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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骷髅中央,盘坐着一抹元神。那元神看起来极其微弱,随时都有散灭的可能。
凤九鸢一把拉住意欲往下跑的娴儿,道:“娴儿,危险!”
娴儿睁大眼怔怔望着中央的那个影子,唇微微张开,颤抖着。
“父亲……”
父亲?
凤九鸢闻言,仔细看去。
第三百零五章 欧阳禹东()
骷髅阵中央的元神沉寂地埋头坐着,阖着双眼,一身白袍,青丝无风自扬,坐下隐约可见有法网掣肘。
刚刚赶到的大长老欧阳昊停在了凤九鸢身边,当看到那个盘坐着的影子时,心中一震,眼眶一热,失语道:“禹东大哥!”
凤九鸢看向他,不可置信道:“昊伯伯,这……真的就是欧阳家族的大老爷欧阳禹东?”
闻言,大长老皱了皱眉,他愈来愈觉得凤九鸢不是欧阳家族的人了。
“是的,他才是欧阳家族真正的第四代家主!”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来他一直没有死,他的元神竟是在此处。”
“父亲……”娴儿挣脱开凤九鸢的手,朝下跑去。
然而才跑到一半,还未接近骷髅阵,那元神便睁开眼了。
“你可是……娴儿?”
娴儿顿住步子,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她连连点头,“父亲,我是娴儿!”
她忙不迭将挂在脖子上的金锁拿出来给他看,“父亲,您看到了吗?我就是娴儿!”
“娴儿,为父终于等到你了……”欧阳禹东道。
娴儿刚想要走进骷髅阵,他道:“不要进来……”
大长老站在上面,面色大惊地看着娴儿,“她是……禹东大哥与月囡嫂嫂的女儿?”
一旁的凤九鸢闻言,眼眸微动,心道:这个大长老居然唤娴儿的母亲作嫂嫂,看起来其实他并不抗拒人妖的结合,而且已经从心底认可了月囡。
“你就站在那儿,为父要与你说几句话……”欧阳禹东道。
娴儿含着泪点点头。
欧阳禹东继续道:“你的母亲呢?她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闻言,娴儿泪涌得更加厉害了,“母亲……母亲她一百年前就已经……”
“是我对不起她……”欧阳禹东喃喃念着,良久,又道:“娴儿,为父未能尽到一个做父亲应尽的责任,你可恨我?”
娴儿连连摇头,“娴儿不恨父亲!娴儿想念父亲!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被困在此处?”
欧阳禹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他的元神愈来愈透明,几乎就要看不见了,却又像回光返照一般清晰了一点。
娴儿害怕急了,害怕好不容易见到的父亲就这样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娴儿,金锁千万不能弄丢……”他道,“它……有一把钥匙,就放在宁华园中为父的尸骨腹内,有为父的灵兽浮猾守护。”
娴儿看了看自己的金锁,突然觉得这把金锁不纯粹只是父亲送给母亲的信物那么简单。
欧阳禹东继续道:“金锁里……藏着我欧阳家族的至高秘术,只有欧阳家族的家主方有资格修炼。你记住……取出它,交给真正有资格成为欧阳家族家主之人……”
娴儿点点头,“父亲,娴儿一定完成父亲所交代的话。”
一旁的大长老闻言,又是一惊,心道:原来欧阳松根本就未曾得到天诛仙典,他的家主之位更未曾得到原家主的授意!如此说来,他是先害死了家主,然后用一个假的家主手谕来蒙骗了欧阳家族众人,强取了家主之位!还说什么家主因自觉愧对祖上,自愿受罚,主动退出家主之位,让给了他!
哼,实在可恨至极!
他心中一阵大怒,拳头攒得咯咯作响。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或许欧阳家族众人心中大抵都明白,原家主早就遭遇不测。可没有人敢站出来质疑,因为当时宣布原家主受罚的,是隐世已久的第三代家主。
第三代家主回了天虚山之后不久,欧阳松便拿出了所谓的原家主的手谕,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家主之位,还莫名地将宁华园外设障,从众人的视线中隐藏起来。
若不是做贼,何来心虚?!
这些年来,欧阳家族之人从来都不敢提及原家主的名讳,只因欧阳松此人专制独裁且疑心甚重,最是爱捕风捉影。自原家主销声匿迹后,欧阳家族中被他暗地里戕害的人还少吗?却都敢怒不敢言。
一百年前,宁华园内所发生过的事,想必所有欧阳家族之人都想知道吧?
正想着,欧阳禹东愈加微弱的元神再次开口了。
“娴儿,为父元神即散……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我的女儿……”
话落音不久,元神一点点消散在了骷髅阵中。
娴儿睁大眼望着,双膝猛然跪在了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父亲!父亲,你要去哪儿!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凤九鸢担心地跑下去一把抱住她,生怕她一时冲动闯入那骷髅阵中。
“啊——”娴儿用力地尖叫与哭吼,仿佛要把心肝都哭出来。
凤九鸢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雾,跪在地上抱紧了她,只任由了她哭。
那哭声太过惨痛与凄厉,似风刀一般划过空中,削掉了一大片骷髅的脑袋,震耳欲聋。
地面上的鬼影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着,娴儿的哭吼声带起的一阵狂风扫过,将一大群鬼影纷纷卷入空中,刮得老远。
凤九鸢明白那种失去父母的痛苦,她也曾深深领悟过,连自己也劝慰不了,又如何来劝慰娴儿?
娴儿哭,她便也跟着哭,抱紧她哭。
地面的裂缝愈来愈多,骷髅阵被震得七零八落,森白的尸骨东倒西歪,地面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凤九鸢立刻将娴儿扶起来御风往上飞去,落到大长老身边。就见骷髅阵里一阵尘土飞扬,黑色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阵中央现出一片火红色的光芒来。
大长老似是立刻明白了什么,道:“死,便是生。原来这便是控制整个地狱锁魂图的阵眼!”
说罢,宝剑倏然出鞘,他飞身跃上空中,身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随着口中法诀的念出,那八个影子在同一时间使了个剑诀,指向空中!
八道剑光在骷髅阵上空相聚,化作一道闪电猛然劈下,正好劈到阵眼最中央!
轰隆隆——
地面陡然裂开,碎成了无数片!
脚下一空,凤九鸢连忙紧紧抓住娴儿的手,与她一同往下坠去!
……
欧阳家族的后山,寂静无声的夜里,塔楼第十层突然间断裂开来,动静之大,惊醒了整座衢仙城的人!
紧接着,整座塔都往一旁倒去……
第三百零六章 从来没有()
树林里,一个影子按捺住心中的焦灼,紧张地关注着这边,但见凤九鸢牵着娴儿从空中坠下,安然无恙地落到地面后,这才放下心来。
欧阳府宅中立刻便亮起了灯火,好几个人影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后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不过凤九鸢的速度更快,才刚落地,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见一个高大的影子闪到了跟前,抓着她与娴儿,顺带大长老一起凭空消失了。
……
大长老的府邸,漆黑无人的卧房中凭空便出现了四个影子。阎罗大人将他们带到后,正要消失,被凤九鸢一把紧紧薅住了衣襟,拽了回来!
既然阎罗大人能将他们带到这儿,想必应是安全的地方。她指尖一弹,房中的的蜡烛便亮了起来。
大长老看向将他们带来的人,目色一怔,竟是那日在婆罗岭上他所见过的上仙。更令他怔忡的时,此时他的文君侄女儿竟揪着一个上仙的衣襟,他明明生着一副霸气狂狷的脸,在她面前却偏偏显得毫无威严可言,甚至可谓是狼狈。
“阎落哥哥!”娴儿见到阎罗大人,心中莫名地欣喜,不是那种见到亲人或是朋友的欣喜,这种欣喜来得微妙,不过她并未仔细去琢磨。
“既然出现了,不把我的戒指还给我,就别想走!”凤九鸢将他的衣襟拽得又紧了些。
阎罗大人尴尬地看看大长老与娴儿,一把捉住她的手牵着朝外走去,见娴儿跟在后面,转头柔和了面色对大长老道:“欧阳大长老,恐怕往后娴儿要寄居在大长老府中了,烦劳大长老多多照顾。大长老与令郎团聚,可喜可贺,作为照顾娴儿的回报,本公子会亲自将他带往地府,让他来世投一户好人家!”
大长老心中震了震,脑子里似是隐隐猜到了什么,呼之欲出。他朝阎罗大人行礼道:“不知晚辈是否有幸得知上仙尊号?”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只管按照本公子的话去做,至时本公子必不会亏待了你。”
既然阎罗大人不肯说,大长老也不敢强求,只好道了声“晚辈遵命”,目送他牵着凤九鸢出了门。
娴儿失落地站在原地,心中颇不是滋味。好不容易逃出那图中地狱,好不容易才与她的阎落哥哥重逢,没想到他一句话也不愿与她说,为什么?父亲不要她了,阎落哥哥也不要她了吗?
她清澈的琥珀色眸子望着门口发着呆,眼中蒙着雾,装着浓浓的落寞。
大长老走到她身边仔细看了她一眼,虽然他是极力排斥妖类的,可这却是禹东大哥留在世上的唯一子嗣,而且又有上仙的托付,一定不能亏待了她。
“娴儿侄女儿,被困在地狱锁魂图中的那些日子,苦了你了,跟我出去,我让下人给你安排房间,好好休息休息。”
娴儿点点头,“谢谢大长老。”
大长老闻言一笑,和颜悦色道:“你应该唤我为叔叔才对。”
娴儿抬眼愣愣看着他,半晌后终于改口道:“谢谢昊叔叔。”
大长老摸摸她的头,“如果敕儿未曾遭遇不幸,现在该与你一般大了吧!”
说罢,便放下手来,缓缓朝门外走去。
听到这令人悲伤的话,娴儿倍感难过。她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大长老出了门,用轻细的声音慢吞吞道:“如果娴儿不是妖该多好,娴儿便可代替堂弟照顾昊叔叔。可惜欧阳家族的人都讨厌妖,娴儿在这儿根本就无容身之处。”
大长老顿住步子怜悯地看向她,却并未说什么,心中默然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大长老府邸外,跟着阎罗大人一个迅移便出了府门的凤九鸢挣开他的手道:“把戒指还给我!”
“不还。”阎罗大人双手负到身后,“除非你告诉我,空间里的那个人是谁。”
凤九鸢微愣,“他是空间所衍生出来的灵啊!”
“他说是灵你就信?你就从来未曾质疑过?”
“我质不质疑关你何事?你赶紧还给我!”说罢便欲强行搜身。
她扯开他的袖子往里面摸了摸,见两只袖子里都空空如也,便又扯住他的衣襟,伸手进他的怀里去搜。
摸来摸去摸到他的心口,发现他的心脏跳得很厉害,蓦地抬头去看他,就见他的双目正紧紧锁着她,满目含情。
她连忙要抽出手,玉手却被他及时按在了怀里,他似笑非笑,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低声道:“你不是很爱摸?那本王让你摸个够如何?”
凤九鸢红着脸干瞪着他,半晌说不出个话来。
阎罗大人朝她挨近了一点儿,深情而认真看着她,静静开口道:“本王孤独了上万年,此生还是第一次期冀某一个人能陪本王共度余生。只要她愿意,哪怕只有一年,一日,一个时辰,本王都会心满意足。”
凤九鸢微微仰头与他对视着,看着看着便看入了神,心仿佛被什么打动,融化成了柔波涟漪。
见她眼底有所动容,他缓缓俯下头去,微微偏过脑袋,贴向她的唇……
凤九鸢退后一步,将手从他怀里抽出来,只感觉心跳得厉害,浑身都充斥着一股无力感。
“我再说一次,把戒指还给我,否则,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她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字字铿锵。
阎罗大人心口一痛,难受地皱了皱眉,袖子里的手颤抖地握紧,喉结微动。
“鸢儿,难道在你心里,连一席之地都未曾给我留过?”
凤九鸢心中像是被扯着疼,却仍然没有缓下脸色来,道:“是的,没有,从来都没有。”
阎罗大人捏紧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不过他依然站得很直,那眼底的伤只停留片刻便被自己收走,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摊开在她面前,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正是凤九鸢的指环。
凤九鸢见了,连忙一把抓过来,心慌地仔细检查了一遍,紧紧攒进了手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向阎罗大人道:“谢谢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