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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竹早就想过上官子湛定是不得闲,但在京城之中,这是好事情。而且上官子湛虽然常常喜欢言语刻薄人,但性格有侠气,是个能与人结交的人,所以苏玉竹不担心,只是笑道:“这是好事情。”说着,将小酒坛并排放在了地上,“殿下每一坛都倒上吧。”
丛是行一笑,先开了酒坛,倒了一些在地上,当是敬苏恕与孟氏,再依着苏玉竹的话,每坛都倒上了。不过因为不懂苏玉竹要做什么,每坛倒得都不多。
倒罢,丛是行先捧了一坛,笑道:“来,恭祝苏大小姐芳诞。”
苏玉竹也捧着一坛,道了声“多谢”后,饮了一口,又道:“恭喜大军得胜归朝。”说罢,一饮而尽。
丛是行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说话,苏玉竹紧接着道:“恭喜殿下转危为安。”
再捧起一坛,又饮了下去。
“恭喜殿下以军功封王。”第三饮。
三饮过后,苏玉竹脸颊略微有些红晕,面前的丛是行颇为震惊地看着她,忽而笑得畅快。
“和师娘那时候一个样子。”丛是行笑道,“不过师娘可比大妹妹有酒力。好,多谢大妹妹!”说罢,他一仰头,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玉竹看着他的样子,真诚道:“四殿下,以后这些称呼,还是改了吧。”(。)
第八十九章 三件事(加更二)()
君臣尊卑,本就要注意,以前丛是行无官无爵,还能混个布衣之人不拘小节,可是如今他既然封了王,那万事就要注意才好。
丛是行正要倒酒的手微微一停顿,又给自己满了一小坛,才道:“连在二哥面前我都依礼而说了,所以在大妹妹这儿,就别再拘束着我了吧。”
苏玉竹不答,只是低着头,看着坛中的酒。
清澈透明,一如这酒的味道一般,那么让人觉得霸道却舒服。
据海关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看起来洒脱的男孩子,心中装了太多的事情。
丛是行难得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有三件事情,关系到大妹妹,一件很坏,一件并不很好,另一件不知道是好是坏,大妹妹要先听哪一件?”
苏玉竹扑哧一声笑了:“左右三件事都不好,也都要听,四哥哥就说罢。”
丛是行听见她称呼变了,愣了一下,笑意不免更深了,他清了清嗓子,道:“第一个,这次抓到的刺客同战俘,即日解回北鹘。”
苏玉竹不过微微一愣,就低下了头,道:“赢都赢了,总要做出些姿态。不过放虎归山,终究不是好事情。”
丛是行点头道:“是,朝中也有人反对,只不过父皇心意已决,况且大胜之时,几个败军之人,又有谁会在意呢?”
苏玉竹叹了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靳梓川的样子。
她的确很介意靳梓川这个人,此人虽然刚愎自用,但所思所想,却狠辣果决。
只可惜,现在的她却不能斩草除根。
不过走就走了,既然能拿住此人第一次,苏玉竹就不怕再拿他第二次。是以,她笑道:“第一件算不上很坏,第二件是什么?”
丛是行继续说道:“第二个,父皇要重用上官子湛。你也知道他在京中无根基,有的只是那个姐姐。所以如果有人来打听他们姐弟的事情,不拘什么都可以先和我说。尤其是巧儿姑娘,”他微顿,道,“这时候找上门的,未必好心,更未必良配。”
苏玉竹知道丛是行此言并无对巧儿的看低,也不觉得丛是行同自己说这些有何不妥,是以笑道:“是,殿下放心,我替兄长姐姐,谢过殿下。”
丛是行看着苏玉竹全无异样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尤其是上官子湛,不管有多少人来问你他的事情,你都要装不知道,可明白?”
苏玉竹怔了一下,莫名其妙地问道:“上官兄的事情,来问我做什么?”
丛是行看着她的样子,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摆手道:“这不是因为你们熟嘛,你记得就好。”
原来是这样,苏玉竹完全没有想其它,笑道:“四殿下放心,其实只看这次的事情也知道陛下是在给太子预备可用的人呢,如今外患已定,朝廷只怕会有一番大动作,我只希望上官将军能在朝中站稳。”
苏玉竹这句话是结合着前世的事情有感而发。
前世,终昭明帝一朝,这位病弱皇帝最想做的,其实就是削权地方、集权中央这件事情,甚至父亲和母亲说话的时候,也曾流露出了这个意思。
只可惜随着苏恕被杀、行刺风波与北疆来侵连续几件大事儿,天下有了乱象,朝廷不得已只好再次加强地方军力,最终让各道府兵力有了新的增加。
至昭明帝末期的时候,各道府军早已经可以和朝廷抗衡了。
至贤庆朝的时候,旧王之乱爆发,天下有六个道府支持兴原郡王,这才让雍朝的颓势更明显了。
而今生,北疆事情已定,那么这削权地方的事情,昭明帝自然可以继续下去了。
不过这话听在丛是行耳朵里,便不太好了。
他抱着小坛子,严肃道:“第二次了,这些揣测君心的话,以后不要说。还有,你要记得,”丛是行一板一眼地说,“吾皇万岁。”
苏玉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知道自己失言:“是,记得了。不过也只是当着四哥哥才胡说的。”
就和方才丛是行说,在她面前才能放松些一样。
丛是行挠挠头,拿她没办法,只得故意板着脸,道:“第三件事情”
苏玉竹忙也正襟危坐,听他说。
“陛下虽然封了你三叔博阳侯的爵位,但是年后他依旧还要回边关做他的守将,京中的侯府,依旧是你二叔住着。不知道这事情,算好算坏?”
丛是行说到此时,就有些试探的意思了:“你莫要怪我多事,到底是一家人,你又有了爵位,若被御史参一本说位高不认亲族,可就是大事了。”
苏玉竹知他是担心自己,道:“三叔袭爵自然是好消息,当喝一杯才是。”说着,她抱着酒坛,再喝了一口。
丛是行玩味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大妹妹当真很不喜欢你二叔。”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苏玉竹摇摇头,只是道:“无所谓我喜欢不喜欢他,只是我们家出过没带过兵的侯爷,以至于家道中落了两代,到我祖父才略好些,所以三叔上过战场,立过战功,更合适。”
丛是行撇了撇嘴,笑道:“那还是不喜欢。”
苏玉竹不打算对丛是行瞒着自己对苏衷的情绪,可也不能告诉他,苏衷做的腌臜事儿。
件件都是满门抄斩的罪行,她、几位叔叔、许多堂兄弟、堂姐妹,包括自己,凭什么给苏衷夫妻陪葬?
就算苏衷要死,也得死得远一些,不能祸害了他们。
于是,她点点头:“嗯,我小时候在西疆的时候,和三叔比较亲。”
丛是行甚少见她这小女儿撒娇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爱,就喝了一口酒,笑问:“父皇封你爵位的旨意传下来,大妹妹是怎么想的?”
苏玉竹笑道:“哪里还能想到什么呢?还以为传错了诏令呢,傻乎乎地跪着,都忘了接旨。”
丛是行听说,不由抚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当时我在军帐之中,众将士的脸都呆了。不过依我看,这就是好事儿,妹妹当得起这爵位。”
苏玉竹听他如此说,心中也觉得无比畅快,她捧着酒坛,对丛是行笑道:“如此看来,当真都是很好的事情,当浮一大白!”
说罢,一仰头,将剩下的酒都喝了下去。
丛是行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也起了豪情,将酒坛里的酒一饮而尽。
人生在世,若时时都能如此快乐,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情,真是很好。他想着,又看了苏玉竹一眼。
若她以后都会这么快乐,那就更好了。(。)
第九十章 全新(加更三)()
昭明十年,元月初一,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天地变化。
昭明帝于天坛祭天之后,便是封赏大典。
苏玉竹如今成了一等的公卿,宫中依着礼制赐下了各种冠冕服侍,虽说苏玉竹是个丫头,但这等官服的礼制自开国而立,各类花色也不可能改,只不过照着苏玉竹的身形,做得合身罢了。
至于苏玉竹还在孝中这样的家事,在这等祭天、封爵的国之大事面前,也只能靠后了。
麒麟纹饰的礼服加身,苏玉竹就这么站在了百官之前,众将之后,跟着三跪九叩、跟着山呼万岁、跟着谢吾皇隆恩。
苏玉竹以前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忐忑之时,想到的事情却是,这么多人站在一处,倒也不觉得冷了。
封赏之后,昭明帝下旨,大赦天下,免去天下今年的徭役与赋税,以贺边疆大胜。
这新年的第一天,就在这冗长繁忙的祭奠中,过去了。
只不过,这天夜里,苏玉竹还没睡着,便又醒了过来。
昨日国朝,今日家祭。
因为苏家如今有一公封爵、一侯袭爵,都是大事,所以苏家的男男女女今日都到了庄子上,开祠堂祭祖。
又是折腾了大半日,才算是消停。
祭祀过后,女眷都先回府去,准备宴席,只苏玉竹还留在庄子上。
连着两天都穿着正式的公服,苏玉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折了。
这一身衣服连着穿两天,也确实不容易。得亏她只是个闲爵,平时不需要上朝站班,不然可真要吃不消了。
就在苏玉竹将累字在心中转了好几圈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回过头,就见一脸的大胡子的三叔父苏慈,正对着自己笑道:“竹娘如此出息,兄长在天之灵见了,必然高兴!”
苏家的人长得都不难看,苏慈一脸浓密的大胡子之下,掩着的是麦色的皮肤,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坚毅的光芒,和父亲有些像,只不过父亲要比这个三叔内敛很多。
苏玉竹喜欢苏慈豁达的为人,纵然前世,这个三叔父一直活在苏衷的压制之下,却依旧心态平和,待她也甚是慈和。
想着,苏玉竹扶着头上的官帽,笑道:“三叔父莫要笑我了,这一身竟然和父亲的铠甲那般重呢。连着穿了两天,更觉得军中将士不易了。”
苏慈听说,喟然道:“竹娘这等本事,定然能撑得起这身官衣,我在天幕关的时候,郑帅密信于我,我才知道这些主意是竹娘出的,心中很是安慰。”
这些事情,丛是行也同自己说过,但此时从苏慈口中听来,苏玉竹依旧觉得能感受到了当时战场上的情况。
叔侄二人正说着话,站在苏慈身边的四老爷苏念,佝偻着腰,一如既往懦弱的样子,没个神采,只是听见他们说到苏恕,就红了眼眶,擦着泪说:“我想大哥了”
苏玉竹听见这句话,心里也是一酸,低下头去。
苏慈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可那又是自己的亲生弟弟,只好推了推他,一瞪眼:“好好的日子,天大的好事,大哥也高兴,你就莫哭了。”
一直不做声的苏怀在旁边,也是叹了一句,却没说话。
苏慈不是苏恕,因着父母的事情,他很不喜欢苏怀,所以不会照拂;但他也不是苏衷,纵然不喜欢,只要苏怀不坏事,他也不会去欺压就是了。
所以听见苏怀这一声叹,他不过是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此刻,苏衷已经打理完了祭祀之后的事情,带着笑脸过来,对苏慈道:“三弟如今肩负家业,可要实心做事,不负皇恩。”
苏慈忙道:“二哥放心,弟定然不辱门庭。”
苏衷又勉励了苏慈和苏念几句,独独没和苏怀说话,又对苏慈道:“这侯府的事情”
苏慈忙道:“我初五那天便要回天幕关了,这侯府依旧还要托二哥照料。至于那俸禄,”苏慈看了看苏慈和苏怀一眼,想了想,道:“还依大哥在时一样吧。”
苏衷听说,满意地点了点头:“三弟不忘根本,如此很好,这侯府,为兄定然替你打理好。”
苏玉竹本就觉得累,再看苏衷的笑容,内心更觉得恶心,可眼下却只能继续与之虚以委蛇,没法子,只能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藉此宣泄情绪。
她虽然不想理会苏衷,但苏衷此时已经转过了头,慈爱地对苏玉竹到:“竹娘如今也立了大功,不愧是大哥之后。今日过年,竹娘要不要要回家小住几日?”
要是搁在其他的时候,苏玉竹是断不会回苏家的,她可不想对着苏衷夫妻俩那假惺惺的样子。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就如丛是行所说,在没有握住苏衷把柄、揪出他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