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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有些事情说多了,会起反作用。
现在战争一触即发,穆家兄弟每天忙的不得了,这点儿时间都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
现在说服了景夏,他们也要回去做事,穆青翎起身送走两位哥哥,穆青成走出房门的时候,无意回头看了一眼屋内。
景夏还是那副低垂着头的样子,看上去很沮丧似的。
可穆青成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他又说不上来。
他太忙了,以至于一回去之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直到两军开战那天,他在下面看到身穿铠甲的景夏在台上阅兵,他终于知道之前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可恶的臭小子,那天把他们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难怪不发一言,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听进去。
说与他们听,也不过是通知一声。
穆青成察觉自己被糊弄了,都气得不行,更别说穆青翎了。
她站在台下,瞪着景夏的目光活似要吃人。
然而景夏连个眼神都欠奉。
他站于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整齐的军队,大声道:“你们不要气馁,不要害怕,我以正三品参将,景盛朝的端和嘉世子的身份在此许诺,只要你们敢拼,敢闯,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对,你是世子又怎么样,你又不上战场。”
“话说的好听,还不是想哄我们替你卖命。”
“没错”
谁都知道沙城守卫不足,夷族来者不善,这种不安的氛围,自从夷族大军压境,军营里每天都在弥漫着,而且愈演愈烈。
生命时刻受到威胁,让他们大了胆子敢质疑以往敬畏的人。
景夏并不恼,他压下众人的议论声,指了指身上的铠甲,“看到我身上穿的什么吗?”
不等众人回话,他高声道:“铠甲。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这代表着从今天起,我将跟你们一起上战场,而不是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后方,等着人来保护。”景夏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他俯视众人,“我的身份不是秘密,凭我的身份地位,我如果只是想要闹着玩儿,上京有的是好地方去,我何苦来这里忍受风沙侵蚀。”
“我告诉你们,自从我来到边关,走进沙城的那一刻,我就比谁都清楚,我来这里是为了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因为我明白,只有守住了这里,我的亲人才能在和平的环境里,快乐幸福的过一生。”
“所以,你们不要觉得是为了我才去沙场杀敌,你们那么拼命是为了自己,为了你们的亲人免遭人欺辱。这一场战争,两方势力是很悬殊,难道这样,我们就要放弃吗?”
底下士兵惴惴不安,片刻,零零落落的声音传来。
“不能放弃。”
“放弃了,沙城就真的没希望了。”
“会死很多人的。”
“那些夷族人最可恶了,他们会像蝗虫过境一样,残蚀掉沙城的。”
下面的士兵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害怕。
景夏适时打断他们,“所以啊,如果我们不拼,就必死无疑。”
“可若是拼了,拼不过怎么办?”
景夏突然笑了,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也不是讥讽的笑,他的表情很温和,看着提问的士兵,眼睛里似乎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缥缥缈缈,让人无端觉得不真切。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我知道一点,如果我是死在战场上,一定会比死在逃亡的路上更有尊严。”
“如果因为我的抵抗,给更多的人提供了逃亡的时间,让那些普通人免于性命之忧,我会为此感到骄傲。”
景夏此话一落地,偌大的校场久久没有声音,明明那么多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是眨眼间,有人小声喊着:“我们也不要当缩头乌龟,沙城在,我们在,沙城亡,我们亡。”
最开始三三两两附和着。
后来犹如狂风呼啸,排山倒海般,声浪一浪盖过一浪。
“沙城在,我们在,沙城亡,我们忙!!!”
底下士兵怒吼着,高喊着,士气从未有过的高涨。
匆匆赶来的总兵一行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景夏置若罔闻,他看着手下的将士,怒吼:“我们现在,出发!!!!”
“出发!!”
“出发!!!”
景夏骑着高头大马率先冲了出去,底下的士兵怔愣过后,也激动的紧跟他而去。
速度很快,人们很兴奋,但队伍却丝毫没有乱。
景夏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微翘。
他心里最明白,这些人听他的,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敢跟他们一起上战场。
世子的命肯定比普通士兵的命值钱,世子都不怕了,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不过是掌握了这些人的心理,对症下药,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不过士气提升了,援兵也是要搬的。
他不仅是正三品参将,还是本朝的嘉世子,信件可以直达圣听,在夷族人来的那天,他早早地写了信往上京送。
现在圣上和太子应该都得到消息了吧。
三皇子,还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毕竟你现在跳的越凶,以后就会死的越惨。
少顷,景夏已经到了城门口。
“开城门。”
高大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景夏的目光死死盯着城门后的光亮。
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时候不拼一把,怎么会知道没有希望。
或许生机,有时候就藏在令人绝望的深渊背后也说不定呢。
巾帼不让须眉(二十)()
日头很毒;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觑。
像是附和这烈日般;沙场上的将士一个赛一个的兴奋。
当兵器相交;黄沙掺杂着鲜血;染红了这一片土地。
景夏手持;骑着战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沙城士兵的精神支柱,同样也是夷族人眼中最显眼的活靶子。
闪着锋芒的木仓尖还有滴滴鲜血顺着木仓身缓缓流下。
“景夏,你疯了吗?”穆青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景夏身边。
她手腕一翻;又挑落一个夷族骑兵,与景夏背靠背,大吼:“这里太危险了;你跟我景夏”
景夏一夹马腹;跑出去老远。
夷族人见势心喜,纷纷呈聚拢之势包围他。
二十把大刀同时劈向他;穆青翎远远的看见这一幕;心跳都快停了。
“大人!!!”
其他沙城士兵也是目眦欲裂。
作为当事人;却没有那么多顾虑;景夏足尖一点;纵身一跃;跳至半空,一挑,一刺;一收;杀死两人,踹翻一人。
景夏对此很不满意,长木仓虽好奈何不适合群攻。
他左右看看,战场上随处可见掉落的兵器。
他用长木仓一挑,抓住两把大刀。
景夏把长木仓别于身后,左右两手各握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
别人都是且战且退,他就不一样,哪里夷族士兵多,他就往哪里蹿。
其他人见参将大人这么拼命,心中的热血彻底沸腾,高吼着,举起手中的大刀向敌人砍去。
两军交战,士气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当士兵不惧生死,也要拖着敌人下地狱,斗志高昂,体内仿佛有无穷的力量。
锋利的刀锋收割着无数人的生命,直到夕阳西下,直到刀刃卷刃,直到夷族人先有了退意,景夏才带着杀红眼的士兵回城。
此时,他身上的铠甲破烂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血,分不清到底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场仗虽然打得艰难,但是暂时性的胜利,却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
夷族人不是强悍到不能抗衡的,只要他们肯拼命,也有机会赢得胜利。
当天晚上,景夏让人把战场上的死马煮了分给众将士吃。
他这种行为其实都算得上越矩了,总兵还没发话呢。
不过谁让他还是盛宠加身的世子呢,来头大,确实了不起。
景夏草草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就跟众人庆祝,喝酒吃肉,宛若最后的狂欢。
穆青翎憋得一肚子气,等到景夏好不容易要回屋了,她还没靠近,景夏就招了旁人,视若无睹的从她面前走过。
穆青翎拳头捏得嘎达响,臭小子,皮痒了啊!
最好别来找她,否则,哼。
穆青翎喝掉碗里最后一口汤,气不顺的回营休息了。
边关发生的战事,每天都有人快速往上京报。
景夏也不例外。
这一次他写了三份,他在信中得意洋洋的叙述了他是如何打赢这场胜仗的,他有多么的勇武过人,智慧超群,景夏捏着鼻子,足足用了一张纸把自己赞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然后又用一张纸表明虽然他很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希望快点派军增援,又用一张纸照常把穆青翎夸了又夸,最后末了,羞答答的表示,穆三姑娘人很好,他心悦之。
写完之后,他检查了好几遍,才分开装好,让人送去上京。
与此同时,朝堂里也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
尤其在景夏领兵打赢了这一战之后,朝堂上反对派兵增援的声音立刻多了许多。
理由都是现成的,这不没有援兵,嘉世子都能打胜仗,派兵过去,不是浪费吗?
然后再提出万金油的理由,说上一句:圣上,国库空虚,实在没有钱打仗了。
好了,两条理由有理有据,让人无话反驳。
端和亲王气的吹胡子瞪眼,差点儿没指着那些老家伙大骂,感情不是你们儿子上战场厮杀,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晟帝和太子本来都还有些犹豫,但是接到景夏的信之后,他们的心立刻就放下了,也不再急着让军队快速赶过去。
毕竟跟百官对着干,压力也很大的。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迟疑,让他们今后终其一生都为此悔恨。
端和亲王府同样也收到了信,夏氏虽然担心儿子,可是见儿子难得这么不自谦,以为边关情势不过是夸大其词。
重点反而放在最后景夏若说倾慕的穆姑娘。
夏氏问王爷,“夏儿信中所说的女子是不是镇南将军府的嫡三小姐?”
端和亲王笑着点点头,“应该是了,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好到一起去的。”
夏氏眼睛一亮,将军府的嫡小姐跟他们夏儿的身份地位都很配,如果是以前夏氏还得担心儿子身体有恙,将军府怕是看不上他们。
现在不一样了,她的儿子屡立战功,保家卫国,就算有些瑕疵,配将军府出身的小姐也够了。
夏氏心里喜滋滋,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奶嬷嬷传话,说二公子三公子四郡主突然不知缘由的啼哭不止。
夏氏和端和亲王齐齐起身去查看。
另一边,某座高楼大院的一间地下密室里,两个男人低声说着什么。
“那边的尾巴收拾干净了吗?”
“回主子,万无一失。”
“那你们动手吧。”
“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深秋,距离上次夷族来犯,已经过去了数月。
这种情况是很罕见的,沙城百姓和将士都是心绪不宁,战战兢兢。
景夏听着穆家兄妹在那里分析,思绪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算算时间,应该就在这两日了吧。
果然,穆家兄妹还未商量出个所以然,就有士兵来报,夷族人昨夜有异动。
景夏表现得像一个因为两次胜利,盲目自信的中二青年,当即道:“哼,那群野蛮人估计也是等不住了,他们想耗死我们,也不先想想,我景盛朝地大物博,会缺粮少水吗,明日本参将就出去会会他们。”
穆家三兄妹齐齐皱眉,都是一脸不赞同。
“夏哥儿,我认为此事有蹊跷,应该谨慎为之。”
“大哥说的对,夷族人素来狡诈,他们从来没有长时间盘踞在沙城外过,我怀疑他们此举别有所图。”
“什么别有所图。”景夏摆了摆手,自负道:“说白了,不过是群未开化的野人罢了,他们懂个什么策略,行了,你们别唧唧歪歪了,看本参将明日出城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你们就在城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青翎又憋屈又气,转头一脚踹翻了桌子。
“自从打了两场胜仗,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谁是谁了。”
穆青怀也是皱眉,“夏哥儿这性子得好生改改,这打了胜仗就得意忘形的毛病,在战场上是大忌,以后会吃大亏的。”