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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冬月看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姜宪一眼,想到自己刚才的猜测,强装镇定地道:“我还要服侍郡主用膳。”
李谦也不勉强。
人累极了自然就会去睡了。
他出了马车。
姜宪却目光闪烁地叫住他,道:“你们不用午膳吗?”
“我们要赶路。”李谦笑道,很耐心地回答她,“带了干粮,就在马背上解决。”
姜宪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李谦帮他们放下了车帘。
马车里又只有姜宪和刘冬月。
鼻尖全是饭菜的香味。
心里有事,姜宪勉强吃了几口粥就不想吃了。
她把剩下的饭菜赏了刘冬月。
刘冬月想到李谦还得吃干粮,自己却吃着饭菜,如果那个李谦知道了会不会折磨他啊?
两人各怀心事地用了膳。
刘冬月把东西收拾好了,探出头去。
马车走在一条土路上,但道路平坦,可容两辆马车并行。
难道他们走得是官道?
刘冬月的心怦怦直跳。
李谦身姿矫健地骑着一头枣红色的大马走在他们身边。
他旁边,是那个叫云林的人。
见刘冬月探出头来,李谦道:“有什么事?”
刘冬月拿出食盒,道:“还烦请您派个人拿走。”
李谦点了点头。
云林接过了食盒。
刘冬月缩了回去。
云林把食盒交给了身后的人,低声道:“您就这样任她胡闹。”
李谦斜睨了云林一眼,道:“她不会胡闹的。她只是在试探我。”
云林默然。
刘冬月却扑到了姜宪的身边,声音急促地喊了声“郡主”,道:“我们好像走的是官道。”
他都要哭出来了。
如果他们真走得是官道,李谦说不定是在为曹太后办事。
这可就麻烦了!
姜宪听了一惊,迟疑道:“你看清楚了!”
刘冬月不敢肯定。
他也没有出过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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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偏差()
“应该是吧?”刘冬月磕磕巴巴地把刚才他看到的告诉了姜宪,“……如果不是官道,怎么会这么宽,这么平坦。”
“周围的人多吗?”姜宪问。
刘冬月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姜宪,“我,我没敢多看!”
姜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就不能用点心啊!“
刘冬月低着头,不敢做声。
他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与曹太后有关系,他心里就发寒。
刘冬月忙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姜宪。
姜宪有些哭笑不得。
谁都有可能支持李谦掳了她,只有曹太后不会。
李谦娶了她,就和姜家联了姻。以姜家对她的重视,姜家的实力,李谦倒戈是迟早的事。那她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用来防卫的刀剑送给了对手。若两家只是想保持表面的和睦,有白愫和曹宣的联姻就够了。
可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刘冬月李谦是想她这个人呢?
姜宪只好支支吾吾地道:“肯定不是曹太后。李谦是曹太后的人,我在李谦手里,姜家和太皇太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曹太后。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那李谦到底想干什么?”刘冬月抓着脑袋,道,“他把您劫持了能干什么啊?用您威胁镇国公?他以后还要不要在朝廷立足了……”说到这里,他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似的,面露惊恐,急急地道:“郡主,他们在我们面前一点也不掩饰,难道他们准备杀人灭口?”
他们不可能永远关着嘉南郡主,条件讲妥了,就应该把郡主放回去。可看他们的样子,行事坦荡,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分明是不怕他们看见。也就是说,他们不怕镇国公府知道,不怕皇上知道,不怕太皇太后知道。
什么样的人能保守秘密。
那就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死人了!
李谦准备达到目的之后就把嘉南郡主和他杀了……
刘冬月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他忍不住发抖,牙齿磕磕作声。
姜宪觉得刘冬月有些莫名其妙,道:“你害怕什么啊?李谦不会杀了我们的。”
郡主用的是“不会”,而不是“不敢”。
她怎么这么肯定?
刘冬月还想说什么,李谦隔着帘子问他们:“郡主,前面有个小村庄,我让刘冬月领着你出来散散步。一刻钟后我们启程。”然后喊着“刘冬月”,道:“你先出来一下,让云林告诉你怎么走。”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互看了一眼,刘冬月乖乖地出了马车。
李谦上了马车,温声问姜宪:“累吗?”
“累!”姜宪懒洋洋地靠在大迎枕上,语带讥讽地道,“难道我说累你就会停下来不走不成?”
李谦闻言沉默了片刻,道:“的确不能停下来不走。但你可以睡一觉。赶路的时候睡觉会觉得时间不是那么无聊。”
既然如此,问她累不累有什么意义?
姜宪别过脸去,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李谦无奈地笑了笑,退出马车。
刘冬月爬了进来,低声道:“郡主,前面有个村庄,他们找了最大的乡绅,借了那乡绅家的官房……”
言下之意,是说马车特意停在这里,是为了让姜宪好上毛厕。
姜宪脸色通红,却不得不接受李谦的好意,不然等会她就只能在路边的草丛里解决这件事了,那她宁愿憋死。
刘冬月扶着她下了马车。
她这才发现马车是停在那乡绅家的院子里的。
估计是清了场,不大不小的三进四合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语,东西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好像是提前打扫过了的。
姜宪由刘冬月服侍着上了官房,用放在官房旁小杌子上的澡豆洗了手,重新上了马车。
李谦骑着马走在马车的旁边,一副守护的模样。
姜宪的心情却沉重起来。
李谦不仅走的是官道,而且大大方方,连个妆扮都没有改,一副根本就不怕别人认出他来的模样。
可他又不是那种狂妄自大、骄纵鲁莽之人。
恰恰相反,在姜宪的印象里,李谦不仅深谋远虑,而且心思缜密、能伸能屈,果敢刚毅……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李谦压根就不怕姜律追上来。
他为什么不怕姜律追上来呢?
姜宪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出了这样的事,谁还能帮李谦兜着?
刘冬月已经有十五个时辰没有合眼了,挺过了最初难熬的时辰,他又开始打瞌睡。
可他哪里敢睡。
他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大腿连掐了好几下,这才悄声对姜宪道:“郡主,我把您的帕子悄悄地系在了官房外面的树枝上。”
姜宪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还在想李谦凭什么这样胆大妄为。
刘冬月已轻声道:“郡主,我看那个李谦还挺懂事的,知道给您安排官房的时候找一家最干净的,还在官房旁的镜台放了盒澡豆——我仔细看过了,凭那乡绅家的陈设,肯定不知道什么是澡豆。那澡豆,定是李谦随身带着的。您说,我们要不要和他谈谈条件。这人生在世,不外名利两字。他有什么要求,别人能答应的,我们一定能答应……”
姜宪就冷冷地斜视了他一眼。
刘冬月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姜宪却若有所思。
李谦敢这样行事,不外两个条件。一个条件,是不怕她大哥找来。而这是不可能的。别说她已经和赵啸开始说亲,就算她选婿,李家不够格,根本不在范围内,何况李谦还劫持了她,姜家不管是从感情还是形势上都不可能答应他。想必这一点李谦很清楚。
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李谦京中有人!而且这个人会左右姜律的决定,甚至是让姜律走入歧路,并且,李谦有足够的把握这个人能成事。
姜宪想到这里顿时坐立难定。
能左右姜律决定的这个人不仅和姜律交好,而且还能让姜律信服,从而听从他的意见。
这个人是谁?
今天他能为李谦办事,哪天他是不是也能为曹太后办事?
姜律是镇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如果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镇国公府岂不是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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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的更新!
PS:行文至此,大家可能也发现了,文中有好多小细节不相符,主要是之前写大纲的时候人物比较多,后来写的时候觉得没必要在配角上太多的着墨,就删了些情节,这几天主要的精力会集中在改文上,今天只有两更。
影响了大家的阅读,非常的抱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难受()
姜宪再也坐不住,吩咐刘冬月:“快帮我喊了李谦过来!”
刘冬月目露困惑。
姜宪也管不得这多,道:“让你喊你就喊,那么多事做什么!”
刘冬月忙探出头去喊了李谦。
李谦立刻就上了马车,问姜宪:“怎么了?”
语气十分的柔和。
姜宪却毫不客气,道:“在姜律身边的那家伙是谁?”
李谦的目光闪了闪。
他知道姜宪聪明,可没有想到她会聪明到这种程度。
这已经近乎于军师、幕僚之流的才智了。
李谦望着这样的姜宪,莫名心底就涌现出股与有荣焉的骄傲来。
而那些低拙的谎言对姜宪则是一种侮辱。
“我不能告诉你。”李谦坦然地凝视着姜宪,道,“就算你猜出来了是谁,我也不会承认的。”
姜宪气得要命,拿起手边的迎枕就朝李谦砸了过去,“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姜家要是因你的缘故受到了伤害,我和你就是死仇!”
马向远投靠了鞑子,直到四年后,也就是她垂帘听政的第三年,马向远怂恿着鞑子的新可汗布日固德集结十二盟五万军兵力挥军南下,直击大同、宣府、蓟镇三镇。
曾勤已死,李瑶致仕,齐胜老矣,朝廷除了他伯父,已没有独挡一面的大将。
最后几经商议,姜律督战大同,齐胜督战宣府,她伯父督战蓟镇,京卫交给王瓒负责。
当时国库空虚,九边的军饷大半年都没有发了,吃空饷的十分厉害。就算有他伯父这样的大将,朝廷和鞑子开战以来也是节节败退。
九边重镇久不练兵,太原等地能守着自己边关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无力增援作为主战场的大同、宣府和蓟镇。
形势十分的危急。
她很害怕。
那时候李谦已是陕西都司都指挥使,她还怕他受人制肘,让他兼了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
她就想让李谦率兵相助,或是去帮姜律,或是去帮她伯父。
李谦不置可否。
可她已经慌了神,以为李谦顾忌姜家的人不配合,干脆让人直接把虎符交到了他的手上。
谁知道李谦那边还没有出兵,宣府就被攻占。
马向远做向导,领着布日固德连破龙门、延庆等卫,把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谦拿着她给他的虎符进城勤王。
很快兵临城下,歼灭布日固德的二万主力,射杀了马向远和布日固德的三个儿子,解了京城之围。
就在大家都欢呼庆幸相贺之时,他却转身就闯了慈宁宫……
等到在大同和蓟州收拾残局的姜律和姜镇元知道的时候,她已在他的胁迫之下封了他为临潼王,巡抚西北。
李谦在这一战中实力大增,威名显赫。李家也从此平步青云,如日中天。
姜家却因这一战死伤多名将士,从此人材凋零,声望日薄,再也无力和李谦对抗,更不要说保全她了。
不然赵氏的庙堂上,怎么容得下他指指点点!
她绝不允许他的那些魑魅魍魉靠近姜家!
姜宪瞪着李谦,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李谦胸口一滞,瞬间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死仇吗?
她怎么会这么想?
李谦望着姜宪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好半天才勉强露出了个笑容,道:“保宁,你应该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更不要说能护着你的姜家了。”他说着,顿了顿,又道:“至于我留在京城里的人,并没有恶意,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姜家……你以后就知道了。”
姜宪冷笑。
那种冷,是从心底散发出来,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
不像往日,纵然是发脾气,也带着几分嬉闹,当不得真。
李谦心中苦涩。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姜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