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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路焦急的解释着。
牧曦推开景路的手臂,扯着小霞的手,撑着站立起来,再向羽朗望去,他立即安稳了许多,与牧曦四目相对时,竟似含愧疚的低下了头。
“那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在同云宫?”牧曦猜测着问去,还未等景路回答。
她看到了羽朗手臂上的伤口,被布条包着,但仍有鲜血溢出来。
牧曦虽然一直都猜测这种可能,但她的内心,却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她希望这都是她的猜测,不是真的。
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她颤抖着自问自答:“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解药是吗?这就是一直让他活在我身边的原因是吗?”
“牧曦,其实当时擒到林羽朗时,可汗就已下令处死,是巫医说,他的血可以给你解毒,我才求可汗将他关押在王府,如此,其实是救了他一命。”
景路被尔术扶着站起身来,边说着,向牧曦缓缓的靠近。
“原来,我就是靠喝人血活着的魔鬼。”牧曦失神的看着遍体鳞伤的羽朗,将目光锁定在他的手臂伤口上,独自恍惚喃喃的说着。
那股内力,似乎正要奔口而出。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伤刺骨()
“牧曦,不是这样的,你这一身的伤不都是被林羽朗所害吗?你这再也无法解的蛊毒,不也是因林羽朗而起吗?你的余生都将被这伤痛和蛊毒所折磨,而他,林羽朗,只是付出了一点血而已,况且,我还整日好吃好药的给他滋补着,养得比抓到他之前还要粗壮几分。”景路小心的凑到牧曦身边,甩掉尔术的手,轻轻的向她的手臂握过来。
牧曦心被万丈光芒击得粉碎,胸口那股暖意顿时消失殆尽,蛊毒再次泛滥肆意的奔腾起来,一下子,全身都不好了,伤口因血液的奔腾而开始流血,内伤传来阵阵的撕裂之痛,她咬紧牙关,依旧双目紧紧的盯着羽朗。
他抽动着双唇,紧皱的眉头之下,两只眼睛向她望来,但又那样的害怕遇到她的目光,每一交锋,他都立即慌乱的扭着脑袋,但片刻之内,又会再回望到她的身上,那目光在她的伤口和面庞之间徘徊。
“牧曦,牧曦?”景路感觉不好,强撑着痛,用右腿紧急的向前挪动靠到牧曦身边,轻柔的试探问来。
果然是他,自己体内的内力,每每发烧时喝到腹中那股清泉,都是来自于他的身体,自从自己回到王府,几个月来,他就一直被当作药引子被圈养着。
牧曦不敢再想,每一件事,都让她痛不欲生,但这些事情,就像是自己跳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躲避,不得不去面对。
“天下,哪里有靠喝人血活着的医师啊!”牧曦的脸上,像是所有的魂魄都被眼前的羽朗吸了去,自己只是个行尸走肉,她轻声自言自语,只感觉这无边的黑夜完全遮盖了她的身心,她自己就是黑暗中的恶魔,让人闻风丧胆的妖孽。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的手好凉,姐,你别吓我!金卓,看去房里取药来,看看外面天气怎样,如果要下雨记得取最小的那一瓶药。”小霞的声音在耳边朦朦胧胧,像是耳中被灌了水。
“牧曦,你别急,我就是怕你知道这件事情会接受不了,所以一直要求所有人都不许告诉你林羽朗的存在,你别急,千万别急,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我是骗了你,要骂要罚全由你,好不好,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牧曦用力甩开景路搭在她臂上的手,由着景路在身边不停的解释,她没有理由责怪他,他说的都是实话,是真情所致。
她只是恨自己,为何如此愚钝,为何心中早有猜测却迟迟不肯面对,为何……她心乱如麻,本应早有准备的结果,此时真正面对时,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
一口热血夺口而出,带走了她心中那股温暖,带走了她体内那赖以生存的力量,带走了她心中最坚不可摧的防守。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她看到天地在转,黑暗正向漫天的盖子向她遮盖过来,从四面围剿而来的寒冰正将她碾压成雪花,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她轻飘飘的,被风卷带着。
“曦格特尔”
不知跟着风飘了多远,一轮旭日正从东方慢慢的爬起,将黑暗的大风撬开一道血红色的缝,阳光从缝里照射进来,一个身影正向她走来,被阳光照着,只看到这个人的外形,散放着火红的光芒,那身影正和霭的向她呼唤。
“大格特尔”牧曦听得出这个声音。
“我的好徒儿,当黑暗到达了极致便会有光明,你的勇士正向你走来。”
“师父,我,如此羸弱,这般无能,思谋不深,考虑不周,不仅不能为亲人分忧,还连累别人为我受苦,我这样的人,还有活着的意义吗?”牧曦不解的问去。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每个人都要为他所做出的事情付出一定的代价,有失便会有得。”
牧曦还想再问,但阳光升起的太快,大格特尔的身影随着黑暗的消失,也淡色在阳光之中,再望去时,已然只有刺眼的娇阳。
“姐姐”
“牧曦?”
睁开眼,小霞的眼睛又在泛着泪光,景路的脸微微的侧在她的身边,想看又想躲的窥探过来。
“姐姐,先把药喝了吧。”小霞示意着金卓来扶牧曦,她懒懒的挥手拒绝,自己支撑着,坐起身来,无声的向窗外望去,天空阴云密布,完全没有梦里那刺眼的娇阳。
“牧曦,我已将林羽朗锁在院中,听你的处置,是杀是罚,由你决定,只要你解了这被伤害的心结,怎样我都依你。”景路从小霞的身边探出身来,略带愧疚的温和着说。
外面的风,直接吹到牧曦的筋骨缝里,一阵阵刺骨如针扎般的痛,让她不禁咬牙忍耐了片刻,小霞递来的药她一饮而尽,如果之前,她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现在,她要仔细考虑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而活着。
在考虑清楚之前,至少,要让自己还有口气,“我饿了,想睡一会儿。”
前后不搭的两句话却在地场所有的人立即释然喜悦起来,小霞和金卓立即忙碌起来,景路带着几分苦楚的笑,轻轻的握着牧曦的手:
“这事怪我,不应该骗你。”
牧曦的心被羽朗左右挣扎的画面搅得像是翻着滚的岩浆,她微微的闭上双眼,默默的调整着自己的面容,许久,才终于有了回应景路的力气:
“苍珠,到底去哪里了?”
这是她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事关宫内两个孩子的安全。
“我们真的走散了,但是,我的确对你有所隐瞒,在此之前,我曾下令苍珠去调查一件事,走散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回来,我想,他应该是借此时机,查案去了。”
景路平静的回应着,小霞和金卓全部出去忙碌,尔术也没在身边,他想向牧曦凑得更近些,努力的撑着腿,向床边挪动,这一点点的行动,疼痛让他不禁低声‘嗯’了一声。
牧曦顺声望去,他面色憔悴,眼袋肿胀成灰圈,双目已没有了炯炯的光彩,向她看来时,勉强的撑着眼皮,目光木然。
她垂目看去,他腿上包扎的布条已经全部更换过。
“啊,这是小霞在你昏迷时给我换的药,虽然手艺没有你那么熟练,但基本的流程,还是相当不错的,现在感觉好多了,没那么痛了。”
他淡然的解释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喜得良药()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要下雨了,牧曦的身体跟这天气一样沉重,胸口更像是被灌了铅,隐隐的刺痛,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似乎牧曦的咳声,远比他的腿伤更严重,景路的精神立即全部聚焦到她的身上,憔悴的眼睛顿时迸出焦虑急切的光芒,伸手扶住牧曦随着咳嗽而颤抖的肩膀,紧张的逼问过来:
“牧曦,你告诉我实情,你的身体到底情况如何?御医说你活不过这个秋天,是不是这样的?你是神医,这些庸医治不了的病,你也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牧曦……”
牧曦一阵咳嗽,终于停下来,缓口气,依旧是深深的喘着,他双手将她已经无力的身体,扶起倚靠在床头。
“生死由命”牧曦轻轻的说着。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暖暖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牧曦顺势,轻挪起手,静静的放到他的腕上。
“牧曦!”景路立即明白,她要为他把脉,翻手覆在她冷冷的纤纤玉手上,不想让她再付出哪怕是一分的辛苦,但话刚说出口,便被牧曦执着的目光无声的打断,他阻拦的手,默默的退回去,换作双眼望着牧曦,眼底如清泉,透出心中的怜爱和体贴。
牧曦平缓了咳嗽带来的呼吸不畅,宁心静气,在他的腕间去寻那血脉的跳动和波澜,片刻,对他的身体了然清楚,释然回手时,他反手将她拉住。
像是冰与火的重逢,他将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紧,一双手,将从心按捺不住的那股暖流紧紧的传递给那支冰清玉润的小手。
“王爷”牧曦羞涩的提醒着,努力的想拉回手。
景路反倒握得更紧,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却不知还能陪伴她多久,他还有很多话,没有机会说出口,一路被逼迫,被囚禁,一直都是越想靠近,距离却越来越远,想着蓄势待发的将领们,景路知道,一旦自己举兵夺权,磊儿和牧曦虽然他都会尽力去保护,但仍然存在着极大的危险。
此时的他,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她的心里还有别人,爱,是自私的,宫内宫外早就流传着林羽朗与牧曦的关系非同一般的消息,所以,他告诉她,林羽朗已经死了,虽说是流言,但他还是希望借此了断牧曦对林羽朗的念想。
谁知,现在林羽朗就在门外,牧曦的心,会不会也被林羽朗带走了,景路的眼光中,有千丝万缕的纠缠,却不能说出口,只是深情的望着她,温和的追问:
“不要放弃你自己,把自己的身体治好,我会等你,让你成为王府的主子,成为磊儿期盼以久的娘亲。”
说话间,他的双手不舍的微微放松,她立即抽手回去,垂目微言:
“牧曦会努力的活着,哪怕是为了我的亲人,我也会努力的活下去的。”
牧曦的话,终于让景路的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弥放松了些,
“你打算如何处置林羽朗?”
景路抽回的手,突然感觉无处可放,呆滞半秒,腿上的伤痛,终于让他找到了手的去处,若无其事的轻声问着,双手将伤腿向回拉动着。
牧曦无声的向外望去,窗外,只有一颗苍翠的大树,绿叶在树丫间懒懒得纹丝不动,如同她的心,太多的波澜之下,反倒如空如一物,寂静得无从下手。
“王爷近日太疲劳了,待我给你开下方子,好好的在房里静养几日,不可再乱走动,要下雨了,王爷的伤,千万不过沾了雨水,否则,牧曦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莫让你的身边人,跟着你担忧伤心。”
牧曦淡淡的几句话,字字刻进了景路的心里,抬眼看去,她的面色凄然,倚靠在床头,无力的向外看着,目光深远,又似空无一物,本就娇艳如花的脸,微颦眉头,乌发自然紧致的挽在头上,几根黑丝在额前垂落,在眼角处有意无意的散开着。
毫无装饰的妖娆,没有粉黛的俗媚,天然来雕琢的美颜,每一眼看到的都是芙蓉绽放般的脱俗清雅。
这么善良美丽的人,却正在被伤痛所折磨,一想到此,他的心里再次翻起对林羽朗的恨。
景路还在为眼前的美景陶醉,牧曦见他无声的回应,以为是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于是微微扭过头,平静的说着:
“既然可汗赐林羽朗死罪,那么,就执行可汗的旨意吧,牧曦不敢僭越。”
景路恍然回神,心中暗喜,面色带着满意的回应,“好,只要你高兴,就依你,你打算让他怎么死?”
牧曦此时心如刀绞,面色为难的思量了片刻,“我是医师,这杀人的办法,还真做不到,容我想想。”
“好,就让林羽朗在外面候着,你先养好了身体,风雨快来了,你可有准备,我还是不放心,你不给个承诺,我甚至不敢离开你的身边。”
景路的心情释然了许多,看来,一切都是流言,是不可信的,牧曦对林羽朗,即使是不恨,至少是不爱的,让她去杀人,也确实为难,她的决定,他可以充分的理解。
他心里满满的,全部是她,再也没有任何的缝隙,更加担心她的身体,担心自己一离开,再听到的就是她不会醒来的消息,一向自认为胆大粗狂的自己,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