啊?”吴王氏又问。
“想多买点。”连蔓儿就道,“整只的买也行。”
“那这个好办。我回去跟家兴他爹说,这两天他们爷俩要上西边去,干脆就替你们买一头羊,在那边杀了,把肉运回来,牛肉也在那边买。”吴王氏就道,“正好我们也要买牛羊肉。”
在三十里营子往西的,大约一百里地左右,有个回民的村落。他们养有许多羊和肉牛。也因为距离这么远,所以才很少有人贩卖牛羊肉过来卖。吴玉贵和吴家兴要到那边去,正好买了牛羊肉回来,这可真是太好了。
闲聊了一会,连守信就出去了。
吴王氏见连守信出去了,就咳嗽了一声,朝张氏看了一眼。
吴王氏曾经说过,会替她们注意太仓那边的消息。张氏见吴王氏这样,就有些会意。
“这老陆家的人从太仓过来,我们老爷子、老太太和大房他们在那边,没有啥事吧?”张氏就压低了声音问吴王氏。
“这事还真有一件,”吴王氏就笑道。“是好事。”
“什么好事?”连蔓儿插嘴问道。
“是你们二房的好事,估计这事你们都能猜到。……是三郎,跟老王家大车店那位七姑娘定了亲,这腊月底马上就要成亲了。……估计给你们捎信。就是说这个事。”吴王氏笑着道。
“哎呦,这事还真成了。”张氏也笑了,就跟吴王氏说起上次她们去太仓,到过老王家的大车店,三郎也和她们在一起,王七姑娘是如何招待的。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那位七姑娘是瞧上了三郎了。说起来。这姑娘可真是够泼辣,胆子那个大,就能瞧着三郎不错眼珠。”张氏呵呵地笑,随即又问,“这是三郎娶亲,还是入赘啊?”
“是王家招赘你们三郎。”吴王氏就道。
“还是招赘。老爷子,还有三郎的爹和娘都答应?”张氏道。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只是表达一下她的惊诧。
这个年代。对于招赘这件事,还是存有偏见的。一般的人家,即便再贫穷。也不愿意让儿子到别人家里去入赘。连老爷子是个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人,张氏原本想着,连老爷子很难会同意三郎去入赘。
“隔了一辈了,三郎这事,主要还是你们二房的两口子做主。”吴王氏就道,“正好他们儿子多。王家没儿子,家里就剩下这一个老闺女,是留着养老的,以后那一大片家业,肯定都是她和三郎承受。”
“这门亲事。你们二房一文钱都不用出,啥啥都是老王家预备。另外,人家还给了你们二房一笔银子。”
“听说,入赘的文书都签了,以后三郎就入人家老王家的户头了。老王家三口人都挺中意三郎的,那老两口子着急要抱孙子。就定了这个月十八成亲。”
“王家给了我们二房多少银子?”张氏想了想,又问。
“听说,是这个数……”吴王氏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
“是、是多少?”
“一百两。”吴王氏道,“听说另外还有给三郎他爹和他娘的衣裳、鞋脚啥的,就是他们两口子去和王家谈的条件。”
三郎如果是娶媳妇,要出聘礼,要办酒席,零零总总的,都需要花钱。另外,只怕还得预备房子。现在可好,连守义和何氏一文钱都不用花,反而得了好些东西和整整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啊,那是二十亩好地,如果换做中等的地,就有二十五亩了。
连蔓儿想到这,不由得莞尔。她现在满脑子的做地主,一遇到银钱的事,几乎是本能地就在脑子里给换算成土地了。
“也算是一桩好事。三郎那孩子,长的好,人没啥心眼,我看那王七姑娘是个要强、有主意的、脾气硬的。这过日子,要是两个人都脾气硬,这肯定得吵吵闹闹。这一个软、一个硬,正好。老王家日子过的不错,以后三郎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张氏沉默了一会,就说道。
“可不,这外边啊,可有好多眼红的,都说你们三郎长的好模样,才能摊上这样的好事。”吴王氏笑道,“这个事,你们还去人不?”
“一会我和孩子他爹商量商量,”张氏就道,“看吧,这都到年根底下了。”
“可不,我看你们是走不开。这冬冷寒天的,路上也不好走。我给你们盯着,看这几天谁往太仓那边去,你们要是捎礼,就正好带过去。”
“不知道老赵家还去不去人?”张氏就道。
“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还有他们家那。”吴王氏笑了两声,“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会去人。现在,他们和太仓那边,走的可挺近。”
“是挺近。”张氏点头。
上次去给赵秀娥下奶、给连秀儿添箱,在张氏她们回来之后,赵家几口人又在太仓住了好几天,才回来的。而且大包、小包拿回了不少的东西,被人问起,赵家都说是赵秀娥给的。
回来之后,赵文才就忙活起来,逢人就说是给太仓的县丞大人办事。后来没几天,赵文才又往太仓去了一回。而且他并不是一个人去的,同行的还有两辆马车。一辆马车里坐的是周捕头夫妻两个,另一辆马车里,坐的是周捕头的老丈人,原锦阳县县衙里的一位师爷。
后来连蔓儿就听见有人跟连守信和张氏学舌,说是赵文才跟人讲,连县丞掌管了太仓的刑狱,身边却没有熟悉刑狱事务的亲信,赵文才为连县丞分忧,寻找人才。
这人才就是赵家隔壁周家的儿子周捕头,周捕头的老丈人,据说就是锦阳县有名的刀笔师爷,在刑狱事务里打滚了半辈子,是个十分老道的万事通,堪称衙门里的老油子。
赵文才介绍去的人,那自然是要跟连守义亲近的。这是不是说,连守义对于连守仁的衙门事务,涉入的很深那。甚至赵秀娥,会不会因此也有了某种发言权那?
连蔓儿觉得,这都很有可能。连守义早就盼着凭借连守仁做有权有钱的大老爷,而赵秀娥自诩有才干,那可是从来不肯落于人后的。
不过,对于周捕头和他的师爷老丈人就此放弃了本县的差事,去那几百里外,人生地不熟的太仓,连蔓儿觉得有些奇怪。
“都说做生不如做熟,”这个问题,连蔓儿还曾问过吴玉贵和吴家兴,“他们怎么就愿意?”
“当然是因为那边许下了好处啊。”吴玉贵当时笑着答,“这冯师爷在这边,只是好几个师爷中的一位,周捕头,其实就是个班头。到了那边,作为你大伯的亲信,这冯师爷就是师爷里的第一把交椅了,周捕头,应该是奔着总捕头的位置去的。”
那次赵文才从太仓回来,也没空着手,依旧是大包小包的东西。而且,还有传言,赵文才的儿子要去太仓,说是赵秀娥帮着在衙门里给找了个好事由。
赵家跟太仓那边走的这么近,三郎成亲,看来他们肯定会去。
说完了三郎的事,吴王氏看着张氏,就有些欲言又止。
“是不是还有啥别的事?”张氏就问,“不管是啥,你尽管说。咱们两家人,还有啥事是不能说的。”
“这倒是,”吴王氏笑了笑,“就是这个事,也是听说,不知道真假。”
“说说呗,咱就当唠闲嗑。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咱哪说哪了。”张氏就道。
“那我就说了,……那个英子,是不是去太仓了?”吴王氏没说是什么事,反而先问张氏。
“对,就我们回来的那天。要说,这个丫头也听能够儿的。”张氏道。
“可不,”吴王氏撇了撇嘴,“我听说啊,这个英子,让你们老太太做主,给了县丞大老爷了。”
“啥?”张氏正喝水,听了这话,惊的差一点呛住,“这是……把他大伯娘给休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送礼
“没有。”吴王氏摇头,“你看你,还是咱庄稼人的想法那。英子不是做正房,是做小。”
张氏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庄户人家,历来都是一夫一妻,就是那些富户,也极少有娶小老婆的。在张氏来想,纳妾、娶小这样的事和她以及她周围的世界是不会发成交汇的,那是遥远的、她们不可企及的世界里,那些高官巨富们才有的事。
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哪有娶小老婆的?那不是上赶着要家宅不宁、败家的吗?
“咱庄稼人的想法有啥不好,”半晌之后,张氏才开口道,“好好的一股肠子的日子不过,弄那些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是咋想的?有钱了?有势了?他就不是他了?正经人不能干这样的事!”
张氏很生气。
吴王氏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张氏为什么生气。同是女人,还都是一家的主母,吴王氏理解张氏。何况,张氏有两个闺女,其中一个许给了她儿子吴家兴,而她也有个闺女,也许了人家的。
“可不是。”吴王氏立刻跟张氏同仇敌忾起来,“这就不是正经人家干的事。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就是一股肠子过日子,谁家昏了头,才干这样的事。你们早就和他们分开了,他们这么办事,你们也不好说啥,也和你们没关系。像咱们两家,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
“他们也姓连,当着你的面,我本不应该说这样的话。这县丞大老爷,做的事也太不像了。 多亏你们和他们分家了。”
“咱们俩还有啥不能说的。”吴王氏的话,让张氏的气略平缓了下来。“他们也算人那,念的啥圣人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数数他们干的那个事,有脸又皮的人自己就得沁死了去。”
张氏说着话,就看了看放在一边还没有开封的信。
“这信里他要有脸说娶小的事。让我们给上礼。我是啥礼也没有。”
吴王氏就笑。
“你啊,还是个直脾气,是个好心肠的人。”吴王氏低声道。
古氏参与了哄骗连守信和张氏卖亲闺女的事,古氏和张氏这两个妯娌之间,只有仇没有情。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张氏只认为连守仁纳妾败家。不是正经人,却丝毫没有对古氏幸灾乐祸,甚至,张氏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所以。吴王氏才会说张氏是直脾气,好心肠。
“还有个事,”吴王氏望窗外看了看,见连守信并没有回来,就和张氏又往一起凑了凑,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那个英子不是宋家派人给送到太仓去的吗?听说送她去的婆子。还给你们上房的人留下话了,好像是连花儿的意思,想让英子嫁给三郎,说是宋家还送了一副小嫁妆啥的。结果吧,不知道咋回事,老太太做主,就把英子给县丞大人做小了。”
“咳咳,听说呀,是这个英子和县丞大人先就……不大妥当啥的。”
“这英子也是个祸害。”张氏道。
除此之外。张氏还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她婶,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听说的呀。就是那些来回跑买卖的人,也难知道这个细情啊。”张氏就问。
“得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都跟你说了吧。”吴王氏就道,“关于英子的这些话,是你们二太太传出来的。”
“她那张大嘴……”张氏顿时无语了。这个何氏,最喜欢的就是整天不干活,东走西串。坐在人家炕上。屁股就不动地方,一张大嘴却可以毫不停歇。一直吧啦。然后,何氏还没什么心眼,东家长里加短的,她啥都说,自己家的事,她也不知道瞒着。就是你告诉她,啥啥事出去了别说,大多数时候她也忍不住,而且只要有心人稍加打探,她肯定是竹筒倒豆子,一粒不剩,啥都说出来。
现在连家上房在太仓能吃的开了,这何氏能串门子的地方怕是也多了,再加上何老舅以及他结识的帮闲,还有一个赵秀娥以及身后的赵家,还得加上周捕头和他老丈人。
整个一条从太仓连家的县丞小院到锦阳县和青阳镇的完美八卦链算是形成了。
吴王氏和张氏坐在炕上,两个人嘀咕了半天,吴王氏才告辞。连蔓儿跟着送吴王氏出去,还没忘记叮嘱她,回去赶紧把买牛羊肉的事情给敲定下来。
“放心,回去我就和他们爷俩说,下晌,就让你家兴哥给你们送信儿来。”吴王氏就道。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