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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是‘一笑而谋人命’,而是集了他二人之长,‘一笑而毙人命’。”向清风神色凝重。
“我不曾与鬼蜮有过一次正面交锋,所以,还必须由众位向我详述蜮儿的一切。”林阡说。向清风这才想起,六月川东之役,林阡和吟儿都不在场:“那,我现在便代主公召集众将!”
“不必。今天是年初一……”林阡忽然想起吟儿的年初一谬论,不自觉一笑,“况且,夜半三更,众人都已睡下,明天再问不迟。”
向清风正待要走,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身来:“主公……”面色不自然,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何事?”林阡一怔,转过身来,以为还有战事。
“听说主公昨日,严惩了主母……”向清风轻声询问。
“不得不严惩。”林阡面色冰冷,“致信、致礼和戴宗先生都是我留在这里守卫她的,她却因为闲来无事就四处害人……我已经命致诚将那些坑都填起来。”
“主公……主公误会了,主母她,不是因为闲来无事。”向清风眉间满是忧愁,“是因为听说蜮儿在附近出没,主母她说她心血来潮,要尝试一些对付金人的手法,万一哪天又有谁要抓她来威胁主公、而她周围又没有人救,可以把那些方法投以实用,所以主母才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挖坑……然则,主公却又当着她的面、把她挖的坑全填了起来……”
林阡心下既是震惊又是揪心,怎么吟儿一句都没辩解?
不,吟儿其实是辩解的,她说她挖了那些坑也提醒了戴宗,只因为没有来得及才害戴宗栽下去。但自己偏偏不信,自己偏要说,吟儿存心挖坑不可能提醒戴宗!吟儿明明还可以再辩,但她觉得,“今天年初一,有什么伤和气的话、晦气的话、教训人的话,今天都不要讲”,所以,那个平常都伶牙俐齿的吟儿,选择的竟然是无赖和撒娇……
林阡心乱如麻,懊悔不迭,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清风……替我在十七关内,重新挖些坑吧……”
吟儿在寒棺里睡了会儿,忽然觉得一阵发寒,大喜之下赶紧推身边林阡,将熟睡的他推醒了。
“怎么了?”他看她喜形于色,不知发生了什么好事。
“太好了,睡了几个月,一直都觉得热,可是现在却觉得很冷!一定是寒食花的作用!”吟儿激动地说。
“当真?”林阡睡意全无,赶紧探她体温,果然比从前凉了不少,“寒食花,是唐飞灵多年研究的寒毒,吟儿果然吉人天相。”
吟儿正乐滋滋的,陡然却“啊切”一声打出一个喷嚏,对温度的敏感,向来有之。正四处找地洞钻进去,林阡已经微笑着,一手递她帕子一手给她添衣:“幸好早有准备。”
她接过帕子,不知怎的却叹了口气,噙泪说:“不要再对吟儿更好了……”
“什么?”林阡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吟儿太好了,会把吟儿宠得无法无天的。”吟儿低下头去,“那样的话,不一定是福气……”
“我对吟儿很好吗?还不是因为我对不起吟儿。”林阡忧伤道。
“咦?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吟儿抬起头来,狡黠地笑。
“对不起吟儿,误会了吟儿。我不如吟儿聪颖,挖坑原来是要在寒潭部署防御,未雨绸缪。”林阡认真地说,凝视她善睐的明眸。
“……”她缓过神来,笑道,“那不是因为你不聪颖,而是你根本不会了解,武功差的人该用什么方法来自保。”说罢豁达地拍在他肩上,“原谅你啦!”
“是啊,我原是不知道,武功差的人是通过害人来自保。”他叹息说了一句。
“唉!?”吟儿一怔,惊奇地发现他口才一日千里,“你这人怎么这样的,一边道歉,一边损人?”拍在他肩上的手立刻掐了他一把。
“吟儿……”林阡根本不管她肢体语言,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前额就抵住她冰凉的脑袋,语气淡淡的却全是愧疚和疼爱:“把你的伤病,都转给我吧。”
吟儿愣了一愣,笑:“真是发号施令惯了,连伤病都要听你的。”
天明之后,林阡立即去断崖,召集李君前、厉风行、金陵、莫非、向清风、杨致诚等人商议如何对付东方蜮儿。由于蜮儿的来意是要宁孝容家的寒性珍稀,故而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宁孝容也派遣了不少人前去旁听。
而吟儿在寒潭里也没有闲着,因为已经可以出到第十六关,又恰好远道而来的司马黛蓝和云蓝能进得来,吟儿开心不已拉着她们在风光旖ni的寒潭第十六关四处转悠。
“不过,少了思雪,还是不能十全十美。”吟儿还是不免有些想念思雪。
“如果少了我,你会这么挂记吗?”黛蓝吃醋。
云蓝平静站在旁边看她二人开心轻松的样子,爱怜地微笑起来,上次见到吟儿,还是中秋之夜的惨死一幕,几个月来是想都不敢再想,母女连心,失去吟儿竟比失去林楚江更痛。
“好好好,不说思雪了,那黛蓝你呢,你可有找到新的爱侣?切莫再爱上个有妇之夫啊……”吟儿关心地问,周围没旁人,无需顾忌。
“林阡他这次回来,是会把你带回川北去吗?川北那边,九月开始就个个在翘首盼你。”黛蓝不答吟儿,岔开话题。
“为什么?”吟儿一怔,“林家军何时起这么开始惦记我?天骄他们,不是一直在说我祸水命么?”
“姑娘,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司马黛蓝没好气地说,“你在川北,早已被他们奉若神明,地位堪比天骄徐辕,关于你的美名和称号,比比皆是,不计其数。”
“是吗?说一个来听听。”吟儿得意地笑。
“诸如‘勇冠三军’、‘不让须眉’、‘剑胆琴心、巾帼翘楚’、‘巧舌如簧、一身是胆’、‘男儿气魄’、‘义薄云天’……”司马黛蓝不用想就报出近十个来。
吟儿听得哑口无言,许久才叹:“果然死者为大。你看我生前劳碌那么久什么都没有,一死却被你们冠了这么多莫须有的名号!”
“人对于天才都是轻其生重其死的,你是天才。”司马黛蓝笑着说。
“还不是为了造势?否则怎么把你的‘祸水命’压下去?”云蓝轻斥了一句,显然她也参与了宣传。
吟儿面上一红:“其实……这当中,到有一个名号是贴切的,别的再造势,都不如它真实。”
“哪一个?”不仅司马黛蓝好奇,云蓝也极欲探究。
“‘巧舌如簧,一身是胆’。不知是谁起的?”吟儿笑问。
司马黛蓝和云蓝皆是一怔——
这八个字,是林阡随口说说的吧。
第543章 害人害己()
为详细了解蜮儿和估测她如今战力,年初一的一大清早,林阡就将群雄召集于断崖、听各位叙述六月川东之战。
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诸将对发生在阆水岸边、石之迷宫的这一役仍然记忆犹新,提起“摄魂斩”来都是各抒己见滔滔不绝。毕竟当时林阡不在、盟军情势凶险,诸如李君前、厉风行、莫非、向清风、杨致诚这些首领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上阵的。而金陵、范遇、陈旭三位军师也一样战功卓绝,这场震惊金南的“绝地反击”正是由他们合议而出。厚积薄发、请君入瓮,不仅将完颜鬼之生擒,也重创了金南第二的东方雨,更告诸金人一个没有林阡的抗金联盟的实力。
回忆往事,如临其境。林阡虽从始至终不曾参与,却感受得到群雄当时的铁血战志。
“主公,主母她……哈哈……”正在商议如何铲除蜮儿,忽然吟儿那边又有突发状况,然则那前来报讯的小头目却无一丝慌张,而是气喘吁吁想笑又笑不出的模样,所有人都停止商讨,怔怔望着这个小头目蹊跷不已。
“主母她,掉坑里啦!”那小头目显然曾经见过吟儿挖坑害别人掉过,所以现在看见吟儿自己掉进去才憋不住笑,若不是要来禀报林阡,恐怕早就已经前俯后仰了。
林阡蹙眉,这么怪的事也能让吟儿碰到!?
“究竟发生何事?”向清风着紧问。
那小兵一边憋住笑一边陈述:“主母她……本来和司马帮主、云前辈逛得好好的,迎面遇上了戴宗先生,主母便拉着戴宗先生去十七关,上次戴宗先生不就掉在那里的吗?主母说,要帮戴宗先生克服这个心理阴影,这样她才算真的赎罪,二话不说便鼓励戴宗先生踩一脚试试,戴宗先生不情愿,主母就向他保证坑已经被致诚将军填起来了,戴宗先生还是不敢,主母就说她亲自示范……结果不知怎的,她使劲一跳,就掉进坑里去啦……”憋得太久,满面通红。
杨致诚一愣,着实有些生气:“胡说八道!所有坑,我都已经帮主母填满了,特别是戴宗先生那一个!”视线移向林阡,带着求证的语气,“主公可是亲眼看着的啊!”
“致诚……那个坑,我昨夜……叫清风……又重新挖了一次……”林阡完全没有预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如实回答的同时众人都啼笑皆非。
“主公?!”祝孟尝的眼瞪得圆溜溜的,主公何时也有了这么个恶趣味?
饶是向清风那么个一本正经的,现在也不知是笑还是忏悔。缓得一缓,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放声大笑。
林阡、清风、致诚即刻赶回寒潭去,因为发生在十七关内,李君前等人服食了御寒丹也能够短暂停留。到场之时吟儿一直坐在亭中惊魂未定,这一回,戴宗先生恐怕要发自真心地原谅她了……
只不过,盟军诸将,打死了也想不到是这样迎候盟主的。
“吟儿?可有摔伤了?”林阡担心吟儿身体,当先跃入凉亭之内,平日的指挥若定荡然无存。
“盟王说得真准,‘一身是胆’得很。”司马黛蓝在旁窃笑。
“活见鬼。明明已经填起来了!”吟儿久久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过头来,乍一看见金陵、厉风行,惊疑郁闷全都一扫而空,掉进坑里的窘迫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即刻笑容满面地离开石凳,一瘸一拐地冲下台阶:“陵儿,天哥!”
金陵风行正待上前与她寒暄,却见吟儿忽然露出不适之感,时而揉揉身后,时而踢踢两脚,若有所思停在原处。“是真的凤姐姐,一点都没有变。”陵儿上前紧紧抱住吟儿,泪水早已沾湿衣襟,厉风行则在二女身侧,哈哈大笑:“果然是凤箫吟!你瞧她,当年在云雾山上的时候,也是脚上中了个暗器,屁股上中一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也还记得,当初在泉州那阵子,某人榆木脑子,口口声声兄妹之情死活不肯接受陵儿,却看见一个要娶陵儿的就视一个为情敌!”吟儿利嘴,容不得厉风行笑她。
“说到榆木脑子,好像有谁比天哥更贴切吧。我从相识之初便对他说‘珍惜眼前人’,说了好几年,他竟一直没发现我说的人是凤姐姐……”金陵看风行被吟儿讽,赶紧也揭林阡的底,梨涡浅笑。
说话间林阡业已出了那凉亭,带一丝宽容的笑意,眼神则一直不离吟儿:“都已算作前尘旧事。”
吟儿任陵儿抱着不放,明白她几个月来心里可能一直不大好受。要知道,几乎杀死自己的火毒,毕竟是陵儿献策投以实用的。庆元五年的中秋之夜,必定要成为每个人的梦魇……
对了,除了陵儿,应该还有另一个人啊……
吟儿忽地想起什么,赶紧往人群里找,果然,此刻李君前正和向清风、杨致诚站在一侧,从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他心情繁复。但吟儿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冲他一笑:“二大爷,这几个月,胜南也辛苦你照料啦。”
君前听得这个熟悉的绰号,比任何宽容的话语都来得痛快,再听她把几个月来她的缺席都说成是他们在照料林阡,虽不至于像陵儿和致诚那样容易动情,却也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叹了口气:“我始终……对不住你……”
程沐空的劈空拳,经吟儿身体挡下之后打到他身上,都伤得他十几天才恢复战力,难以想象被九成力穿过去的吟儿那一瞬间是什么感受。何况,他李君前的拳如电,和程沐空也相差无几。能治这些内伤的内服药物,因为火毒的限制吟儿至今都不能服食,所以李君前一眼看见吟儿,就知道她离痊愈还早得很。愧疚之情,一时更甚。
“唉,其实有一点,你还真是对不住我。”吟儿笑着说。
李君前一愣,大惑不解看着她。
“下次要打,不要再朝这个地方打,会影响发育……”吟儿红着脸奸笑,同时指着自己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