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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会儿,老太太叹口气:“你们怎么也不与我们商量商量?这是个大事儿啊。”白驹放软了语气:“妈,你不知道妙香在单位有多受气?反正现在还年轻,没事儿的。”
老太太摇摇头,不说话了。
抱着彤彤出了明丰苑,白何仍不住发火了:“搞什么名堂?该你说话你却不说,你在怕什么?你瞧亲家抱彤彤过来那模样,分明也是怕你生气,何不顺势说说?你毕竟是婆婆呀。”
顾着童车上的小孙女儿。
白何的嗓音压得很低。
“这样纵容下去,只会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话还不如放屁。”老伴儿一反常态,默默的听着,这让白驹生气又郁闷。
自古婆媳狗关系不好处。
退休老师又极要面子。
她面临着即要当个好婆婆,又对任性媳妇越来越反感的尴尬地步,要说,也真点难。随着时间的推移,妙香越来越多的怪脾气暴露出,这连白何都越来越清楚的看在眼里。
可又怎么办?指责批评?
对方也不会接受,只会对抗甚至反唇讥,这不但严重影响到,现在看似和睦相处的婆媳关系,而且也让儿子夹在其中难受。
更不要期望亲家,会站在自己这边。
纵观天下的婚姻,哪有父母不帮着自己儿女说话的?问题是明摆着:妙香自己不合群呆不下去,却埋怨领导主任或者同事们,不理解和故意刁难自己。
因此就轻率离开了,近乎于就业保险箱的国企大医院。
不用说,她这种个性和处事态度,在任何企业都无法生存得很好,折腾是肯定了的。那么,白驹也就将会更加烦恼难受……
一想到儿子的生存状态,老俩口就有气。
结果,这气还消失,辞职就来了。这种状态和这种时候,放在老伴儿身上,也的确让她左右为难的。可白何,不得不发火。
他一直就觉得,老伴儿优柔寡断。
在对待媳妇和亲家关系上,太瞻前顾后,也太软弱。人就是这样,你退一步,对方就进一步,你退得越远,对方就逼得越近。
这种缘于人本弱点的动物性。
并不是什么理智和知识,就可以改变和克服的。
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妙香和她爸妈的态度,以前是尊重,小心和客气,甚至还有点儿担心得罪。可现在,却越来越不把老俩口放在眼里。
说话粗声粗气,不客气或有意冲口而出,就一一例举了。
现在连辞职这么大件事儿,居然事前也不招呼,不商量,可见老俩口在对方眼里,越来越不屑和轻蔑了……与此类推,今天牛气烘烘的辞了职。
明天就一准,牢骚满腹,怨天尤人。
后天呢?是不是干脆不上班,躲在家里天天睡懒觉?这几天,上海电视台的地方栏目,正好在放关于家庭矛盾的节目。
老伴儿正好看到,忙叫白何也看回放录像。
画面上,调解员,也就是节目主持人坐中间,当事儿父亲和女儿,隔着桌子各坐一方。据节目主持人介绍,矛盾问题的起因在其女儿。
女儿性格内向,人也长得一般。
大学毕业后在外工作,自觉屡屡不如意,潜意识里领导和同事,都与自己合不来,故意刁难自己,给自己穿小鞋云云。
结果越来越陷入不能自拔。
干脆就不出去工作了,躲在家里啃老。
一个年轻轻的姑娘,成了真正的宅女和啃老族,父母看到难受也着急啊!所以,父女俩矛盾越来越大,越来越加剧,终于闹到了互不能容忍地步……
画面上,当着节目主持人和广大观众。
那个父亲,一个身高近1米8,魁梧有力的中年汉子,佝偻着腰,花白头发,皱褶横额,痛苦憔悴地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心酸的哀求到。
“我们不是怕你啃老,我们只有你这么个独生女儿,担心你长期关在家里与社会脱节,你还要恋爱,有家庭,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父母总有离开你的那天,我们走后,你又怎么办?”
第53章 外滩外滩 三()
说到这儿,高大的中年汉子,伤心得开始鸣咽。
“你妈身体不好,整天为你焦虑,结果你也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倒拿钱给你出去工作,你的工资是多少,我们每月也给你多少。只要你出去工作,见世面,长知识,行不行的呀?”
父亲的哀求鸣咽,令全场观众动容。
节目主持人也情不自禁,当众揉起了泛红的眼睛。可是,桌子对面的那个姑娘,却冷漠的垂着眼皮儿,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甚至厌烦……
老俩口,当时就面面相觑。
老伴儿还在自己胸口,连连划着十字:“但愿我家白驹,不要碰上这种霉事儿啊!”可是,媳妇却突然辞了职;这样下去,不就是准备接着上演那个姑娘的后续剧吗?
所以,白何越想越生气。
直截了当的警告:“等着嘛,我看要不了多久,又得怪这个,骂那个,然后干脆跑回家,整天睡懒觉。”老伴儿缓缓开了口。
“唉,说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这母女俩的葫芦里,一直卖的就是这个药。”
看看童车里的彤彤,嗓音像受了伤似的,低小而沙哑。
“我心里一直是明白的,这母女俩呢,就是利用我们都不在儿子身边,用愁嫁的女儿诱惑了他。儿子刚从学校出来,年轻单纯,从没耍过女朋友,哪经得住这鬼丫头的诱惑?然后,一步步逼着儿子结婚,买房,再生子把你套牢。最后,以各种借口,干脆赖在家里当全职太太,睡懒觉,玩手机。有老公哄着,有女儿腻着,还有自己的老妈老爸宠着溺爱着,生活多么的浪漫悠闲啊!我早就注意到了这种所谓的全职太太现象,媒体和网上可都说得清清楚楚,这是上海女人的一种新走向,一种新时髦哩。”
她大声的打个呵欠,抚抚彤彤的小脑袋瓜子。
“谁愿意朝出晚归的工作啊?在家耍起多么舒服哇,只有我家白驹才这么辛苦,这么自觉啊?唉,每当我想起这些,又看到彤彤可爱可怜,真是欲哭无泪,没有办法啊。”
白何听了作声不得,只得无奈的摇头。
命运,这就是命运。你可以感觉到,触摸到,却无法抗拒。说实在的,白何虽然没有老伴儿想得这么多,这么远,却也清楚感到那母女俩的用心。
然而,自己也并没提出多好多完美的办法。
只是焦虑着被命运之手。一步步推着前行……或许,人家母女俩也没错,婚姻,本来就是一场智力上的较量,一种男女之间的博弈。
你输了,并不是因为你智力不够。
而是因为命运早注定,你必须输。或许,这正是二代人之间的不同见识。你老俩口在这儿痛苦不堪,痛心疾首,焦虑担心;那小俩口却在那边琴瑟和鸣,幸福美满,漫天笑声?
罢罢罢!最好的办法。
就是不要想得太多,看得习惯,别太当一回事儿。可话虽这样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毕竟是巴心不得他幸福,毕竟是不可能不担心啊!
“好好,别说了。”
白何烦躁的看看天空。
“总之,我是认为你不要太注意这,防着那的。你看你刚才对儿子的态度,自己不觉得,我在一边看起焦心。”老太太不说话了,只是盯住他。
“我的意思,即或是儿子,也得有自己的尊严,个性。这样的一味迁就和奉迎,对自己没好处。”
“我要什么好处?”
老伴儿的话,有些变硬了:“找了这么一个老婆,儿子本来就不幸,我还得对他有个性,尊严?白驹岂不更左右为难,有苦说不出?”
白何沉默了,他不能佩服老伴儿的眼光。
是的,白驹是男人,是男人就得把所有的苦,吞进自己的喉咙,我白何也不是这样的吗?天下哪有事事美满的婚姻?
想来,可怜的白驹。
也一定是把对妙香的失望与不满,深埋在自己喉咙罢了。以他的聪明能干,当然明白,自己爸妈对这桩婚姻的失望与不满。
具体的说,就是对妙香这个儿媳妇的不看好,可他又能怎么样?
因此,老伴儿的猜测,揣摩和现在的这种冷处理方式,应该是正确的。坐在童车里的彤彤,忽然咿咿呀呀的嚷嚷起来:“车车,宝宝的车车。”
白何看看,原来不知不觉己走到了车站。
一辆簇新的公交车正缓缓驶来,让彤彤发出了高兴的叫声。老伴儿俯下身子,怜爱的抚着小孙女儿:“是车车,我们宝宝的车车,等会儿我们坐车车,宝宝坐不坐呀?”
彤彤就使劲儿的摇晃着身子。
抑扬顿挫的嚷嚷着。
“坐车车,宝宝坐车车。”这事儿,也提示了老俩口。想来在上海,在明丰苑,私家车倒是越来越多,儿子也即将买车,加入有车一族。
对彤彤这一代的孩子。
公交车的概况就越来越淡薄了。
平时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儿童乐园,就是公园,要不就是大商场,对许多日常生活场地和设备设施,少去或少于引导。
这是不利于孩子全面成长的。
白何提议:“要不,我回去把彤彤的鱼汤和饭菜装起,一起拎来?不然,到了外滩玩不多久,又得往回赶。”“那,睡觉怎么办?”
老伴儿沉吟着,看看手机,快10点了。
“睡觉就算了吧。”白何撒开了腿,边跑边想,一天不睡午觉就不得了?真是的,科学育儿法就那么不得了?紧赶快走,一刻钟后,老伴儿抱着彤彤,白何拎着童车,背着个大背包,终于上了22路公交车。
22路公交居然还是电车?这让白何有点惊奇。
上海啊,怎么还有内地早就淘汰了的电车?看来小孙女儿是第一次坐公交车,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偎在奶奶怀里,就骨碌碌的转动着到处看。
白何知道,在她的世界里。
除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就是玩具,生字卡和低矮的车顶。
第53章 外滩外滩 四()
无论小俩口和亲家,稍远一点都是打的的。像这种长长的,人多多的大车车,彤彤根本就没有看到过。
上午时分,公交走走停停。
上下的几乎都是中老年人,车内也基本上都是花白头发和秃顶,以及被抱在老人怀里的男女宝宝。在这一大车厢的陌生人之中,要分辩出各自的身份,并不是件难事儿。
坐在老伴儿左面的秃顶老头儿。
面容清瘦,微闭双眼,有一股书卷气。
彤彤的右脚,有时不注意蹭到他身上,就总是皱眉让让,掸掸并无星点灰尘的衣襟。而右面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完全相反。她不时逗着彤彤玩儿,还时不时的问老伴儿。
“你孙女儿呀?小姑娘真乖。”
老伴儿在这种场合,一向严格遵照着“与陌生人少说话,不说话。”原则,开头还能勉强回答几句,到后来就略感疲倦,干脆就装没听见,自顾自的凑在孙女儿耳朵前,给她讲。
“这是公交车,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自小都坐它,你长大后也要坐它。小车不好,小车空气不流通,对健康不好……”
那老太太也不多心,而是笑眯眯的听着,时不时的仍逗着彤彤玩儿。
坐在对面的白何,就暗地猜测,左面的老头儿,一准是个上海人,而且还可能是个小知识份子,挺清高,自命不凡的。
右面的老太太,应该是外地人。
性格随和,心胸宽广,所以才这么活跃。终点车到了,中老年们一一鱼贯而下。老伴儿抱着彤彤,刚好夹在秃顶老头和慈眉老太太之中。
下车时,活泼好动的彤彤,又一脚蹭到了秃顶老头屁股上。
下了车,秃顶老头就站下等着,待老俩口都下来后,上前自我介绍:“吴江,上海交通大学美学教授,这小姑娘是你们的小孙女儿呀?”
老伴儿微笑点头。
白何也含笑着看着他。
心想吴教授接下来,一准是夸耀彤彤可爱聪明云云。因为,这是一般为人处事的基本礼貌和准则嘛!讨个好口彩,自己高兴,别人也高兴,何乐不为呢?
没想到,吴教授脸孔一板。
“我要求你们对我道歉!我记得很清楚,小姑娘在车上一共蹭了我三脚,加上刚才下车这脚,一共是四脚的呀。”老俩口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小孙女儿不注意蹭了人家。
人家现在要求道歉,这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怪事儿,居然发生了?
“小孩子嘛,”白何一下拦在了对方前面,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