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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怎么不替医师换药!”南雪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推门进来,看到站在窗边发傻的关新,立即不悦。
“啊!”关新被南雪的斥责吓了一跳,木然而立。
“你就知道欺负人家,喜欢你并没有错。”牧曦反过来斥责着南雪。“过来,我看下你的伤势。”
南雪规矩的坐在椅上,“请恕刚刚南雪的冒失无礼,南雪不是有意的。”
“刚刚你做什么错事了,吓成那样?”关新收拾着药材和工具,好奇的追问。
“你少插嘴!是不是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汇报给医师了!?”南雪责问。
“嗯,不是你说,颜姑娘是你这辈子的主子吗,不是你说,颜姑娘,可以依赖终生吗,不是你说,颜姑娘是你心中有勇有谋以智取胜的榜样吗,不是你说……”关新一发不可收拾的辩解。
“住口!!!”直将南雪说的面红耳赤,立即呵止。
“你又说我!!!……哼……”关新再被训斥,转身甩袖大步迈出门去。
“哪有你这样的”牧曦见关新恼怒,嗔怪南雪。
“医师,有个将士非要你给他治伤。”突然关新又推门回来,怒气冲冲的说。
“军中那么多军医,颜姑娘是公主指定的医师,按规矩,只给公主驸马或者是公主指定的人治疗的,岂能说要治疗就给治,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南雪也恼怒训斥。
“我说了,他不听,刚刚我在前帐就见他向这边张望,就她不听,居然还要硬闯。”关新气极。
南雪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是谁这等无礼,不知我南雪在此治伤吗?是有意前来滋事吗?”
“本人无心滋事,只是求诊。”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进来,平静而冷淡,没有一丝的感情。
南雪怒起,正准备推门去看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那人在门前来回走动,传来阵阵叮当的响声。
别人不知,牧曦对这个声音异常敏感,那日在羽朗的毡房外,她被人捆绑到奴隶营,一路上,就一直有这个叮当的声音。
“请这位将士稍安勿躁,我为南雪将军诊治完毕,你便可进来疗伤。”牧曦也平静的回应。
牧曦见南雪立即回望的眼神中,传递着警惕和疑惑,她微微淡笑,帮他整理好衣衫,轻轻拍着他的手臂,“南雪将军,您的伤已经处置完了,如果仍然觉得哪里不妥,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南雪会意,回头向关新甩了个眼神,恭敬行礼,“谢谢医师诊治,南雪告辞。
牧曦抬头看去,南雪出去的同时,进来的正是在公主帐中与羽朗交手的将士!
她用目光在他的身上寻找,那将士倒是干脆,直接从腰间取下两只玉珏,握在手中相互碰撞,再次发现清脆的叮当声。
面前这人,看上去完好无损,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牧曦不动声色,礼貌的微微一笑,“这位将军,可否让牧曦看看你的伤口?”
将军用手一指,“让她出去!”
牧曦向关新轻轻点头示意。
可关新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发,“我可是公主认命在保护医师的!岂能擅离职守!”
“这位将军也是公主身边人,你先出去,门外等候,有事我唤你。”牧曦语气平和的命令。
就看关新几番踌躇,才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
“这位将军,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牧曦知道此人没病,刚刚还跟羽朗近身搏斗,能跟羽朗切磋还不分高低,那这将军的武艺自然也是非同凡响。
牧曦扯过椅子,自己稳稳的坐下。
“你当真认不出来我了吗?”将军把两个玉珏放在桌上,低声细语。
被他问的,牧曦又仔细的端详,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牧曦,何时何地,见过将军吗?”
“颜少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
第五十四章 感恩要挟()
牧曦听着将军低沉的声音,疑惑的抬眼望去。他正在卸下铠甲,掀起衣襟,露出心口上月牙般碗口大小的伤疤。
她凑近些想看清楚,将军大步跨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噗通,双膝着地,径直跪在她身前。
牧曦大惊,“将军这是为何?”
“萧文立拜谢颜少庄主当年的救命之恩,请恕文立当年不辞而别。”
牧曦仔细看去,居然是个女子!扶起萧文立,再看她的伤疤,上面的缝合针脚的确是自己的风格,排列有序,且布局合理。
萧文立?牧曦依稀有了印象,但依旧恍惚。
对方看着牧曦迷茫的眼神,“当年,文立为保护公主,身负重伤,正巧遇到出诊回程的少庄主,您二话不说出手相救,三日三夜不离不弃的持之以恒,硬是将文立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可是,当时文立有任务在身,后被伙伴寻到,离开匆忙,未曾道别,更未曾留下一文的诊费,这些年,文立一直愧疚。”
牧曦终于想起,当年,萧文立是一身宋装服饰,并不知她居然是辽国将军,“作为医者,遇到伤痛,哪有不救的道理,你不必愧疚,我并未怪罪于你。”
文立挺起身来,心口上的伤疤略略泛着红色的晕。
医者的本能,牧曦没有关注到文立投过来的无尽感激的目光,反倒伸手出去拉起文立的手腕,静思切脉。
“当年,你走的太急,我回去寻了一味特效的药草,回来你便已经离开,是不是这些年,每每用力,心口便会阵痛,严重时附近的肌肉会抽搐抖动?”牧曦忽略文立的表情,直切主题。
文立没想到牧曦依旧在关心着她的身体,轻轻点头,“是,最近复发的越发勤快,莫不是此次公主出征太凶险,可汗是绝不会派我出面保护公主安危的。”
牧曦立即起身,在众多药材之间多处选择配制。
片刻功夫,她的手中抱了一包药材,还有几个小包来到文立面前,仔细叮嘱,“如果当年让我开药方,必定不会是今天这些材料,时间不同了,你的伤情也已不同。这些药材,回去熬成药汤,每日早晚饭后服下”
她递过大的药材包,又打开一个小包,从里面取出药材碾成粉加水调成泥,来到文立面前,轻轻掀开衣襟,“这个药拿回去,照着我的方法,当伤口再如此发作时,拿来外敷,不能根治,但可以缓解疼痛。”
牧曦用手指将药泥仔细的涂抹在文立的伤口上,娴熟的取来布条包扎保护起来。
“你不记恨我吗?救我性命,我不但没有回报,还转身离去,不仅没有酬劳,连声谢谢都没说。”
牧曦仔细的为文立包扎伤口,抬眼看了看她愧疚的目光,淡然笑笑,“救人性命,是医者的本份,医者父母心,哪里有父母救孩子,还要等着回报的。”
“请恕文立无能,不能保护少庄主安全,您的恩德,我没齿难忘,你的脸,就刻在我心里,那日远远见到你,我便一眼就认出了你。但当时有任务在身,附近皆是侍卫,文立想不出办法解救少庄主出去,早就听闻,少庄主足智多谋,于是,文立突出奇想,取出这对玉珏挂在腰间,只望能够吸引少庄主的注意,好寻机搭上话。”
文立情至深处,面色愧疚难挡,“谁知,这一寻找,便是过了这么久,少庄主不仅聪慧,而且坚韧,这些时日以来,文立心如刀绞,只恨自己太久不在公主身边,没有能够响应的人手,恨自己无能,没办法援助恩人,让你在这里受苦,文立心中更苦。”
这是牧曦自从被劫持到辽国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故人了,虽然,居然是个契丹人,还是公主的保镖,但是,在文立的身上,总算是能联想起自己在宋国的岁月和风采。
牧曦的心里空空的,看文立整理好衣衫,转颦垂眉间,眼角的皱纹三两纵横,如果娘亲还在,年纪比她大不了太多吧,太久没有亲人的她,此刻望着文立,心里一种份外的温暖和亲切由然而生。
“容光不再,还这样在刀山血海中拼命吗?”牧曦不自主的伸出纤纤手指,在文立的面颊上划过,喃喃自语,“等下我将两味药的方子给你,以便你日后,你可以自行配制。”
文立一把握住牧曦的手腕,压低声音,强抑激动,“恩人,要文立如何帮你,你且出个谋划,文立赴汤蹈火也要救恩人跳出火坑。”
牧曦最大限度的搜刮了脑海中所有的诉求,突然全部消失不见,思索许久,才深深怅然的说,“都好好活着,就好。”
“少庄主变了。”
牧曦将小包的药材一一包好,抬眼望她。
“曾经的少庄主,眼神中透彻得像天池的湖水,一望见底般的宁静,而现在的少庄主,满腹的筹谋,无尽的哀怨,却无声无息,眼睛里,只有怀疑,深不可测,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无邪和朝气。”
牧曦并不觉得意外和惊讶,或许,文立说的没错,她是变了,短暂的半年,就让她变化太多。
“别在这里呆太久,会引人怀疑”牧曦将包好的药和写好的方子塞到文立的手中,婉言提醒。
“文立还有个不情之请,请少庄主三思。”
牧曦无声的投以疑惑的目光。
“请颜姑娘,远离驸马。”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林羽朗将我挟持至此,不死不活的艰难度日,还成了我巴结他了不成!!?”牧曦怒火骤生,直泄出来。
文立拿起桌上的一块玉珏仔细的收入怀中,提上药包,直言不讳,“无论你是如何来到这里,文立最近都陪在公主身边,驸马对颜姑娘的眼神中,绝不仅仅是关心那么简单。”
“驸马自从成婚以来,经常夜不能寐,独自站在帐外驻足向远方观望,之前,文立以为,那是李婉的帐房所在,但现在文立觉得,那是因为颜姑娘住在奴隶营的方向。”
牧曦怒气未平,正色直言,“与我无关,我只求活着,活着回到爹爹身边。”
“这玉珏是一块整玉雕琢,这一半,赠予恩人,遇危机之时,可持此珏到公主帐内来找我,无论怎样,萧文立,都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定不会负了少庄主救命的恩德。”
牧曦望着桌上的玉珏,萧文立则推门而去。
自从被劫,牧曦就经常会不自觉的去看窗外的天空,向往着能够自由自在的飞在天上,飞到爹爹身边。
第五十五章 曦救公主()
浓重的夜空中,一支带着火光的箭划出一道光线,股股黑烟漫延开来。
“金军偷袭了!……”
“金军正从营帐右侧攻入……”
“保护主帅和驸马……”
牧曦被嘈杂的叫喊和马蹄声惊醒,刹那间,帐外已经火光四起
“关新?”
没有回应,也不在帐内。
牧曦抓起药匣,顺手抓起桌上的玉珏仔细的塞入怀中,推门向外冲出来。
牧曦的营帐正位于大营的最右侧,四处人马翻腾,黑暗中,分不清哪些是辽军哪些是金军,许多将士还未来得及穿戴盔甲,一些短衣短衫手握狼牙棒的士兵正到处乱窜。
女真族的士兵身体强壮,使用兵器多以重器为主,牧曦从武器上区分着来兵的身份,紧紧的贴着营帐的角落,左右躲闪着自卫。
马蹄纷乱,许多营帐已被点燃,熊熊大火,映得所有人本就血肉模糊的身体,更多了几分血腥和惨烈。
“李将军去断金军后路,其他将军各守营门,将金军围在营地之中!”
牧曦在杀伐声中,听到一声凛冽的部署,寻声望去,借着火光,是公主正在不远的营帐前,沉稳指挥。
看着旁边营帐的火光还未完全燃起,公主已经在羽朗的保护下到了眼前,行动足够迅速,面对数不清的金军,指挥得当,临危不乱。
“其余人等,随本帅去迎敌!”
听着公主仍然在安排部署,远远望去,一个身影正在人群中拼命厮打,是南雪。
牧曦拾起地上被破断下来的半截盾牌,护着头,猫着腰,也尽可能的靠近南雪,他肯定受伤了。
距离近了,才看到,公主居然没穿铠甲,一身短衫束发而立,她身边,羽朗正持剑而立,也没有任何的防护,只身束发便出来迎敌。
这是准备一起睡了吗?牧曦望着公主与羽朗二人的装束,正在出神,无奈身边打杀太多,不停的左右躲闪,终于来到一个营帐和边缘,角落黑暗,不易发现,才得以庇护。
此刻,牧曦再想寻南雪的影子,已经不见,刚刚的位置上,现在只有许多尸体横在地上被后来人踩踏着。
牧曦将盾牌护在身前,悄悄的蹲下来,尽量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抬眼看去,羽朗和公主就在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