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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楠缓缓点了点头,“嗯,大理寺少卿,阎大人。”
纪氏了然,“阎珏这孩子人品不错,可以信赖。”
她说完,目光落在这锦盒上边。
“楠姐儿,你若是信任祖母,便将盒子交由祖母保管,这里面东西牵涉太多,你现在还太小。”
本以为夏楠会甘愿,可她却摇了摇头。
这个东西就是个祸根,她怎肯让纪氏替她承受着祸呢?
“祖母,明王既然知道这东西已然在我身上,他便已经是盯上我了,若是再放到您那儿去,楠儿生怕会累及您,您莫要担心,楠儿有长公主跟师父护佑着,明王他想动我,也要忌惮几分。”
闻言,纪氏蹙紧了眉,沉默了半晌。
“那块地原先便是你母亲的嫁妆,这锦盒理应也是你祖母的,如今到了你手上,也是对的,既然你如此坚持,祖母也不强迫你,不过我的楠姐儿放心,就算明王伸手遮天,他也伸不到夏威侯府来,若是想对你动手,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纪氏说得坚决,眸中满是对夏楠的心疼。
“最近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府里,童先生的事情祖母会解决好,你不必担忧。还有,这几****可以寻着日子,正式拜师,寻夫人乃是个传奇人物,你拜她为师,祖母很是欣慰。”
夏楠点点头,师父她会寻着时间去正式拜师的,不过童先生这件事情,她还是会调查。
纪氏走后,夏楠望着锦盒,凝思了起来。
她唤来了抱月,连同带着一些斧头锤子等工具。
抱月不解,却见她微红着眼眶,狠狠瞪着锦盒。
这盒子她知道,当初那农夫带着锦盒过来,她还纳闷呢。
“姐儿,您这是?”
“开锁。”
“开锁不找锁匠吗?”
抱月下意识问道,可夏楠却罔若未闻,径自抄起一把剪子,还是弄了起来。
锦盒不知埋在地里几年,虽清理干净,可缝隙里总是残有泥沙。
抱月见夏楠如此艰难开锁,便举起一把斧子。
“姐儿,让我来!”
夏楠闪开,抱月一个斧子便劈了下来,发出一声金属撞击而出的声响。
狠狠一声,将院子里丫鬟下个不轻。
翩若跑上来问,夏楠只冷声两字,“出去。”
抱月力气大,一斧子砸下去力气更是大如萝,可锦盒却安然无恙,整个盒子别说打开,就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抱月委屈地望着夏楠,真的不是她没用力。
夏楠不死心,亲自抓过抱月手中的斧头,继续砍。
盒子依旧安然无恙。
怎么会这样?
饶是她用尽了各种办法,盒子身上除了掉下一点铁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裂痕。
如此可怕牢固的盒子,到底是如何出现的,里面又是装着什么,让明王如此上心,非要得到不可?
夏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个盒子不能留。
她刚想把盒子处理掉,可却又生生停住了动作。
盒子是她如今唯一的筹码。
她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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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厚重的云彩将月儿遮挡住,让人寻不得一点光亮。
听竹轩里风声阵阵,江羡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竟是睡不着。
今日的事情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他不知,那位名为童先生的人是谁,那个一身灰衫似是祭奠死人的人又是谁?为何会怒喝阿姐,说她是刽子手?
真真可笑,他虽然只与阿姐相认两日,可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然坚不可摧,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对劲。
睡不着觉,江羡索性起了身。
换了身衣衫,也没叫小厮,便出了院子。
如今已是子时,院子里守门的婆子犯了困,正打着盹。
黑夜里忽然窜出几个黑影。
黑影各个身姿矫健,无声踏在屋顶,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忽地,几个黑影忽而有所动静,一个人打了个手势,其余几人便朝着一间院子而去。
夏楠蓦地睁开眼,一双莹亮瞳眸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
屋顶上有人。
她缓缓起身,将镂空雕花柜上的细口花瓶紧紧握在掌心。
多年的宁乡生活造成她浅眠的事实,可如今的一切更让她惶恐。
到底是谁一定要将她置之于死地,不仅派人刺杀她,如今更是直接杀到侯府里。
她掌心沁出一层薄汗,双眼目不转睛盯着窗口,要从她屋里进来,现今只有窗口这个位置。
今天守夜的丫鬟是抱月,正睡在阁子外,她睡得沉,如今是丝毫不知。
屋顶声的脚步声突然变大,仿佛突然间多了好几双脚踏在上面。
夏楠心中蓦然一沉,难不成又多来了几个?
可出乎她的预料,屋顶上的人并没有闯进来,只是声音愈加明显,她越加疑惑。
她回了床榻上,将花瓶藏于被子里,预防万一。
突然,原本紧闭的窗户猛地被人破开而入,一股阴冷的气息随即传了进来,夏楠身上每一个器官都在颤栗,她绷紧神经,正打算那个刺客一来她就一个花瓶砸下去,可久久等来,却只听一声闷哼响起。
她偷偷睁开眼角,却见两抹身姿交缠打斗在一起。
其中一抹身影她望着更是眼熟无比。
忽然,黑影似是撑不住另一人的攻击,猛地转身朝她冲来。
可他还未接近,另一抹身影却直击他后背。
那人走进,黑暗中,夏楠辨认不出他的模样,她正想起身,却见窗口不知何时又跳进了一人,正举着长剑,直直刺向那人的后背。
“小心!”
夏楠一声惊呼,立马起了身子,那人身形敏捷躲过黑影致命一击,长剑却径自划过他手臂。
黑暗中鲜血气味愈加浓烈。
那人好似全然不知手上的伤口,动作利落,长剑一指一出,便将刺客擒获。
“那绳索过来。”
低沉的嘶哑的声音一出,夏楠猛地一怔。
没有绳索,夏楠一把抓过床榻上的锦被,递给那人。
黑暗中瞧不清人的面庞,却见听他声音响起,似是愈加低沉了几分。
他不语,却是径自割下刺客身上的衣衫,绑住了他。
夏楠点了灯,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真的是阎珏
他同是一身黑衣,此刻原本刚硬俊朗的面上却略微泛白,一双深邃瞳眸见亮光,不由得一阵紧抿。
夏楠见着他,也见着他身边的刺客。
此时刺客正双眼直勾勾盯着夏楠,阎珏见此,一个手刃落在刺客脖间,此刻头一歪,便倒了下去。
“你受伤了?”
夏楠有时在想,阎珏是不是有预知功能,每次都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刻救她一命。
后者看都不看他手上的手臂,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眼,便打算离开。
夏楠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离开。
“坐着,别动。”
她将阎珏按在椅子上,取出了白纱跟药酒,开始为他清理起伤口。
长剑刺破了衣衫,划破了血肉,混杂在一起。
夏楠蹙着眉,小心翼翼将两者分开。
烛火微黄,将她的脸映衬得愈加娇柔,她极为认真地在给他上药,连带着身子也不由得凑近。
她的手微微颤抖,似是怕伤着他。
夏楠低着头,为他处理着手上的伤,呼吸缓缓打在伤口上面,略痒。
望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阎珏有史以来,第一次心脏如此剧烈的跳动。
每一下都似乎要跳出来。
他有些怪异地收回手,沉声,“不必了,这里动静如此大,侯府很快便会来人。”
“别动。”
鬼使神差地,阎珏当真不动了。
夏楠强硬抓起他的手,顾不得世俗礼数,将他按住。
“我虽然不是大夫,但简单的包扎还是会的,今儿你又救了我的一次,夏楠无以为报,也只能帮你粗略包扎下伤口了。”
夏楠说完,差点咬掉舌头。
她刚才居然吼了阎大人,而且他竟然真的不动了。
她问道,“阎大人,你是怎知今夜有人刺杀我?”
“猜的。”
夏楠差点咬掉舌头。
猜的?
说完这话,阎珏便不再搭理她,闭上了双眼,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夏楠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双锋利的剑眉紧锁,似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他的睫毛极长,在眼底投下一片影子,暖黄烛光下,他原本刚硬的脸庞也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夏楠望着他,却没想到径自出了神。
突然,一声惊呼唤醒了她的思绪。
“阿姐!”是江羡。
他焦急的声音传来,猛地唤醒了屋子里熟睡的丫鬟婆子,他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冲了进来,见到的便是夏楠为阎珏包扎伤口的一幕。
江羡狐疑地望着她,又看了看阎珏,目光满是疑惑。
“外面那些黑衣人,他”江羡指着阎珏。
夏楠无事,可外面却倒着几副尸体,屋子里还有一副!
江羡目光瞪得通圆,阎珏双眼一睁,猛地对上江羡的。
只见他薄唇轻启,淡淡的字眼从他口中而出。
“等下若是有人前来,你就说这些刺客是你杀的,明白?”
鬼使神差地,江羡竟是点了头。
前者目光扫过他,猛地跳出窗户。
江羡反应过来,双眼瞪得老圆。
“这些人是我杀的?”
夏楠郑重望着他。
“这些人是你杀的。”(。)
107 送人头的()
江羡一脸懵。
他什么时候杀人了!
这两个大忽悠!
夏楠早在黑暗中便穿戴好,侯府守卫很快便到,在场的人看到一地四五名尸体时,脸上都变了。
来得最快的是苏氏,这边刚有动静,便有婆子跑去通知了她,见到满地的尸体,再见江羡正站在夏楠身边,而她毫发无损的模样。
苏氏眸中划过一抹惊讶。
夏楠安然无恙,想来必定是身旁江羡的功劳。
“楠姐儿你受惊了。”
苏氏蹙着眉,侯府守卫森严,这些人居然能越过守卫进了院子,可见府里的守卫松懈成什么样子!
夏楠摇了摇头,目光对上苏氏的。
“大舅母,今夜的事情,千万莫要惊扰到了祖母。”
苏氏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守卫道。
“把这些死尸全部带下去。”
“大舅母,这个人还活着。”
她指了指被捆绑在一旁的‘尸体’。
苏氏望了她一眼,厉声,“把这个人带下去关押起来,决不能让他死了。”
今日侯府出现这回事,大为不妙,若是此事不平,侯府将不得安宁。
“阿羡,今日之事,多亏有你了。”
江羡急忙罢了罢手,“不不不,不敢当。”
他不过是来了一趟,便被当成杀了几个人的凶手,这样的人,他担不起,这也让他想起刚才那人。
阎珏不过一人,便屠杀了几个刺客,生抓了一个,这身手太过可怕了。
不过江羡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大半夜会出现在阿姐屋顶,又那么凑巧救了她,关键是他还是一身黑衣,莫非是想干什么坏事?!
江羡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不由得很拍大腿。
原来人人称赞的阎珏阎大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大半夜的喜欢跑姑娘家屋顶!
不行,他以后得让阿姐远离他。
苏氏看着江羡一惊一乍的模样,再见他身上衣衫整洁,毫无半点凌乱,不由得疑惑,却没问出来。
她扫视了一眼身周,对着夏楠说道。
“楠姐儿,今日这件事情大舅母会调查清楚,你且安心,今夜你受惊了,且在东厢间住下,明日我让人打扫好另外的院子,你再牵过去。”
“不用了大舅母,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
见夏楠拒绝了她的好意,苏氏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她命一些丫鬟婆子将屋里打扫干净,又问了夏楠一些方才刺杀时的事情,了解一番之后便走了。
今夜着实不安静,夕颜阁动静之大,就连凌烟阁那边都知晓。
夏颖听完底下丫鬟的话,秀眉紧蹙,竟是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苏氏走后,院子也重归平静,她加派了许多人手护卫在院子四周。
底下的丫鬟婆子皆是惊吓不轻,一个个目带惶恐。
最为淡定的就属抱月无疑了。
这个丫鬟前前后后随她经历好几次凶险,如今已然镇定了许多。
“阿羡,听话,回听竹轩去。”
最让夏楠哭笑不得的是,江羡如今,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