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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没有说话,却依旧不让他们进去。
然后殿内却传来声音,带着阵阵低咳,“北野禾吗?让他进来吧。”
朱色大门被打开的那刻,谁也没有瞧见北野辰,那双墨黑的眼眸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他们此时只注意,面容苍老,因咳嗽肩胛不断耸动的当今圣上。
第二十四章 有意包庇()
“辰儿?”皇上望见隐藏在最后的人影,有些错愕的出声。
旁人注视着这幕,都会看出来他们许久未见,是啊,帝皇家有个痴傻之人怎能会受重视!
北野禾的性子沉不住,一见到皇上的脸,就着急的叫道:“父皇,三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凉歌打断,“许凉歌参见皇上。”
她微微颔首,大方有礼,让所有人的视线转向自己,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北野禾去做,只怕某些人听去会报复。
许凉歌秀眸上扬,轻启红唇说,“皇上,凉歌有一事要说。”
脸色蜡黄的男人目光充满探究的意味,迟疑一会后,点头准她继续说下去。
“今日凉歌有幸碰见六皇子,两人交谈甚欢共去找三皇子,却意外发现他受了伤。”
“何伤?”
“被人掐打的紫痕。”许凉歌牵着男子的手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对方衣袖上卷,唯恐碰到疼痛之处。
北野皇先是沉默,没有常人的震怒,似乎早有预料,又是一阵咳声,他双眸下垂,神态间都是疲惫,说话的时候也像正昏睡的人。
“孟君曾说‘无父无君,是禽兽也’,眼中没有父母,目无君上的人,犹如畜生豺狼,这样的人怎罚?”
六皇子不解许凉歌为何不让他说,但更不解父皇听完三哥受欺负为何问这些无关紧要的。
她低吟片刻,道:“应扣俸禄一年,免官削爵。”
“可朕觉得眼无父母,并不代表心无,目无君上的人也非受到过罚。”
许凉歌愕然不语,皇上在告诉她皇宴那晚她目无皇贵妃,不是不想处罚她,而是懒得处罚她。
“咳咳,所以有些事,并不能只看表面是吗?许凉歌。”
她异常的咬紧压根,回答:“是!”
“凉歌不应没查出事情前,就来烦扰皇上。”
北野皇早就知道皇贵妃伤害阿辰,而且一直是有意包庇!她终究还是错了,错信这皇宫居然还有亲情。
“禾儿,辰儿你们先退下。”
六皇子看了看许凉歌,然后转身带着北野辰离开。
男子呼吸偏弱,“许凉歌,朕总见你三次,第一次是你出生之日,你那时可爱灵动,第二次是前几日皇宴,你舞姿非凡,论淮京之首,第三次就是今日,你又留个朕一个特别的印象。”
“锋芒毕露未必是好,凡是都要懂得收敛。”
他的语速颇慢,慢到像过了好久好久,许凉歌唇瓣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若有若无的点点头表明知道。
北野皇的双眼幽深难辨,眉宇也透着让人捉摸不定的愁绪,“你曾多次求朕,朕也向你索求一件如何?”
“皇上想要任何都是唾手而得,提索求二字只会让凉歌折寿。”
第二十五章 燕别公子()
“包子!新鲜热乎的大包子喽!”
“姑娘,要胭脂吗?”
淮京早上的街道喧闹非凡,各种小贩的声音与食物的香气混合糅杂,勾引着一位位食客。
偏北的名叫静悟的馆内,发出男性低沉吼叫,“哈——!”
“许姑娘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收女徒弟。”身材魁梧的男人连连摇头道。
许凉歌站在一旁,声音浅浅,“师傅请再三考虑,我会付很高的酬劳。”
听完对方的话男人像是被触碰那根神经,怒气冲冲的拒绝,“许姑娘!这里只有潜心学武,才能得以成功,不是用报酬就能解决的!”
“对不起。”她敛眸,有些惭愧的说道。
许凉歌的确是心急了,才会说出那般话,她们最近几日已经找过不下十家的武馆,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家收女子学武的地方。
“我家小姐来这,是看得起你!你,你!我会很努力的学,为何不收我为徒?”素衣气鼓鼓的指着对方,被人瞧不起不止一次,但这关乎保护小姐的事,她怎么忍得下去!
“学武自要身强体壮,和一点天赋,你个女子家怎么可能学得。”
“你!”
许凉歌拦住快要跟对方打起来的素衣,用饱含歉意的双眼直视男子,“师傅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但一只脚迈出门的那刻,她回过头,语笑嫣然的道:“但我觉得学武并不是身强和天赋,应是静心领悟,如同这牌匾般。”
师傅徒然愣住,这女子的话居然和那人相同!
“请留步,姑娘。”一个宛如泉水般清亮的嗓音响起,与这嘈杂的地方格格不入。
许凉歌闻声再次回头,闯入眼帘的是名样貌普通,却气质淡若柳风的男子,他衣袂飘飘,站在众人之间不但没被淹没,还特别引人注意。
“燕别公子!”学武的人看见来的男子,瞬间像炸开锅般,叫着到来之人的名字。
素衣瞥见后,喃喃道:“他是燕别公子?”
“你认识?”
“不不,我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而已,传言燕别公子仙人之姿,智勇双全,现在来看传言终究是传言,信不过。”素衣似拨浪鼓的摇摇头,嘴巴撇开说着。
对方逆着晨光的走上前,双眸深如古潭,嘴角边带着少许歉意,“姑娘,方才是我们的不对,‘静悟’不是不收女徒,只不过,女子须要有不输男子的毅力,不知可有自信?”
许凉歌抿唇,她知道让女子习武是件苦难之事,她将这件难事交给了素衣,却从问素衣是否喜欢,到底她还是自私的,所以对方若是不喜欢,那她定不会再寻师傅。
“有!”
素衣毫无比坚定的声音流荡在空气中,她暗暗的握紧拳头,内心毫不动摇。
第二十六章 心意昭昭()
“既然这位姑娘有自信,不知是否嫌弃在下教武。”燕别翩翩有礼道。
“那就麻烦公子了。”
许凉歌勾唇一笑,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灵动耀眼。
站在旁边的魁梧男子蹙起浓眉,“燕别,你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担心,翎南。”
那张平凡的脸拥有双令人耽溺的眸子,说话的口气极为温和,使其无法拒绝,名叫翎南的男子叹了口气,转身不再理会。
许凉歌望着那人离去,转会目光再看向燕别,轻声道:“燕别公子,谢谢了。”
“无须客气,以后每日辰时到‘静悟’这就可以。”
然后她和素衣拜别离开,出了武馆后,两人随意走在街道上,横出的飞檐上招牌各类各样,没了早上的喧嚣,此时大多数人在酒楼里饮酒玩乐,吟诗作对。
“小姐,我以后就能保护你了!”素衣一边乱蹦,一边欣喜的说道。
许凉歌被对方感染,同笑吟吟的应声,“是啊,你以后就能保护我了,还有可能,你以后成为一代女侠。”
“我成为女侠,小姐怎么办?”
她的眸光忽而发亮,“我啊,就当女医好了,两人一起悬壶济世!”
年少时的人们常说诳语,会自顾自的信以为真,却不知道世事无常,伴随着的灾难,痛苦总会击破这一切。
许凉歌的娘平生坎坷,在遇见许宗德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幸福的长久,却不曾想活的不长,刚死后,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很久,直至昏迷。
再醒来,她原本欢闹的性格收敛,志在学医。
假如不知道那件事的话,许凉歌想,她真的会与其琛远走,离开淮京。
“小姐,小姐,你怎么老愣神啊?”
许凉歌笑了笑,表示不是故意愣神的,然后素衣嘟嘴道:“那小姐咱们是回家吗?”
“不,陪我去‘湘雅居’,我要买东西。”
于是,两人来到了淮京女子最想去的地方,它主卖首饰,价格都是足够买下几亩田地的高额。
她上次接受北野辰的玉,打算回赠对方,所以才来到了这。
许凉歌仔细认真的查看每个物件,有些金色的饰品快要把眼睛晃到失明,她抿抿唇,然后目光偶然瞥见一个宫绦。
“姑娘好眼光,这是湘雅居的佳物之一,这宫绦的骨雕是上等雕刻师所刻,玉则是”
女子将物握在手里,墨色的流苏从手心划过,她目光又落在旁边的罗缨上,那是女儿在出嫁时,母亲恋恋不舍束结罗缨。
“请问能把罗缨上的玉换成这个吗?”
“能。”
许凉歌拿出玦递给商人,笑意深深。
良久,弄好的罗缨出现,她接过买下的两个物品。
“素衣,你知道罗缨的意义吗?”
素衣摇摇头后,听见对方清涟的嗓音响起,“这是为心仪之人的佩玉结缀罗缨,代表心意昭昭。”
第二十七章 半夜被掳走()
相府的屋檐上放着两个大红灯笼,门前贴着囍的贴纸,府内的人都进入紧张的氛围。
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从一大家子人忙碌开始,转眼间就到了婚事的前一天,曾经冷清的许府,现在红火热闹。
“小姐你真好看。”
铜镜映照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长发被人缠在手上梳理,只不过那张脸的主人正在盯着宫绦,颀长手指轻轻的摩擦,不知在想些什么。
素衣对正在给小姐弄头发的雪安说,“小姐明天就出嫁了,你说新的府邸什么样啊?有这大吗?”
“不知道,但不应该比相府逊色。”她悒郁的出声,然后默默嘀咕道:“如果小姐嫁的是慕容公子就好了。”
“我觉得应该嫁给燕别公子!”素衣双手合在一起,回想起近日与燕别相处的画面,她完全沦陷,那般武艺高强的人就应该与小姐闯荡江湖!
许凉歌咳嗽一声,阻止两人的谈话,故作严厉,“什么都堵不住你两的嘴!”
“砰——”
雪安的手徒然一松,只看见檀木梳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预告什么事情般破裂,硬生生的断成两截。
“小姐对不起!”小丫鬟立即弯腰,捡起坏掉的物件。
许凉歌想要开口说没事,却不知怎么眼睑一跳,她揉了揉双目,“不用在意,明日还有很多事情,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以为对方生气了,紧紧闭着嘴巴,垂头丧气的退出房内。
夜风阴冷,纸做的窗户呼呼作响,她心底有种不安挥之不去,明天就要大婚要是憔悴就太不应该了,于是许凉歌躺在床榻上,刻意忽略种种异样。
人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譬如许凉歌。
明明睁开双眼却是永无止境的黑,就像看不见底的深渊,周围寂静的可怕,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许凉歌知道,这不是她的家,不是许府。
“醒了?”来自地狱深处的低语,引得她阵阵颤栗,这样恐怖的感觉像刚进皇宫那晚。
那个不速之客。
只不过这次是真的将她绑架,在她大婚的前一夜。
“许凉歌,你怕吗?”阴鸷又戏谑的话让她握紧双拳,暗忖。
对方大抵是看见许凉歌的反应无聊,不再对话,而是缓步上前,手搭在她的肩上,成功的让她作出反应。
他不满的掐住对方的脖颈,力道狠得真的想要杀死她!
许凉歌感觉心脏好像被勒住无法跳动,意识流失快的可怕。
“咳、咳咳——”
男子松开了手,调笑的说道:“许凉歌,我救了你的性命,你怎么报答我?”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个人喜怒无常,既然没杀死她,就证明她还有利用价值。
“以身相许怎么样?”
第二十八章 交易()
素衣心里总有些不安稳,翻来覆去半天也睡不着,起身想要在外面静下心,却发现有个人从小姐的房间出来,她疑虑的走向许凉歌的房间,发现屋内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她立马转身追了上去,但对方轻功明显不逊师傅,她追到半路就让对方逃脱。
素衣着急的想谁能救小姐,然后猛地加快速度去静悟。
天还未亮,整个淮京安静又和平。
她到静悟的时候,就看见燕别正在庭院练功,一身正气。
素衣大声喊道:“师傅!救救我家小姐!”
许凉歌几乎把压根咬碎,她恨自己这般的无能,任由对方将她践踏!
她的衣服已经被人巧妙的褪去,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双肩,对方那股幽兰花的香味萦绕在鼻翼,那冰冷的手指从她的脸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