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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烟雾终于散去,草地上,被轰成了爆炸头的凤九鸢嘴里吐着烟卷儿,双目不知焦点,只是那神色异常璀璨,双手在空中乱抓着,嘴里呢喃着:“钱……好多钱……”
涌泉边上,有轻微的叹息声如风一般飘起又落下,药灵满脑门黑线地摇摇头,幽幽道:“世风日下,本尊竟沦落到要靠这样一个痴傻笨来拯救。她焉能胜任?”
天近黎明时,凤九鸢终于从空间里走了出来,摊开手中一白一褐两粒丹药在心里嘀咕道:“两粒小小的药丸而已,既然药灵挥挥手就能搞定,又何苦让本大小姐受这罪!灰头土脸不说,连头发丝儿都烧焦了!”
“愚昧!”药灵仿佛窥探了她的心事,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凤九鸢讪讪地抬起戴着指环的食指来,这药灵只是药灵,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该不会是睡着了的呓语吧?真是连睡着都不忘骂人!
第十三章 再补一刀()
可是药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了,“炼丹之道虽不足为大道,于人的心性与意志却极为考验,故而炼丹师炼出的同一种丹药都会有品级之差,原因不主要在于炼丹师的道行级别,更在于心力上的掌控及精准的直觉。这也是道行的一部分,对道法的精研与术力的操控百利而无一害。修为的提升乃日积月累所得,才刚开便觉是受罪,不如趁早放弃!”
凤九鸢心虚地笑笑,一瞬间感觉自己犯了错一般不自在,药灵说得很有道理,竟然教训得她无话可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的!”
她坐下来看着食指的指环,问道:“药灵,你是如何知道我心里想法的?”
等了半晌药灵才答:“十指连心。”
“哦,原来如此!”她挑挑眉,心里琢磨着什么,抿起的嘴边翘起来一抹弧度。
监狱外的天色逐渐放亮,洞顶的滴水声在这偌大而空寂的监狱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有节奏。
一阵铁链的碰撞声后,“哐”的一声,冰冷的监狱大门被人从外打开,照进一线光线来。东皇太轩双手负背,迈着高贵优雅的步子朝内走去,后面跟着的,是身姿窈窕仪态万千的凤弦音。
东皇太轩作为昭帝国的皇帝,年纪轻轻,修为便已步入元婴后期。他原本是昭帝国最小的五皇子,非嫡非长,就算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坐上皇位。可昭帝国的皇位继承却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一旦皇位继承人被选中,其它的皇子便会被全数发配到邻近昭帝国一个叫黑水涯的地方,终生不得再回国,跟终生监禁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路来,勾心斗角,披荆斩棘,东皇太轩是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是对待敌人、朋友甚至是自己,都十分残忍。正是这残忍,他才能身倚这昭帝国最高的峰,成为巅峰上的巅峰,尊贵的九五之尊。
由于修为之高,神识范围之广,可覆盖整个浩大的昭帝皇宫,皇宫里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知道,就都逃不过他的灵觉。就如凤弦音昨日里来到监狱后所引起的一场动静,她才刚回到自己的凤阳宫,便被东皇太轩身边的贴身公公给请了去。
东皇太轩面前,凤弦音从来不敢有所隐瞒。这是一个双目仿佛能将人透析的男子,明明周身凛冽的寒气分分秒秒都能让人窒息,却该死的浑身弥漫着一种令人甘心臣服的致命的惑力,即便他薄情寡义,心狠手辣,却仍能让不少天姿国色飞蛾扑火,趋之若鹜,不能自已。
所以,她如实坦白了自己在监狱里的所为。她坦白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本身对东皇太轩的畏惧,还因为她的理直气壮和有恃无恐。在她看来,凤九鸢已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困兽在最后时间还苟延残喘罢了,是死是活对于东皇太轩已经丝毫不重要。况且先前在冷宫她明目张胆地要置凤九鸢于死地,东皇太轩也只是令她回去,之后还不是并未做任何责问,就如同未发生过一般。
只不过此时此刻,内心却有隐隐不安。还记得昨日她将看见凤九鸢身有异象之事告知于他时,他的表情相比于往日的冷漠无波,稍稍有了些波澜。东皇太轩之所以会选择她凤弦音做皇后,其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在修行上的聪颖。可即便凤九鸢被废了,东皇太轩还是将她留着不杀,这说明凤九鸢对于东皇太轩来说,除了是一颗棋子,或许还多了一些其它的意义。或许是怜悯,或许是愧疚。但是一个连自己亲兄弟都弑不眨眼的人,却对一个女人留情……总之,这是个不好的预警。
这些都只是猜测,却是凤弦音想尽早除掉凤九鸢的原因。
东皇太轩在潭水边上停了下来,凤九鸢蜷曲着身子躺在囚牢里,他能清晰地从微光中看见她苍白的面色,还能从灵觉中感受到她冰冷的体温。
眼底闪过一抹仓促的暗色,他声音还是如平常一般冷漠沉稳,吩咐一旁的宫卫道:“去,将囚牢打开!”
“是!”两名宫卫行了礼,便走过潭水上的铁栈道,打开了囚笼。
两名宫卫检查了一番凤九鸢的呼吸与脉搏,对东皇太轩恭敬道:“皇上,她死了!”
凤弦音微微一惊,嘴角即刻挂起一阵哂笑,悄悄侧眼看向东皇太轩的反应。
东皇太轩没有反应,也没有进去再做检查,只是对宫卫们不咸不淡道:“既然死了,扔进魔血麒麟的洞穴,作为魔血麒麟受伤的补偿!”吩咐完,他冷然转身,一步也不作停留地出了监狱。
“是!”
凤弦音瞟了一眼凤九鸢的“尸体”,呼出一口气来,心中轻松了不少,“我还没动手呢,居然就这样闷不吭声的死了,还真是一只命贱的蝼蚁!”
可是刚要离开,她却驻了足,还是有些不放心。自从这凤九鸢醒来,性情大变了不止,人还狡猾了许多,虽说连东皇太轩都没发现她的死有何异样,而且一旦入了魔血麒麟的洞穴,她更加不可能活下来,但为保万无一失,她不得不防。
于是就在两名宫卫将凤九鸢抬了出来时,凤弦音命令他们将凤九鸢放到了地上,祭出青凰剑便一剑贯穿了她的心脏!
凤九鸢依然脸色苍白,这一剑下去除了喷涌出来的鲜血,并没有任何动静(这下真的成了尸体)。凤弦音这才安心下来,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宫卫抬着凤九鸢的尸体来到了困兽场附近一片花园的假山后,在一处隐蔽的山壁上转动了机关,打开一道石门,走了下去。
一直顺着台阶,转几道弯后,便能见到地面上一块一丈见方的铁栏栅,底下黑黝黝的洞底里,能看见魔血麒麟那只未受伤的鲜红含金的瞳孔荧光。
宫卫将铁栏栅上的铁锁打开,将凤九鸢推了下去!
一具尸体砰然砸下,正好落到魔血麒麟嘴边,扬起的灰尘令它脖子稍稍避了一避,一股子人类的血腥味隐隐浮动在空气里,它鼻息沉重地顶起庞大的身躯站起来,俯头将尸体含进了嘴中。
第十四章 俊男如斯()
然而魔血麒麟却并没有将口中的尸体咬碎吞下,因为凤九鸢食指上的指环正发出一阵浓浓的银蓝色光芒。
一股无形的巨大威压驱使它将凤九鸢含到了一处高地上,舔完她身上的剑口,并拢前肢,缓缓伏身跪了下去,鲜红含金的独瞳里流露出奇怪的光泽,低声咆哮了一阵,将巨大的头颅搭在地上,便不再动。
没过多久,休眠丹的药效一过,凤九鸢的意识便开始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只不过心脏处撕心裂肺的疼痛令她动弹不得,不过,伤在心脏,神奇的是,她居然还没有血流而死。
转过眼来,瞟到一旁姿势奇怪伏地跪着的魔血麒麟,吓得抖了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后,从怀里摸出一粒回血神丹含进嘴里,咽下去之后颤抖着骂咧道:“娘的,死人都不放过,本大小姐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原本她自作聪明的以为,只要她在他们眼里成了一个死人,他们就不会再把她怎么样,扔出去就得了。却没承想居然有人心思细密地在她身上补了一刀,补一刀之后还没完事儿,还将她扔来这儿喂魔血麒麟,真是挺会节省资源的!
躺了一会儿,她感觉好多了,药灵炼出来的丹药就是不一般。只是……这魔血麒麟有点奇怪诶,也不吃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守在这儿,偶尔会拿眼瞄一下她,看起来有点像一只巨无霸的看家狗,温顺得令人不敢置信,与先前困兽场时雄赳赳气昂昂的彪悍模样完全搭不着边。
“回血神丹属于高阶丹药,你肉体凡胎,连续两次服用之间相隔时日太短会承受不住,须即刻进来吸收灵气。”药灵道。
“哦。”凤九鸢回应道,小心翼翼地抬起连着胸口的左臂咬牙坐起身来。刚一坐起来,魔血麒麟也跟着把脑袋抬了起来,她生怕它会侵扰到自己的性命,动作滞了滞,见它没再动才敢继续站起来,摩挲着食指的指环走进了空间。
走入空间她盘腿坐下,阖上双眼,开始张开全身的毛孔,吸纳空间里的灵气。
凤九鸢记得,卷轴上有记载,服用回血神丹,疗效立时见效,可恢复速度的快与慢还是要看服用者本身的身体素质。再者,倘若身体素质过低,服用者会因承受不住其中的药效反受其害。
她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身体里灵气的缓慢流动,不知静坐了多久,渐渐地,那些灵气在血脉中的流动速度愈来愈快,血脉隐隐有种膨胀之感,令她无端端地身体难受,眼睑乱跳,心如擂鼓,额际也跟着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
“致虚极,守静笃。心无旁骛,顺其道,导入丹田,以气化虚,守虚抑气。”药灵的声音从阒寂中传来,犹如酷暑里的一滴清泉,凤九鸢的心莫名地沉静了许多,开始按照药灵的话,以心神引导灵气汇入丹田。
时间渐渐流逝,两三个时辰后,丹田之处所汇聚的银色光粒逐渐化开,如凝聚着一团氤氲。一股温热自丹田而上,很快,指尖化出一缕如蒸汽一般半透明的气体来。凤九鸢浑身就像是憋了很久的一个屁,放出来之后终于轻松多了。
她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指尖冒出了气体,吓得忙不迭甩了甩,还以为就要冒火了。
“不必惊慌,你已将先天灵气炼化,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了修仙门槛,方才不过是达到了炼气一层的显像而已。”药灵道。不过他没想到这个丫头身负重伤,虽有回血神丹疗伤,可肉身毕竟受到损害,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破炼气一层,意志较常人来说,已经略胜一筹。虽此刻体内只凝聚了一道灵力,且因修为基本为零,无法吸收她曾吞下的十世青龙神仙果,但只要长此教习下去,恐怕真能达成他所愿。时间不多了,他唯能在她身上押下最后的赌注。
“炼气一层?”她惊喜地看看自己的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过不了多久就能达到第十层外放真火了?”
“有人终其一生也没能突破炼气四层与五层之间的大瓶颈,能否到达第十层,需要多长时间,须看你的机缘造化。”
凤九鸢不知道,原来光是炼气便如此之难,而要突破百日筑基后才算真正踏上修仙之门,却还不能算是真正的修仙者,仙途缈缈,实乃令人高山仰止。
“伤口还疼吗?”药灵忽然问道,虽然问话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与平时说话有何区别,但来这异世的短短几日,他烦过她、凶过她、教训过她,就是没关心过她。药灵凤九鸢第一次听他关心她,莫名有些受宠若惊,“已经不怎么疼了。”
“过来!让我看看。”
“哦!”
凤九鸢听话地穿过药圃走到果树林后的涌泉边,坐到那堵无形墙边,伸出手来。
仿佛一阵风吹动的声音,眼前的无形墙面忽然起了涟漪,涟漪愈来愈深,哗啦一声如同水幕散落下来。一片墨绿色筋络可见的长形叶子从眼前凭空出现的一棵根茎满地的百年老树上打落到头顶,不,看起来不止百年,看那树木之壮硕,树皮之粗糙沟壑满布,树冠之繁茂可遮天蔽日,还有主干四周缠绕的藤蔓一层又一层,恐怕有千年万年之久了。
而树下,姿态悠然地坐着一个身着玄色长袍面部轮廓深刻的男子,他身长体阔,风轻轻骚动鬓边的青丝,神色无波。粗壮而冰寒的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绕过他的腰部,将他锁在树干上。也不知他被锁在了这里多少年,那些生长在树干上的古老藤蔓都已经绕过了他的身体,生长了一圈又一圈。然而他却丝毫没有痛觉的样子,一腿微屈,慵懒地靠在树干上。
凤九鸢微微张嘴看着他,伸出去的手一直忘了收回。眼前的男子修长的眉间带着几分厌世之色,英挺的鼻梁下,唇微微抿着。散漫的青丝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