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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词爬起来灭了灯,整个内室顿时暗了下去。
“哎。”
“嗯?”黑暗中,荆词闻声睁开眼睛。
“你有心仪的郎君吗?”
“有。”
“就是那个商人。”
“对。”荆词轻声应到。
…………
许久,钱之语未再语。
“哎。”
荆词迷迷糊糊,即将睡着时,钱之语又突然出声,
“嗯?”她蓦地清醒过来。
“我要嫁人了耶。”
“什么?”
“对方是临淄王李隆基,不日出嫁。”
第一百六十七章 韦后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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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李隆基?怎这么突然?”
“也不算突然,”黑暗中,钱之语的语气很平静,“你还记得上回我来杨府时说希望离开钱府吗?那时我便想,不管嫁给谁,只要能离开那个令人不堪的家就行。”
“那你可是要去潞州?”
“嗯。”
荆词没料到钱之语会突然出嫁,更没料到会嫁给李隆基。顿了许久,她终于道:“你喜欢李隆基吗?”
“我不会喜欢他。既嫁作王室子弟,我此生便不再奢求爱情,只希望日子安稳静好,平淡一生。”
钱之语虽喜欢热闹,却是个很清醒的人,将事情看得极透,这一点倒是让荆词佩服。
“既然如此,我便祝你幸福。”荆词道得真心诚意。
钱之语转过身,面向她,“谢谢,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
“嗯……”荆词气馁般呢喃一声,“你可是我在长安最后一个闺中密友,现在倒好,连你都离开了。”
“我们可以经常通信啊,逢年过节我也会随同夫君回长安,我父亲好歹是五品官,比李隆基正室的父亲还高一品,再说又是他向钱府求娶的,他不会怠慢我。”钱之语的语气不觉有些骄傲。
荆词心底却暗自叹气,李隆基的动机再明显不过,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姑娘。罢了,如若钱之语心已死,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这一夜,她们说了好多话,她只听钱之语窸窸窣窣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而她的脑袋也越来越迷糊,不知不觉两人都睡着了。
一夜平静。
直到翌日,荆词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看见面前一副恬静的睡颜,才知昨晚的一切是真实的。
荆词见钱之语睡得安稳,便蹑手蹑脚起身洗漱。连日来她习惯了早起,故而今日早早便醒了。
“四娘昨晚睡得可好?”芳年一边为主子梳头,一边轻声问。
“一觉到天亮。”
“那就好。”芳年颇为欢快。
“还怕我扰了你们家主子啊——”钱之语的声音响起,她擦着稀松的眼睛缓缓走来。
芳年低着头,不辩驳。
“呵!”钱之语摁了摁芳年的脑袋,颇为戏谑,“这丫头太不通人情世故了,万一哪天入了后宫,不得被人害死啊。”
“有我家四娘在,我不怕。”芳年得意地扬了扬脑袋。
“哎哟,真神气哪。”
“得了,赶紧洗漱去,待会儿一同吃早膳。”荆词笑着催促。
…………
用过早膳后,钱之语告辞。
荆词派了一辆马车送她回钱府,钱之语却不让,说牵一匹马就行了。她借了一身荆词的男装,独自骑马离开,说要洒脱爽快一回。许多时候,她都是羡慕荆词的。
钱之语刚走,娓院便派人过来了。
…………
娓院。
还没踏进门,里面便传来说笑声,好不热闹。
果真,老太太依旧位于上座,下边杨寿雁、杨薇娍,以及一众姨娘们都在,言笑晏晏。每位姨娘们的气色都很好,精神抖擞。
“祖母安好,姐姐、姨娘们安好。”荆词福身。
“咱们的小能手来了。”禾姨娘笑着高声道。
老太太抬了抬手,“坐——”
荆词走到杨薇娍旁边的位置坐下。
“想不到四娘这么能干,把事情张罗得这般妥帖,一点也不像未出阁的小娘子能做出来的。”云姨娘亦不住夸赞。
“咱们杨家将来的继承人,自然不会差,”老太太道,尔后看向杨寿雁,“雁儿,你说呢?”
杨寿雁挂着笑容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未变过,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咱们得放手让四娘试着去做事,雁儿意下如何?”
“雁儿正有此意,”杨寿雁和颜悦色地看向荆词,“我明日要同陈国公家的陆郎君商量一些事宜,你跟着一同去吧。”
“是。”荆词点头。
老太太的神情颇为满意。
岂料,待到午后,杨寿雁又派人将荆词传去莞院。
“胡府出了些要紧的事,我恐怕要回去一趟,这样吧,明日你代替我去同陈国公家的陆郎君商量事宜好了。”
荆词颇为犹豫,胡府的事未免也太不巧了,再说以长姐的性子,若真的抽不开身,定不会让她独自前去,毕竟她不会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怎么?不敢吗?”
“长姐能说说商量何事吗?”荆词道。
杨寿雁笑里藏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陈国公家租借了咱们府里一块地,期限是今年出正之后,不知不觉都快秋天了,也该归还了,我不过是想让你去催促一下。”
说是说催促,实则是想让荆词此行把地拿回来。
“这……”
“做不到?”杨寿雁扬了扬眉毛,“也对,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哪有这个胆子同别人理论。不敢就算了吧,到时候可别说长姐不让你锻炼。”
“荆词愿意一试。”
“若你真想掌管杨家,首先得学会维护杨家的颜面。这块地是武后在时赐给父亲养老所用,谁知韦后登台,被陈国公强行争夺了去,因着咱们是武后的母家,韦后恨极,陈国公是韦后的母家,韦后便纵容陈国公胡作非为。因此这不仅仅是一块地那么简单,干系到了咱们杨家的尊严,知道吗?”
“荆词知道了。”她拽了拽手心,既然要带领杨家为李隆基铺路,那便从得到杨家上下的认可开始。她要的不仅仅是得到后院几个姨娘们的赞许,而是杨氏一族的信赖。
杨寿雁淡笑着点点头,示意其退下。
陈国公陆氏,其妻子是韦后的同胞妹妹,因着是皇亲国戚,近年来沾了不少便宜。陈国公已过花甲,许多事都让儿子们去张罗。故而荆词此番要面对的,其实是陈国公的儿子。
回到筎院,荆词即刻让青女去打探陈国公儿子以及那块被借出去的地的底细。
当天夜里,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陈国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庶出,小儿子是韦氏嫡出,如今国公府大小事宜皆由那个嫡出的小儿子打理。
至于那块地,陈国公家近年侵占的地盘无数,杨府那块地一直荒废着,并未加以利用。
“四娘,您说要是那个陆邦很难缠该怎么办?”芳年不禁忧心,毕竟是韦后外戚,恐怕不好惹。
“难不难缠,总要会会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陆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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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荆词穿了一身女式男装,带着芳年和青女出门,一人一马,风度儒雅。
自从上回太平公主派刺客行刺之后,老太太特地命阿琪婆子派了两个得力的高手暗中保护荆词,毕竟如今荆词可是老太太的指望。
长鹊楼,二楼雅间。
“四娘,四周都排查了,安全。”青女附在主子耳边轻声道。
小二上了一壶茶。
片刻,一个小厮砰地一声把门推开,尔后退出躬身,随即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晃着一把吊了玉坠玲珑小巧的扇子。男子年近三十,所穿皆是绫罗绸缎,一派富贵,神情却傻傻的,颇为憨厚。
“在下杨四,见过陆二郎。”荆词起身朝来人作揖。
随行的小厮拉开椅子,他懒得回礼,一坐了下来,仰着头道:“你就是郑国公家的?”
“是的。”
“白白嫩嫩,长得好俊俏啊。”陆邦的眼睛直勾勾含视着荆词,不禁摸了摸下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显然是个登徒浪子。
荆词身后的青女与芳年心里蓦地咯噔一下。
“今日约陆二郎前来,是想谈谈五年前的租地事宜。”
“嗯?”陆邦回过神来,颇为不悦,“哼,不是杨寿雁约我来的么?怎么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太怠慢人了吧!”
“长姐突然患疾,我如今也在料理府中事宜,同我谈也是一样的。”
“这样啊,那块地呢,我们没用,我府里地盘多,用不过来。等到哪日它排上了,我把它用够五年,定当一寸不差地返还给贵府。”
荆词盯着他,像这种无赖得一本正经之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啧啧啧,可惜了……”他同样盯着荆词,不住感叹。
“可惜什么?”
“你要是个男的该多好啊。”他含视着荆词,看得入迷,不禁转了个角度。
荆词心里不觉颤了颤,盯着他脱口而出,“陆二郎喜欢我?”
“胡说八道!信口雌黄!”陆邦蓦地激动起来,“谁喜欢你啊!”
芳年和青女不禁对视一眼,他这么激动作甚。
荆词靠着椅背,盯着他若有所思。
片刻,荆词开口,“多少钱,不如陆二郎开个价?”
“我陆府不缺钱!”他扬着头,优哉游哉地扇着扇子。
“陆二郎的意思是,这事谈不妥喽?”
他打量着荆词,努了努嘴,忍不住道:“你家可有弟兄?”
荆词嘴角不住泛起笑意,“没有。”
“那就罢了!我同一个丫头片子谈什么!”他说罢起身,欲离开。
“且慢!”荆词出声,眯了眯眼道:“若我是杨府未来的当家呢,陆二郎还愿意同我谈吗?”
陆邦不屑讥笑,“那就等你做上当家再说吧,哈哈——”他笑罢大摇大摆地离开,身后的几个小厮随从亦趾高气昂。
雅间内只剩下荆词与芳年、青女三人。
“四娘,这该怎么办?”
荆词这回算是明白了,长姐故意给她出了个难题。若这地真的那么容易要回去,如今已是五月,长姐能拿早就拿回来了。
呵,她既然应承下来,就不得不做到,总要让杨府各位对她刮目相看才行。
“青女,你去查查他的那位庶出的兄长,顺便查查陆邦是否是断袖。”
“断袖?”
芳年和青女不禁失声道,那陆二郎看着挺健硕雄伟的啊,这样的男子会喜欢男人?
荆词若有所思地轻笑,难说啊。
…………
未过几日,青女来禀报,道那陈国公庶出长子叫陆睦,嫡母韦氏的陪嫁丫鬟所出,年三十五,并未在外置府。陆睦有几房妻妾,却无所出,陆睦同嫡母的关系甚好,赖在府里什么事也不做,平日最喜欢去的是平康坊。他是名副其实的好吃懒做、风流子弟一枚。
至于陆邦是否是断袖,尚未有结果。
“陆睦现在在何处?”
“云天居。”
“咱们会会去。”荆词利落起身。
…………
云天居。
荆词与芳年坐在一隅,屏风的另一边不断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大约是几名女子娇嗔着朝一男子灌酒。
小坐了片刻,荆词起身走向屏风的另一面。
“见过陆大郎君。”荆词笑着作揖。
“你是谁啊?”陆睦在姑娘堆里抬起头,望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在下杨四郎,”荆词指了指芳年手中呈着的酒壶,“素闻陆大郎君好酒,在下便带了一壶西域陈年葡萄酒,特地来请陆大郎君品鉴一二。”
“请我喝酒?”陆睦打量着她,不觉思虑,“姓杨……可是前些日找我二弟要地的那个杨?”
“正是在下。”
“过来坐——”他大手一挥。
身旁浓妆艳抹的姑娘们见状纷纷退下。
荆词笑着上前坐下,“陆大郎君果然不一样,爽快!”
“倒酒,”陆睦朝葡萄酒扬了扬下巴,一边道:“我可事先跟你说好啊,陆府的事,我做不了主,找我没用。”
“在下知道,陆府如今全由陆二郎做主,陆二郎才是当家人。唉,谁叫人家是嫡出呢。”荆词佯装着无奈摇摇头。
“哼,呸!要不是因着他从母亲的肚皮里出来,就他这副模样,还想当家?”陆睦一脸不屑和嫌弃。
“他当然当不了家啊,陆府迟早是你的。”荆词一副理所当然。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