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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人,”泯泽冲着突然冲进来的韩晁渊抿嘴一笑,高傲的表情明显收敛了许多。虽然山河交替改朝换代,但是韩晁渊宰相的身份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影响,反倒是毫无缘由地受到了司马忠诚的喜欢,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到客厅里小坐?”
韩晁渊明显有心事,完全不在意泯泽的邀请,“她真的在里面?”
泯泽点头,“韩大人觉得这种事情我有必要撒谎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韩晁渊这时候像是个对玩具满怀期待的孩子,“老夫实在是太紧张,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韩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这事情也不用着急,泯泽从不说谎,自然是说出了这种话必然是已经有了把握的。”
在朝中为官多年,从泯泽登上帝位之前就曾经做过泯泽的老师,又亲眼看着泯泽一步步走来,韩晁渊倒是对这话并不怀疑,“既然如此……那就到客厅里慢慢谈吧。”
泯泽满意地点点头,“女儿必然是韩大人的女儿,是曾经的太子妃,韩大人大可放心,我们只要说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好,这不是韩大人的交换条件么,既然我已经完成了条件,相信韩大人绝对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这一点请放心,我韩晁渊说一不二,我要的是女儿,只要见到女儿,你要做的事情我不会推脱的。”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阵风从房间中疯狂涌出,在这暖意洋洋的天气让人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冰冷。
而那冰冷的来源正是来自于琉采的眼神,她这时正恶狠狠地盯着泯泽,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刚所有的对话内容。
“你怎么醒了?”泯泽脸上一点儿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好像在做着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比如什么洗衣做饭之类不影响道德观而又必须要存在的事情。
琉采双手握拳,浑身像是筛糠一样不停颤抖着,“好啊!泯泽,做得好!你早就想要把我卖了,是不是?什么喜欢,什么爱,全都见鬼去吧!”
说完之久,琉采恶狠狠等了韩晁渊一眼,愤然就回了房间里去。
房门猛烈地被关上了,琉采好像是使尽了全身力气去关门一样,要不是那门够结实的话,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变成了木头渣滓。
☆、第一百八十四章真假往事情(下)
站在琉采的房门口,泯泽无奈地摇头苦笑,早就想到她肯定会非常激动,这倒是也不奇怪,正想要转头冲着一头雾水的韩晁渊解释,就看到韩晁渊已经面带怒色,“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以前的姳妃娘娘么?泯泽,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会不知道,我是念在当年你我师徒一场,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才出来见你一面,找不到女儿我不怪你,你用别人来糊弄我,说得过去么?还有那脸上的三颗胭脂痣,不要再亵渎我家姳妗了!”
被韩晁渊这样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泯泽倒是也不生气,这韩晁渊说的没错儿,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丧家之犬!谁想把他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想打即打,说骂便骂。看他受到这样的待遇,宗熙都已经看不下去,泯泽却连一点儿愠恼的意思都没有,依旧陪着笑脸,“韩大人何必生气?姳妗不就是妃子么?”
“妃子多了!我要的是我的女儿!”
泯泽正襟危坐,“姳妗可以是妃子,妃子为什么不可以是姳妗?如果不是姳妗又成了妃子,我恐怕还没办法找到她。”
韩晁渊站起身正要拂袖而去,泯泽将他的袖子死死拽住,“韩大人,机会就这一个,找个郎中来就有办法知道她是不是韩大人的女儿,就算不是,泯泽不会强求什么,但如果这真是韩大人的女儿,您难道不会后悔么?”
这话倒是不假,就算不是自己的女儿,韩晁渊也掉不了一根头发一块肉,但是女儿要是丢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宗熙,”韩晁渊指着宗熙,“去我家找郎中来,滴血认亲!”
就在这时,木门突然被打开了,琉采怒气冲冲站在门口,眼神中的怨毒让人胆寒,只见琉采颤抖着,“滴血认亲?笑话!丢出去的时候想丢出去就丢出去,现在又要搞这种事情领回去,韩家门槛太高,琉采进不去!不用搞什么滴血认亲,我本来就不是韩家人!”
说罢,琉采一挥手就要走,泯泽皱着眉头,给宗熙使了个眼色,宗熙二话不说,将琉采拦了回来,反手扭住她的双手,让琉采完全动弹不得,她不停挣扎怒骂,看那样子张口就能咬人一样。
宗熙尴尬地笑着,“韩大人不要介意,她的情绪不太稳定。”
“不,很稳定!”琉采张口反驳,“格外稳定!我说了我不是韩家人,的确不是,你们想找谁就去找谁好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这两人各执一词,韩晁渊不耐烦地摆摆手,“泯泽,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韩晁渊说罢之后转身就要走,看到自己得逞,加上泯泽那沮丧又憋气的表情,琉采厉声冷笑,就在这时,韩晁渊回过头来,脚步立刻好像脚上钉了钉子一样动弹不得。
他那严肃而凝重的表情让琉采和泯泽也紧张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都将视线凝聚在了韩晁渊身上。
韩晁渊颤颤巍巍靠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琉采的肩膀,将她的手臂从袖子里猛地抽出来,死死盯着她的胳膊,半晌,连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姳妗!”
琉采看了看韩晁渊又看了看泯泽,发现泯泽也和自己一样迷茫,不知道韩晁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还嚷嚷着滴血认亲的人,怎么一下态度转弯了?
那白皙的手臂被韩晁渊抓住,他表现得格外激动,死死凝着琉采的眼睛,在泯泽和琉采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韩晁渊竟然两眼热泪,一脸老泪纵横,嘴唇不停颤抖。这么多年来,韩晁渊作为泯泽的老师,在朝中,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情,韩晁渊也一向稳如泰山,这样激动的反应,甚至让人以为面前的韩晁渊和往常的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泯泽的眼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辉,“韩大人,怎么样?”
韩晁渊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嘴唇紧紧抿着,尽管如此,眼泪还是从眼角不停往外流着。
如果说脸上那三颗红痣是伪装出来的,那不奇怪,当年姳妗脸上的痣被先皇亲自夸赞,曰“腊梅三点赛红胭”,当时还引得京都无数少女纷纷效仿。但是,琉采手臂上的胎记,却是从小到大外人都无法得知的,今日看到那桃心一样的胎记,韩晁渊无法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
多少年,韩晁渊已经相信女儿人间蒸发,没想到今日得见,顿时激动万分,紧紧攥住了琉采的手,“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韩晁渊泪眼朦胧,琉采刚想将他推开的手竟然木在原地动弹不得,可只是稍稍顿了片刻,琉采立刻将手缩了回来,冷冷地看着韩晁渊。
对于琉采来说,这一时刻对她也非常激动,无法想象从小无法相见的父亲竟然在这时候得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很快,痛苦与憎恨就在这一时间重新涌上心头,她眼神冷漠,憎恨的神采让韩晁渊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往后退了一步。他那动作和神情让琉采感到极为可笑,讽刺地摇着头,“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女儿?是因为我又重新当上了妃子,没有给你丢脸?”
“姳妗,你……”韩晁渊颤抖着摇头,脑海中关于琉采的印象还停留在六岁的韩姳妗那里,那个乖巧的女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管什么事情都听从着父母,从小就娇贵高雅,像是天女下凡。韩晁渊有点儿不敢相信,那样的女孩子,竟然也会这样说话么?
琉采倒是对此不以为然,一种报复的爽快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难道我说错了么?当年你把我扔掉的时候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吉雅,我现在可能早就死在你将我丢弃的地方!不,从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我是琉采,不是什么韩姳妗!”
听到这话,韩晁渊沉默了,片刻,他冷笑出声,“我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听说了什么,但是当年的事情,的确,并非如此!”
☆、第一百八十五章旧事盖今朝(上)
九年前的韩家,在朝廷中可以说是如日中天位极人臣,加上幼女姳妗生下来就被选定为太子妃,更是为他们在朝野中奠定了一定的位置。幼女姳妗生来貌美倾城,受人喜爱,又知书达理,更是讨人喜欢,更是让韩晁渊捧为掌上明珠,每天退朝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女儿姳妗。
而就是在九年前,非常平淡无奇的一天,韩晁渊退朝回来刚进了中门,今日退朝之后,皇太后还曾经亲自叫来了韩晁渊,提了让姳妗入宫和皇子公主一同进行教习的事情,他正因为这件事情喜上眉梢,然而走进院子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平日里这个时候本应该有下人来迎接才对,今天整个院落中却空无一人,偌大无朋的院落中空空荡荡,一片死寂。
韩晁渊的喜悦顿时退去,与之俱来的是阵阵恐慌,焦急的紧张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二话不说,提着朝袍就往姳妗住着的院子去了。
这院落与往常无异,只是一个下人都没有,自己匆匆忙忙赶进了姳妗的房间,床铺上空无一人!韩晁渊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却还是不肯死心,在院落中四处找寻着,寻找到的却只是已经昏迷的下人们,只是怎么都找不到姳妗的人影!韩晁渊立刻找来了郎中,将人救醒,可是问了许多次,始终没有人知道姳妗的下落,包括每日陪伴着姳妗的奶娘,也只哭哭啼啼,说是早上吃过早饭之后迷迷糊糊就昏睡过去,一直到醒来为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晁渊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叫来了所有下人到处寻找着姳妗的下落,却一无所知。
这样的寻找整整持续了半个月,宫中的人才得知了姳妗失踪的事情,而在此之后,韩家的找寻一直持续了四五年,之后几位夫人又为韩晁渊生产下来几个子女,这时候韩晁渊才渐渐放弃了寻找。
那是一种来自于绝望和疲累的放弃,他终于承认自己真的找不到姳妗,终于承认这个最为优秀的女儿真的不见了。
整整九年,韩晁渊还经常因为梦到姳妗而从睡梦之中突然醒过来,这样的痛苦,恐怕是只有作为父母的人才能明白的感觉。
直到泯泽来找韩晁渊的时候,他还在对此抱着希望,不然泯泽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来找韩晁渊,他是坚决不会趟这种浑水的,他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因为无法死心。
而当韩晁渊看到琉采时,他非常坚定地知道自己这种不死心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他坚信面前这个自称“琉采”的女孩儿,就是自己的女儿韩姳妗!
可是,在年迈的韩晁渊心中,总还是有些难受的感觉——九年,这个孩子脱胎换骨,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姳妗了,不再是那个乖巧温柔的姳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确是自己的女儿。
韩晁渊的复杂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一旁的泯泽浅笑着,说不清楚那种浅笑到底是嘲笑,还是得意的笑,“怎么样?韩大人,相信了么?”
“我……”韩晁渊的嘴唇颤抖,他没有回答泯泽的话,而是呆愣地看着琉采,那冷淡的目光近乎于残忍,让人无法接受,韩晁渊眯着眼睛,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
“你恨我,是么?”
琉采目光平静,面无表情,那副样子好像是刚认识泯泽的时候,似乎眼前的这些人,不管是自己爱着的泯泽,还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父亲,对她来说好像都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一粒沙子,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和改变,在她的眼中看来太过于渺小,根本无法对她进行任何影响和改变。
这样的平静,让泯泽感到了一种恐惧,似乎是琉采再次变回了曾经刚和他认识的时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说一句话。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四个人面面相觑,过了许久,琉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蔑笑,然后推开了面前的人,径直就要往门外走,却被泯泽将她一把揽住,琉采身体不稳,整个人摔在了琉采怀中,泯泽却没有任何反应,面对着韩晁渊似乎是质问的眼神,泯泽轻笑,表情平静,“有些事情,还是现在就说清楚比较好吧?”
“说清楚?”琉采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向了飞檐上的夕阳,她有一种预感,似乎今天的太阳落下去之后就不会再升起来,“你能告诉我有什么可说清楚么?或者说你可以选择你先说清楚。”
“那好,”泯泽深呼吸,“我调查过,九年前的事情不是韩大人的过失,这么多年,你一直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