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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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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九十章 点破()
姜宪就吩咐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印霞去把慎哥儿几个也叫过来,并笑盈盈地对太皇太后道:“他知道您清醒过来,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还有止哥儿、桃桃几个也都在宫里,他们都盼着您快点醒过来呢!”
太皇太后微微地点头,却道:“孩子们也都跟着受了累,暂且让他们好生歇歇。我有话单独跟王爷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暖阁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非常的意外。
还是李谦最先回过神来,轻轻地捏了捏姜宪的手,道:“那你们先去西暖阁喝喝茶,我陪着太皇太后。”
姜宪很想等会悄悄地躲在哪里听听太皇太后都会和李谦说些什么,可看到李谦让她放心的目光,她不由点了点头,和白愫等人鱼贯着出了东暖阁。
孟芳苓则端了把椅子放在太皇太后的床前,然后在小几旁摆好茶点,这才领着屋里服侍的退了下去。
李谦坐下,微微俯身靠近太皇太后,声音低沉却坚毅而又温暖地道:“外祖母,您想和我说什么?”
他是在尸堆血海里趟过的人,知道太皇太后时日不多,想着太皇太后肯定是放心不下姜宪。想了想,没等太皇太后开口,索性道:“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我第一见到嘉南的时候,是跟着承恩公来给您问安。嘉南那个时候瘦瘦小小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不都说嘉南郡主是紫禁城的明珠吗?怎么像没有吃饱似的,可见这传言害死人。后来我进宫做了侍卫,偶尔会遇到郡主,可每逢多见一次,就觉得郡主更漂亮了。后来知道您为郡主选婿,我伤心了好久。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还年轻,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就不甘心,最后不管不顾地拐了嘉南和我回了太原。”
李谦说到这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眼里不由地盛满了笑意,继续道:“我和嘉南这么多年过下来,别人是越过越安稳,我是越过越担心——生怕哪一天我做得不好被嘉南嫌弃。在我的心里,也没有谁能越过嘉南去。
“外祖母,我向你发誓。若我有半点对不起嘉南,让我……”
他的誓言还没有说出来,太皇太后已伸出干瘦的手朝着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喘着粗气低声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还没有老糊涂。我知道你对嘉南好。这我不担心。我这是要说你的事!”
说他的事?!
除了嘉南,他有什么事可说?!
李谦有些茫然。
太皇太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歇了歇,这才徐徐地道:“听说,当初你拿到工部造船图就开始选址,然后在天津卫建了个船坞,后来又开始造船,还把船卖给了四川,最近还建了个水师营?”
这些事李谦从来没有瞒过谁。
他点头,耐心而又认真看着太皇太后,等着她说话。
太皇太后看着就叹了口气,颇有些感触地道:“天命在常,唯有德者居然。我已年逾古稀,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庇护的也都庇护了。见到孝宗皇帝,也能挺直了脊背说一声我不付所托了。等给我发了丧,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赵玺虽是保宁的侄儿,可你是她丈夫。你当初掳了她去山西,她都能为了你对我说谎。可见在她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才是!”
李谦大惊失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姜宪都一直以为太皇太后不知道当年的事,没想到太皇太后不仅一直知道,而且还在心底藏了这么多年。
若是别人说这话,李谦自然有一千个理由搪塞过去,可说这话的是太皇太后,而且他当初也的确是太冒进了一些,他顿时面色赤红,极不自在地道:“外祖母,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做得不对,可我对保宁……想想她会和别人成亲我就受不了……”
太皇太后又艰难地摆了摆手,气若悬丝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有时候你就是把保宁看得太重了,反而遇事踌躇不前。这样不好。你和靖海侯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你与其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还不如和保宁开门见山地说清楚。你以后也好行事,你的下属也能知道你要干什么?”
李谦闻言满脸羞愧,喃喃半晌说不出话来。
太皇太后也没有催他,就那样一言不发地躺在那里看着李谦。
李谦咬了咬牙,表情显得有些变化莫测。
的确,当他听说皇帝南下时,他就有了和赵家一较高低的心思。
只是姜宪心善,平时虽和这些宗亲贵勋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可当那些人来找她的时候,她看着不放在心上,实则都帮了他们,不过不是像其他的一些贵人给些银俩打发出去算了。而是让阿吉安排这些人做事,以工代酬的养活自己,所以名声不显而已。
他看在眼里,就越不愿意让姜宪难过了。
特别是赵翌死后,姜宪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扶持赵玺登基,她若不是想帮赵翌就是想帮赵氏王朝,他就更不愿意让姜宪知道他的野心,他心底的愿望了。
可如今朝纲崩坏,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他又怎么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
但不管怎样的野心,也比不上姜宪的愉悦。
李谦思来想后,最终决定还是维持原状——赵玺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就罢了。若是赵玺怀疑李家,他为了自保,就只能和赵玺撕破脸了。
谁知道赵玺还是先向他下了手,下旨要换防。
李谦接到圣旨之后立刻写了封信给赵玺,说鞑子狡猾,素来不遵守条约:“请皇上再等两年,再做决断。”
赵玺可能觉得李谦的折子写得委婉又卑谦,心情大好,居然允了过两年再换防的事。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李谦虽然当着外面的人都说会遵守圣旨,可心里却十分的腻歪,想着怎么都要给赵玺一个教训才是。
他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瞒过了枕边人却没能瞒过身在慈宁宫的太皇太后。
不,也许姜宪早就知道了,不过是碍着面子没有做声而已。
李谦额头上冒出汗来。
太皇太后看着不禁笑了笑,温声安慰他:“你不要怕,保宁这几年就围着你和孩子转了,她未必会深想细想。怕就怕她从别的地方听见了这件事,到时候你们夫妻肯定会心生嫌隙的。
“外祖母不希望你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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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九十一章 馈赠()
一千零九十一章馈赠
李谦连连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和保宁好好商量的。”
谁知道太皇太后听了却是一笑,道:“你准备怎么商量?”
李谦还一时没想好,犹豫了半晌,想着太皇太后精明能干,此时又正病着,必定心思敏感,若是让太皇太后觉得他是在唬弄她,那也太对不起太皇太后对他的一片苦心了。
因而他老老实实地道:“我还没有想好!”
太皇太后听着就笑了起来,有些浊浑的眸子都明亮了不少。
“那你说说看,你是准备这样犹犹豫豫地被动挨打呢?还是准备整装待发的随时进攻呢?”
以李谦的性子,当然会选择后者。
他望着太皇太后,心情十分的复杂。
太皇太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大丈夫虽然有所为,有所不为,可归根到底,还是看你怎么想的。从前你们都顾忌着,等我死后,你们也没有了牵挂,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蹉跎了岁月!”
“太皇太后!”李谦愕然。
太皇太后还有心思开玩笑,道:“怎么?不喊我外祖母了?”
李谦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忍不住回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低声道:“你别担心,田医正已经在和几个徒孙尝试新药了,你一定会挺过这一劫,长命百岁的。”
他说着,别过脸去,怕太皇太后看见他湿润的眼眶。
刚成亲那些日子,他只是敬太皇太后是个开通的长辈。到了京城,和太皇太后接触得多了,敬她老人家性格平和,待人宽和大度,是个品德高洁的长辈。可如今,他却突然间理解了姜宪为何如此爱戴并依赖着眼前的这位长辈了。
如果没有太皇太后,姜宪怎么可能平安的长大;如果没有太皇太后,他们怎么可能拿到赐婚的圣旨;如果没有太皇太后,他又怎么能镇守京城……他们这个小家走的每一步,都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庇护……
他握着太皇太后的手不由一紧,强忍下了眼水,却没办法忍住因为伤心而带着几分厮哑的声音:“你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们!”
李谦望着太皇太后的目光明亮而坚定,镇定而强大,仿佛宣誓。
太皇太后莞尔,轻轻地道:“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事。你是用兵之人,与其在这个时候违心地安慰我,不如好好地和我商量一下我的身后事。我好歹还有些东西留给你们,可能对你们没有什么用处,但总归是我的一片心意。”
李谦忙道:“我们……”
太皇太后却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再说,道:“人死如灯灭。这些东西我又带不走,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留给你。我不要多说了。我主意已定。”
李谦闭上了嘴。
他欠太皇太后,欠姜宪的太多,他只能加倍地待姜宪好,安排好太皇太后的身后事,保姜宪一个一世平安,才能对得起太皇太后对他的一片苦心。
“我让保宁也进来。”虽说是留给他的东西,可他的东西从来都是姜宪的,是他们一家的人,从不独属于他一个人,“慎哥儿太小,等他大一些了再告诉他。”
太皇太后道:“你记得跟我说的话!”
李谦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去喊了姜宪进来。
姜宪的眼眶有些红肿,想必已经有所感觉。
“外祖母!”她忍不住哽咽地扑在了太皇太后的床边。
太皇太后微笑着仔细地打量着姜宪。
虽说因照顾她憔悴了不少,可那红润的脸颊,白嫩的肌肤,清澈却沉静的大眼睛,无处不像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太皇太后不由笑。
宫里的女人,再多的胭脂水粉也掩饰不了孤寂。
姜宪都过了花信年纪,却依旧鲜亮的像那春日枝头初抽的绿芽。
可见李谦让她很高兴。
这就好!
她平生的愿意就是盼着姜宪这一生都能平安顺遂,高高兴兴。
太皇太后伸手帮姜宪把垂落在耳边的一缕青丝挽在了耳后,低声笑道:“我留了点东西给王爷,可王爷说,夫妻一体,要你在场。这样也好。你知道家里有多少家底,才不会害怕。”
李谦可不是池中鱼,迟早要去跃那龙门。
从前李谦在西安的时候她还看得不太准,到了京城,所作所为看似零散无害,实则像散落各地的珍珠,只要一根线就能穿起来了。
她突然想到从前曹太后在世的时候,总说姜宪命好,天生的人上人。那个时候她觉得曹太后这是想哄着她高兴了把姜宪许配给曹宣。如今看来,说不定还真有其事——姜宪没嫁赵翌失了后位,可她若是不嫁李谦,就有可能嫁赵啸。不管是李谦还是赵啸,现在来看,都是有本事问鼎天下的人。说不定,她的保宁天生就有做皇后的命。
太皇太后微笑着,摸了摸姜宪嫩滑白皙的面孔,道:“你们去把孟姑姑叫进来!”
姜宪颔首。
李谦快步转身叫了孟芳苓进来。
太皇太后笑道:“你把我在小佛堂供在观世音菩萨香炉前的匣子拿过来。”
孟芳苓应声而去,太皇太后这才淡淡地道:“那是从前孝宗皇帝赐给贵妃的私库,后来贵妃去了,东西就落在了我的手里。我一直没有动用。你这就带人把那些东西都取出来。皇上那边听到消息,你可别让他们看出什么破绽来。”
什么消息?
当然是太皇太后殡天的消息!
“外祖母!”姜宪喊得嘶声裂肺,把站在外面的白愫和曹宣等都吓了一大跳,白愫更是顾不得宫规,撩了帘子就要进来,待看见姜宪只是抓着太皇太后的手覆在床上低声小泣,她这才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孟芳苓很快就把匣子拿了过来。
太皇太后示意她把东西交给李谦,并道:“东西藏在潭柘寺。这是藏宝图和钥匙。”
事情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她只要想到孝宗对她的防备,她心里就忍不住隐隐作痛,道:“孝宗是和贵妃合葬的,我死后,你们把我葬在东边的耳室。”
“不!”姜宪想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