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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桐白瞪大眼睛,吞了吞口水。
这时,湖里噗通一声,跳出一只皮肤滑溜、胡须长长的黑鱼!它的血盆大口离她的鼻子仅剩几寸距离,眼神凶猛得仿佛要将她吞噬腹中。
“啊!”空桐白尖叫着、侧着身子蹦起来。
“是谁在那!”屁股跌痛的同时,一声沙哑的质问,蓦然响起。
黑鱼重新跳回湖里,溅起不小的浪花。
空桐白惊魂未定的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冰块堆砌成的屋前,一个打扮奇异的老人,佝偻着后背,手持乌木拐杖,缓缓走出。
他眉眼透着慈祥,下一秒,眸光闪了闪,“原来是夏家的媳妇。”说到最后两字,他也忍不住抚摸胡须,哈哈大笑。
好一会,空桐白站起来,勉强开口,“你是?”
半年没能出门,见得最多的就是阿爹出门前,和隔壁家的人亲切调侃;听得最多的,也是阿娘谈论隔壁家老王夸小叮可爱等等;小叮怕空桐白闷,偶尔也会跟她讲村子里的事,比如村长是个和蔼的老头,比如叔叔阿姨们节日相聚,互相分吃家里的美食,又或者最好的伙伴被狗咬伤,全村人都来看望……
所以这个村子,给她的感觉,毫无威胁。
老先生也给她这种感觉。他头戴土黄方巾,着装由好几种颜色拼接而成,袖口衣领处,绣着让人看不懂的奇怪花纹,浑身散发一种陈旧朴素的味道。
他盯着她,和蔼笑了笑。仿佛被空桐白打量的不太适应,忽地咳嗽一声,语气颇显深意:“孩子,回去吧。夏难方姝都是好人,你乱跑,他们该等着急了。”
空桐白有一种被人抓包的赧然。
老先生深意道:“来到这里的人,最后全都留在这里,你不会例外。”
“我不是——”他以为自己要出走?但解释的话没说话,空桐白就止住,郁闷地指了指自己,莫非自己看上去便不安分?
这时,雪风刮来,空桐白冻得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拍拍脸,发现脸已有些僵硬。
收起奇怪的感觉,她讪讪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老先生的眼眯起。眼角纹路深刻,衬得浑浊的眼里,幽光深沉。
没走多远,空桐白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茫茫雪地中,空无一人。
她觉得惊奇,突然,眩晕感席上脑门,勉强扶了下脑袋,扑在雪地中。
第四章 雪地狼袭()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安静下来。
空桐白发上满是雪花,精致的小13脸毫无血色。
“簌、簌。”一双陈旧的皂靴踏在厚厚的雪上,一步一步,缓缓地,那么清晰,然后在她不远处顿住。
一只修长的手伸下来,揽起她的身子。这人黑发轻垂,面容惊艳。
眸光映着皑皑的雪,却似黑夜中燃起了久违的光,充溢了燎原的期冀与疯狂。
下一秒,他的手加紧了力道,尽量按捺住全身的颤抖,盯着怀中的人,竟失笑:“原来是你——我竟没有认出你。”顿了顿,眼神竟有几分迷茫,有些不确定,“是你吧,倾画。”唇角扯出一抹弧度来,声音微哑,“我终于……”
漫天飞雪,你曾说的死生之地。
终于等到你。
终于,不负六年饱经此处风雪。
不知过了多久,“好、好冷……”空桐白艰难地动了动嘴巴,勉强睁开眼。
一滴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她抹掉脸上的水,忍着浑身僵冷,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狭隘漆黑的屋子里。
呆了三秒,她掀开被子,下床。
这是哪?
她不会被关起来了吧?
空桐白腾腾跑起来,赶紧靠近门,查看情况,然而门却被轻易拉开。她松了口气,再抬头,夜色入眼,寒气席卷,湿冷之气令还未缓过来的她,狠狠吸了口凉气,心又猛地吊起来。
这到底是哪啊?
艰难地在一片黑暗中左右环顾,她搓了搓手,走出去。
“这是去竹林的路……”她一边走,一边迷茫的觉得,自己好像露掉了什么重要东西。
但皱眉思索许久,仍是没想出来。只得哀叹一声,无奈回忆儿时在仙狐山的日子。
如今她不比儿时洒脱。
表姐空桐是仙狐山的传奇,也许正是为了彰显她的卓越,作为本该同样受人喜欢与尊敬的九尾狐,自己天生便一副无法开窍的憨态。
她天性贪玩,儿时对族亲们失望的冷眼早已习惯,即便因各种原因被婶婶、叔父、姑母怒不可遏地拎起,也只会笑嘻嘻地甩甩尾巴,在他们臭骂后,丝毫不受影响的游山玩水,感受仙狐山一切新奇之物。
听说爹娘在她出生后很久,乐得舍不得放下抱她的手。
可待她长大,正需呵护的时候,他们却冷冷瞧她,再不肯抱了。理由是:你表姐都能独自飞出仙狐山了,你怎么还需人抱?
空桐白并非没有尝试赶超表姐,但实在赶不上她的步伐。
性格使然。表姐好强,而自己……顶多有个“好奇”吧。
她不明白,飞出仙狐山有什么了不起——仙狐山天地无垠,山海广阔,许多美好景致未曾亲眼观赏。一味追求名利,错过这些美景,她是不会快乐的。
空桐最后不就人间蒸发了吗?大禹请诸神共同施法,也没找出自己疼爱的干女儿的一根儿狐毛来。
接着说空桐白自己。后来她听天由命,甘愿做陪衬的花枝绿叶。
可是,她这般的处事态度,让爹娘对她彻底失望,渐渐对他身子孱弱的弟弟,超过对她的关怀。
唔……她那弟弟啊,谁见了都说老实,恐怕仅她一人知道,对着自己,他凶态毕露——他总拿鸡毛小事,添油加醋,诓骗爹娘,令爹娘多次寒心自己骨子里的冷血。
唉……也许她真的冷血。他们每每这般,她都面无表情,心里毫不难受——无需失望,无需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舌灿莲花不顶用,费劲解释出的东西,他们不信,就是一团缠乱的线团子,放在眼前,自己看着就闹心。
但阿爹不相信自己,着实伤了她的心。
她始终觉得,生下来,自己便没有受过亲族的宠爱,来到凡间,这兴许是上天给予她的弥补。
三人间纯粹的感情,遥望着,仿佛十里清风至。
她不确定自己融没融进这个家,但阿娘和小叮,对她,定然真诚以待了。她不愿被误会着。
眼前是一大片雪,夜色下是一片荒凉的白。
“咦?”她冻得嘶嘶吸气,顿了顿,“这地方好陌生啊,没来过呢。”
但她并不着急出去,而是倚着一颗树坐下来,呆呆仰望夜空。
明亮的星细碎如银屑,点缀在遥远缥缈的彩幕间,美如仙裙绸缎。
许久,困意袭来。她揉揉眼睛,抱臂入睡。
空桐白梦到,自己变回仙狐山乐得逍遥的幼狐,在一个瀑布下吃野果。
原本吃的津津有味,直泻的瀑布窜出一只凶残的饿虎,猝不及防将她踩在脚下。它伸出滚烫的舌头舔她的脸,又食髓知味地舔舔嘴,随即扬起血盆大口!
“啊!”即将要被吞入腹中那一刻,空桐白猛地惊醒,冷汗津津。脸上滚烫之感,犹如还在。
意识到这是梦,她如释重负地靠在树干上,吐口气,拍胸脯,欲哭无泪,“吓死我了!”
然而下一秒,一个湿软黏腻的东西,舔上她的侧脸。这样真实的灼热黏湿的感觉……
她大惊,有点不可思议地转过脖子,动作又慢又僵。
纯白的毛色,黑褐色的斑点……一只近在咫尺的成年雪豹,映入眼中。近的空桐白几乎可以看清它身上细微的毛。
这只雪豹盯着呆呆的空桐白,夜明珠一般的炯炯双瞳,透着不容忽略的锐利威慑,和王者的审视。
“嗷——”忽地冲她嚎叫一声。
无数雪风,夹杂震天呼啸传入耳膜。
空桐白条件反射挤眉弄眼伸手捂耳,却依旧被振聋发聩的声音,弄得耳畔嗡嗡作响,像一盏被狠狠敲击的钟鼓。
她懵懵地摇摇脑袋,不确定它是不是同梦中老虎一样要拿自己填饱肚子,强装镇定,呵呵一笑,“有话好好说,我是你同……类。”说到这儿,差点咬掉舌头,胡说什么,谁跟它是同类啊!
雪豹倨傲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确定空桐白不会对它造成威胁,鼻腔里发出类似嘲笑的声音,慢悠悠转身离去。
黑白条纹的尾巴懒洋洋甩着,一副瞧不起她的王者蔑视。
“这死雪豹。”空桐白怒拍腿边雪。但她怒虽怒,却也没冲动的要跟雪豹大战三百回合,意识到此地危险,憋屈的站起身。
正准备冒着天黑原路返回,一回身,傻眼了。
漆黑的深林里,绿瞳幽幽。
——狼。
第五章 再遇()
一声上扬的狼嚎,陡然划破天际。四五只狼,从昏暗之地漫步踱出,贪?13??地紧盯她,目露凶光,嘴边流涎。
很长时间没有作战经历,空桐白向后退了几步,紧张地握了握手,掌心很快一片凉湿。
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狼?
“嗷呜!”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一只狼猛然朝她扑过来。
她轻盈敏捷地躲了过去。刚想使用灵力,另外一只便掐好时间,两爪于空中伸展,随即恶狠狠扑上来不及躲闪的她,抓住她的肩头,扑她在地,鼻腔呜气。
“哎呀!”
“嘶……”空桐白被扑得猝不及防。肩膀的伤口被风刮过,微微刺痛。
狼作势要咬她,她猛然睁眼,火了,手中光芒凝聚。
突然,空气流中多了异样的颤音,一支她辩不清从哪里射出的箭,硬生生从狼的后颈穿透脖子!一泓热血,灼火般溅上眼皮。
狼无力倾倒。几箭直如流星,其它狼相继被射中。
空桐白抹去下巴处的血,松了口气,有人来救她了。
她不由期待地想,这么好的箭术……会是阿爹,吗?
雪风席卷而来,她坐在地上,眯眼直视前方。那人与她的期待中,缓步走来,雪被碾压得咯吱响,像是厚重皂靴踏雪的声音。
那人一点点露出颀长的身形,玄衣在长腿之后翻卷,随着雪风变大,衣服翻卷的声音也变响。
英雄救美的形象,更衬得他面容温润而英朗。
是破屋里那个男人。
他站在不远处,手握竹木做的弓箭,盯着她,目光既淡漠又炯然。
空桐白迷茫,“怎么……”话说到一半又觉不妥。
怎么是你?她自嘲一笑,阿爹又不会来救自己,这是期待什么呢。
风息。
绒毛般轻盈之物,落在肌肤之上,化作不易察觉的湿润。
空桐白看向天,眼神一恍。
下雪了。
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意识清晰了,她遗忘的东西,突然惊现在脑海里。那一刻,她几乎是跳起来的:“你屋里是不是有毒?”
她分析了许久,小叮中毒,除了这个,找不出第二个原因。
无颜却环顾周围,随即看向空桐白,眉梢微挑,语气在风雪中有丝朦胧的幽然:“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手里还拿了一盏灯,灯光微弱,但暖暖的橘色一瞬叫她安下心。
见空桐白没有立刻回答,他也没有催促,黛眸静静望着她,等。
空桐白觉得他的目光说不出哪里不大一样,只当自己看错了,扶着身后的树站起来,感激道:“谢谢你……救我。”
“我跟家里人吵架了。”她在无颜直直的注视下深呼吸,偏头,“我弟弟从你那里回去后,中毒了。”又转头,望进他幽暗的眸里,眉头紧蹙,很不解的模样,“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颜开口道:“他走之前,拿了一颗海棠果。”下一句竟有丝嘲笑的味道,“你压根没看到?”
“啊?小叮什么时候——”
空桐白懵住,“可果子里不可能有毒啊!”她抬头盯住他,有些焦虑,“我也不会把毒果给你吃——”
“我知道。”无颜凝视她,似乎感到好笑,唇角勾了勾。想起什么,笑容冷却下来,眸里一阵波涛暗涌,抿了下唇,语气微冷,“钟万在饭里投毒。”
空桐白一骇,“为什么?”因为什么,那群强盗要毒害他?单纯是刀疤男看不惯无颜么?
“想想果子放在了哪里。”
空桐白回忆——地上太脏,恰好筷子横摆在碗上,她就把果子立在了上面。拉小叮走的时候,有一颗没立稳,咕噜滚进了米汤里。
小叮便是趁她转身时,迅速抓起的剩下那颗吧。
也就是说……
空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