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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堂堂将军夫人,会说出来的话?
“我、我们没——”欲解释的小兵看了看周围异样的眼神,白着脸试图解释,“我……”
话没说完,突然被叶无秋揪住了袖子撒泼,“本夫人问你话呢!你竟然不尊敬他,谁给你的胆子,啊?你当我叶家人死了,我就好欺负了是吗?”一幅急赤白脸的样子。
狄晔的脸色很难看。几乎没有人敢去看他,也没有人敢说话。
有几个胆大的人,倒是同情道:“夫人怕是受的刺激不小,神志不清了。”
狄晔握了握拳,几秒后,怒气冲冲地别过目光,猛地挥手,“拉下去!”他依旧斗篷猎猎英姿飒爽,只是在众人偷瞄的眼神中,俨然已成了一个小丑。
头一次,面对敌人不曾动摇的心,忽地涌上一丝压抑。
几秒后,他忽地眼神一锐,低哑的高声,“纸,笔!”
“将军,您这是要——”纸笔上后,罗校尉瞳孔一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却见狄晔大笔一挥,几秒后飒飒收了笔。风一飘,半透明的宣纸试图飞卷起,却又徒劳的轻坠地面,被卷下高高的校场,落到整齐的队伍面前。
最顶端的两个字十分醒目。
休书。
没人知道狄晔长袖中的手,悄悄捏碎了毛笔,湿凉的墨浸染长茧厚掌,挥之不去。
“狄晔——你!”叶无秋虽然看不见纸,但看着众人噎住般的神情,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仰头望天,哈哈大笑,“休书!休书!哈哈哈……狄晔,你好,你好样的!”
她不停地笑。
“你忘了,你全都忘了!”她推开试图架她离开的人,在他们不忍的、同情的目光里,虚弱地向后退了几步。声音依旧尖细刺耳,只是眼眶有泪水流出,语无伦次地哭道,“你……”
突然,她抹了把泪,颤抖着指了指身上的红衣,“大婚前,你说这是你娘的喜服,穿上他,我会是最美的女人。你还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不离开我……天涯、海角都——”
狄晔抿唇听着,半晌,冷冷盯着她:“本将军的妻子,不能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而后扫视一周,在众人注视下,闭眼,再睁眼,缓缓道,“兹有妇叶氏,入吾家十载,频令狄氏蒙羞,吾愧。此无用之女,今以此书休之。”
罗校尉震惊地看着他,“将军,这……”
狄晔不看他,眯了下眸,问,“谁把她放进来的,李校尉?”
罗校尉忙提醒:“将军,李校尉还在关禁闭。”
眼见场面尴尬,赶紧有人将叶无秋架了下去。她毫无形象地大哭,“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有苦衷!狄晔——”
哭着哭着,她突然面带泪痕的笑起来。
她原本想同他忆当年情景;
她想他那么铿锵的男儿啊,曾在玉阶为自己屈膝,爱她,定也会包容她;
她想告诉他,之所以犯大错,接近甄举人,真的,有苦衷的。
……仿佛回到那年秋天,第一眼看见清冷的他的时候。仿佛回到那夜烛光温暖,床上满满一塌的干果,点点烛光旖旎美好。
梦破。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脚边的休书,刺痛双眼。
“哎呀,这是怎么了?”这时,有一人青衫浅淡,摇扇而来,是个面相温润的小生。
看见他,有人惊呼,“甄举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噤声。
罗校尉赫然黑了脸,“你来干什么?!”他看了眼狄晔,心想他是来给将军添堵的吧!
却见甄举人悠悠地往前走,挑起了清秀的眉毛,柔声道:“放开叶无秋。她怀了孩子,昨天老李头刚诊出来的。”
“噗——”狄晔蓦然吐出一口血,栽倒在台下。
“将军!”惊慌失措的声音。
“将军?!”
叶无秋急了,“阿晔!”
“快叫大夫!”罗校尉吼完后,红着眼看了眼叶无秋,咬牙挥手,“将她送回去,我不想看到她出现在军营里!把甄睿赶走!还有,今日的门卫,五十大板,自行领罚!”
“阿晔!阿晔!”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
狄晔吐血昏倒之后,大家都慌了神。
包括两个嘴碎的小兵,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既恐慌又内疚,跑去罗校尉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哭道:“罗校尉,将军可不能出事啊,我们错了!”
“将军死不了。”罗校尉不耐烦地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有哭的功夫,倒不如赶紧让老李头过来,给将军治病。”
“怎么就有你们这样的兵?”
旁边的小卒立刻道:“校尉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这回没治你们的罪,还不赶紧让老李头过来?切勿耽误了将军的病情。”
两个小兵连忙抬起头,口中称是,感激地看了眼罗校尉。
老李头被强行掳来时,正在胡屠夫家蹭酒肉吃。
从没见过军营里的小兵风风火火,一路苦着脸“哎哟”,最后屁股跌落在军营里,看见满脸焦灼的罗校尉,不由站起来,谄笑着问:“罗校尉,这么着急把我找我,可是谁生了病?”
莫非是将军?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笑呵呵地想,将军铁打的身子,好着嘞!
“将军方才吐血了。我们这里头无人会医,还请老李头看看将军的情况。”
“将军?”一听是将军,老李头瞪大眼睛,酒立刻醒了大半。他连忙看向床榻上的人,皮肤黝黑,火红甲胄,不是狄晔又是谁?
“哎呀。”他惊呼着走过去,不知道是感慨还是紧张,手颤巍巍的放到狄晔的手腕上。接触到医理,整个人的神采都比方才精神许多,松了口气道,“将军并无大碍。只是郁怒忧思,气血攻心,一时血失统御,造成了昏迷……”
罗校尉的心这才落下来。只是紧皱的眉头一直未展开,“可有什么大碍?”
老李头笑呵呵挥手,“没有,没有。乡里草药多得是,我待会派人开个方子,将军每日煎服便是。”
然后他眸光闪了闪,往前稍微伸了伸腰,有些好奇地问,“罗校尉,将军这是怎——”
“么了”还没吐出来,便见罗校尉黑着脸,强行展开自己的手。啪的一声,金闪闪的大元宝砸在手心里。
“知道你嘴碎。此事不许声张,听到没有?”
第二十六章 失踪()
那张纸条断然不是空桐白留的。
而小卒之所以找不到她,是因为13她被关在一个根本看不出是哪里的地方。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伸手触不到五指的漆黑。由于对黑暗的恐慌,她的精神霎时高度集中,连大气也不肯出一声。
空气里好像有什么粉末灰尘,吸了一口,竟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她想起,昨天晚上吸了好多月华。赶紧两指一掐,让指尖汇出一大束火苗。
温暖的橘色光芒,叫她松懈下来。
空桐白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狭隘逼仄的密道。通向前方的楼梯,阴森森一片,看一眼便毛骨悚然。
她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这是哪儿?
将光芒打到头顶,陈旧斑驳的青砖完整排布,也不知她是如何被丢下来的。
两侧墙壁上,是石刻壁画,一直通向黑暗处。
空桐白既害怕又好奇,将火苗靠近,仔细观察,发现上面全部是人物画像,清晰到连头发丝都清晰可见。人物神情栩栩如生,各自目光传神,看得空桐白头皮一麻。
她深呼吸,恨不得马上逃出去。但叶无秋将她扔到这个地方,定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叫她出去。
她壮着胆子,接着看壁画。画像之下,有并不太清晰的小字,例如右边一个媚眼如丝的女子下方,刻着“兰阳·钟贵妃”的字眼。
“兰阳?”她愣了会儿,想起来,兰阳似乎是上一位兰皇的号。
再看,还有“建兰”年间的,便是当朝贵妃了。
她站起身,瞪大眼睛,这刻的是皇帝后宫么?!
谁这么大的兴致,把皇帝的每个女人都刻了遍,还一点不知疲倦?
心里觉得好笑,竟也不是那么畏惧了。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除了皇帝的女人,还有各个王爷与王妃。
“昭王妃的话……”咬了咬唇,将右侧画像挨个看了个遍,竟没有找到昭王妃的。
眉宇舒展,改找无颜的。但奇怪的是,有兰皇和太子的,愣是没有他的。
兰皇是个胡须长长的老头,眉目和蔼。如果不是头上那顶冠冕,空桐白定要以为他是个作法的仙人。不过……眉目和蔼?空桐白发了个寒颤,身体发冷。
眉目和蔼的老头,可不一定是好东西。
接着她看到了太子。长相俊秀,目光狂狷含冷,一看便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她捂脸哀嚎。看来自己的送物之路,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忽然,她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不禁挪开脸上的手指,惊呼,“谁?”这密道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那人自知被发现,迅速跑起来,脚步声十分紊乱。空桐白下意识靠在墙壁上,警惕地瞄着前后左右,紧张地攥拳,生怕有个人蹿出来,对自己痛下杀手。
那人似乎跟她是反方向,黑暗之中,脚步声愈来愈远。
空桐白一边提防那人,一边观察眼前,这是个宽敞的大厅,昏暗无光。
但中间偏又有金色光芒上下飘忽,散发着神仙一般的光芒。
这时,她灵光一现,脑海里响起叶欢的话。
“我可以告诉你别的,比如这地方藏了个密道,据说是太子和昭王联手设计的,藏有一个宝贝。”
难不成,这就是那条密道?!
那么,那个宝贝是——
她心中好奇激动,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突然,后背一空,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牢牢吸住了她。
轰隆隆!画像猛地翻了过去。
她身体一仰,被吸进黑暗中,“啊……”
空气里弥漫迷药,她不小心吸入鼻腔,顿时浑身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稍微恢复了意识。手胡乱抓握,似乎触动了灵力,有人在她耳边惊慌尖叫。她试图睁开眼,却只看到一角红色衣裙。
下一秒,她又昏过去。
第二天。
因为狄晔昏倒的缘故,维持出乡粮车队的将士们,姗姗来迟,明显心情不大好。
“喂喂喂,都给我排好队了啊!三十个人是吧?一,二,三……”
“二十八,二十九。差一个!”数到队尾的时候,小兵不耐烦地指了指最后的空地,“赶紧看看,谁还没来?”
二十九个人排成的队伍,巴头探脑地查探前后左右,几乎都是熟识的左邻右舍,“好像不差呀,是不是数错了。”
小兵瞪说话那人,“你数还是我数?”
那人被他没好气的语气,弄得心里憋屈。刚想顶几句,忽然瞪大眼睛,伸手指向不远处,“诶,那是将军!”
将军醒了?小兵愣了一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狄晔和罗校尉并排缓缓走来。狄晔还是昨天检阅时威风飒飒的盔甲,脸色稍白,但眉宇间的英气凛然,比清晨的凉意更令人心上一抖。
“人齐了吗。”他看了眼长长的队伍,沉沉的声音微带沙哑。
小兵忙道:“回、回将军,缺一个。”
狄晔负手看他,“汇报都结结巴巴,怎么当兵的?”
小兵怔了一下,瞬间惭愧低头,“将军教训的是。”
“行了,没有怪罪的意思。”狄晔摆摆手,“缺了谁?”
“回将军,缺——”小兵脸色憋红,紧张地挠了挠头。
这时,仔仔细细查看完一遍队伍的罗校尉,收回目光,也皱眉道,“将军,差白姑娘!”
狄晔蹙眉,“还有多长时间?”
“一刻钟。”罗校尉知道他指的是粮车准时出发的时间,忽然道,“将军,昨日我们就没找到白姑娘人,要不要再派人找一下?”
狄晔冷冷道:“再等等。”
罗校尉暗叹了口气。将军方才刚醒来,就坚持要来乡口,想拦也拦不住。
他认识将军十四年,无论是兰都还是不寒乡,军中之事,事无巨细,每一件事将军都尽量亲力亲为。以前昭王殿下还在的时候,将军与昭王,在兰都,时常可见笑颜。如今压根见不到了。
也不知殿下何时从元村出来。回到兰都,将军也不必在这地方受累了。
后来,当沈无颜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瞠目结舌,几乎以为自己遇见了鬼。
第二十五章 紫雕()
想到夫人怀了孕,还有甄举人那轻飘飘略傲然的语气,罗重的脸色阴沉?13??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