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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小霞和金卓在,众下人没有靠近门窗的机会,小霞推着金卓,两个丫头眼睛像两只来回转动的球一般,一边向屋里走着,一边四下打探着屋子。
“只有我了,把门关好吧,我想休息了。”
附影的话,在牧曦的心中挥之不去的缭绕徘徊,让她心神不得安宁,不免有些烦躁的沉沉吩咐下,自己走到床边闷头倒下便要睡。
两个小丫头知她今天心情不佳,不再出声,小心的照应着。
牧曦脸朝向床内的侧躺着,只听见两个丫头轻轻的脚步声,她哪里睡得着,此时她的心,乱得像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乱响一般,乱如麻。
一张百年檀木精雕的架子床,四个角的床架上盘着细致的合欢花纹,六尺宽的沉香木发出淡淡的药香,身下厚厚的锦被,足足铺了三层,她本就纤瘦的身形,此时像窝在云朵间一般,虽然几番强调撤掉两层,但众人总是有各种理由,再给她添回来,而且,越添越豪华。
幔帐随风轻动,闪着波浪般的星光,即使是刺眼的烈日之下,经这金丝纹帐之后的光芒,也变得轻柔如水,少了焦躁,添了温暖。
这股温暖,正如她此时心中那暖流正在全身涌动,附影的话,并没有恶意,却直戳她软肋。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羽朗了吗?难道,不是应该恨他的吗?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不可理喻的情感?
不对,羽朗对自己的守护,是因为他身负护卫之职,是因为他要完成对自己的承诺,是~总之,他的情谊,并不是来缘于爱慕之心。
牧曦希望自己能相信这样理解才是真的,才是对的。
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并未见日出,却还是深夜。
小霞和金卓依旧守候在侧,她这一醒,所有人全部被唤醒,随着侍婢们送进来的饭菜,元青小心翼翼的蹭到门前,被小霞没好气的又给骂了出去。
听着小霞异常愤怒的骂着元青,关心则乱,影射到自己刚刚平复的怒火,牧曦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那个时时放不下的心思里,最深之处,不知何时,已经铭刻上了羽朗的名字。
金卓见小霞不在床边,走上前,接替起小霞的工作,挽起幔帐,挂在床头时,金钩晃动,带起一对翡翠玉瓶随之摇摆,细小金珠作的穗,更是在烛光中荡起层层的星光,引得牧曦抬眼去看。
“这是何时挂在此处的?”
闻声,小霞快步奔过来,向金卓瞪眼一瞥,口中应和着:“姐姐睡之前挂上的。”
睹物思人,这对玉瓶曾经是救景路于生死之间的信物,一波未平,又泛起一波惆怅,想起景路为夺皇权,可能将失去最心爱之人的预言,牧曦又是深深一叹。
“姐,我不想挂,无奈王爷威逼利诱的让我拿来挂上,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这东西,那王爷的意思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让姐姐一到床上就想起他吗,我想想就觉得恶心,所以,挂是挂上了,我偷偷的,没告诉你,也一直刻意不让你看到,我就是见不得你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
金卓不停的扯着小霞的衣袖,但还是没有拦住小霞通牢骚。
玉瓶本是无辜物,只因承载了太重的期许,才导致被人嫌弃。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转念间,睹物思己,身边众人,看似风光无限,或武功盖世,或权倾一国,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受承受的苦涩,他们所经历的磨难。
就像这玉瓶一般,本是一对稀世之宝,如今,不得不承受着本不属于翡翠的责任和责难。
一容俱容,牧曦渐渐想明白,对羽朗,附影,元青,甚至,对景路等众人的难和苦,全部有了容忍心。
青纱衣角翘,乌发随步起,一抹忧伤落,一双深眸闪,两道弯眉开,两片朱唇启,轻步微挪到窗前,玉润肌容望天边:
“唤元青进来伺候”
柔声如水似清风,一语虽平却如石入死潭,激起无限的活跃向周围蔓延开去。
小霞和金卓却想不明白,她这意思的来由,只能顺从将命令传唤下去。
牧曦静静的站在窗前,眼看着有侍婢将话传到远远候着的元青面前,黑暗之下,看不清元青的面容,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得了命令,非但不进来伺候,反倒快速转身向外大步的跑开。
于是,牧曦耳边再次听到了小霞低声斥骂的声音。
第三百九十七章 终见文立()
时艺指挥着侍婢有序的送来饭菜和汤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秋寒,牧曦必须早做准备,早早的就让附影将各种药物配好,时艺则驾轻就熟的监督着下人们将药制成丸剂,以备不时之需。
元青离去了刚好是牧曦一餐饭的时间,再见她回来时,身后多了一个无声的身影。
小霞眼睛最毒,轻声的告诉牧曦,元青带来那人独自站在黑暗处,不动声色,不知来意,众人却熟视无睹,不管不问,很是奇怪。
其实,没什么奇怪,除了景路,还能有谁能在时艺眼前这样稳稳的站着。
牧曦若无其事的服着汤药,元青也来左右的伺候忙碌着,唯独不见景路来见。
几经生死考验,景路也变了,既然他不进来,牧曦也不去打扰,就这样一内一外,看似毫不相关一样。
但时间终究是这样过去了,还有两日,就是登基大典。
景路的祈福大典受阻,羽朗正筹备着劫狱并准备逃离大辽远赴金国,如此一来,同儿能否安全离开,南雪能否转危为安,时间,像是个无形的紧箍咒。
夜已深,整个院子里,众人安静有序的忙碌不停,来回穿梭着,小霞见元青提了药碗出门,紧跟上前,顺手将房门紧紧的关起,只留下金卓和她在屋中伺候。
这一道门,将所有下人阻隔在外,也挡住了院中人的目光。
不多时,小霞轻声从窗前报来,那人已经离开了,看身影,像是景路王爷。
清悠的庭院,恢复了往日曾经的宁静的悠然,再没有了蛮横者的打扰,牧曦可以安静的梳理错综复杂的乱相之间所隐藏的头绪。
门外传来元青细细的声音,小霞懒得理会,支应着金卓出去询问,她自己接过金卓手中的暖茶递到牧曦面前。
都说长夜漫漫,在她看来,一夜,是如此的短暂。
坐在桌边,不知觉中,已经看到窗外露出一抹光明,正向着天空一点点的爬升上来,罩住了院中的树,也照亮了面前的镜。
镜中有一佳人,两目微翘双单凤,眉角弯挺似柳叶,樱桃口淡朱唇,润白肌色一缕乌丝随意垂落,在眉梢轻轻摆动,在鬓角随风飘飘。
看着镜中人,俨然一个静如水般的女子,再也看不到曾经霸道犀利的眼神,寻不到一点曾经颜少庄主的痕迹。
还是那张脸,牧曦却看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岁月如刀,改变的,不仅仅是外貌,还有更加深至根本的心。
是该做出最后选择的时候了,她这一夜,用心与风交谈,与树对望,与内心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面对面。
当旭日爬升到窗前,门外又传来元青低低的声音,一夜里,元青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如此来请求牧曦休息。
新的一天,不用任何人去迎接,太阳已经占据了天空,俯视众生。
踱步到窗前,昨夜那个站着黑影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院中,依旧是时艺向牧曦恭敬的行礼问早。
昂首挺胸,深深呼吸着清晨的空气,牧曦用一夜的时间,认识自己,其实,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
她依旧相信,该来的总会来的,是福就享受,是祸就迎上去,解决它,再难的事情,只要她还活着,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心思宁静了,天下万物都随之安静。
正当牧曦接过小霞递来的毛巾,感受着温温的热度在脸上蔓延时,小霞猛的抓住她的手臂,连声说着,“姐姐,快看,是谁来了,快看看院中那人是谁,快看啊~”
被小霞扯着,牧曦忙随着她的手指向院中张望,就在时艺身边,被两三个侍婢努力搀扶着的,不是旁人,正是牧曦惦记已久的文立。
不由分说,牧曦转身便要向外奔,时艺反应更快,带着侍婢迅速将文立搀扶进屋来,让二人都稳稳的坐在桌边,才打发了下人,只留小霞和他搀扶着文立守在牧曦对面。
金卓照应在门外,紧紧的关起房门。
屋里,久别重聚,众人非但没有欢笑喜悦,反倒是各个无声流泪。
牧曦扯过文立的手腕,仔细的探查她的脉象,“还好,你的毒是解了,只是这身子,却是伤了元气,要休养半年才可能恢复。”
文立枯瘦的面容,眼角堆满皱纹,泪水沿纹而落,从她鬓角花白的头发上滑过,她全然不顾,歪着头,尽量凑到牧曦面前,仔细的上下打量,颤抖着嘴角,紧紧闭着,忍不住抽搐,将千言万语全部咽在口中,只剩下紧紧的握住牧曦的手,让泪水尽情肆意的洒落到地面。
“娘,别哭了,本来眼睛就不好了,看别再伤了眼睛。”小霞扶着文立低声跟着哽咽。
“曦主子,你对我们一家人的大恩大德,我萧文立,要怎样才能报答呢?此生来世,做牛做马,愿为曦主子赴汤蹈火,马首示瞻。”
说话间,文立双膝下落,小霞见状,紧跟着一边搀扶一边同跪在地,几乎同时,时艺轻轻跪在文立身旁。
二人跟着文立向牧曦深深叩首谢恩。
“如此大礼,让牧曦如何承受,你们这样,便是与我疏远生份了,一家人,不分彼此,更不必言谢,小霞,文立有伤在身,快扶她起来。”
牧曦立即起身去一一搀扶,待再次回到座位,眼前这个曾经掌握三军的大将军,此时身弱如草,粗衣素颜,再没有了当年的飒爽英姿,她的心中一阵心痛,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深的憎恨。
“景路到底给你用了什么毒,怎的将你的身体摧残成如此境地,伤了元气,还损了体质,阴毒至极!”
“主子莫急,你错怪王爷了,他虽然给我用毒,却不至于将我损伤如此之重,我的身体,是因自己一时想不开,感觉作了孽,夜夜恶梦中惊醒,寝食不安,时间久了,才成了现在这样。”
“景路到底让你做了什么,这么隐蔽,还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时艺双目瞪圆,心痛的盯着文立轻声追问时,眼睛里却冒着火,牙根咬得直响。
第三百九十八章 促成良缘()
牧曦与时艺同样,期待着望着文立。
深深呼吸,略做调整后的文立,方才张开嘴细细讲述,只是,一开言,便是语出惊人:“杀人,暗杀了很多人”
“杀谁?”小霞惊呼着插嘴相问,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
“所有曾经与景路为敌的大臣,将军和商人,只要是影响到了王爷的皇权之路,就尽数要被杀光。”
文立似是疲惫至极,低沉的说着。
“他不是已经大权在握了吗?为何还要暗杀呢?岂不是多此一举!有欲盖弥彰之嫌!”小霞本就对景路不满,此时一听,更是增添了满满的愤恨。
“这些人,不是手握兵权,就是大商股,手中掌握着粮盐重资,王爷想从正常的途径消除这些路障,需要太长的时间和谋划,哪里有直接暗杀来的通快。”时艺立即醒悟,一旁低低的自语。
“都有哪些人?你可有记载?”此事非同小可,牧曦轻声询问着文立。
她蜡黄的脸色,泛起一丝精神,无声向牧曦点点头。
“景路既然能让你来见我,说明,他不知道这个记录的存在。”牧曦将声音压得更低,细声相问。
文立再次微微点头,“这些人,不仅仅局限于大辽,还包括宋朝的盐商巨头,和金国的皇亲国戚。”
言外之意,牧曦心中一震,再想细问,但再看眼前所处环境,实在不宜谈及过深,不由得压住心中担忧,转而淡然向文立安抚: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养身体,我这里也没什么大事,我即刻给你开下药方,让时总管和小霞好生照顾你,快些恢复起来。”
“如果,不是主子坚持将我要到您身边,恐怕,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小霞和时艺了,不用别人动手,我自己就病死在大营之中,此生两次生死之劫,皆被主子所救,得您的关照,小霞也安然无恙,文立就是现在死了,也安心瞑目,既然主人不让我死,那我便好好活着,留下这口气,守在您的身边,效犬马之劳。”
文立又是要拜要跪,牧曦统统拦下,在她的心中,文立是她来到大辽后,遇到的第一个熟悉的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